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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真心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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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辗转地亲吻着我的唇瓣,侵吞了我所有的理智,我本能的抗拒如闪电般稍纵即逝,随着唇舌的激烈交缠,潜藏在我心底的爱火熊熊地燃烧起来,灼热了他,灼痛了我!
我从未想过清冷的他也会有如此激越的热情,这个外冷内热的男子彻底撼动了我,也撼动了他自己,深吻过后,我们彼此静默良久,谁也不想出声破坏这份天旋地转般的强烈感觉!
“启禀贝勒爷,梁太医来了。”一道低沉的喊声在门口战战兢兢地响起。
我迅速推开胤禛,退离他的身边,极力安抚着自己纷乱的心绪。
胤禛的气息也有些紊乱,不过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冷峻神情,他轻轻地咳嗽一声,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坐正了身子,道:“请梁太医进来吧。”
话音刚落,一个圆滚滚的肉球就跌跌撞撞地跪在了胤禛的面前。“奴才参见贝勒爷,不知道贝勒爷传召奴才前来有什么吩咐?”
“仙萝姑娘扭伤了脚,请梁太医费心诊视一下,若治得好爷重重有赏。”胤禛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凌乱的衣着,麻利地站起身来。
“是,贝勒爷。”梁太医的眼光暧昧地往我脸上溜来。
我下意识地按住自己有些麻木的嘴唇,脸红得象关公。
“梁太医,仙萝姑娘的伤在右脚,不是在脸上。”胤禛的语气森冷得让人胆寒,吓得梁太医全身一哆嗦,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倒在我的脚下。
他小心谨慎地替我诊治了一番,然后诚惶诚恐地回禀胤禛,说我只是伤了筋,冷敷几日应该就会没事了,胤禛这才放了心,命人找了冰块来给我敷上。
“四阿哥,奴婢如今脚伤在身,恐怕照看不了弘晖少爷了,不如让奴婢回长春宫将养好了再来服侍弘晖少爷吧。”等一切安顿下来后,我大着胆子开了口,说实在的,我在这里是一分钟也呆不下去了,我好害怕自己就此陷入情感的漩涡中,从此万劫不复。
“你就这么急着回长春宫吗?”胤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另有所指地问,“还是贝勒府里有谁怠慢了你?”
“没有,府里的人都待奴婢很好,四福晋更是每日嘘寒问暖,只是奴婢怕给四阿哥和四福晋添麻烦,所以……”我明白胤禛指的是乌拉那拉福晋,虽然我对乌拉那拉没多少好感,但是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我理解乌拉那拉对我忽冷忽热的态度,最初几日因为弘晖病重她当然希望我留在贝勒府里好好照顾她的儿子,可是如今弘晖病情已然稳定下来,她自然不希望我再留在贝勒府和胤禛有过多接触,但是碍于胤禛对我的态度所以不敢做出过河拆桥的事情来。
“既然你执意要回长春宫,我也不便强留,不过你脚上的伤却是耽误不得,贝勒府里有丫鬟侍候着,太医也可以随时照应,不如将养上两日,等消了肿我再派人送你回宫里去。”胤禛见我一脸为难,明白我是有所顾忌,便话锋一转,意味深长地道,“你的难处我明白,也罢,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等水到渠成之日,我定当请额娘做主,然后名正言顺地迎你回贝勒府。”
胤禛的语气虽然轻柔,但神情中自有一股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坚决,看来他是认定了我,执意要把我留在他身边了,古人三妻四妾本属寻常,更何况他贵为阿哥!娶几个小妾并不为过。可是我能无视这些,和乌拉那拉她们一起分享他的三千宠爱吗?不,我学不来乌拉那拉的容忍,也没有李氏的涵量,我不能容忍自己处在这样一种可悲的从属地位里,既然这份情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没有结果,那么我就应该及早挥慧剑、斩情丝,将爱情的种子从萌芽状态中连根拔除。
于是我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直视着胤禛含情脉脉的双眼。“四阿哥的心意奴婢心领了,只是奴婢生来福薄,不敢承受四阿哥的深情厚爱,更何况奴婢既然已经受了德妃娘娘的翡翠玉镯,就不该出尔反尔,伤了德妃娘娘和十四阿哥的心。”为了让胤禛彻底对我死心,我不惜拿德妃和胤禵做挡箭牌。
“这是你的心里话吗仙萝?”胤禛愕然地望着我,眼神中有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痛楚,“你不想伤了额娘和十四弟的心,却忍心让我承受相思之苦吗?”
