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下的阳光【二战】》邦客

15、电话

　　七月是个还不错的日子，起码对目前的林安来说是这样的，坐在玫瑰园长椅上晒太阳，舒服的叹口气她从未觉得人生能如此惬意。

　　葬礼的那一点悲伤很快便被巨额的工作冲跑，史塔克先生留下的财产过于庞大，是林安做梦都不敢轻易梦的那种。想料理好这些财产并不是什么轻松事，更别提还有一堆虎视眈眈等着入赘鸠占鹊巢的家伙。
　　截止到凯特出门前，光是她看见的就有二十七位，还没算上曲线救国贿赂珊莎的那些。他们每一位看上去都是彬彬有礼的好好先生，但是狐狸就藏不住尾巴，不经意间暴露出的贪婪神色看的林安想吐。

　　这些家伙的存在让庄园里所有人都很烦，特别是凯特和苏菲，林安很多次看到凯特在背后给那些人竖中指，不过她们姐妹俩也自有对策。
　　为了寻找更适合建立工厂的地方，为了躲避那些讨厌的人，也为了放松一下心情，苏菲带着凯特开启了周游瑞士的计划。

　　这次旅行，哦不，准确来说应该是商业巡视之旅预计最少一个月，因为行程紧两个孩子并没有跟去，她们在庄园里跟林安一起看家，好处是会得到很多很多的纪念品，以及没有家长管的无法无天生活。

　　昨天三人玩游戏林安输的很惨，遵守约定她带两姐妹来玫瑰园玩。伯尔尼的玫瑰花园百年来都是热门景点，上辈子她只看过朋友圈里富婆发的照片，现在自己带薪来看的感觉可谓是舒爽到极点。
　　珊莎艾丽娅出门必带最少两位女佣两位保镖，全程跟在后面摸鱼，心里合十感谢上帝。最近她变成了电视剧主角，每天早上醒来拉开窗帘，对小鸟来一句早上好。

　　晚餐时间向来是林安最期待的时候，庄园大厨做饭非常美味，特别是甜点。银色的高脚盘上布丁被震的不停颤动，褐色的焦糖顶还挤了一坨奶油上去，外加樱桃点缀，放外面餐馆价格要翻倍的卖。
　　将樱桃留到最后再吃，感谢上帝今天艾丽娅没拿肉丸和叉子做投石机，上次她这样做弄脏的珊莎的裙子，搞得两姐妹三天没说话，最后还是林安拿着蛋糕前去说和的。

　　“林老师，苏菲女士的电话，找你的。”
　　“找我的？等一下，这就来。”恋恋不舍的放下布丁，再次向上帝祈祷自己的布丁不要被偷吃，跟在女佣身后她走到了电话那里。

　　“晚上好苏菲，最近过的怎么样？”
　　“晚上好亲爱的，老实说简直是糟透了。”苏菲疲惫的声音夹杂着老式电话特有的电流声传来，手指绕着电话线，右眼皮开始跳动，林安感觉心底突然发慌。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但当我们去到织布厂的时候，你简直不知道那些该死的家伙干了什么恶心事，还有当地的市长，他的孙子喝多了酒，借着酒劲竟一把火把工厂烧了！混蛋到极致！”
　　“你们有受伤吗？”
　　“谢谢关心亲爱的，我们好得很，刚刚我还拽着市长老头骂了一顿。”林安相信苏菲一定是把这些人骂的不敢回嘴，因为她语气听上去很是兴奋。

　　“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为了不让自己的宝贝孙子上法庭进监狱，那老头把他在克拉科夫的工厂赔给了我们，再加上其它的产业，我想我要去老家一趟了。”
　　“那真不错，你的老家…等等！你的老家！”突然的惊呼声引得所有人都往这里看，紧紧握着话筒不放，心提到嗓子眼，如果没记错苏菲的老家是华沙，就那个几个月后会被炸成灰的波兰华沙！

　　“对啊，我的老家，怎么了你？这么激动。”
　　“不是，就是，你这。真的有必要回去吗？你不是说很讨厌那里吗！”笑话，她好不容易才躲到一个远离战争的安全地方，日子过得好好的，才不要跋山涉水去华沙等着挨炸！这跟在柏林骂小胡子没什么差别！都是足以载入史册的作死行为。
　　“讨厌归讨厌，但我们在那里有很多股份，还有其它工厂。所以叫你接电话的目的是，两周后带着孩子们上车到华沙，我会叫人在车站接你的。”
　　“我可以不去吗？”
　　“不可以。”

