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凑合欢宗的热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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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当被号称万年宗门宅的四方城大师姐独自下山游历的消息传到琉璃城的时候，慕云的小药堂也恰好开业半月有余。
她听着隔壁食肆里的散修们争先恐后地给这个传言添油加醋时，唇畔的笑意就怎么也止不住了。
“云云姐姐，你在笑什么呀？”
“我在笑这个故事啊~”慕云循声看向不知何时钻到自己身边的小虎弟弟道，“既然是万年宗门宅，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跑出去游历呢？不过要说是离家出走的话，可能大师兄的压力就更大了。”
小虎弟弟尚且不过七八岁，听着慕云的话不由懵懂地问：“云云姐姐，万年宗门宅是什么意思啊？”
“万年宗门宅啊，就是说这个人老是待在宗门里也不挪窝，就算天塌下来她也是不会出门的。”
认真听讲的小虎弟弟不由反问道：“可是天塌下来，她不是也出不去了吗？”
“呃，好像也是哦。”慕云后知后觉地挠了挠后脑勺，决定转移话题道，“小虎今儿怎么没去学堂，难道是逃课了？”
“才不是呢！”小虎弟弟说着瞥了眼一旁的食肆后才道，“先生说今天合欢宗招新，让我们早点回来碰碰运气，还说不要告诉我娘。”
慕云：“……”
不是，这位先生，到底是让孩子们去碰运气还是你自己要去碰运气？
哦不对，好像重点错了。
小虎弟弟见他的云云姐姐久久没有回答，不由得拉了拉她的衣角追问道：“云云姐姐，云云姐姐。”
“嗯，怎么了？”
“先生让我们碰运气，又说不要告诉我娘，那、那你能带我去看看吗？”
“这个……”
慕云回想起自家师兄曾提起过的合欢宗招新盛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虽然她也有几分心动，但在见到小虎弟弟真挚单纯的眼神后还是认为祖国未来的花朵更重要。
“小虎，姐姐问你，你想过修行的事情吗？”
“修行……应该很好吧？”小虎弟弟说着又紧接着道，“常来食肆的那些修士都很厉害的样子，我娘说他们不用吃喝就能长生不老，以后还能成为仙人呢。”
“那如果要修行的话，小虎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娘了，即便这样你还想修行吗？”
“那可不行！我娘一个人照顾店里，有时候都忙不过来呢。”小虎弟弟说着，语气也越发肯定了起来，“修行不好，我不修行了。”
慕云见状笑着抚上了他的头正准备再接再厉来个主题升华，却见小虎弟弟倏地仰头问道：“那云云姐姐为什么要修行呢？”
“我啊？”慕云仿佛被问倒般地愣住了。
上一世，与其说她是被工作困住，倒不如说是她自己选择了这个困境。在无休止的项目中消耗自己的同时，却也减轻了那份难以排解又无法诉说的孤独。
而这一世，失去记忆的前二十载，那些将自己关进洞府拼命修行的日子，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复刻呢？
“云云姐姐？”
“我也不知道呢。”既然暂时没有想清楚，慕云便干脆利落地抛开这些胡思乱想，“不过那个合欢宗招新我倒是挺想去看看的。”
……
……
合欢宗因其修行功法的特殊性，所以在招新要求上也与其他宗门有所区别。
其一看的是根骨天赋，其二看的是模样长相。
如果条件之二特别突出的话，那第一条就可以无视了。
也因此，每每合欢宗招新，到最后都会成为一场变相的选美大赛。且不用说那些前来“碰运气”的参与者，光是合欢宗本门前来负责招新的门下弟子就已经是极为养眼了。
据说近年来还玩出了一些新的花样，什么绣球选新、入门就送一对一貌美大师姐大师兄啊什么的，可谓是以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修真界的招新内卷。
从前慕云只埋头于修行一事，对这些也不过是偶尔听自家大师兄闲谈时才得知，两个人交流、感慨的重点也都是从中借鉴扩招新弟子的优缺点。
但眼下既然身在合欢宗属地的琉璃城，那她自觉也是很有必要感受下这个美好画面，啊不是，是淳朴的地区风貌。
不过这种活动，肯定还是不能带着小虎弟弟去的。
因此在许诺了连续三周的糖丸后，她终于如愿以偿地将小虎弟弟送回了隔壁的食肆。
而自己则是关门歇业，循着人群聚集最多的城中广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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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城位于整个修真界的极西边，是临近魔族与人族边界线唯二的一座大城。又因为附近的问虚城离边界线更近，所以琉璃城也是极少数没有云来客栈连锁分店的城镇。
慕云从前甚少出门，此番又是来了这距离四方城极远的地界，自然连易容法器都懒得戴，直截了当地就以真面目示人。
至多，只是将姓名倒转，改为了云木二字。
