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也是新上司的白月光》景小六

27、心慌

　　言蒻匆忙在手机里打下【如何确定喜欢一个人】，搜索出来的内容不少，她逐一点开，越看越惊心。

　　【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乎TA比其他人都要多很多，在乎TA对自己的态度是不是也同样特殊；
　　喜欢一个人就是没事的时候总会想起TA，有事的时候更会第一时间想起TA，哪怕不在眼前，也觉得生活里到处都是TA；
　　喜欢一个人就是希望对方开心，对方笑自己也会跟着笑，愿意为了让TA开心做任何事；
　　喜欢一个人就是在人群里忍不住偷偷看TA，偷偷想TA，看到TA和别人亲近，心里会难受；
　　喜欢一个人就是想要亲近TA，和TA分享独有的秘密，想要亲吻TA……】

　　前面罗列的特征，言蒻一条一条对照，都觉得很符合。当看到喜欢对方就会想要亲吻这条时，她停住了。

　　盯着屏幕上那几个简单的字失神，设想了一下自己对语晞姐的想法。没想到脑补场景中还没出现少儿不宜画面，她就已经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仿佛此时姜语晞就在她面前，连她身上的香气都显得那么真实。

　　她及时打住，不敢继续设想，生怕自己变成个YY流氓。可是，留在鼻间的香气迟迟不散，越发撩人。

　　那些和语晞姐单独相处的画面一帧接一帧在脑海闪过，她温柔的语气和包容宠溺的眼神，让言蒻的心无论如何平静不下来。

　　这样的细节想多了以后，甚至会觉得心口被一揪一揪扯住。有点微微刺痛，又有点酥酥麻麻。

　　言蒻丢开手机，躺倒在床上，右手压在额头上，喃喃自语：“言蒻你不是人，你竟然对语晞姐有这种想法。”

　　没错，她想亲吻姜语晞。在谨慎的假想之中，她依旧能明显感觉到自己那隐隐汹涌的冲动。

　　不敢再看下去，也不必再看下去，言蒻最后的一道自我催眠防线也已被摧毁。

　　她就是喜欢姜语晞，带有欲、望的那种喜欢。

　　盯着天花板发呆，言蒻突然又把手机拿了起来，这一次她搜索的词条变成了【女同的感情】。

　　拉拉这个群体，近几年见了不少。无论是网络上还是身边朋友圈都有，时常给人一种错觉：遍地拉拉。

　　言蒻本身对这个并不抗拒，也没有任何歧视，只当做是一种正常的取向选择。可当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心理就和看待别的拉拉不一样。

　　她一时间还不太能接受自己喜欢女生的事实，总觉得是不是弄错了，从小到大她虽然爱看漂亮姐姐但从没对谁有过非分之想。

　　就连闺蜜间常有的搂抱她都很少有，总觉得那样太黏糊了。

　　可当把假想的对象换成姜语晞，言蒻立即败下阵来，无力反驳。

　　她认命般苦笑。或许在家里翻到过去写的日记时，就应该面对这个事实：姜语晞很早就在她心里占据了非同一般的位置，十一年未变。

　　沉寂了二十五年的春心，忽然有了萌动的对象，本该是喜大普奔的事，言蒻却高兴不起来。不仅不高兴，还开始心慌。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姜语晞，更不知道要是语晞姐知道她存了这种心思，会怎么想她？

　　会不会觉得她猥琐变态？会不会认为她不能再亲近？会不会觉得十一年后回来找她是个错误……

　　言蒻越想越心惊，几乎要哭出来。如果语晞姐为此讨厌她，对她避而远之，那她宁愿一直像现在这样。

　　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还是能获得语晞姐特殊对待的人。

　　可是有的感情一旦被知晓，就像打开了潘多拉盒子，不再是假装看不到就可以忽略的。言蒻怕自己情不自禁泄露更多，只能采取物理疏远的方式，拉开和姜语晞的距离来确保安全。

　　姜语晞并不知道言蒻在她出差的这段日子里有怎样的醒悟，她只是觉得最近几天总是很难找到言蒻。以往发消息对方很快就会回复，即使当时没看到，之后也会解释原因。

　　可这几天，言蒻的消息回复很慢。公事姜语晞会在工作群里发布，大家的回复也都在群里。私人消息言蒻却总要等到午休或者下班回家后才回复，理由出奇统一：工作忙。

　　言蒻手头有多少活儿姜语晞是清楚的，不能说很闲，但不至于连回个消息的时间都没有。可言蒻这么说了，姜语晞也不好过分较真。

　　好在再过几天就结束休假回公司了，到时当面问问言蒻，这些日子到底怎么了。

　　**
　　谢意柠和郁小临在茶水间里吃点心，等旁边的同事都出去后，她小声问郁小临：“你有没有发现言蒻这几天很不正常？”

　　郁小临咬着小饼干，迟疑片刻后点点头。

　　谢意柠又说：“以前她连续熬夜加班，顶着黑眼圈不停打呵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魂不守舍的，该不会是设计出大问题了吧？”