　　靠在墙上不让自己摔到，林安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她明明每天都跟最虔诚的教徒一样祈祷赞美上帝，结果他老人家居然这样对自己，实在让人心碎。
　　照着腿根狠掐一把，疼的倒吸凉气，耳边苏菲的声音如同催命魔音。再次表达自己不想去的诉求，可等来的却是苏菲那可恨的资本家嘴脸。

　　“为什么我不能不去。”
　　“因为我们签了合同，你可以看看最后一页，那里写着了，如果你不服从我的安排，比如不带着孩子们来华沙就算违约，我可以要回所有工资，并让你支付四倍违约金，同时以欺诈罪将你告上法庭。”
　　“等等！你根本没说过这些！你才是欺诈！”
　　“谁让你三分钟就签了合同呢。好了，我会让女佣给你们准备东西的，保证你来华沙后的生活质量不会降低的，奖金加倍怎么样？”
　　“不怎么样！”
　　“那就给我掏违约金出来。”

　　瘫坐在沙发上绝望捂脸，苏联人说的很对，资本来到世间，从头到脚每个毛孔都滴着血和肮脏的东西。她因为着急离开德国选择了苏菲，结果因为太急没仔细看合同，刚出狼窝又入虎口，揪着头发泄愤，林安恨不得再穿到签合同那天，她宁可划船偷渡到瑞士也不选这路。

　　“老师别害怕，到了华沙我罩着你。”捧着被啃了一口的布丁过来，擦掉嘴角奶油，艾丽娅并不明白老师过激反应的原因，“我波兰语说的还挺好的，我可以教你。”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一脸真诚的艾丽娅，顾不上为什么布丁少了那么多，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深吸口气她双手搭在艾丽娅肩上。

　　“艾丽娅答应我，你以后千万不要变成那种可怕的资本家。”
　　“我答应你，所以可以把布丁给我吃吗？”
　　“…吃吧…”

　　这可怕的突发事件打乱了林安所有的安排，不情不愿收拾行李，险些咬碎后槽牙，她只能说苏菲赶上了好时候好地方，不然她肯定一根绳子把她吊在路灯上示众。
　　不过事情也没她想的那么可怕，苏菲答应她只是去一个月，等一切稳定下来后她们就可以回到瑞士。林安不清楚战争到底几号爆发，只记得大概是秋冬的时候，如果苏菲能信守诺言一个月就回来，那她们还不至于要跟辣脆面对面。

　　而且最重要的，她不想蹲监狱，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当违约金，苏菲凯特在伯尔尼还算有些脸面，收拾她一个小角色绰绰有余。
　　万恶的资本家！欺负无辜群众！

　　如同她来到伯尔尼那时一样，依旧是豪华卧铺，女佣们站在车厢口送别，当然准确来说是看着林安别让她跑走。今天早上她就试图用赖床错过班车，前几天还装病过，但最后都被经验老道的女佣长一一看破。
　　哭丧着脸上车，试图做最后的挣扎，可女佣们那和善的面庞看的她心里发毛。这些女佣一个个慈眉善目的，动起手来可是丝毫不含糊，刚来的时候林安亲眼看过她们把小偷打进医院。她打包票，今天她要是敢耍花招，女佣们用绑的也会把她绑上车的。

　　强行扯出笑脸和站台上的女佣们挥手告别，当站台上一切都消失在车窗里后，毫无形象的瘫在床铺上，林安已经没心思管上蹿下跳的两个孩子了，她要思考接下来的对策。
　　这趟列车以伯尔尼为始发站，中间有两个大型中转站，分别是慕尼黑和维也纳，都是辣脆的地盘，好在她们不用换乘，只要老老实实呆在车上就没问题，不过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她有必要先给两个孩子进行一些教育。

　　“珊莎艾丽娅，这趟车到德国边境的时候应该会有人来检查签证这些，我们的签证都没问题，但你们一定要记住，碰见德国人不要多说话，只说自己是去探亲的就行，千万别多说多做什么，在奥地利也是一样，明白吗？”
　　“为什么？德国人很可怕吗？”只在瑞士和英国生活过，珊莎并不清楚辣脆的可怕，艾丽娅可能明白一些，但看上去也不是很明白的样子。环顾四周确定门被关好，压低声音林安不希望这辆车上有什么盖世太保搞窃听。

　　“因为德国人很死板，你说什么他就查什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那我知道老师你为什么不在德国呆着了。”单手撑着下巴珊莎又装起小大人的样子。
　　“你又知道什么了。”
　　“嗯…算了。”
　　“…”