“四阿哥……”望着胤禛眼中浓浓的眷恋之色,我的心不由一阵刺痛。
“仙萝,我们相识也不短了,说实在的,你在长春宫这几年来,前三年我对你的印象并不深刻,直至那天你一头撞进我怀里,我才惊奇地发现了你的特别,你无所畏惧的眼神莫名其妙地就吸引了我,你是那么的与众不同,恬静中带着一点活泼,纯真中含着几分狂野,娇憨中透着无人能及的聪慧,犹如一朵带刺的玫瑰就此扎根在我的心上,尽管我十四岁就和乌拉那拉成了亲,但是却是你让我第一次品尝到了情爱的滋味,你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可以牵动我情绪的女人。”胤禛温柔地抚摸着我的脸颊,食指动情地描绘着我的唇形,让我渐渐融化在他如海洋般深邃的目光里,“不过我一直拒绝相信这样的事实,我不想让一个女人控制我的情绪,所以当皇太子央我成全他时我并没有一口回绝,我接受了他的安排,设法将你调离了长春宫,可是当皇太子真地要对你下手时我才发觉自己根本无法置身事外,尤其在你表明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后我更加对你刮目相看,我只想说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顾一切地喜欢上了你……”
听着胤禛满含激情的真心告白,心里不期然地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感动有之,喜悦有之,酸楚有之,无奈有之,面对胤禛执着的眼神,我不知该如何自处?我能跨越三百多年的沧海桑田、风云变幻,守护这一段注定不能完美结局的爱情吗?一个被后人诸多质疑的帝王会真心诚意地和我一起书写爱情神话吗?我是否真能抛开二十一世纪的理念成为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虽然如今他只有乌拉那拉和李氏,可是将来他还会有年氏、钮祜禄氏等等,到那时我能承受得了他的情感蜕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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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萝,我知道你是个重情义的女子,更何况十四弟和我一样,是真心喜欢你,但是在我和十四弟之间你必须做出选择,不然受伤的就不只是我和你了。”胤禛一边替我捋起鬓边散落的头发,一边低低絮语。
“奴婢可不可以不选择?奴婢身份卑微,无论是您还是十四阿哥,奴婢都要不起,奴婢进宫的时候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想快快乐乐地在长春宫做侍女,所以奴婢斗胆,请四阿哥成全奴婢这个小小的愿望吧。”我扑通一声就直直地跪下地去,对着胤禛磕起头来。
“你……”不等我磕第二个头,胤禛一把拉起了我,让我与他四目相对,“为什么?难道你心里爱的不是我?”
“奴婢爱不起,也不敢爱!”我无惧地迎视着目光如炬的胤禛,说出自己心底最真实的声音。
胤禛若有所悟地转开视线,转身面对着窗外,轻轻地叹了口气。
当天下午我就回了烟波居的住所东厢房,因为我行动不便,胤禛特意派了两个丫鬟来供我使唤,乌拉那拉和李氏一听说我扭伤了脚,双双赶了过来探视我,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安慰话后就走人了,倒是十三阿哥胤祥见我脸色不太好看,所以陪着我说了一会笑话,让我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
“船到桥头自然直,四哥是个有担当的人,仙萝姑娘就放宽心吧。”胤祥临走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是个聪明人,见我突然从四方斋折返到烟波居来,就知道我和胤禛之间肯定出了什么问题,于是好心好意地劝慰我。
“谢谢十三阿哥关心,奴婢理会得。”我点点头,对着胤祥露出一抹苦笑。
两天后我脚上的红肿基本上消退了,胤禛信守承诺,派人护送我回了长春宫,临上马车之前他当着众人的面郑重地递给我一个镶了金边的锦盒,道:“这些时日有劳仙萝姑娘了,这是我和四福晋的一点心意,请仙萝姑娘务必收下。”
在众目睽睽之下我推拒不得,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就无奈地接过了胤禛手中的锦盒。
“走吧!”胤禛向车夫点头示意,目光若有似无地掠过我的脸,随即向我挥手作别。
我坐在得得而行的马车上,透过马车上的布帘,望着渐渐远离的红漆大门,和那道渐渐模糊的清冷身影,一颗泪无声地滑下脸庞。
锦盒里装的是一对珍珠耳环,粉红色的珍珠以银丝细细缠绕着,做工极为精致,比我耳朵上所戴的珍珠耳环名贵多了,显然是专门为我定做的,非常符合我的审美品味,为了取悦我,胤禛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将耳环小心地放回盒内,我正想合上锦盒的盖子,蓦然发现盒子的底层有些异样,便好奇地揭开来一看,只见里面是一块折叠整齐的白色丝绢,上面隐隐地有着几颗细小的黄色斑点,我蓦然想起这块丝绢是当日胤禵大婚那天他为我擦汗用的手绢,心中不由得一暖,再定睛看时,胤禛龙飞凤舞的笔迹赫然其上,这次他题的却是唐代李商隐的四句诗: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怔怔地望着胤禛的字迹,心里纷乱如麻,胤禛的柔情透过这方小小的丝绢丝丝缕缕地传递给了我,让我无限怅惘起来。
回到长春宫后,我先去谒见了德妃,德妃大大地褒奖了我一通后就让人扶我回房歇息了,因见我容颜憔悴,她特地吩咐御膳房的厨师炖了一大碗燕窝粥来给我进补身子,我受宠若惊之余更加战战兢兢,如果德妃知道我和胤禛之间有了感情纠葛的话,她会如何看待我?
离开德妃的寝宫,我心事重重地回了下人房,喜珠她们都各自忙活去了,院子里空无一人,一种孤寂的感觉油然而生,烦乱的心也跟着渐渐平静下来。
呆呆地在院子里站了一刻钟光景,直到刺骨的寒风把我的脸蛋冻得通红,我才举步走向自己的屋子。
轻轻地推开门,一股子淡淡的薰香味儿便扑鼻而来,我正纳闷这股味道从何而来的时候,眼光却不经意地扫到了自己的床,只见胤禵仰面朝天裹着我的被子睡得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