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惯性》司徒蓝静

2、第 2 章

　　“你上去吧，你这个妹妹，不管从哪个层面上来说，你说的，他都更愿意听。”严以风说道。
　　欧阳莎点点头，明白严以风所说的那些个层面的意思，但是严以风不明白的是，对于苏澈，她远远不想做仅仅只是妹妹这种身份。无可奈何的是，她可能这辈子都可能只是妹妹了。
　　敲了敲门，一会儿便被打开，苏澈显然有些惊讶，但是很快就平淡了下来，侧了侧身，让欧阳莎进屋，却没有和她打招呼，关上门，擅自坐在椅子上。欧阳莎环顾四周，空气中弥漫着酒精的气味，在苏澈椅子的周围，散落着各种酒瓶，从葡萄酒到香槟，甚至还有啤酒和茅台。
　　欧阳莎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他有没有好好吃饭啊？但是随即又把想问这句话的念头压了下来：“姐姐明天上午十点的飞机，你知道么？”
　　苏澈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一眼欧阳莎，一直维持着轻啜杯子里液体的姿势，连眼波都没有一丝变换。
　　“对不起！”欧阳莎失控地说出这句话，成功引起了苏澈的注意“姐姐是为了我才会离开的.。
　　“为了你……”苏澈显然不解，欧阳倩的离开跟欧阳莎会有什么直接联系。
　　“因为姐姐发现我喜欢你了。”今晚欧阳莎所说的话，总是能给予苏澈刺激，这些天被酒精麻痹了的大脑渐渐苏醒了过来“所以，她决定离开这里，让你忘记她。”
　　苏澈不语，欧阳莎却慌乱了起来：“你可以去告诉姐姐，其实她错了，我喜欢的人不是你，真的，我男朋友换个不停，怎么可能喜欢你呢？”说着说着，欧阳莎的眼泪又有暴发的倾向了“所以，姐姐可以不用离开的，你可以留住她。”
　　苏澈依旧维持着那个姿势，脸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欧阳莎觉得自己在苏澈的眼里这么渺小，甚至是不用忽视直接就看不见的那种，她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再支撑自己站在这个空间里面，这个充满着他的气息的空间。
　　转身，几乎是用逃的，欧阳莎离开了那间小公寓，出门之前站在门口，背对着他说道：“没有试过就放弃了，这种恋情不是很悲哀么？只要要试试看啊，你这样，连失恋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你根本不算恋过。”
　　严以风从后视镜里面看见欧阳莎穿过马路的身影，还看见了再冷清的月光下面，欧阳莎脸上反光出来的水渍，有些什么念头豁然开朗，然而，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什么都改变不了，发动了车子，严以风驶出了这个是非之地。

　　经过三天的大大小小的送别，到机场送机的，已经只剩下了几个最重要的家伙了，爸妈因为受不了离别的气氛，所以没来，来的人还有欧阳莎、严以风和宁溪白。
　　宁溪白还在那里对着欧阳倩耍宝，欧阳莎焦急地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苏澈连个影子都没有，就更别说什么一通电话或者短信了，严以风安静地看着欧阳莎，脑子里面总是不停闪现出昨晚那个银白色月光下面反射的泪痕。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冷不丁地说了这么一句，姿势还维持着把玩手中硬币的样子，欧阳莎则回过头来看着他，心领神会地点点头，然后在他傍边坐下来。
　　“开往巴黎的，AK80023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乘客们从5号登机门登机。”嘈杂的机场，这个时候的广播声音却意外地听得清晰。
　　欧阳倩看着站在眼前的人，一一跟他们拥抱道别：“记得，帮我好好照顾莎莎，万一她要是被欺负了，我可是会从巴黎杀回来的哦。”
　　欧阳莎微笑地看着自己的姐姐，还是那么的从容、优雅，就算她没有穿一件名牌或者大师设计，但是周身散发出自信的光芒还是让她整个人熠熠生辉。欧阳莎突然很想哭，但是努力忍住，泪水噙在眼眶里面，模糊了视线。
　　伸手揉了揉欧阳莎的头，欧阳倩也笑了：“傻瓜，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有空我还是会回来看你们的。”然后挥挥手，朝着登机门走去，欧阳莎知道，这也是姐姐朝向自己的梦想走去。
　　直到再也看不见欧阳倩的身影了，他们才转过身打算回家，这一转身，却看见苏澈站在他们身后，更惊讶的是，他还拖着个行李箱。
　　苏澈扬了扬手中的护照和机票：“我打算，坐下一班飞机追过去。”他看着欧阳莎，那种眼神，让欧阳莎想起了那个掀起桌布的少年“你说得对，我至少要去试试看，不努力就放弃了，我会后悔的。”
　　然后，苏澈和自己的好兄弟一一告别，再深深地抱了一下欧阳莎，转身，就如同欧阳倩刚才那般潇洒地走进了登机门。
　　欧阳莎忍了好久的眼泪，刷地一下全流下来了，她拼命地哭着，竭尽所能，刚才，在苏澈抱了她的时候，在她耳边说了六个字：对不起，谢谢你。只有欧阳莎才知道，这六个字包含了多大的意义，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谢谢你，让我找到勇气去追回她。
　　她一瞬间失去的，不仅仅是亲爱的姐姐，还有最最喜欢的人。
　　而严以风和宁溪白都没有过去安慰她，只是默默看着她，良久，严以风走过揽住她的肩膀说：“走吧，我们回家。”

　　在欧阳莎看来，没有苏澈的日子大概也没什么改变吧，还是一样要去上课，考试也还是会来，不会因为你伤心难过了，教授就会叫你不用交报告。有一点不同的是，严以风总是来找她吃饭，说是找，大概该说逮更为合适，因为欧阳莎常常呆呆地忘记了下课时间，也会忘记吃饭时间。这个时候，严以风就会带着宁溪白从教室、实验室或者是图书馆的角落里面，把欧阳莎挖出来，再带她去吃饭。
　　其实欧阳莎很感激他们，不仅仅只是因为吃饭，还有宁溪白的白目和耍宝，总是适时地救了她，还是严以风的温柔贴心总是让她觉得很温暖。有这么些个哥哥，她才不至于一个人自怨自艾。
　　“做你们女朋友的，命真好耶。”看着忙着张罗她的午餐的两位哥哥，欧阳莎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