　　如林安所说，在进入德国境内后就上来一批穿制服的人来查证件，林安只说自己是保姆，带两个孩子去华沙探亲，证件齐全且没问题的情况下并没发生什么事，但隔壁车厢有人被带了下去。两姐妹拉开房间门想去看，吓得林安飞扑过去将两人拽回，一人赏一个脑瓜嘣，林安觉得有必要再说一下德国人的可怕。
　　只不过她说的可能太可怕了，看上去好像给两人心里留下了什么阴影。

　　就这样车子一路晃荡到维也纳，列车会在这里停留四个小时用来补给和检修，两个姑娘都想下去走走，但站台人流量过大，义正言辞拒绝两人的请求，林安可不想把孩子搞丢，那样她良心会被谴责的睡不着觉的，也会被苏菲凯特打死在华沙。

　　母女重逢的场景很感人，但林安没空抒情，她脚肿的厉害，头也晕乎乎的。这趟旅程还算顺利，没被辣脆找麻烦，但绝不舒服。她现在只想睡到天昏地暗，然后盼着苏菲回心转意带着她回瑞士，顺便把那不平等条约改了。
　　事实证明资本家就是资本家，她期待的一切还不如去做白日梦。

　　苏菲凯特依旧忙于生意，短暂和女儿们待几天后就前往下一个目的地，而林安则继续自己的保姆事业，比如陪两个姑娘去那家据说很好吃的餐馆吃饭，简称1939年的探店活动。
　　出门前她和珊莎的红头发搏斗半天，好不容易才用头巾盖住那及腰的红发。现在华沙满地犹太人，甚至还有最保守的那一派，她可不想太显眼，低调才是最佳的保命守则。

　　因为各种因素波兰多了很多犹太人，突然增多的人口让上层很是头疼，而苏菲则借着这个环境成功和上层达成合作，她提供工作和工资，相应的当地政府要给予补贴和帮助，一个双赢的局面。
　　这些商业博弈林安不清楚也没兴趣，她只能继续当虔诚教徒向上帝祈祷，希望自己早日回到瑞士。

　　电线杆和告示牌上贴满了各种广告，三三两两的人聚在一起用波兰语聊天，林安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好在现在华沙有不少从德国来的人，偷听她们的谈话，林安也大概知道了德国的一点消息。
　　和她还在的时候大差不差，但确实更疯狂了一些，财产被没收家人被扣留，想办签证都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不少人都是冒着被打死的风险穿越边境线跑到波兰境内，而现在边境那里还有大把滞留的人。

　　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但对没有上帝视角的人来说确实不错的好选择，拽紧背包带子低头专心走路，一双双鞋子从眼前划过，林安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但愿那家餐馆能药到病除。

　　下午餐馆人还不算太多，选了个靠窗的地方坐下，点菜就交给了唯一能看懂波兰语的艾丽娅。帮珊莎解开头巾，刺眼的火焰从头顶滑落，午后的阳光照出火焰金黄的轮廓，梳理着小羊羔一样蓬松的头发，比起吃的，珊莎明显对餐馆装潢和经营更感兴趣。
　　她是个天生的商人，在别的小孩还在玩泥的时候，她已经学着母亲的模样给文件敲章。按照计划过几年她会去读商科，然后变成和她姨妈一样可恶的资本家。

　　“林！是你吗？”
　　当林安在感叹资本，珊莎在盯着柜台看，艾丽娅点餐的时候，路过端菜的服务生突然开口，惊的林安心都漏跳了半拍。捂着心口抬头，当那熟悉的脸出现时，高兴之余林安还感到一丝绝望。上帝他老人家还会调剂愿望，她不过是希望以后可以和老朋友们聚一聚，但不管怎么看，在此时的华沙和莉娜重逢绝对不是她的本意。

　　“真想不到你居然有这么，嗯，神奇的经历。”
　　“世事难料啊。”
　　老友重逢最是感人，喝着莉娜请的咖啡，两人聊着分别后各自的生活，当然林安删去了那些糟心事。
　　离开柏林后朗曼一家在华沙重操旧业开起了餐馆，莉娜奶奶经修养后身体无大碍，现在正在家帮忙带孙子。对于莉娜来说现在的生活比在德国的时候好的不止一星半点，夸张点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用夹着尾巴过日子就是舒服，尽管这只是基本人权。

　　艾丽娅和珊莎对老师的过去很好奇，她们也问过，老师也说过很多，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对在德国的事闭口不谈，最多说几句。现在一位知道曾经和老师一起生活在柏林的人，相视一笑两人决定以后每天都来这里吃饭，顺便打探情报。

