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命县主重生后在线直播命案调查（双重生）》岩谨

83、往事

　　苏知珺到底有些羞赧，喃喃地呶嘟着：“我自己喝。”

　　程言灏低头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不用，我来就好。”

　　她嘟着嘴对他撒娇道：“难道接下来的几个月都要你喂我不成？”

　　他喂粥的手顿住，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凝视着她的深沉眼眸透着毫不掩饰的柔情：“你若是不推辞，我自然是肯的。”

　　她抬头望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程言灏怕她尴尬也不再多言什么，索性自顾自地抬手喂她喝粥。

　　她垂下眼帘，埋头看着直播间，弹幕里又早已热闹成一片了——

　　我的爹地是探花郎：【我爹地真宠娘亲啊！】

　　探花郎是我家儿砸：【主播，就问儿砸喂你的这碗燕窝粥甜不甜？】

　　磕糖是门技术活：【这波糖来得猝不及防！】

　　苏知珺的脸上顿时浮起两朵红云，视线不由得落在了程言灏的身上，却瞧见他已停下了喂食的动作。

　　许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那双勾人漂亮的桃花眼缓缓移动，随着睫毛的扇动，慢慢地投到了她的脸上。

　　两人视线交错，气息相对。

　　他扬唇一笑，声音带着一贯的磁性：“看什么呢？好好吃饭！”

　　说完，他又舀起一勺燕窝粥递到了她的嘴边。

　　他正耐心地喂她喝粥，守在屋外的银针却扬声通传了一声：“三爷，县主，大太太和二奶奶过来看您们来了。”

　　随即苏知珺就见大太太方氏和二奶奶何婉卿扶着丫鬟的手走了进来。

　　待瞥见何婉卿一进屋就朝程言灏望去，苏知珺瞬间收起唇间的笑意，眉宇压低了几分。

　　二嫂简直是阴魂不散，明知远辰已娶了妻，她自己也已嫁给了二哥，偏还总是对远辰念念不忘，时不时就想找个由头来他们清泠居转悠。

　　来他们屋里也就罢了，还拉着婆婆方氏一起过来，让人不能对她板下脸，更不能随随便便地打发她走。

　　苏知珺姿态悠闲地倚靠在床头上，不咸不淡地冲着何婉卿扯了扯嘴角，语气里无任何喜悦：“母亲，二嫂都快坐吧。”

　　不提苏知珺心里有多不喜二奶奶的来访，何婉卿的心里更是苦涩得像是刚刚喝下一整碗药汤。

　　一进屋，她就看见程言灏坐在床边，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捏着勺子。

　　她对他执念再深，脑子再糊涂，也能清清楚楚地看出适才他正在亲手喂苏知珺喝粥。

　　程言灏见苏知珺好似不打算继续喝粥了，忙又端着粥碗凑近了些许，眼底漾出柔光，气息移到她耳际，低沉了声线催促道：“兰宁，来，把粥都喝了吧。”

　　她的手指搭住他的手臂，微微嘟着嘴像是在撒娇，明澈的眸子透出几分娇柔：“远辰，这会儿真的没胃口，不想吃了。”

　　他顿时觉得好气又好笑，不舍得怪她不懂事，又不想听凭她胡闹，不由分说地舀起一勺燕窝粥送到她的唇前，神情却还是如往常般的柔情似水：“乖，粥冷了吃进肚里会伤胃，嗯？”

　　苏知珺不由得软下心来，乖顺地吞下他喂过来的一口口粥。

　　何婉卿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俩，死死拽着自己的衣袖，纤细的身子微微颤抖着，要不是芙蕖牢牢扶着她的胳膊，只怕她这会儿已摇摇欲坠了。

　　坐在一旁的方氏见了却满心欢喜，颔首感叹道：“好好好，灏哥儿如今果然是娶了妻的人了，知道怎么照顾人了。看到你们夫妻俩这般情投意合，我这做母亲的总算是放心了。”

　　苏知珺听了这话，含羞带笑地看了看程言灏，后者正静静地回视着她，唇角微勾，扬起每每面对她时就会不由自主露出的那抹如春风般和煦的温柔笑容，镇定自若地继续喂她吃粥。

　　待喝过了粥，他放下粥碗，拿起汗巾仔细帮她擦拭干净她的唇角，起身与她并肩靠在了床头处，和自己的母亲方氏聊起了正事：“母亲这会儿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方氏一脸欣慰地来回望着紧挨着坐在一起的小夫妻俩，道：“我不放心兰宁，所以就过来问问，你们屋里可还缺什么东西？若是需要什么，赶紧跟我说，待会儿我就吩咐下人帮你们把东西带过来。”

　　程言灏侧目，目光落在了苏知珺的脸上，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把玩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声音低沉地问道：“兰宁，你可觉着需要什么？”

　　她微微垂下头以掩饰眼中的笑意，摇了摇头，道：“屋里该有的东西都有，一时也不觉着再需要添置些什么了。”

