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酒厂划水的那些年》醒野

9、九瓶酒

　　安室透久违地收到了好友的短信。

　　【明日早九点，见面详谈。 ——绿川光】

　　虽然都潜伏在组织中做卧底，但是两人走的完全是两个路线。

　　绿川光是依靠加入新人训练营，从而顺理成章地成为了组织行动组的底层人员；而安室透则是以一个名声渐起的情报贩子的身份被组织吸纳，后来他也的确很顺利地成为了情报组的成员之一。

　　安室透很清楚在这种危机情况下，好友绝对不会轻易冒险联系自己，所以他初步判断，这大概是基于组织而合理产生的必要联络。

　　【OK，明天见。 ——安室透】

　　*

　　终于下定决心打开房门时，清水清没有想到自己的安全屋看起来竟然依旧这么正常，这不科学，他甚至怀疑起琴酒是不是在哪个暗处放了个炸.弹，惹得他胆战心惊地四处检查了一番。

　　结果竟然真的一切正常。

　　清水清震惊了，琴酒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搞，孩子他终于长大了，好欣慰！

　　所以他当即决定要给琴酒打个电话鼓励一下。

　　他手机里的联系人并不多，甚至都不到一页，他熟练地拨通电话，另一边也是熟练地快速接通。

　　别的不说，琴酒接电话真的是很迅速，迄今为止，清水清就没遇到过琴酒不接电话的情况，作为当事人他对此十分满意，觉得这是良好的上下属关系的完美展现。

　　“喂。”

　　“晚上好呀～”清水清美滋滋地说道。

　　“……”

　　对方沉默了几秒，清水清突然反应过来什么，大声道：“不准挂我——”

　　嘟嘟嘟——

　　“……的电话。”清水清面无表情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虽然琴酒接电话从不拖拉，也从不会拒接，有时候甚至在任务现场打给他他也会尽快接通，清水清认为这诠释了友好的上下级关系。

　　但是与此同时，琴酒挂他电话也很迅速，甚至已经有些熟练了！清水清觉得他不能再任由琴酒这样发展下去了，继续容忍下去那简直就是对不尊重前辈的糟糕现象和嚣张气焰的助长！

　　清水清气势汹汹地再一次拨通电话。

　　“啊？！琴酒！！刚想夸夸你你就又来挂电话这招！”

　　“……我在开会。”冷冷的声音透过手机传出来。

　　两个黑衣人盯着坐在最中央的男人，在任务前安排策略的时候还会接电话的，除了琴酒他们也没见过第二个敢这么放肆的了。

　　基安蒂撇了撇嘴，向旁边的科恩做了一个口型：又是清酒！

　　以前琴酒还不是琴酒的时候仗着有清酒撑腰，那何止是为所欲为，简直是横着走；近年清酒似乎是有意退隐，琴酒接手了其大部分的任务，迅速上位，地位飙升，也更加猖狂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最近组织里关于清酒从训练营领走了一个新人的传闻，他们又看向正对其他人的存在视若无睹、自顾自地打电话的琴酒。

　　众所周知，琴酒当年也是被代号清酒的男人从训练营亲自接走的。

　　……我们的组织里又要出现一个为所欲为的超级新人了吗，两人开始默哀。

　　曾以为拥有代号是走上升职加薪成功之路的开始，结果二代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

　　“那你的会重要吗？”清水清严肃地问道。

　　琴酒瞥了一眼周边的人，毫不犹豫地回答道：“不重要。”

　　基安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不重要你还挂我电话？！”

　　琴酒并没有打开免提，但是电话那头突然拔高的音量还是让旁边的两人听得清清楚楚——

　　“琴酒！你不要太放肆了！”

　　基安蒂和科恩纷纷点头，忍不住表示赞同，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我不想和你废话。”琴酒皱着眉头再次挂断电话。

　　“你们……”他突然话锋一转，阴恻恻地扫视了一圈，说道：“刚刚为什么点头？”

　　“因为清酒他……唔！！”说的很对，你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科恩连忙捂住基安蒂的嘴，手动打断她口出狂言，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说道：“因为清酒大人他和你的感情看起来很好，我们很羡慕？”

　　琴酒满意地颔首，继续安排起任务计划。

　　基安蒂瞪了科恩一眼，扭过头不再理他，心中默念，叛徒！胆小鬼！

　　科恩语塞，我是在救你啊！

　　清水清握紧手中的手机，听着其中传来的挂机声，额头的青筋突突跳了两下。

　　“都说了要给我好好尊重前辈啊！！”

　　清水清瘫在床上，心累地想：果然是一开始太过纵容所以给惯坏了吗？

　　他把手机扔到一旁，又觉得这一定不是自己的问题，在养琴酒的时候明明每一步做的都很好，不仅查阅了资料还咨询了boss和贝尔摩德，完全不该出错才对，一定是琴酒自己出了问题。