　　晚上回家时厨娘已经做好了饭，番茄炖牛腩和蒜香面包闻起来很诱人，但三人胃离已经没有它们的地方了，但为了不辜负厨娘的心血，强撑着吃几口，林安只感觉肚皮要裂开。

　　“林小姐，苏菲电话找你。”新招来的女佣会说德语，虽然带着很重的波兰口音，但还可以交流。
　　“好的，我这就过去。”

　　苏菲新租的房子比瑞士的庄园小了很多，她再也不用为了接电话在走廊跑马拉松。木制的把手刷了一层亮漆，尽管对林安这种习惯了智能手机的人来说有些难用，但不得不承认这种电话真的很好看。
　　电话里苏菲说的还是那几样，她听不懂的商业战争，好好照顾两个孩子，以及画饼一样的奖金，听的林安更加反胃。但好在今天有一个不一样的好消息，她和凯特过两天就会回到华沙，她还没忘记为什么要让林安把两个孩子带来的愿原因。
　　比起书本上的文字，她更愿意让珊莎用自家现成的工厂实战，反正最后有她把关，怎么都不会亏。

　　“所以如果珊莎表现的很好，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回瑞士了？”成功抓住重点，这是这段时间她从电话里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是的，恭喜你愿望实现了。”
　　“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的消息，感谢上帝。”
　　“…你真是…”

　　还没等苏菲说完，啪的一声把电话扣回架子上，直奔二楼还在玩乐的两姐妹，就像那些鸡娃的家长一样，强行把珊莎架到书桌前，喜悦冲昏头脑，此刻林安看上去有些癫狂。

　　“珊莎！快点努力学！我，我们能不能回家就全靠你了！”
　　“老师，我害怕。”第一次看到这种状态的老师珊莎有些害怕，试图挣扎离开书桌，可她没能拧过有信念加成的老师。
　　“别害怕，都是为你好。”

　　果然，人类最后都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样子，这话在林安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比起千里外华沙的鸡飞狗跳不同，柏林夜里依旧静的可怕，无聊的打个哈切，换个角度继续趴着，摩西第一次感到狗生如此无聊，还不如回农场去，起码还能招猫逗狗丰富一下生活。怎么都比呆在这里跟阴暗黑乌鸦熟悉又陌生的凑合过日子强好多。
　　又是一个纸团被丢下来，谢天谢地这次没有砸到自己狗头，不然它肯定要掀桌抗议。

　　点灯熬油伏案写信，用上自己毕生所学，在浪费十多张纸后艾德曼也没写出自己想要的信。半个月前林安的信终于从瑞士飞来，带着各种小礼物的包裹要先审查一番，合格后才回被交给邮局进行投递。
　　随着邮差车铃声响起又消失，凯瑟琳汉娜克莱文甚至摩西都收到了东西，只有他和乔纳森，没有信也没有礼物，连一根鸟毛都没收到。乔纳森尚且能分到一点汉娜的东西，他总不能跟摩西去抢那包磨牙棒和项圈，这家伙小气且护食，他要是下手绝对会被咬进急诊室。

　　让人心碎的事实，他的地位连摩西都不如。看了眼还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狗，叹了口气艾德曼准备休息一下再尝试，他要在下周之前写好信，然后和其她人的一起寄回去，利用职务之便这些信可以快速通过审核，然后飞到信里那豪华庄园。
　　他询问过那些带着花香的纸张上有什么内容，但只有凯瑟琳愿意分享一点点，还是在他答应买相机送她的情况下，靠着相机的贿赂他知道林安在瑞士生活的很好，日子跟神仙一样舒服。

　　那真不错。

　　书房门被大力推开，拎着啤酒瓶，带着满身酒气本森瘫坐在沙发上，那没礼貌的样子看的艾德曼直皱眉，而对方显然没意识到这点。

　　“你什么时候回自己家。”
　　“等我妈什么时候不拿你比较我，不给我安排相亲的时候就回去。”高举酒杯本森对被比较这件事很烦，“我说是不是当年医院把咱俩抱错了，你才是我妈的亲生宝贝儿子，这样一切都解释清楚了。”
　　“霍夫曼女士可不会做赔本生意，而且霍夫曼家五代人都是棕发，生出金发的概率跟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低。”
　　“你查我家人？”
　　“工作需要，而且这个在学校的时候就测过了，算不上什么秘密。”

　　耸耸肩艾德曼表示自己没兴趣研究霍夫曼家的族谱。两周前的半夜本森翻墙敲窗把他吵醒，如果不是照明给力，他绝对会一颗子弹先打过去，而作为看家犬的摩西睡的正香，丝毫没被入侵者吵醒。