　　方氏见他们俩皆说屋里不缺什么，兀自觉着不放心，忙又叮嘱起自家儿子：“灏哥儿，听母亲的话，如今你也是马上就要当父亲的人了，可不许像以前那般漫不经心地过日子了，凡事多关心着兰宁一些，知道了吗？”

　　她又看了一眼苏知珺，继续道：“兰宁年纪还小，眼下怀的又是第一胎，是最马虎不得的。你们若是有任何不明白的，或是短缺些什么东西，可不许忸忸怩怩，赶紧差人过来找我。”

　　程言灏缓缓地点了点头，素日里一贯温润如玉的气质里平添了几分属于成熟男子才有的稳重：“母亲放心，儿子知道。”

　　苏知珺眉梢微挑，笑得格外明艳动人：“母亲不用担心，远辰他平日里待我极好，事事护我周全，断不会让我有丝毫的闪失。”

　　程言灏扭头，漂亮的桃花眼缓缓朝她瞥来，嘴角微扬，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她的柔荑。

　　他未曾吐露过只言片语，可通过他的动作便可明明白白地察觉到他内心的喜悦。

　　苏知珺垂下眼帘，随即发现直播间的人皆在议论纷纷——

　　最爱探花郎：【主播，你刚才那话说得太对了，我顶你！】

　　咸鱼的躺平日常：【我顶你+1。】

　　本人下落不明：【我顶你+10086。】

　　散发着绿茶味的白莲花：【卿儿姑娘杵在屋里是打算干吗？】

　　绿茶清理机：【她都嫁人了，整天惦记着探花郎有意思吗？】

　　狗男人追妻追不回：【主播和探花郎有多恩爱，她心里没点逼数吗？】

　　磕糖是门技术活：【磕糖的时候就最烦这种花痴女配在那里纠缠不清。】

　　主播是我娘亲：【主播，当着她的面儿继续马不停蹄、全方位地夸老公！】

　　我的绝活是抖机灵：【花式秀恩爱、撒狗粮，气死卿儿这朵白莲花最好！】

　　二奶奶何婉卿不知自己已在直播间里引起了公愤，更不知自己被众人称之为白莲花和花痴女配，兀自垂死挣扎着，拼命想要在苏知珺的面前拿话让她堵心。

　　她细细打量着屋里的摆设，抬头注视着程言灏，冲他扬起一抹含羞带怯的微笑：“方才见到你们屋里的多宝阁上摆着好些小泥人，倒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和程大哥也曾一起玩过小泥人。”

　　何婉卿如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紧紧凝视着他，静默却焦灼，带着隐藏不住的深情。

　　她轻轻咳了一声，尽显娇弱：“程大哥，你可还记得吗？”

　　岂料程言灏的目光看起来竟是说不出的茫然，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努力回想幼时是否真有这么一段往事。

　　少顷，他不甚在意地说了句：“许是过去太久了，完全不记得了。”

　　他能记得的，唯有前世他和兰宁之间的种种。

　　记得兰宁在前世因为他而受到的各种委屈；

　　亦记得前世兰宁逝世后他满心的懊悔和不甘。

　　他满心记挂的皆和兰宁有关，又哪会有闲心思去记幼时的成年旧事。

　　坐在床前的何婉卿细细地观察着他眉宇间的每一寸神情变化。

　　他的样子，分明是早已忘记小时候的往事了。

　　她的眼眶不由得一阵泛酸，觉得莫名的憋屈和心痛。

　　幼时两家亲戚的孩子在一处玩耍时，虽陪着她一同玩闹的不止程大哥一人，可她早在那时候，就已将程大哥放在了她的心上。

　　可如今程大哥竟已将他们的往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的程大哥怎能如此！

　　苏知珺的薄唇紧抿着，不由在心里冷笑。

　　二嫂何婉卿这不是存心让她心里不痛快吗？

　　既然是十多年前的事儿，又何必巴巴地拿出来当作什么要紧事说！

　　远辰是她的夫君，又不是二嫂的夫君，二嫂整天缠着自己的小叔子，也不怕让人知道了惹人笑话。

　　远辰的母亲分明是个性子好且知道疼人的妇人，怎会有二嫂这种不知礼数的娘家亲戚。

　　苏知珺自然知道程言灏心里是如何待她的，本不想跟二嫂何婉卿一般见识，可她素来是吃软不吃硬的，见二嫂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心里暗暗冷笑，觉得既然二嫂自己不识相，那就莫怪她不客气了。

　　她从容一笑，佯装大度地说道：“二嫂若是喜欢我们屋里头的小泥人，那我就忍痛割爱，不妨将它们都送给你吧。”

　　她顿了顿，双眸弯弯，唇边的笑意更盛了：“也好让二嫂手里能有些东西拿来追忆儿时的往事。”

　　何婉卿噎了噎，她提及多宝阁上的小泥人，不过是要借个由头想要和程大哥一同怀念幼时相处的那段日子罢了。

　　她尚未来得及出言说她岂会看上这些小玩意儿，不料程言灏已拧紧了眉头，侧目对苏知珺说道：“兰宁，当初是觉着小泥人与你长得很有几分相像，我才特意买来送你的，你怎能拿来随随便便送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