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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   看到姜姝,陆长易当即便漾起了一抹笑容,他疾步走到姜姝跟前,温声问道:“怎得这么晚才回来,买了些什么香膏?”

      明明说的胭脂,怎么到陆长易口中就变成了香膏?他这是存了心要试探姜姝,杨氏唯恐姜姝露出马脚,只一个劲儿向姜姝使眼色。

      姜姝微微怔愣了片刻,而后笑着对陆长易道:“买了玫瑰花露香膏,除此之外还置了一些胭脂水粉,衣裳首饰,都是女子喜欢的小玩意儿。”

      闺阁女子出门,要购置的东西也无非就是衣裳首饰、胭脂水粉,她一口气将这些都说全了,总不会出纰漏。

      话毕,眼角余光瞥见杨氏长舒了一口气,姜姝这才放下心来。

      她低声询问陆长易:“天色这样晚了,世子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陆长易坏了她的姻缘,私心里姜姝并不想和陆长易亲近,可正如叶潜所说,恨一个人太累了,更何况这个人还要和她相伴一生,她若一直对陆长易心怀怨恨,这一生都将生活在痛苦当中,倒不如坦然接受。

      更何况侯府还会搭救她父亲,她也不能恩当仇报。

      陆长易看着姜姝的时候,眼睛总是亮晶晶的,他温声对姜姝道:“我想跟你说说话,我们到屋内去说话好不好?”

      众目睽睽之下她哪里能拒绝他呢,只得点头答应,带着陆长易回了后罩房。

      后罩房矮□□仄,陆长易却半点都不介意,拉着姜姝坐到绣榻上,把厚厚一叠银票塞到姜姝手中。

      “马上便到了我们的婚期,大婚开销大,这些钱你先拿去支应,若是不够了就派人跟我说,我再给你送。”

      二人尚未成亲,她又如何能花他的银子,两家本就门第悬殊,总不能还未进门便被人小瞧了去。

      姜姝忙摆手拒绝:“世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我们现下尚未成亲,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要你的银票。”

      陆长易的情绪总是带在脸上的,见姜姝拒绝他的好意,当即就皱起了眉头,面露不悦之色。

      只无论他怎样不悦,姜姝都不肯收他的银票,他实在没法子,只得将银票收了回去。

      也不知是情绪太过于激动,还是在路上受了凉,二人本在说话,陆长易突然就咳嗽起来,姜姝忙给他拍背顺气,没想到他的咳嗽不仅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严重。

      长顺也有些着急,忙道:“侯府有常住的大夫,自世子出生起就一直给世子看诊,对世子的病情最了解不过,依小的瞧还是赶紧回府医治为好。”

      姜姝自不会拒绝,当即就让人把陆长易抬到轿撵上,亲自将他送出了大门。

      心上人就在眼前,陆长易一点都不想让姜姝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极力想将咳嗽压下去,却一点用处都没有,只连连摆手,让姜姝快些回府。

      姜姝窥出了他心中所想,也不想让他为难,遂转身回了府。

      夜色深深,信阳侯府却闹翻了天,一开始陆长易不过是咳嗽,后来又发了热,烧得浑身滚烫,直接昏迷了过去。

      住在府内的孙大夫不仅给陆长易开了方子,还施了针,他的体温却怎么都降不下来。

      幸好陆长稽回了府,赵氏讨了他的牌子,将大内的李院正请到府内,这才将陆长易的病情压制下去。

      折腾了大半夜,陆长易总算清醒过来,赵氏熬得眼睛都红了,坐在榻边低声问他:“好端端的,不过到姜家走了一趟,怎得又犯了病。可是姜家人无礼冒犯了你?”

