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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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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高挂,炎热无比,长长的古道上渺无人烟,周围只有数不清的白杨树,士兵一样耸立在两边,像是列队一样拱卫着这一条笔直的路。
白杨林外,是一大片的胡杨林,树后是无垠的戈壁沙漠,入目之处只见黄沙,连带着边上的胡杨树上,都满是沙尘。
古道位于古兰沙漠的边上。
俗称飞鸟不渡,骆驼无归,无人生还的死亡沙漠。几千年来牢牢地霸占着大陆死亡绝地排行榜第二名的古兰沙漠。
在这炎热的正午之时,此刻隐隐约约的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声音不大却悠远,似能传入人的心灵深处。
随着铃铛声传来,从胡杨林里飘出几个蒙面女子,姿态飘逸,身穿黑纱,在她们身后,跟着一顶八抬大轿,轿子的外边,全漆成白色,更是蒙了一层白纱,只影影绰绰看到里面有人。
一群人来到了古道边停了下来,一妇人越众而出,伏地侧耳细听,未几,起身回到轿前。
“水姑娘,大约还有一刻钟,对方就会到达此处。”
“嗯!上来把人带下去吧。”
“是。”
妇人应了声,掀起白纱,进入轿子里,一会儿后,从轿上抱下来一个篓筐。
轿边的人连忙接过,轻轻的,怕惊扰了什么。
接手的人左右看了看,在古道边找了一棵枝叶茂盛的树,把篓筐轻轻的放在树荫下,再退回轿子边。
轿中传出一道轻柔的声音:“以秋、白兰、易青、问灵,你们四个留在这里,直到确定他们带走她。”
“好的,水姑娘。”被点名的四人齐声回答。
“银鸾,你暗中跟着去,到时跟代令主那边说一下,以后就跟着她吧。”
“好的。”银鸾应了声:“水姑娘,堂主那边?”
轿子里的水荭停顿一下,才无奈的说:“堂主那边我们都没有办法,只能等奇迹。”
银鸾脸色变了下,又问:“那她呢?”
这次水荭的语气倒是轻松多了:“她,虽然这次付出的代价有点大,但长老帮她算过一卦,说是上上大吉,总会平安无事。”
在场的众人听到勉强算好的消息,脸上总算带上了笑意。
水荭依旧用轻柔的声音:“银鸾两字太明显,你到时换个名字吧!”
“好。”
“走吧,还有半天,我们须得赶到道长那里,借用他的地盘做点事才行。”
随着水荭的声音落下,抬轿的八人迅速调转轿子,向着日落的方向飞速掠去。
留下来的五人,走到篓筐前,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拔弄了一下篓筐里面。
大家都不说话,无声的收回手,对视了一眼,一起动手清扫周围的众人留下的痕迹,就各自散开到四周隐藏起来。
远去的轿上,水荭脸色苍白倚在贵妃椅上,难以抑制的吐出一口血,伏在把手不断喘气。
边上的榻上,躺着一位脸白如纸女子,要不是边上还有两个女子在照看着,会以为这个人已经死去。
躺着的女子,一不注意看,就会错过胸口因呼吸而引起的起伏,就连这个起伏,都是很久才有一次。
其中白发的老妪,坐在榻旁的蒲团上,侧着身子,一手不离的按着榻上女子的腕脉,看见水荭吐血,叹息一声:“水荭,你又何必呢?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气也挽回不了。”
另一个中年美妇雪亦,走到贵妃椅旁,一下一下给她顺气,拿起边上小几的茶杯,给水荭倒了一杯茶漱口。
待到压下喉间的麻痒,水荭才恨恨的说:“要不是她做出这等事来,堂主不会生死不知,芙蓉也不会成为这个样子。”
声音清亮,这会倒不是古道边轻柔的音色了。
想来当时水荭就已不适,只是不想即将告别的伙伴担心,才生生压下来的自己的声音,以防当着她们的面吐血。
雪亦轻拍着她的肩膀:“既然对方多年前就已潜入惑心堂,那么找准时机坑我们,那也是正常之事。”
水荭冷笑:“她柳絮五、六岁就被堂主带回来,堂主把她当女儿一样养大,谁知道她却把刀直接刺向堂主。雪亦姑姑,你说她怎么对得起堂主的养育之恩?”
