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鸟的恋爱进击之路》小鱼羡

20、第二十章 完成时

　　江楠辰的脚在空气中连着踢了几脚，路知非无语，“你干吗？”

　　“门……”终于不是沉稳的男中音了，大舌头地往外吐单字。

　　酒精果然会让人失了心智，路知飞真没骗他。

　　路知非抓着江楠辰，借机看了一眼手机上收到的地址，还真是巧，大概也就一百多米的直线距离，估计怎么连拖带拽，也能拉过去了。

　　他不想再花钱打车了，那两杯酒钱掏空了他的生活费，而且之前点的两杯咖啡也没结账，最后一起买单的时候居然还有百分之十的服务费，这到底是什么咖啡馆？

　　路知非心里骂骂咧咧，把江楠辰拖出了咖啡馆。

　　玻璃门带上的瞬间，风铃声响起，“谢谢光临。”传来服务生客气的欢送。

　　把江楠辰拖到了小胖新家的楼下，路知非已经满头大汗，主要是因为江楠辰就像个牛皮糖一样黏在他身上，完全是借助他的力量在挪动双脚。

　　把人塞进电梯，上了七楼，又把大号牛皮糖拖拽出电梯，幸好整个过程静悄悄地，不然惊动了小区保安，不会让他们进来。

　　这一栋楼都是新入户的业主，几乎都没有入住，楼道还飘散着装修的气味。

　　“乖，坐一下。”路知非扶着他靠墙慢慢坐下。

　　江楠辰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某种小动物，全程一声不发。

　　在鞋架上找到了塑料花，路知非顺利地摸出了钥匙，打开防盗门，一扭头，江楠辰的眼睛缓缓地合上了。

　　“别在这睡啊。”他拍了拍江楠辰的脸，冰冷的，没有温度。

　　赶紧半蹲下，摸了摸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一个不防备，江楠辰展开双臂，把他圈在怀里，浓郁的酒气环绕在路知非的鼻尖。

　　路知非背后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心如擂鼓般响起，舌根也硬了起来，“那个，进去，进去休息。”

　　江楠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你是谁？”

　　路知非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江楠辰那么要面子的人，要是发现是被他瞧不起的路知非架到一个陌生的房间门口，应该会觉得被羞辱，会拿刀杀人吧。

　　抬起手，摸了摸江楠辰的头发，然后一愣，发觉他的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眼神陆离，明显是看不清眼前的人。

　　路知非故意换了个说话腔调，“到家了，回去休息吧。”

　　“骗人。”江楠辰不撒手，牢牢地箍着他，嘴唇贴在他的脖子上，轻轻地咬了一口。

　　路知非浑身像通了电一样，捂着脖子跳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对面的邻居，大门紧闭。

　　咬紧牙关，把江楠辰像麻袋一样拽进了房门，立刻关上大门，生怕被不小心经过的什么人看见了。

　　地面的瓷砖亮得可以照出人脸，路知非脱了鞋，又跪下把江楠辰的鞋子也脱了，套上了棉拖鞋。

　　他很想现在就走，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其中一个还是喝醉酒的，他隐隐有些不太好的直觉。但又很怕明天在报纸上看见什么某男子暴毙仙林路新小区的新闻。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新家具的气味，虽然不强烈，但足以让路知非连打了几个喷嚏。

　　赶紧站起来，准备按照小胖说的把窗子打开通通风，刚要迈出一步，脚脖子上一紧。一低头，江楠辰抓住了他的脚踝，慢慢抬起头，一潭死水的眼底开始凝聚光点。

　　坏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说道。

　　“路知非？”江楠辰准确无误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紧紧抿住嘴，路知非怀疑醉酒的人会有短暂的清醒期，但很快又会陷入混沌，所以他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我知道是你，你可以不用理我的。”江楠辰盯着他的脚踝，咖啡色光洁的皮肤，手指慢慢摸了上去。

　　那种酥麻的感觉，和腿抽筋其实差不了多少，只是抽搐的是另一个地方。

　　路知非打了一个寒噤，太可怕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脚脖子可以那么敏感。

　　“你走吧，别理我。”江楠辰露出痛苦的神情，松开手，抱住头，脆弱的像个孩子。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路知非犹豫了好久，才慢慢地蹲在他的面前，捧起他的脸，“你说，我听。”

　　几乎在那一瞬间，江楠辰的眼睛红了，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我爸不要我了。”手背遮住眼睛，哽咽着。

　　路知非没说话，温柔地抱住他的头，“你很难过吧。”

　　在无数个难眠的夜里，他也这么想过，爸爸要是能多一点想到家人，会不会就不会在开车时拨通那个电话，会不会就没有车祸的发生，他和路知飞还是快乐地，无忧无虑的，是有爸爸的小孩。