      陆长易只道不是:“那杨氏最是市侩,又怎么敢得罪儿子,不过天气冷,儿子不小心受了凉而已。”

      但凡父母,总会不自觉袒护自己的孩子,赵氏断不肯将陆长易生病的缘由归咎到他任性出门子上,只暗暗责怪姜姝红颜祸水,害得她儿受了凉。

      她道:“姜家是小门户,原也没什么体面,更无需给他们颜面。以后你若想和他家大小姐说话,直接将人叫过来便是,又何故自己亲自跑过去,没得累坏了身体。”

      赵氏原本是好意,岂料又将陆长易惹得不快了,他道:“姜家不是好人家,姜姝却是好的。

      她将来要成为儿子的妻,儿子若不把她当人看,以后这府里又哪里还会有人尊重她,母亲若真的疼惜儿子,便该对姜姝也好一些。”

      赵氏出身大族,娘家夫家皆是显贵,从来都是她呲哒别人,又哪里有别人呲哒她的份儿。

      现如今,陆长易却屡屡因为姜姝给她脸色瞧,为着陆长易的身体,她没有再多说什么,却已然将姜姝当成了红颜祸水。

      待姜姝进了门,她定要好生磋磨她一番。

      赵氏尚在思忖,忽听陆长易问道:“母亲,你和妹妹平日里都是去哪家铺子做衣裳?”

      陆长易身子弱,向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平日里除了斗蛐蛐万事不往心里去,现下突然问起做衣裳的铺子,十有八九为了姜姝那狐媚子。

      赵氏试探性问道:“你可是想给姜家大姐儿做衣裳?”

      陆长易道了一声是。

      赵氏心里愈加不是滋味,她养了陆长易二十载,莫说衣裳,陆长易便连一张帕子都未孝敬过她,现下竟为了一个初初认识的女子劳心劳力。

      她轻咳一声,将自己的情绪掩饰下去,随口说了几个铺子,而后便换了话题。

      “你长兄回来了,待你的身子好一些了,记得到迦南院和他打个照面。你们是亲兄弟,合该亲近一些,将来总要互相帮衬的。”

      赵氏虽厌恶陆长稽,却也知道将来的信阳侯府需靠他支撑,陆长易和他走得近一些,只有好处断不会有坏处。

      陆长易却并未把赵氏的话放到心上,只“嗯”了一声,便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天气大好,太阳高悬于天际,十分和暖。姜然正歪在檐下的贵妃椅上逗弄狸奴,忽见一群人呼啦啦进了院子。

      有的捧着锦盒,有的抬着箱笼,纷纷向后罩房涌去。

      姜然撇撇嘴,对一侧的刘婆子道:“都说这信阳侯府煊赫,依我瞧却是不懂礼数的。

      从古至今,也没有将聘礼交给姑娘家的道理,他们不把这聘礼抬到前院让我母亲保管,反倒送到后罩房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刘婆子有些尴尬,垂下眸子说道:“前几日夫人和侯府的周妈妈说话时,老婆子在旁边听了一耳朵,说是侯府五日后往咱们家送聘礼。

      日子是定好了的,不会轻易改变。所以适才那些抬到后罩房的东西,应当是世子私底下贴补给大小姐的。”

      姜然圆溜溜的眼睛忽得就瞪了起来,适才那些人进进出出,往后罩房送的东西少说也有十几抬,竟都成了姜姝的私产?

      姜姝一个庶女,走大运得嫁高门也就罢了,人还未进门,竟就笼络住了夫婿的心,如何能不让人嫉恨?

      姜然气呼呼站起身来,生生忍耐着,擎等着侯府的人尽数离去,才杀到后罩房去。

      后罩房逼仄,原本暗沉沉的,现下一进门却锦绣辉煌,简直要晃花人的眼。

      姜姝内敛,原也不想这样张扬,没想到陆长易特特派了婆子给她布置屋舍,屋内的家具和细软皆被换成了崭新的物什,且都价值不菲。

      除此之外,屋内还多了三只红木箱子和一个妆匣。

      姜然的目光在屋内扫视一遍,最后落到了墙角那三只红木箱子上,她将箱子打开,只见里面装满了名贵的布料,有蜀锦、瑞锦、云锦,甚至还有两三匹缂丝。

      家里只杨氏穿过锦缎所制的衣裳,至于缂丝,哪是想都不敢想的。姜姝却一下子都得到了。

      姜然又大步跨到梳妆台前,一把打开了上面的妆匣盒子,盒子里装满了金银珠翠,有好些首饰,她连见都没见过。

      姜然实在接受不了一直被她压在身下的姜姝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恶狠狠剜了姜姝一眼,疾步到正房寻杨氏去了。