雪亦打断她的话:“她只是阻止了抽离阵法的成功,可能当时没想到有这么严重吧。”
想起当时把那个小孩抱走,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把他放回原来的地方,还给他喂了一粒洗髓丹,算做补偿。
结果回来后,却找不到入口,等按着暗号找到大家时,正好碰见柳絮再次作恶。
猝不及防之下,虽然被自己打断了,但封印还是差点被她破坏了,最后被她逃脱了不止,还需要再次固封封印。
没办法之下,只好再次固封,作为提供血液的人,被反噬的沐芙蓉就成了眼下的样子:命悬一线。
越想越愤慨,水荭咳嗽了几声,又恨恨地说:“那里是没想到,她分明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五、六岁的小孩,能记得多少东西,又不是堂主把她掳来的,明明是……”
白发老妪听不下去了,斥道:“水荭,你要是再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你的伤势就压不住了。别到时候,你事没办成,还得我出手先救你。”
水荭激愤之下,又吐了一口血。
雪亦连忙递茶水过去,又掏出一个小瓶,喂了一颗丹药下去,待到她再度平静下来后,才说:“我的小祖宗呀,别生气了,气到自己不值得。权当人家柳家会摆布人。”
顺过气后,水荭不敢再任由自己的思绪脱缰一样流转,压抑下情绪后说:“我说小时候,她怎么非得要柳絮这个名字,为此还跟小海棠打了一架,原是她是柳家的人。”
白发老妪冷哼一声:“柳家,柳家可没这本事,这分明是相家人的手段。”
水荭、雪亦齐声问:“相家,那个相家是真的存在的?”
“当然存在,相家供奉的可是传说中的相柳,但是先有相才有柳,柳家不过是对方摆在明面上的人而已。”
“婆婆,您能详细跟我们说一下吗?”
“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你们小年轻可能不知道,……”
轿里的声音断断续续,抬轿的八人听而不闻,仍然向着目的地飞快而去。
白杨古道,铃铛声越来越近,随着声音变大,远远看见一辆马车驶来。
旁边还有五匹健马跟随着,马上五人,身穿劲装,两前两后散开,还有一骑在马车的左边,信马由缰的随着马车缓缓而行。
马车里,淡婉荷正跟晏泊铭时有时无地聊着天。
“泊铭哥哥,你说我爹让我们加急回帝都,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婉荷妹妹,别担心,真有什么事的话,伯父早就派人过来接我们了。”
“可不一定,爹爹一直用男子的标准来要求我,指不定就美其名曰锻炼我呢。”
晏泊铭宠溺的笑笑:“那是伯父知道你有这个能力,也知道你喜欢做这些事情,不然肯定安排人把你保护得严严实实的。何况,不是还有我在吗!”
迎着车窗吹进的风,吹动耳边的几缕秀发,十来岁的淡婉荷一脸自豪的说:“那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女儿。”
晏泊铭当然只能附和:“那是,咱们神医的女儿,能跟普通人家的女儿一样吗!”
聊着聊着,不知说起什么话题,只听马车里传出一串银铃一样的笑声。
近了,近了,不知是时间久了,或是铃铛声大了,或者是笑声打扰了,白杨树下的篓筐里响起婴孩的哭声。
“哇……哇……”
哭声里仿佛有着无尽的痛楚,似开闸的水一发不可收拾。
“哇……好痛……哇……小丫好痛…”
很快,越来越靠近的马车,众人都听到了这凄惨的哭声。
马车停下,前面的司棋下马过去察看,其他四人围在马车边上。
晏泊铭两人也都看向了马车外面。
没一会儿,司棋回来,声音里带着愤怒的在车窗边说:“少爷,篓筐里是个婴孩,约莫一岁的样子,实在是…您要不去看看?”
说到最后,司棋不知道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个婴孩,只好让晏泊铭也去看看。
看晏泊铭有点想下车的意思,旁边的宁修诚忙打断说:“晏大少,还是让我先去看看吧!”
晏泊铭知道他担心自己,点头说:“诚叔去看也行。”
宁修诚先看了看篓筐四周,再绕了附近一圈,没发现有特别的痕迹后,再检查清楚篓筐无疑,最后干脆把筐整个抱回来了。
在晏泊铭的示意下,宁修诚把篓筐放在了马车上。
此时,婴孩依然断断续续的哭着。
淡婉荷靠近一看,倒吸一口冷气,一手捂着嘴说不出话来,只有眼角的泪忍不住滑落。
晏泊铭在边上看着,也吃惊如此的情形,也难怪司棋会不知道如何形容。
实在是,但凡有点人性的,都不会做出如此之事来。
这只是一个婴儿呀,看样子也就一岁多一点的样子,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会如此的惨。
本来说是昨天更的,结果超十二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