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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回去了 ...

  •   繁华的街上无数人来人往,没人多看几眼蹲在地上的两团黑影。

      才欢悦,早间别,痛煞煞好难割舍。路知非突然想起了这句词,眼角酸得厉害,怕是下一秒就忍不住泪水了,匆忙站起来。

      “走吧,”心中渐冷,可能自己就是得不到幸福的人吧,走进了那么多寺院,他从来没想过为自己和家人祈求好运。

      江楠辰握着他的手,把他带回了旅馆。

      走进房间,路知非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发呆。江楠辰叹了口气,走进浴室里,冲了个澡。

      他走出来的时候,路知非还是那副样子,头埋在膝盖上,肩膀微微抖着,像一只待宰的羊羔,弱到无力反抗。

      江楠辰靠过去,还以为路知非在哭,伸手抚摸着他的后背,没料到他抬起头,除了脸色有些发暗,是很正常的样子。

      “明天下了飞机,我就去医院。”似乎是下了什么了不起的决心。

      “……好。”江楠辰根本就说不出其他什么安慰的话。

      路知非注视着他的眼睛,很久,垂下头,“我去洗澡。”推开了江楠辰。

      江楠辰摘掉眼镜,紧紧地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拉进了怀里,细致地吻着,从头发开始,到眉毛,额头,再到眼睛。

      虔诚的,就好像教徒亲吻着圣地,不带着任何占有意味。

      吻到眼角的时候,舌尖舔到了咸咸的,海水的味道。

      嘴唇停留了片刻,又慢慢地移动到了他的嘴唇,一点一点地,用舌尖描着唇部的轮廓。

      路知非低声道,“我没事了,我去洗澡,换身衣服。”

      江楠辰松了手,放开他进了洗手间,自己走到落地窗边,在他们旅馆附近有一家商场,灯光闪耀,映在窗子上。

      浴室的门很快拉开,咔嗒一声,房间里的灯被熄灭,更显出了窗上五颜六色的灯光。

      江楠辰回头,惊愕地发现路知非什么衣服也没穿,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朝自己走了过来。

      流畅的肌肉线条像一种巨大的猫科动物,眼底反射出摄人的光芒。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嘴唇在脖子的皮肤上摩挲,“做吧。”

      身体里空了一大块,急需要被什么东西填满。

      江楠辰默不作声,把他推到落地窗前,脸朝着外面,自己从他身后慢慢地跪下去,用唇舌作武器,开始圈占小麦色的疆土。

      他们住在五楼,斑斓的光点映在玻璃上,如果这时候对面的人拉开窗户,也许会清楚地看见窗后的两个男子在做什么。

      路知非感觉到小腿胫骨碰到了冰冷的玻璃,心头苦笑,这算不算某种意义上和这个世界宣战?

      额头贴在玻璃上,目光无意识地落在远方,渐渐迷离,理智一丝一丝抽离。

      等到玻璃也不能阻止身体的热度,江楠辰拉起他,慢慢把他放在桌子上,动作十分轻柔,就好像对待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那样,轻轻打开。

      也许是故意,没有拉上窗帘,玻璃上映出两个人的动作。

      路知非偏过头,可以清楚地看见自己,头发微微垂落在桌角,脖子往后仰着,好像一个令人羞耻的符号。

      然后江楠辰站起身,站在他头后的方向,从上面凝视着他,眼睛里有好多路知非看不明白的东西,胸口顿时涌上一种难堪,用手背挡住眼睛。

      自己看不见就好了。

      江楠辰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拉开手,在他的额头间吻了下去,那里是起点。

      直线往前推进,一点点重合,一直到桌上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变成了巨蟹座的符号。双方都把自己最脆弱的部分,交给了对方处置。

      路知非费力地抬起头,吞吸吐纳之间,感受到柔软逐渐变得坚硬,脉搏有力地跳动着,欢愉的因子从毛孔里飘散出来。

      柴火越堆越高,最后除了一把火烧掉,别无他解。这个晚上,黑暗的房间里充满了粗重的呼吸声,什么话都没说。

      就好像他们俩谁都不想再去考虑第二天会发生的任何事情。

      第二天早上被阳光叫醒的时候,路知非愣了好半天,大脑慢慢恢复功能,才回忆起昨晚那一通电话的内容,闭了闭眼睛,缓缓地坐起来。

      踩在地上,没有发出声音,拉上窗帘挡住了阳光,让那个熟睡的人再多睡一会儿。

      进入浴室,镜子里的那个人头发已经太长,挡住眼睛,显得下巴有些尖,整个人没有什么生气,路知非往脸上泼了点冷水,安静地洗漱完毕。

      蹲在箱子旁边,整理好回去的行李,然后坐在沙发上开始放空。

      过了很久才醒过神来,掏出手机,把电话卡拔了出来,换上了原来的号码,给路知飞发了一条信息。

      “我下午回,你把电话给我一直开机,敢不接我电话我就杀了你。”