　　也不对！说不定是琴酒和哪个成员组队做任务的时候学坏了呢？

　　但是搞成这种性格……

　　清水清猛地坐起来，难得操心地想到，琴酒不会是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什么人霸凌了吧！

　　不到一秒他又迅速躺好，觉得自己可真能幻想，琴酒仗着他在组织里横着走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从来只有琴酒霸凌别人的份儿！

　　清水清忧郁自言自语道：“所以真的是我没养好孩子吗……”

　　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心情高涨起来，安心地闭上眼睛，准备进入梦乡。

　　“大号练坏了，小号重新养！”

　　他想起自己长得好看做料理又好吃的新下属，虽然绿川已经不是可以归为一个孩子的年龄了，但是只要还是比自己年纪小，当成孩子养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而且……

　　“而且绿川应该是比较听话的。”至少比起琴酒来是。

　　沉入梦乡前，清水清迷迷糊糊地想：琴酒又在大晚上加班出任务了，下次要好好骂他才行……

　　*

　　第二天早九点，安室透准时赴约，远远地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驻足等待。

　　他并没有因为四周无人而放下伪装，谨慎地向对方点了点头，没有多言。

　　他们正处于青葱之龄，本拥有着大好前途，却选择了改头换面深入一个犯罪组织做卧底。

　　虽然两人同处一个组织，但是他们并不能见面和联络，因为在表面的身份上，他们并没有设定交集。

　　同时，两方的上级也有着一些顾虑，如果两人走的太近，假使某天其中一人暴露，那么另外一人很可能也受到牵连，是以他们并不该见面。

　　两个年轻人在沙发上落座，彼此调整好了情绪，开始谈正事。

　　“今天我找你来，是因为清酒下发了一个任务。”绿川光组织好语言，解释道：“清酒本想自己带我去做这个任务，但是昨天他出了点意外，想起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所以他决定让你来同我一起做这个任务。”

　　安室透点点头，因为最近见过所以记住了他，又恰巧需要这么一个人，于是就选择了他，非常合情合理。

　　“另外，清酒在考虑，如果在这次任务里我们彼此满意的话，你可以留下，我们组成固定搭档。”

　　看出了好友眼中的思索和迟疑，绿川光清楚这份顾虑，上级嘱咐他们不能走的太近以免节外生枝，但是此时，已容不得他们避嫌了。

　　清酒直接安排他们一起做这个任务，那么从此无论是哪个人有暴露的嫌疑，另外一个都会被牵连。

　　“清酒并不是普通的代号成员，我觉得留在他身边，说不定会比我们分散在其他两处更容易获取情报。”

　　绿川光想起那声车内的喟叹和昨夜餐桌旁的劝告，“他的地位或许很高，手里一定有一些倚仗和资本，所以才会让他对组织的其他成员表现得，如此的……傲慢？”他一时间没想到其他更适合的词语，于是只能选用了傲慢。

　　安室透想起那个与只是来开车的底层成员都表现得如此亲和的银发青年，虽然知道组织里怎么可能会有好人，但仍一时间没能想象出来好友口中的那份傲慢。

　　“他劝告我的时候说过，如果成为他的下属，大概很快就会名扬组织内部。”

　　“劝告？”安室透快速抓住了另外一个重点，“他劝你什么？”

　　绿川光沉默了一刻，如实说道：“他劝我放肆一点。”

　　“放肆一点？”安室透皱了皱眉，不太理解这是一份什么样的劝言。

　　“琴酒也是清酒的下属，大概是琴酒曾经仗着清酒的地位……行事很嚣张？所以他想让我也嚣张一点？”

　　“琴酒现在也很嚣张。”安室透忍不住插了一句，他和琴酒一起出过任务，那完全就是一个目中无人的家伙。

　　“‘要知道琴酒刚来我这里的时候，在组织里可都是横着走的啊’，清酒和我这么说过。”

　　空气沉寂下来，两人对视中，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但是现如今一提起琴酒，绿川光就忍不住想起对方那句冷酷又不屑一顾的“做他的狗，你也配？”和恨不得想砸在自己脸上的门板，他的嘴角抽了抽，觉得自己对琴酒的印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可能会产生一些诡异的偏差。

　　“总之，搭档的事情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清酒留了拒绝的余地。”他看了看表，率先站起来，说道：“到时间了，我们该去找清酒了。”

　　“他在哪儿？”安室透跟着起身，顺口道。

　　“对门的邻居，就是清酒了。”绿川光随口回答。

　　安室透：？？

　　出门前，绿川光沉吟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将另一件事说出来，“还有就是，清酒这次受伤，可能是为了救萩原。”

　　安室透愕然。

　　*

　　上午十点，两个身在黑方心在红方的年轻人敲响了面前的房门，门很快被打开，一个银发蓝眸的青年含笑看着他们，说道：

　　“请进。”

　　两人说着“打扰了”走进门内，那扇门又被缓缓合上。

　　绿川光摸了摸脸颊，又看了眼自己的上司，莫名觉得今天的清酒笑的有点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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