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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不可攀 ...


  •   宴如惊说不清自己跟宋昱现在的关系。
      她让彤彤把江锦送回去之后,就更说不清了。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
      自己在做些什么,为什么要那么做,她自己都不明白。

      也许是宋昱愿意稍微低低头讨好她,她就想暂时放过他一阵。
      起码有他陪在身边的日子,她过得也舒坦。

      宋昱似乎也清楚这一点,为了留在宴如惊身边,他直挺挺的脊梁骨终究是弯的不能更弯。
      彤彤依然待在片场,宋昱有许多自己的事情要处理,没有之前那么闲。

      但宴如惊只要不拍戏,他总能等在一旁。
      她让彤彤给宋昱重新开了一个房间,但他不去,每天晚上就缩在那个沙发上,一睡就是七天。

      宋昱留在这儿,一开始的时候导演组还不太习惯,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儿。
      对外,他不方便说自己是宴如惊的助理,用着他自己抢来的那个合适的身份——

      未婚夫。
      陪着未婚妻拍戏,理所应当。

      时间久了,剧组的人也都见怪不怪。
      只有彤彤把整件事情了解的差不多,她知道,宋昱跟宴如惊的关系不像从前那样好。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待在一起。
      在这个场地拍摄的最后一天,剧组组织着大家吃了一小顿庆功宴。

      彤彤站在宴如惊的身后,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声音很小,“我今天还要给宋助准备晚餐吗?”
      她平时都是准备他们两个的,今天这场庆功宴,宋昱没来。

      “不用了。”
      宴如惊的态度依旧是那样,不冷不热的。

      她疑惑着,“你怎么还那么喊他?”
      “啊?”彤彤有些无措,“他让我这么叫的。”

      “上次我喊他言总,他说他姓宋。”
      “……”

      怪脾气。
      宴如惊摆了摆手让她先走。

      自己笑着跟导演组几位工作人员寒暄几句,又将将巴巴地喝了几小杯酒。
      周渺不可能再跟宋昱联系,平时的工作依旧由彤彤负责。

      说白了,他那个所谓的助理,只是自己找了个留在宴如惊身边的名头。
      没什么实质性的工作。

      一顿饭结束,彤彤扶着她上了保姆车。
      司机发动车子,一杯姜茶递到手边,“宋助让我准备的,说是能醒醒酒。”

      “你倒是听他的话。”
      宴如惊冷笑了下,接过杯子喝了口。

      彤彤抿抿唇,“我也不是全听的。”
      “为了宴姐好的我才听,剩下的事情,我没听他的。”

      “我知道。”
      宴如惊稍微安慰了句。

      彤彤哪里都好,就是胆子小,心思敏感。
      随便一个脾气能被她想出八百个意思来,宴如惊也不想她这份工作做得那么累,偶尔也会解释两句。

      彤彤松了口气,继续说着,“宴姐,下一个拍摄场地就不在南绛了,宋助还跟着我们吗?”
      “机票我要不要订他的?还有酒店……”

      “……”
      “他爱跟就让他跟,票让他自己买。”

      没得理由现在还要让她花钱的。

      “知道了。”彤彤窃喜着,起码这样她的工作量又小了一些。

      最后一天了,宴如惊没再待在拍摄场地附近的酒店,直接让人开车回了自己郊区的那套房子。
      彤彤没跟着上楼,她说周渺要找她聊一下接下来的工作。

      “宴姐,不然我还是送您上去吧?”
      她看宴如惊还是有些醉,怕有什么意外。

      “不用了。”
      她踉跄着脚步,勉强站稳。

      稍稍后撤了几步,随后被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
      宋昱在这儿等她一段时间了,“喝多了?”

      “没有。”

      宋昱看了王彤一眼。

      “啊,宴姐喝了不少的,姜茶也喝了,但还是这样。”
      “我还说我要先送她上去再走呢。”

      “不用了。”
      “我送她上去就行。”

      彤彤盯着宴如惊,“宴姐,行吗?”

      宴如惊不知道听懂没,只哼哼唧唧地“嗯”了一声。
      宋昱弯腰把人抱起,转身带她朝着电梯的方向走。

      彤彤在后面站了会儿,还是叫住他,“宋助。”
      宋昱脚步一顿。

      她问他,“宴姐新改的密码,你知道吗?”
      “还不知道。”

      “我手机发你吧。”
      “好。”

      宋昱把宴如惊抱上了楼,她睡得昏昏沉沉地,趴在他胸口的位置,声音很小地念叨了两句,“好累啊。”
      “我好累啊,宋昱。”

      “累了就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他哄她,“睡一觉就好了。”

      “睡不好。”
      “为什么睡不好?”宋昱抱着她一边走一边陪着她聊。

      “不知道。”
      “总做梦。”

      “做什么梦?”宋昱抬手按了电梯。
      “不知道,吵架,总有人在我的梦里吵架。”

      宴如惊似乎很头疼的模样,“我不想吵架,好累啊。”
      “跟谁吵?你还会跟人吵架?”

      宋昱想起自己把她惹得最狠的那会儿,也没机会跟她吵上两句。
      感受到她最强烈的怒气,还是因为那巴掌打的太重。

      宴如惊努力睁开眼睛,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抬手指了指宋昱的下巴。
      “你,你跟我吵。”

      宋昱眉毛挑起,抱着她走出电梯。
      “你哪儿给我机会跟你吵了?”

