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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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苏以沫一下楼就看到了林诺，她正坐在餐桌前吃早餐，抬眼时也看到她了。
林诺撇过头不看她，手中的土司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
苏以沫转去厨房，给自己弄了份三明治，又泡了牛奶，顺手也帮林诺泡了一杯。
“给。”苏以沫把牛奶放到林诺面前。
“干嘛，下毒了？”林诺没给好脸色。
苏以沫比了个“八”的手势，说：“泻药，拉八天的量。”
林诺白了她一眼，咬了一口土司，“无聊。”
苏以沫在林诺对面坐下，开始享受自己的早餐。才坐了不过三分钟，林诺已经往外头瞧了四五遍。
“他早上7：00就出去了。”
赵睿承的车，一早就不在了。
林诺努努嘴，喃喃自语道：“他总是这么忙。”
“虽然没有和你约会，但他昨天买了花，还换了你的花瓶。”苏以沫指了指餐桌上的花瓶，前天还是洁白的栀子花，此刻已经变成了娇艳的红玫瑰。
林诺喜欢花，这餐桌上的花隔几天她就会换一次。
这一大束玫瑰插得十分粗糙，几乎是硬怼怼进去的，连枝叶都没有修剪，把花瓶塞了个满满当当，可林诺看着，心情竟也好了几分，终于，喝了一口苏以沫给她泡的牛奶。
“是他教会我演戏的，”林诺垂下眉眼，自信张扬的脸上此刻却有些落寞，“那时候我刚出道，什么都不懂，也不自信，是他教会我在镜头面前勇敢。我那么努力赶上他，希望自己可以配得上他，但现在，他却嫌我太有主见了。”
苏以沫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选择沉默。
“你也觉得我很自我吗？”林诺问。
“没有。”苏以沫答。
“撒谎。”
林诺拆穿她，自顾又往下讲，“上一次吵架，是他希望我可以退影，男人喜欢独立又美丽的女人，却又想把她们养在家里，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
“我也不想。”苏以沫这样说着，看见林诺突然抬眼看她，便又继续说下去，“爱是相互的，也是平等的，他热爱他的事业，也该知道你的热爱不会比他少。”
林诺收回视线，低着头看着牛奶边沿的泡泡，轻声低喃：“你都知道的事，他却不知道。”
她的眼底默然，满是神伤。
“算了，”林诺站起来，捋了捋自己的头发，说，“我也去工作了。”
“现在？”苏以沫问。
“嗯。”本来就是为了他参加节目，没有他，她在这儿也没有意思，倒不如把前阵子推掉的几个商业代言再捡起来。
不多时，一辆白色的房车出现在小屋门口，把林诺接走了。
林诺一走，苏以沫就闲得发慌。
小屋里，她是最闲的那一个。
顾颜榕又很忙，他一忙，她就更闲了，毕竟，这节目她的单人镜头是最不值钱的。
今天顾颜榕去参加红馆的颁奖典礼，这典礼从走红毯到晚宴，再到颁奖，要待一整天。
苏以沫一个人闲得无聊，洗了碗碟，收拾了厨房，把客厅、厨房的垃圾尽数绑扎好，出门扔垃圾去。
门口站了一个戴着头巾和墨镜的女人，苏以沫本也没有太注意，只是扔完垃圾回来见她还在，好像还在向里张望，便问：“您找谁？”
“请问，顾颜榕住这儿吗？”女人问。
“他今天不在，您是……”
“我是他妈妈。”
妈妈？
苏以沫有点诧异，赶紧推开院门迎她进来，“阿姨，进来坐会儿吧。”
“谢谢。”覃雅图应了一声。
她转身向路对面的那辆黑色奔驰车抬手示意了一下，然后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往里走去，她走得不算快，目光不急不缓地扫过院子里的布景。
待到进了屋，覃雅图才摘下了那副墨镜，露出一双保养得当的眼睛。覃林语长得像妈妈，眼睛尤甚。
“阿姨您坐。”苏以沫招呼覃雅图坐下，自己去厨房洗了个手，然后泡了杯茶水端上来。
“真不巧，顾颜榕今天有工作，可能一天都回不来。”苏以沫解释道。
“没事，你是苏以沫？”初次见面，却叫出了苏以沫的名字。
“嗯。”苏以沫点点头。
覃雅图在沙发上坐得十分端庄，一看就是良好家庭教育出身，一言一语不急不缓，徐徐道来：“阿语同我说过你。”
难怪。
覃雅图盯着苏以沫瞧，直看得她都不好意思了，“听说，你和颜榕高中就谈了？”
苏以沫怎么也没想到，第一次在这种场合见到别人家长，就要面临这么直白的问题，“不是，只是……关系好了几个月。”
覃雅图点点头，拉着苏以沫的手让她坐下，拍了拍她的手背，目光柔和，“好孩子，他看上的人，一定万里挑一的好。”
好生奇怪，她们来看她，就好像来动物园看刚到的新鲜品种。
苏以沫说着就要拨通手机，“我给顾颜榕打个电话。”
“不用不用，不要打扰他。”覃雅图制止了她，美丽的脸上露出了踌躇的神色，“我刚从国外回来，他还不知道。我和他爸爸……离婚了。”
“噢……”苏以沫低声回应了一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怪，作为母亲讲话却如此疏离。
“颜榕不太喜欢我这个妈妈。”覃雅图说，美丽娴雅的脸上此刻满是落寞。
“怎么会，他这人只是不太会表达。”
覃雅图叹了口气，显然对这番安慰也并不认可，她目光在这小屋里转了一圈，“他在这儿住得习惯吗？阿语说他搬来有几天了。”
顾颜榕，还能让自己不习惯？都是让别人不习惯的。
心里这样想，嘴上当然不是这么说，“他很习惯，屋子里人多，很热闹。”
苏以沫看出了覃雅图的疑惑，毕竟她进屋到现在除了苏以沫和几个摄像机，都没看到其他人，便又说，“其他人都上班去了，现在不在。”
“以沫……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当然。”
覃雅图微笑着点了点头，眉眼温柔地又问：“你是做什么的？”
“我和顾颜榕差不多。”
“那就是圈内人，也挺好，可以理解他的工作。”覃雅图看着苏以沫，又说，“颜榕……没你提过我们家里的事吧。”