      之前在聊天软件上发去了好些问题,对方都是已读不回,这一条发出去,终于收到了路知飞的回复。

      一个字,“好。”

      江楠辰被闹钟吵醒的时候,猛地一下坐起来,“路……”就看见沙发边坐着一个低头看手机的家伙。

      “醒了?”那家伙牵动嘴角,勉强笑了一下。

      血液冲到大脑里,眼前一黑,江楠辰晃了晃头,摆脱了眩晕感,“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一会儿了。”

      “东西你收好了?”余光一个立起的行李箱。

      “唔,你的我不知道要怎么收,给你放在一起了。”头都没抬,随意地指了指他床头堆着的一叠,看着不太像想和他聊天的样子。

      江楠辰不作声,戴上眼镜,闷闷地走进了浴室。

      收箱子的时候,江楠辰发觉里面混着几件带吊牌的新衣服,是出发前挑给路知非带上的,转身看了一眼,路知非仍然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

      默默地收拾好箱子,江楠辰说,“我们去机场吧。”

      路知非干脆地,“好。”

      去往机场的路上只顾看手机,上了飞机后,空姐提醒大家关手机,在那之后,路知非一直沉默,连饮料和餐食都没要。江楠辰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倏地一惊,躲得彻底。

      “你……还好吗?”略带受伤的情绪,不满地。

      路知非摇摇头,“可能不太好。”

      早上路知飞的麻药退了后,给他连发了几条消息,那个喜欢发语音的家伙竟然一个字一个字敲信息,足可见事情的严重性。

      路知飞说昨天是张姨陪着路母去做检查,其实那通电话是张姨偷偷在医院打给他的,也是因为路知非的电话打不通。

      路母这段时间胃总不舒服,她自己估计是没按时吃饭,就没太在意,结果前天疼的咬牙切齿,直冒冷汗,才被张姨劝着去医院做了个胃镜检查。

      医生把路母叫进去的时候,再三询问有没有家属陪同,路母把张姨推出了诊室,说自己和医生沟通就好。

      张姨躲在门口,听见医生说建议路母去做个CT排查癌细胞。

      一听见癌,张姨就懵了,慌忙跑出去给路家两兄弟打电话。

      现在情况如何,路知飞也不敢问,害怕他妈第一句话问他在哪里。

      从接到那几条消息开始,路知非就忙着在网络上查找胃癌的各种文章,越看,越害怕,路母这段时间瘦了不少,还和他们兄弟俩开玩笑自己减肥成功了。

      可是好多文章里写了,体重骤然下降,没有食欲,都有可能是癌症的病症。

      啃着指甲,越看越觉得后悔,路知非现在只想早点见到路知飞,只有路知飞会和他一样感同身受,因为那是他们两个人的妈妈。

      江楠辰见他不想细说,也没有勉强。

      下了飞机,刚走出机场大厅,路知非一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把箱子塞进后尾箱,只来得及说了声再见,就催促着司机赶往津西医院。

      车后那个拖着箱子的人影越来越小,他不敢回头。心里一个很小的声音在责备他,为什么只顾着自己开心。

      这个时候如果他留在家,就能发现路母胃疼,也许能陪着路母一起去医院检查。

      如果,妈妈不在了……捂住了脸,不,他不能接受这个如果。

      两人的旅游就这么结束了,路知非的生活又重新回到了一团糟的状态。刚刚生出的那一点点对抗的勇气也消失在阳光下。

      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辆很多,医院门口汇成了长河。

      这辆出租车不想挤进去往医院的队伍,和后座的乘客商量了一下,在路口放下了路知非。

      他拖着箱子,穿过一个马路口,就快走到医院大门,一眼瞥见了路边一间很小的理发店,里面刚好没有客人。他愣了愣,带着箱子一起走了进去。

      二十分钟后理完发,他走进医院住院部,没敲门,推开了三楼某个病房的门。

      病床上,路知飞打着石膏的右腿高高悬起,身边坐着面如寒霜的雪琪,两人似乎正在对峙。门倏地开了,他们同时被门口的来访者吓了一大跳。

      是路知非!但他剪了一个非常短的头发,露出了额头,再也藏不住那道旧疤和只属于他的文弱气。

      乍一看,路知非和路知飞就像镜子里外的两人。

      “你……”一个人骇然地指着脑袋上的头发。

      “你……”一个人瞪圆眼睛,指着半空中吊起的石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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