　　半夜打扫清理出一间客房，裹紧睡袍，在那打进屋就没消停过的念叨声中艾德曼清楚了事情缘由。大概就是住家时间太久，刚开始的母子温情逐渐消失殆尽，看在家玩坦克模型的儿子也越来越不顺眼。时间一长就开始了全世界家长的通病，什么别人家的小孩怎么怎么样，什么催婚啊之类的。
　　总之就是争吵频发，最后本森实在受不了，连夜打包行李潜逃到艾德曼家。

　　“你要不要回去服个软道个歉，昨天我看到霍夫曼阿姨了，她看上去在为某件事发愁。”真心提出建议，艾德曼不希望这对母子关系闹太僵。
　　“等过两天再说吧，这两天她跟布劳恩太太去了美容院，还受邀去布劳恩家的宴会，我要是过去肯定要跟着一起，我才不想跟猎人一家呆一起。”抓抓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掏出在抽屉里找到的肉卷奶酪零食下酒，对参加宴会这种事本森很是反感，但他突然反应过来一件藏在刚刚话语里的事，这事真的让全身鸡皮疙瘩浮起。、

　　“我妈有邀请你去宴会吗？”
　　“嗯，有说过，怎么了？”
　　“完了完了，你完蛋了。”踉跄的走到书桌边，将那瓶还剩几口的酒推给满头问号的人，本森难得的为他祈祷起来，“你就等着被那些阿姨围着当货品看吧。”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收起信纸艾德曼不知道要如何应对，霍夫曼女士对自己很好，昨天答应的时候他完全没想到会这样，看本森的反应那应该会很难熬。可如果不去还有些不好，毕竟他答应下来的时候，霍夫曼女士笑的脸上愁容散的无影无踪。
　　现在想来那只是她精湛的演技，不愧是管理银行的实干家，只可惜生了个傻儿子，偌大家产后继无人。

　　“算了，别想那么多，忍一忍就过去了。来一根”
　　拍拍兄弟肩膀以作安慰，幸灾乐祸间本森拿出零食一起分享，这分散了艾德曼的注意力，也弄醒了熟睡的摩西。

　　“你从哪拿来的？我不记得买了这个下酒菜。”肉干裹着奶酪的搭配很经典，看着本森腮帮不停咀嚼，轻咬一小口艾德曼感觉这玩意当下酒菜简直浪费粮食，一点味道都没有，还硬的离谱。
　　“抽屉里拿的，我还特意看了，没有猪肉。”递过装着零食的袋子本森大方分享，在接过袋子的那一刻，嘴巴动作停止，艾德曼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也不知道是咽是吐，而两人都没注意到一脸严肃嗅闻检查的摩西。

　　“怎么了？”
　　“这个…是林安给买的狗零食…是摩西吃的…”
　　“…”
　　“另外我建议你赶紧跑，因为摩西看上去很想咬你。”
　　“不用你说我也看见了！”

　　在并不宽敞的走廊和楼梯上展开追逐战，本森艾德曼在前面跑，摩西在后面追，叮叮咣咣的声音响彻整栋房子。躲到餐桌上拿着晾衣叉防御，两个堂堂党卫/军/军/官不仅吃了狗零食，还被狗追杀到只有躲藏的份，真是丢脸到极致。

　　“你下去管管你的狗！”
　　“实在不行你就让它咬一口吧，不是那么疼。”
　　“你怎么不让它咬！”
　　“因为你吃的最多。”
　　“滚滚滚！两个神经病！”暴躁的挥舞晾衣叉，可那空芯管很快就被暴怒的狗咬出凹痕，试图跳下去决一死战，可拽住已经破烂衬衫的手让人更加烦躁。

　　“干嘛！”
　　“我建议你先别动。”依旧是那副处事不惊的平淡样子，和暴躁到脸都扭曲的本森形成鲜明对比。
　　“为什么？”
　　“因为这个桌子好像要塌了。”
　　“…我！”

　　随着桌子因承受不住重量塌裂，摩西如愿以偿报仇成功，叼着剩下的零食它回到狗窝，还将零食压在身下防止再次被偷。
　　至于躺在地上的兄弟俩就不关它的事了，抢小狗的东西，实在可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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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啦更新啦！
很抱歉这么多天才更，家里事情太多，昨天才闲下来，之后会努力打字的。
林林：我真的无语了
老曼：伤心，但某种意义上也是收到了礼物
摩西：真不要脸，抢一百斤小狗的吃的
本森：滚滚滚给，都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