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傻儿子》菲辰

5、挖笋

　　林渺到后院架子上拿了一朵水培生菜，洗干净放盘子里，碗里的红烧肉一会再煎一下。

　　切好的里脊化冻倒掉血水再冲一遍，林渺坐在餐桌前烤肉喂汤圆。

　　汤圆吃不了多少，剩下的和红烧肉一块拌一拌煎一煎，生菜包着吃，米饭好了打扫菜底子。

　　汤圆吃好了跳到椅子上，舔湿了爪子擦嘴。

　　林渺脑子里全是刚才的事，“种出来的粮食卖给谁？不计成本卖给镇上开饭店的人或者学校食堂？前提是产量不能供大于求，人力物力通通指向财力，村里太穷了。”

　　亏不亏钱他倒是无所谓，林渺上网查了下包地的年限和相关消息。

　　“建个副食品加工厂？”想想就无比头大，真不是经商那块料，林渺相当有自知之明。

　　“如果不考虑产量只注重口感选用原始种子，少用或者不用农药、化肥，随便卖卖不至于无人问津吧？”实在不行拿去送礼，林渺不得已找出那三家的电话号码走走门路。

　　“挂网上卖？到时再说，地还没包呢想太多无济于事。”林渺明白村长的意思，授之以渔不如授之以渔，直接给钱不如包地再雇佣本身会种地的村里人，多加几台机器人少也能干。

　　揉搓着靠过来的猫头，林渺原本计划在后院辟出个地方养几只鸡鸭，他和汤圆的口粮不用愁了。

　　“全种成牧草养牛羊，不用养太多肉不就有了，也不用花心思管理土地。”

　　收拾桌子出门实地考查一番，真准备养牛羊哪个地方盖棚子合适，粪便的处理水源环境等等都得提前考虑进去，林渺越想越多有了退意。

　　“钱能办到的事都不是事。”打打气，林渺招呼一声，“汤圆走了。”

　　汤圆很听话不乱跑认得家门，林渺便不再用牵引绳，它会不紧不慢的跟在脚边，像只小狗狗。

　　“林小子，蹲路边干嘛呢？”背着竹筐拿着镰刀的成叔，远远看到一只猫趴在人脑袋上，是谁不用说。

　　“成叔。”林渺扶好头顶的汤圆，站起来问，“这是去哪儿？”

　　“上山挖点笋。”成叔招手道，“走吧一块去，闲着也是闲着，嫩笋拿回去煮汤炖排骨一绝。”

　　“我什么也没准备，去了干看着多不好。”林渺打算回趟家。

　　成叔道：“你又不会挖，看不出哪里有笋可不得干看着，得了跟我走吧，到时候教教你。”

　　“那行。”林渺不啰嗦，顶着汤圆跟上。

　　成叔十分嫌弃的瞥了一眼猫：“好好的猫让你惯得，捉老鼠的本事也丢了。”

　　林渺摸摸毛：“有用不算吃白食不干活，起码家里看不见老鼠。”

　　身为长辈成叔操心起小辈的将来：“整天在家里呆着逗猫，不找个工作再有钱也怕坐吃山空，年轻人要有点干劲。”

　　找活干被人管着，说实在话林渺不愿意过朝九晚五的日子，爸妈都让他随心所欲干嘛亏待自己。

　　“不急。”林渺跳过话题，指着右手边空着的大片土地，“一直是这样，种点牧草养些鸡鸭猪都行，多少能赚个一两千。”

　　“想过咋没想过。”成叔摇头叹气，“第一步卡在钱上，用钱的地方多了怕砸进去血本无归，主要还在于销路。”

　　“网上信息发达找不到一家收购商？”汤圆从林渺身上滑下来跳到地上。

　　成叔眉毛上扬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

　　“说起网上到是打听过在那上面卖货。”成叔说，“有一年别的村村长带头开直播卖货，没流量上不去哪怕平台扶持赠送一个月或是半年的流量套餐，不是让冲会员就是给的推广没别家花大价钱刷出来的高，前期的投入加上我们这种上了年纪的人搞不清的弯弯绕子，纵然有人手把手教一样能把人逼疯，到头来货卖出去也亏钱。”

　　“像这种竹笋、野蘑菇……”说话的功夫上了山，成叔指着小片竹林道，“白捡的东西看似卖出去一定赚钱，事实上包装费扔一边不提，农副产品长途跋涉总会有所消耗，碰上挑剔的买家非要退货，不退钱投诉你。这样的单子一旦增多纵有家财万贯吃不住。”

　　林渺掏出手机对着树下的蘑菇拍照，页面跳转出现对应介绍，无毒可食能吃的，摘了放成叔的筐里。

　　“别乱跑。”叮嘱汤圆一声，林渺围观成叔挖笋。

　　“说到哪了？”成叔顺着竹子长势挖到一个扔筐里。

　　林渺提到：“损耗。”

　　“损耗不提再说产量，生天地长的东西，产量低搁网上卖不值当。”成叔教林渺怎么找竹笋。

　　林渺接过成叔手上的锄头认认真真找笋挖笋。

　　成叔拿着镰刀寻找边上枯黄的竹子，砍开一个口子看看里面有没有竹虫。

　　挖笋累腰，林渺挖了三个支着锄头歇一歇，“有竹虫？”

　　“看运气。”成叔继续找，提醒林渺，“你的猫没影了，山里蛇最多小心些。”