　　情绪就像猛兽一样在胸口横冲直撞，急需要找一个出口，不然痛苦就会从胸口最脆弱的地方撕裂开来。

　　江楠辰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像小兽一样呜咽着，“你不懂。”

　　没有人能真正的懂得你的悲欢，从来没有人能真的感同身受。

　　路知非托起他的头，看着那张被泪水浸湿的脸，叹了口气，低下头，在他嘴唇上飞快地点了一下，咸得发苦。

　　“我不懂，你想做吗？”

　　酒精让人的反应慢了三秒，等路知非开始后悔自己说了什么，江楠辰的眼睛倏然变得血红，一把将他推到，压在地面上。

　　“你说的。”露出尖齿，野兽被释放了出来。

　　路知非最后一个清醒的念头是为什么没开窗，味道好大，然后彻底陷入了混乱。

　　小野兽撕咬着，扯开了文明人最后的体面，路知非本想说一声自己没有洗澡，支离破碎的细嫩嗓音从喉间溢出，吓得他一震，不敢再开口。

　　地面上冰冷，身体火热，这种反差极大的状况让两个人都急于寻找一个释放的出口。

　　江楠辰站起来，把路知非抱了起来，翻转过来按在地上，急不可耐地，就像沙漠里饿了许久的旅人。

　　这情形和第一次见面时很像，只是主动的那一方这次连最后一寸理智也消失了，完全凭借着本能在行动。

　　脑子已经乱了，迷离的眼中只有那个人。

　　愤怒的情感如果有形体，应该就像利剑一样，狠狠地刺入对方的身体，拔|出来，再刺入，直到鲜血淋漓。

　　只是路知非也感受不到痛感，酒精的余威还在，感官的触觉被放大了一万倍，身体内部迸发的火热能量让他无暇顾及到自己的膝盖在地面上摩擦。

　　整个封闭的房间像一个蒸炉，四周都是火热的电棒，碰一下就烫手，两个人初入伊甸园，唇舌纠缠追逐，只想着尽力取悦自己，无暇顾及对方。

　　身体也在相互角逐，寻找着每一个未被开发的禁区。

　　“啊……”路知非忍不住闷哼了一声，痛感终于从某个难以说出口的地方延展到四肢百骸。

　　可是他没办法喊停，背后那个人一声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路知非，路知非，路知非……”

　　好似叹息，更像是悲鸣。

　　路知非第一次感受到自己那么被人需要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愉悦的舒展开，原始动力和第二次生动力终于结合在一起，他眼前的世界爆炸了，就像五彩斑斓的万花筒一般。

　　等背上的那人慢慢冷却下来，把他抱在怀里。

　　路知非心想，原来我是真的喜欢男生的，又或者，我是喜欢这个叫江楠辰的男生的。

　　意识慢慢地坠入深一层的湖底，他渐渐地闭上眼睛，如果这是梦，就让他一睡不起吧，人生要是终结在这个时刻，也许不是一件坏事。

　　无数次，他在夜里睡不着的时候，仰望着星空，叹息，为什么有那么多明亮的星星，他却是一颗暗星。

　　他快要没有能量了，直到找到了一颗和自己一样的星星。

　　身体好像飘浮在温暖的水里，路知非迷迷糊糊地，不想睁开眼睛，因为神经一旦重新连接，疼痛就会让他醒过来。

　　脑袋里嗡嗡作响，好像有人在喊他，但他不想回答，似乎回答了这个梦就该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忽然从远处响起，刺破了朦胧的纱。路知非蓦地睁开眼睛，猛地坐了起来，他想起来今晚还有个学校的讲座，自己好像定了闹钟，那是一场关于大学生就业的讲座。

　　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薄的空调被，玻璃窗推开了一条小缝，新鲜的空气流了进来。

　　皱起眉，这个房间好安静，不像还有其他人在的样子。

　　拉开被子，看着激情后留下的狼藉，路知非睡眼惺忪，抓了抓头发，蓬松凌乱。

　　几点了？他想去找手机。

　　强忍住像被人大卸八块的痛感扶着床站了起来，见床下有一双塑料拖鞋，脚板是塑料的颗粒，一踩上，万剑穿心的疼，疼的他跌坐回去。

　　无声地吸进几口冷气，缓和了一下痛楚，干脆赤着脚走到客厅。客厅的窗帘被拉上了，不过透出光来，看见衣服散落在客厅的地面上，一看就知道只有他的衣服。

　　真的只有他一个人留下啊，路知非自嘲地咧开嘴，骂了出来，“江楠辰你真是个渣……”

　　门锁咔哒一声，外面有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