47、第 4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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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旁，一直没说话的赵睿承开口了，“他会回来的。”
苏以沫看向他，不知他为何会这样笃定。
节目组账户上还有顾颜榕转的八百万违约金，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什么意思，节目组到现在还不宣布这则消息，不过就是还想找机会挽回，毕竟顾颜榕是收视保障。
似乎是看出了苏以沫眼里的不相信，赵睿承又说：“人做事总该有些目的，为钱、为出名、为博关注度，可这些顾颜榕都有，你说他为什么上这个节目？”
“谁知道呢。”她不想去猜测顾颜榕的想法，她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不想自作多情，更没有自信他们交往的那四个月，抵抗得过这八年的时间。
这世上有太多无法理解的事，一个人做事不见得就需要什么理由，就像……八年前，她也一样不能理解爸爸为什么会死在一个陌生女人的床上。
“也不一定，他可能就是太闲了来找罪受。”林诺笑言。
“阿诺……”赵睿承轻声唤她，眼神示意她苏以沫的表情不对。
林诺立马察觉了。
苏以沫愣愣地方才说了一句，“我想请个假。”
“行，我帮你去和导演说。”林诺说。
苏以沫点点头，神情恍惚地离开了。
苏以沫离开后，林诺才转头冲着赵睿承笑，目光明媚如骄阳，“开始约会吧，没剩几天了。”
“嗯。”赵睿承神色收敛，思绪翻涌。
凤凰山事件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像是被鱼刺卡在喉咙，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这样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上回在海边集体约会。林诺和苏以沫打闹，他在林诺的脸上重新看到了真心的笑，没有惧怕、没有提防，仿佛他曾经认识的那个明媚女孩儿又回来了。
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笑得也是那般天真烂漫，扎着高马尾，气质干净得像一瓶纯净水。
上回约会结束，林诺找他长谈了一次。
“赵睿承，我很喜欢你。”
“可为什么，喜欢你让我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
“我明明那么讨厌圈里欺压新人的前辈，明明最不屑那些为了男人寻死觅活的女人……”
林诺的话尤然在耳，一字一句，落在他的心里。
“或许我们该停下来，重新审视一下这段关系。”
“好好度过接下来的几天，结束后，我把你还给你。”
……
是分手预告。
这才是林诺，说一不二的林诺。
他看到她眼里的清醒和坚定，也清楚地知道，他们关系续存的沙漏已经开始倒计时。
“公主请上车。”赵睿承学着邓凯的样子，比了个请的手势，不太熟练，甚至有些滑稽。
可林诺却笑了，“很烂，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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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陵园。
两侧苍翠的松柏随风摇动，青灰色的台阶拾级而上，风穿过枝叶的罅隙，发出“簌簌”响声，像远古的风铃。
35排11号。
苏以沫在那座黑色的墓碑前停下了，碑面上黑白照上的男人面色威严，穿着西装，打着领带，显得很精神。照片下方写着五个大字“苏明山之墓”，碑面上积了一层薄灰，看得出已经好久没有人来过了。
苏以沫将手里的向日葵放在碑前，蹲下身，从包里掏了一张纸巾，轻轻擦拭起来。
“爸爸，我来看你了。”她一点点擦拭碑上的照片、名字，还有右下角的日期：二〇一五年三月二十二日，那个日子，在她梦里闪回过无数次。
她记得那天，自己站在太平间里，爸爸躺在箱子里，脸上早已没了血色。太平间里好冷，她感觉自己的双脚都被冻住了。
妈妈哭得晕厥，那是出事以来苏以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爸爸，可很奇怪，她没有哭，一滴眼泪都没有。
“妈妈一直不提来看你的事，可每次到你忌日这天，她就会变得很清醒。”
苏以沫把纸巾翻了个面，细细地继续擦，“你走后，妈妈状态一直很不好，有时候还会认不得我。不过你知道的，她一直很开朗，也很乖，医生说她表现得比别的病人都要好。有次她抢了邻居小孩养的金鱼，说要给我做松鼠鳜鱼，那小孩哭着来敲我们家门，我把金鱼还回去，妈妈还问我为什么抢她女儿的鱼，我问她你看我是谁？她看了好久才说，你长得真像我女儿。你说气不气人？”
苏以沫抚摸着石碑，看着墓碑上的那张照片继续说：“我们搬了好几次家，一开始躲债去浅川，后来又回来了，妈妈不喜欢那边，说觉得周围好冰冷。我们以前那个家也不让住了。妈妈说，只是从一个大房子搬到小房子而已，都一样的，她本来就不喜欢……”
“爸爸，以前你总不来学校接我，我还怪你，现在……我以前的同学都不知道我是你女儿……”风轻轻吹动苏以沫的头发，轻轻擦过她的肩头，“……你记得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个男生吗？你还没有见过他，他现在成大明星了，有好多人喜欢他。”
……
“你不喜欢他对不对？你不是说要去学校揍他吗？”苏以沫说着，嘴角露出了些许笑意，“你现在可揍不动他了，他又高又壮的，不过你可以飘去他床边吓唬他。他很讨厌的，每天这么拽，要是揍人不犯法，他早被揍成猪头了。”
“我又不欠他，我只是……只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苏以沫声音轻轻的，低得就像自喃，“现在也挺好，他也丢下我了，没什么不一样。”
苏以沫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上面的人维持着那一个表情，似乎在看她，又好像不在看她，“爸爸，你说呢？”
四下安静，就连刚刚还在吹的风都停住了，好像空气也在这一刻凝固了。
“我还以为，我永远都不会来看你的。”苏以沫嘴唇微微颤抖，想说什么，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起身，看着墓碑许久，终于转过了身。
天有些阴了，西边有一大团乌云向这边压来，零星的几片白云像一滴水落入墨中，消散无形，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视线所及，陵园里的墓碑一排一排整齐排列，像一支沉默的军队，它们一个个从背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差别。
苏以沫背对着苏明山的墓碑，像一矗雕像般站了许久，终于还是问出了那句话，“爸爸，到底为什么啊？”
妈妈那么爱你。
那天，电视上铺天盖地滚动播放着那则新闻，穿着超短裙和黑色丝袜的女人被警察带着从酒店里出来，身后跟着爸爸的担架，白布盖住了他整个身体，在医护人员的簇拥下，担架被抬上了车。
八年了，她想不出答案，也永远不会有答案。
作者有话说第47章 第 47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