　　林渺喊了两声：“汤圆，汤圆，回来。”

　　随叫随到，汤圆几个跳跃跑回来，抖了抖身上沾到的叶子。

　　林渺注意到汤圆嘴巴半张着，“吃什么呢？”蹲下伸出手，“吐出来我看看，外面的东西不干净不能吃。”

　　“抠出来算了。”成叔不认为猫能听懂人话。

　　话音刚落汤圆把嘴里含着的东西吐到林渺手上，圆圆的白白的。

　　“是枚鸟蛋，上树掏鸟窝去了？”成叔抬头瞅了两眼，“回去煮了给馋猫吃。”

　　“家里有鸡蛋。”揉了揉汤圆的大脑袋，林渺收好鸟蛋，“到家煮，别再上树了鸟妈妈不容易。”

　　继续找笋边挖边埋土，不能挖开个坑不管了，挖个笋都这么难可想而知种地有多累，林渺也就在画画方面能拿得出手。

　　要枯不枯的竹子砍倒两棵，成叔叫林渺：“有了，过来装。”砍下一节长竹筒当容器。

　　林渺从地上捡了两根硬树枝当筷子，徒手抓不卫生，竹虫生长的竹节中湿乎乎的有水。

　　捡虫子的活交给林渺，成叔拿起锄头接着挖笋，不一会筐满了。

　　汤圆凑到竹子开口处嗅了嗅，不感兴趣退到一边。

　　找了几片宽树叶折一折塞进竹筒里递给成叔，林渺问：“还去哪？”

　　“再找找竹虫，不够分的。”成叔将竹筒夹在筐里。

　　“我不要。”林渺连连摆手，他连蚕蛹都不吃其他的虫子更是一点都不碰。

　　“这你都害怕？”成叔不免又取笑了两句，“炸酥脆了非常好吃，竹林里有得是别不好意思要。”

　　“不是，真不习惯吃这些。”林渺很是认真的表明态度，不是不好意思白要。

　　成叔不再勉强，“再找找凑够一盘的量，一会儿带你去旁边的山坡那边捡一些野果。”

　　砍倒几棵竹子找到足够的竹虫，林渺帮忙拎着锄头，站在成叔说的野果树下，一脑门问号。

　　“这些是苹果树，都是嫁接的？”痕迹还在能看出来，林渺怀疑所处的地方是别人家的果林，虽然树上的果子又小又青，但是偷摘不太好。

　　“这一片都是嫁接的果树，承包的人不干了，果树扔着十来年没人管，长出来的果子又酸又涩鸟都不吃，用来制果醋还可以。”说着成叔放下筐上了树。

　　林渺不理解：“种果树不赚钱？深加工也不行？”

　　“要说农副产品二道贩子才是最赚钱的那一个。地里树上的产出几毛钱一斤卖给收购商，转手包装卖到超市变成好几块钱一斤，总是说从农田直接到餐桌精减中间环节，唉，也就那样，真赚钱不会没人干。”

　　成叔找准下脚的位置往上爬，“接着点。”

　　林渺张着外套站在树下接抛下来的果子，完好的挺多有虫子的少。

　　摘了能有七八斤，衣服兜不住了，林渺将衣摆和袖子打包系上。

　　成叔从树上慢慢的下来，背起地上的筐，“走了。”

　　林渺一手拎着锄头一手拎着苹果，汤圆跑在最前面，知道家在哪个方向。

　　“不要这么多，吃不了。”林渺拿了两个笋一个苹果，“冰箱满了没地方放。”

　　成叔道：“腌起来，晒成笋干都可以。”非得放下六个笋才走。

　　村里人太热情欠来欠去的，搞得林渺发愁拿什么还回去，进厨房洗洗刷刷。

　　擦干手倒水喝，给汤圆也来点，林渺发现自从换了一样的白开水，汤圆不再用他的杯子喝水。

　　“把自己当人了。”林渺放下水杯伸手挠了挠汤圆的下巴，“但凡我吃的你都要尝尝，生肉都不吃了改吃熟的。”

　　汤圆歪着脑袋由着林渺挠，舒服的眯起眼睛打着呼噜。

　　“对了，蛋。”林渺才想起来，摸裤子口袋拿出来，开水龙头冲了冲洗干净准备拿去煮。

　　林渺仔细看了两眼，“不像是鸟蛋，有点长壳捏上去没有鸡蛋硬。”不清楚是不是他的错觉。

　　“吃吗？”蛋放到汤圆面前，林渺单独找了个小一点的锅，“吃就给你煮上。”

　　汤圆一爪子把林渺手里的蛋扒拉到桌子上，居然没摔碎。

　　“不对劲先别吃了，我查查看。”林渺找出手机拍照识别一下。

　　“这么多不同的介绍，哪个才是真的？”林渺皱着眉头质疑起软件是不是识别不出来瞎凑数，里面罗列了一长串，有鸟、有蛇还有说虫卵的。

　　打开手机上的电筒模式，照了照蛋壳表面，看不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林渺心里存疑，“别吃这个了，我给你煮个鸡蛋。”

　　汤圆扒拉着蛋滚来滚去，爪子尾巴齐动玩得不亦乐乎。

　　林渺洗了手先把排骨处理了炖上，再三确定汤圆仅仅是把蛋当玩具滚着玩不吃，放心了。

　　炖好了汤盛出来，连同村长拿来的碗一块送过去，几步路的事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