然而因着她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医修手段，却还是在开业的半月时间里让琉璃城里的人都知道了她这个年轻却实力不俗的看诊大夫。
所以当她用轧马路般的心情一路走来的时候，也有不少人同她打招呼。大部分都是平时见到的熟人，有城西索饼店的老板娘、还有经常到隔壁食肆吃饭的散修客人们。
另外还有不少三五成群的孩子们，年纪倒是跟小虎弟弟都差不多，大抵都是他们书院的同学。
只是越往广场里走，陌生的面孔也越多。
入目皆是牵着孩子的家长们，男女老少都有。一旁的空地上则是停了不少马车，或华丽到周围还有奴仆簇拥，也有相较之下颇为寒酸的灰布小驾。
慕云一一走过，然后停在了人群的最外围。
她正犹豫着是钻进人群凑热闹还是去附近的酒楼找个视野开阔的雅间，冷不丁地却被人拍了拍肩膀。
下意识的防备一闪而过，等见到来人后她才完全放下了心。
“这不是云大夫吗？你是来碰运气还是凑热闹的啊？”此人一张粉面书生的脸，只是此刻少了一些平时的书卷和学究气，更添了几分围观吃瓜的激动情绪，“我跟你说，今年可是有新花样了啊！”
“……”慕云后退半步，堪堪躲过他喷出的飞沫后略带嫌弃地问，“先生这就不怕耽误孩子们的学业？”
来人正是小虎弟弟书院里的教书先生，然而在听到慕云的话后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这了解当地风俗也是学业的一部分嘛！”
慕云被他说话时的义正言辞给镇住了，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半晌后终是败下阵来：“……你赢了。”
“所以云大夫还要凑热闹不？其实我觉得以云大夫这条件，做个医修着实是有些可惜了。”
“不必了，我不太适合……”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直接拽进了人群中。
等到慕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身在了靠近广场的最前排。她看着面前井然有序的招新现场，不由困惑地偏头道：“先生这一手是……”
“我每次都来，掌握技巧了。”
“……”慕云看着他恨不得冲到试炼石前的模样，终是忍下了吐槽的心，也随着众人一同看向了眼前招新现场的盛况。
在确定弟子根骨和天赋上，各宗门使用的方式也颇为大同小异，合欢宗自然也不例外。
前来报名的孩子们松开了家长的手一个个安分听话地排着队，经由试炼石确认后，就能知道这个孩子的根骨天赋以及能否在此道上继续走下去。
慕云觉得这倒是很像前世自己看过的一部系列电影，只不过区别在于一个用帽子确定学院，一个用试炼石确定资质而已。
她回看向一旁还在伸长脖子看的教书先生，不由啧啧道：“这不就是常见的招新章程嘛。”
“云大夫且稍安勿躁。”教书先生笑着安抚她，“这新花样，自然是……诶，来了来了！”
他说着连忙伸手指向广场的另一侧，慕云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有三五个合欢宗弟子正缓慢向着广场这一头走来。
一边走，一边似乎还在与什么人拉扯着。
慕云微眯着眼看过去，似乎还能看到空气中不断跳脱出来的丝丝缕缕的灵气波动。
“这是准备秀功法了？”她微皱了皱眉，心道四下都是凡人，在此处当众表演合欢宗的功法会不会动静大了点？
正想着，身后的人群也躁动了起来。
原本还在广场一侧拉扯的几人此刻已经到了广场正中央的位置，早有维护秩序的合欢宗弟子立时赶到，然而在确定情况后却又默契地没有上前，只是将原本等候在此的孩子们都一一护在了身后。
“看来是有大热闹可瞧了。”
教书先生恰在此时开口，在慕云还来不及问他热闹为何的时候，眼前就已经发生了更大的状况。
就在那几人所站的位置上倏地劈出了两道连续的剑气，在短暂的停顿后，慕云就被人群簇拥着向后而去。
她立刻捏诀施展身法脱出人群，堪堪站定后这才看清了台上的情况。
前来支援的合欢宗弟子很快围拢了上来，一个个俱是严阵以待的模样。而在他们的包围圈中间，是一名青衫剑修。
此人宽肩窄腰，身材匀称。
眉宇间透露出的英气与洒脱，以及那双清澈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眸，都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如同盛夏的柠檬水般干净清爽。
然而他手中却紧紧握着一柄通体乌黑的剑，孤寂、冷傲的气息不断散发开来，即便不靠近都能让人感受到不小的压迫。
差异、对立、分裂，却又如此相映成辉。
明明是两种截然相反的气质，却在他一个人身上淋漓尽致地完全体现。
慕云的视线紧紧盯在青衫剑修的身上，有一种模糊却又熟悉的感觉在剑修开口的刹那豁然开朗了起来。
“你们合欢宗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辈子誓死都要做个剑修的！”
“小哥哥话别说的那么满，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别以为你们这点小恩小惠就能让我妥协，我不卖艺也不卖身，大不了你们就上天衍剑宗找我小师叔要债啊！”
合欢宗众人：“？？？”
恰好回忆起断发大仇的慕云：嗯，得看看储物戒里有没有带留影石，是时候刻它个十七八个给王长老寄去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