　　郁小临被吓住，咬着饼干忘了咽，口齿不清道：“不至于吧……又没有新的设计项目，也就上线几个新角色，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谢意柠也觉得有理：“可是没道理啊，不是工作的事，难道是感情事？”

　　郁小临喝了两口咖啡把饼干顺下去，推推她：“只要不影响工作就行了。言言就算有情绪也不会迁怒我们，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李喃啊。”

　　说起这个办公室奇葩，谢意柠瞬间就有吐不完的槽，可是话到嘴边又觉得说他真是浪费口水。

　　“他这种人还能如鱼得水，这才是最离谱的。”

　　其实他们私下讨论过，李喃到底会升职还是会被裁员，目前来看哪种都不是。他依旧在那里，但不升也不降，可有可无。

　　现在他们对姜语晞越来越心悦诚服，自然也希望他们认可的领导能够清理掉老油子，却迟迟不见动静。

　　郁小临回到座位，见言蒻又对着电脑发呆，走神频率比前几天还要高。虽然在谢意柠面前她没说什么，可看到言蒻这样子，免不了担心多嘴问一句：“言言，你是不是工作遇到困难了？”

　　言蒻转头，眉头皱着，眼底有种说不出的忧愁情绪。

　　郁小临安慰她：“你能力强，大家都公认的。但人总有应付不了的事，真要遇到难处了你别自己扛，我们是team嘛，可以互相帮助的。”

　　言蒻回过神，才弄明白她在说什么。

　　“你现在的工作积极性比我还高。”

　　郁小临不好意思笑了笑：“你们个个都那么努力，我也不好意思一直躺平啊。”

　　“你以前可不是这么想的。”

　　“老实说，以前枫哥的那些设想和计划是很牛很丰满，听上去就让人热血沸腾，可总觉得离我太遥远，和我关系不大。但姜总监来了以后，我慢慢发现自己其实也能做点事，而且还能有点小成就。”郁小临说到这里，笑意又深了些，“最重要的是我的那点小成就能被看见，能被肯定，我也就自然而然觉得自己是一份子。”

　　言蒻其实也感觉到了这段时间郁小临的变化，的确积极主动了很多。不止郁小临，之前人心惶惶，焦躁不安的情绪已经被满心期待，摩拳擦掌取代。

　　大家都在翘首以盼姜总监带回更多的项目，让逐梦重新焕发生机。

　　姜总监也不负众望，在休假结束回公司时，顺利把新项目带了回来。

　　“这次的项目对我们来说是一次全新的尝试，是挑战，更是机遇。和过去开发的游戏不同，这次我们需要开发单机系列小游戏，以益智放松为主，原则就是简单上手，便宜有趣。”

　　苏嘉已经看到了初步意向书，但这类游戏之前的市场反响都不好：“姜总，这类游戏几年前我们做过，后续也花了不少精力推广。初期确实受欢迎，但持续时间很短。一是容易被同行复制，二是玩家忠诚度低。”

　　“这个情况我了解。所以这一次我们是和特定的公司合作，由他们来做分发，直接对接的是有需求的大型公司和企业。这一次的游戏不是面向全市场的，而是一款类似定制的企业福利，提供给不能连接外网但又有员工娱乐需求的公司。”

　　有人开玩笑说：“那不是和购物卡差不多？”

　　之后有人接话道：“除了不能卖给黄牛变现，是挺像的。”

　　大家一阵笑，但并非嘲笑，而是开心。谁都知道能接到这种项目基本就是稳赚，游戏开发难度低，后续维护成本也不算高，付款也及时。

　　姜语晞分配完工作项目，单独把苏嘉和言蒻叫去办公室。

　　“你们对这个项目有什么看法？”

　　苏嘉和言蒻都沉默，没说话。

　　姜语晞笑笑：“有想法尽管提，你们在这方面比我专业。”

　　苏嘉想了一下，直白道：“这类游戏我们不是不能做，利润也确实可观，短期看的确是少干活多挣钱的好事。
　　可是这对我们的研发未必是好事，没有充分的竞争，不能紧跟市场发展，很可能两三年后逐梦就完全丧失了开发主流游戏的能力。”

　　姜语晞转头看言蒻：“你怎么想的？”

　　言蒻双手交叉，目光沉静：“我同意嘉姐的观点。这类游戏开发多了，会废掉设计师。”

　　和平时不同，言蒻这次只是短暂看了眼姜语晞，之后很快就错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