      说不上两句就赶人走,一直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好像失去他跟失去条狗没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点儿区别的。
      如果是狗的话,她可能会更伤心点。

      “……”

      宴如惊不再说话,她晕晕乎乎地,睫毛轻轻扑闪着。
      她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从前似乎从未在意过这个味道,也说不出这个味道的名字。

      但闻到这个味道,就会让她变得舒服,而且安心不少。

      宋昱按照王彤发来的密码开了门,门锁“嘀嘀——”打开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是一种什么样儿的心情。
      提醒她换密码的人是他,现在重新拿到密码的也是他。

      他在干嘛?
      他不知道。

      但待在她身边,让自己陪着他,他也会好受许多。
      费尽心机地得到了那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的身份,风水轮转着,他还是更喜欢自己做她的床伴那会儿。

      起码当时她愿意对着他笑,也能给他好脸色看。

      把宴如惊抱到床上,给她脑袋底下塞了个枕头,帮她脱掉鞋子和外套,最后拿了个薄被盖在她身上。
      宋昱轻轻俯身,宴如惊的眼神迷离着,她喊他的名字,“宋昱。”

      宋昱愣了好久。
      这声不是她这么多天喊他的语气,带着刺似的,反而像是从前,撒娇似的喊他。

      “怎么了?在呢。”
      宋昱的语气也比平时放的更缓。

      纤细的手臂抬起,搭在宋昱的脖颈,随后用力向下压着。
      宋昱顺着她的力道,鼻尖跟她的对在一起。

      “怎么了?”他又问着,眼底仿佛柔和的能掐得出水来。
      宴如惊撇了撇嘴,似乎有些委屈地问他,“你怎么不亲我了?”

      宋昱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他笑着问她,“能亲吗?”
      “我挺想的。”

      “宋昱,”她嗔怪着,“你从前都不问我的。”
      “那不是从前那会儿让你喜欢吗?”

      “那现在呢?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现在你讨厌我了,我得收敛点儿。”

      宴如惊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宋昱的话,她认真思考着。
      “你变样儿了吗?”

      “……?”
      “应该没。”

      “那我就还是喜欢你的。”
      “……”

      悲喜交织着,他终于又在宴如惊嘴里听见了她说喜欢他的话,但似乎她说的不是他想听的那种。
      指腹轻轻按在宴如惊的下唇,宋昱笑了笑,“原来你只是喜欢我的长相。”

      “你不开心吗?”
      “没有。”

      “我挺开心的,”宋昱说,“能长成让你喜欢的模样,我很满意。”
      说着,他低了低头,轻轻吻在自己手指的指节。

      宴如惊不太满意。
      宋昱却说,“等你明天醒了还想让我亲,我一定答应你。”

      关系降到这种冰点。
      他不想再惹她生气。

      宴如惊也许真的累,她睡得很快。
      宋昱陪在床边,跟她说着说着话便没了下文。

      她还拉着他的手,这许多天的拍摄和之前的训练让她从前细嫩的手上都多了点儿痕迹。
      宋昱去卫生间拿了个毛巾沾了热水,给她擦了擦裸露出来的皮肤。

      把卧室的窗帘拉起来不透一丝的缝隙,宋昱轻手轻脚地退出她的卧室又关了门。

      他当然会留在这里,这里有他的房间。
      总算不用他再睡沙发。

      宋昱松了口气。
      这许多天过去,那个沙发确实太小,让他怎么睡都不舒坦,这两天感觉腰椎骨节总有酸痛的感觉。

      好容易熬过那几天。
      他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开门,伸手开灯。

      宋昱站在门口良久没踏进房间。
      房间内乱成一套的景象让他怔在那儿。

      谁干的?
      还能有谁?

      宴如惊的家里,还能是谁干的?
      宋昱的心脏一抽一抽地,分不清是在痛还是在干什么。

      踢开脚边的几件衣服和相框,他缓缓走进去。
      他有点高兴,因为这证明起码宴如惊是在生他的气。

      同时也有点担心,担心宴如惊会一直这样生他的气。
      要是怎么都哄不好了,他该怎么办。

      把衬衫的袖子卷起来一半,宋昱弯腰把几件衣服捡起来,耐着性子收拾。
      地面上不少碎掉的玻璃渣,他小心地收拾着,害怕留下点儿什么哪天又伤到宴如惊。

      她最喜欢光着脚在家里面乱跑了。
      要不是他每天跟着,她那鞋子一年到头都穿不上两次。

      衣服能扯的都被扯烂了,宋昱没丢,依然叠好放在衣柜里面。
      墙上的几个挂画是他从之前暂住的房子里面带过来的,是他高中那会儿画的。

      也许是玻璃砸烂之后碎的到处都是,宴如惊没再继续把里面的画拿出来撕掉。
      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几幅画是这个房间里面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了。
      宋昱一直收拾到后半夜才算是把房间收拾的差不多。

      他躺在床上,长长舒出一口气。
      其实此刻,这个房间里面存在着比那几幅画更重要的东西。

      他抬手,扯了扯自己藏在衣服里面的颈间黑绳。
      宋昱不喜欢戴饰品。

      但这个却一直戴着。
      他手捏着那个金色的枫叶形状的吊坠,举到眼前看了许久。

      这个挺贵呢。
      一千万。

      不随身戴着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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