      “长姐!”看着姜然愤愤然的模样,姜容极担忧,“也不知二姐姐干什么去了,看她那样子似是极生气。”

      除却到杨氏跟前搬弄口舌,她还能干什么去?

      姜姝乜了一眼被姜然狠狠摔上的房门,对姜容道:“你快些到妆匣盒子里寻一些钟意的首饰,拿到你的寝屋里。”

      若是晚了,那些好东西恐怕得都被姜然搜罗了去。

      果不其然,姜容刚把挑拣好的珠花拿走,杨氏便和姜然一起进了屋。

      杨氏在姜宅一手遮天,说话做事从来不讲究颜面。即便想要姜姝的东西,也十分理直气壮。

      直接对姜姝道:“家里姐儿几个,你最年长,身为长姐,理应照应下面的弟弟妹妹。

      现如今你得了这样多的好东西,合该分给姊姊妹妹才是,怎得尽数藏到了屋内,倒显得小家子气了。”

      姜姝倒不是没有应对杨氏的法子,但想到即便她出嫁了,姨娘和姜容也还被杨氏捏在手中,便懒得在钱财上和杨氏计较了。

      她勾起唇角笑了笑,扬声道:“母亲说的是什么话,女儿平日里最疼惜弟弟妹妹了。有了好东西又岂会独享。

      不过是侯府刚把东西送过来,女儿还未来得及整饬而已,整饬完了,自会让姊妹们来挑选。

      现下二妹妹既过来了,那就先挑选吧。待她选完了,我再整饬也不晚。”

      见姜姝乖巧听话,杨氏也不再多言,对姜然使了个眼色,姜然当即就打开红漆箱子挑选起来。

      不过一刻钟,柜子里的东西就被姜然搬走了一大半,妆匣里的首饰也不能幸免,那些华贵值钱的,皆被她搜罗了去。

      看着空了一大半的箱子,林氏气得直掉眼泪:“夫人和二小姐也太不像话了,简直比强盗还要蛮横。

      我可怜的姐儿,这些好东西分明是你的,却硬生生被她们母女给硬抢了去。世子若问起来,你可该怎么向他交待呀!”

      林氏越哭越伤心,姜姝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温声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下我们被夫人掣肘,将来反过来也未可知。”

      姜姝抿紧嘴唇,谁也不是泥捏的,杨氏若知道适可而止倒也可行,若得寸进尺,待她将来在侯府站稳脚跟,定要将现在所受的委屈一点一点讨回来。

      姜然欢欢喜喜回到厢房,当即就把将新得的点翠华盛簪到了发髻上,那点翠上还镶着绿宝石,流光溢彩,真真衬得她富贵无双。

      “母亲,女儿簪上这点翠华盛可好看?”她美滋滋看向杨氏。

      自己生得血肉,自然是怎么瞧怎么顺眼。杨氏端详着姜然,只觉得她娇艳非凡,不知比姜姝那贱人气派多少倍。

      姜姝那样的贱人都能嫁到侯府当世子夫人,她的然姐儿又如何不能嫁到高门大户当家做主?

      世子身份虽贵重,却没有实权,然姐儿若能嫁给手握大权的陆长稽,姜姝还不照样得仰然姐儿的鼻息过活。

      杨氏抬起下巴,低声对姜然道:“母亲好生给你筹谋一番,将来定不让你屈于姜姝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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