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人间》夏冰蝉

5、PART.4

　　罗艺从办公楼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马路上只有孤零零的路灯，她背着帆布书包向车站走去，车站也是极为安静，她正低头看手机，忽然觉得自己身边好像坐了个人。
　　她侧头一看，险些惊呼出声。
　　那是一个小丑，妆容十分夸张，正歪头看着她，笑容极其诡异，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她低头看了眼封面——《小丑家族》文颖著。
　　她保持镇定微笑着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已经看过了。
　　小丑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他执拗地将书递给她，公交车正巧开了过来，罗艺礼貌地拒绝了他，赶紧上了公交车。
　　她租住的房子在一个旧小区里，灯已经坏的差不多了，一路上不免深一脚浅一脚，一脚下去之后，她感觉自己好像撞到了什么，一抬头，只见一个小丑笑得十分诡异，手里还举着一本书——《小丑家族》文颖著。
　　罗艺想尖叫，声音还没发出来，一阵剧痛传来。
　　……
　　“好的，知道了。”赵宏达撂下电话，直接推开戚许办公室的门，戚队的眼睛都都熬红了，现在脾气格外暴躁。
　　“怎么了？！”
　　“戚队，不好了，樱花巷死人了！”
　　一边的封嘉羿正在自己的新办公室画凶杀罪犯的画像，她的两个助手，男的叫卫轩女的叫袁媛刚给她收拾完办公室，正在皮沙发上瘫倒休息。
　　她正画着呢，赵宏达推门而入：“封教授，不好了，樱花巷死人了。”
　　待她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围了很多人，有民众，有警察。
　　法医一看戚许来了，赶上前去道：“戚队。”
　　“怎么样？”
　　“被捅了十二刀，刀刀致命。”
　　封嘉羿越过人群，向尸体走去。那女孩儿死得很惨，手上还拿着一本书，正是李文颖的早期作品——《小丑家族》。
　　办公室里怎么都画不出的画像，晚班下班出入职场的姑娘……她又看了看女孩身上的刀口。
　　戚许走到她跟前，问：“看出什么来了吗？”
　　封嘉羿看着女孩儿的尸体，愣了片刻，转头对戚许道：“你现在去查监控，就查罗艺从下班开始一直到现在的监控。”
　　一边负责该地的民警走了过来：“封教授，戚队，我们早就把监控录像拷贝了过来，您现在看吗？”
　　封嘉羿问他：“录像全吗？”
　　“不全，因为樱花巷是个老小区很多监控都坏了，二来，罗艺下班那一会儿，就只有她在车站和公司楼下的监控。”
　　封嘉羿点点头：“我要看。”
　　画面定格在了小丑那里，范依依身为一个警察都忍不住发颤。
　　封嘉羿看了监控里的小丑半天，不停地挪动进度条。
　　到最后，封嘉羿关上了监控。
　　她转头对戚许说：“戚队，你现在需要让你的手下去查查罗艺和王燕是不是李文颖的书粉，还有，去查这两个人日常生活中有没有什么丧失理智的过激言论。”
　　戚许点头，然后看着封嘉羿欲言又止。
　　封嘉羿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这起案子，包括之前的几起，是有同伙的。”说完，她眼中闪烁着光芒，“应该是两个人，一男一女，如果我的推理没问题的话，应该是女的计谋，男的出的力。”
　　“一男一女？”
　　“你自己看伤口，刀具的刀片并没有很长，所以有一道刀口是先捅一刀然后再用力的。一般男人捅人不管刀具多长，第一下绝对比这里的第一下的刀口深。另外，如果是画面中的那个人杀了罗艺，那么罗艺第一道刀口的位置不应该是小腹部。
　　这个女人的每一刀都是极为精准的。生活中只怕得演练了上百次。这个男人应该也是个凶残麻木但老实的人。”
　　封嘉羿说完，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这些死者的男友审问过了吗？”
　　“你在担心情杀？我基本都审问完了，孙雨晴有个男朋友，但是已经分手好长时间了。”
　　“为什么分手？”
　　“女方欠下一堆债务。”
　　“那些债是跟谁借的？”
　　“有高利贷有银行还有男友家里人。”
　　“她要买什么？借这么多钱？”
　　“赌博。”
　　“那……她男朋友家境如何？”
　　“比较富裕，说不上多好，但是绝不差。”
　　“她借了多少？”
　　“两百多万。”
　　封嘉羿指尖在桌子上点了点，对着戚许道：“改天麻烦戚队把她男朋友叫到警局里来，我有些问题要问他。”
　　……
　　凌晨两点半，封嘉羿的办公室——
　　La Marzocco和lgloo两台机器陪伴着封教授进行头脑风暴，她的办公室里有一块相当大的玻璃，上面用黑色白板笔写了一大片。
　　如果她的设想没问题，那么孙雨晴和罗艺的死就和他脱不了关系。这样一来，王燕的死就也说得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