苏以沫摇摇头。
回想起来，高中时候她也从没有见过顾颜榕的父母，他也没有提起过。他的家长会一直都是自己参加的，因为成绩好，老师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
覃雅图像是思虑了一番，双眸低垂，“我和他爸在他八岁那年就离婚了，我们没有感情，婚后才发现，这真的不是我要的生活。颜榕和阿语不同，他可能更恨我。”
顾颜榕八岁，覃雅图同丈夫离婚，搬离新居的第十天，转头就和一位外国画家结了婚，丢下三个孩子跑到了美国，这则轶闻当时一度是浅川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于覃雅图而言，她为这个家生下了三个孩子，已经仁至义尽，她厌倦了那样的生活，在家里的每一刻都压抑得无法呼吸。
上一次回国还是八年前，她的父亲过世，她同阿语来南山市接顾颜榕回去奔丧。
覃雅图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她，“我现在住在这里，这次回来会长居，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找我。”
“好，我会转交的。”
“不用，你留着。”覃雅图说着却又顿了顿，舔了舔干燥的唇，说，“他不会收的……”
她言语中如此小心翼翼和卑微，那么谨慎，好像生怕自己再往前迈一步，就会触碰到顾颜榕的逆鳞。
“我得走了。”覃雅图站起来，手里握着她的提包，她重新整好了头巾，和苏以沫欠身告别。
苏以沫将人送至门口，才发现之前停在对面的奔驰车已经停到了院门口。
车里坐着一位长着络腮胡的外国男人，模样大概五十来岁，他穿着一身复古西装，身材健硕，目光凌然，见到苏以沫礼貌地冲她点头示意。
覃雅图和苏以沫道别，上车走了。
苏以沫目送他们离去，低头又看了看手上的纸条，上面写着：香缇公馆八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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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赵睿承捧着向日葵回来，在一楼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林诺的身影，他转身上楼去。
不一会儿，又抱着花下来了，“以沫，你有看到林诺吗？”
苏以沫正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书，说：“她早上说去工作，还没有回来。”
现在已经快十点了。
赵睿承点点头，眼神却转向失落，手中原本举着的花朝着地低垂下来，转身回房去了。
这时，小屋的房门又被人推开了。
“放手！”邓凯甩开了刘纯希的手，大步往里走。
刘纯希拽着他，争抢他手里的手机，两人就这么争执着进来了，“她是谁啊？”
刘纯希抢到了手机，指着手机上绿色气泡的界面问，“你们在聊什么？”
邓凯一把夺了过来，“说多少次了，这是我妹！”
“你有没有妹妹我不知道吗？”刘纯希说着又要去抢，却被邓凯躲开了。
“你怀疑我？”邓凯把手机攒进兜里，转身上楼，“我懒得理你！”
刘纯希不甘心地去拉他，却又被狠狠甩开了，一下子撞在楼梯扶手上。
苏以沫赶忙上前扶住了刘纯希，死死盯着邓凯。
邓凯冲她吼道：“你看什么？！”
“你干什么！”
“你问问她干什么？像个泼妇！”邓凯头也不回地上楼去了。
刘纯希轻声抽泣，苏以沫握着她的手安慰，刘纯希挣开她，一言不发地抹泪上楼去了。
这是苏以沫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刘纯希，她一向温柔得体，情绪稳定。
闹了这么一出，客厅里就只剩下苏以沫一个人了。
客厅中央还摆着“每日一问”的抽签筒，原本想等人齐了抽，这下好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四周还有四台摄像机在拍，几位跟拍PD的视线正牢牢锁定她，乞求的目光像一束束聚光灯打在她身上。
苏以沫从纸筒里抽出今日的问题，对着镜头尴尬地笑，“呵呵，今天我来抽。”
这家没有她迟早得散！
回到房间，以沫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终于拨通了顾颜榕的号码，手机里传来“嘟、嘟、嘟”的几声，不一会儿，顾颜榕低沉的声音传来，“喂？”
“吵起来了。”苏以沫说。
“谁？”
“都吵起来了。”
顾颜榕想了一下，才说：“我还有一会儿，你先睡。”
苏以沫叹了一声，“我们可不能吵架。”
顾颜榕现在在红馆的颁奖典礼现场，隔着手机她能听到会场里上台领奖时的鼓掌声。她压低了声音，有些小委屈的样子，听得顾颜榕心头一颤。
半晌，才听到苏以沫又补了后半句，“不然这节目就录不下去了。”
她当真是懂事。
台上，主持人正喊到顾颜榕的名字，喊他上台领奖。
顾颜榕挂断了电话。
苏以沫听到那头没有了声音，又对着话筒喊了几声：“喂？喂？”
听那头没有回应，她才讪讪地放下了手机，喃喃道：“红馆信号这么差。”
她看了看手里抽的字条，上面写着：第一次接吻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她要好好想一想，太久了，不太记得了。
苏以沫坐在梳妆台前，用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好长”……
可刚一写完就觉得不对，随即把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里。
作者有话说第27章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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