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泽》腊鱼寒冬里

11、沈知路

　　“带上嫂子一起，我还没好好跟嫂子说过话呢。”
　　许明星也抬头望着他，：“你想跟他说什么话？”眼里像是藏了一个琉璃似的，亮晶晶的
　　“诶呀，嫂子太高冷了，我好几次在走廊里偶遇他，都想跟他说话，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啊~我的意思是，熟悉一下，我感觉嫂子根本就不知道我叫什么。”
　　“我就是，这么一个意思，就这个意思。没有别的意思，你别多想啊。我直男。直男…..”最后沈知路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许明星还没有说什么，躺在床上抱着鲨鱼崽崽的常故先笑了，他抱着玩偶，看着天花板，嘿嘿笑起来，钟林问他笑什么，
　　“认识知路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他紧张地解释什么，有点语无伦次的。挺好玩的哈哈哈。”
　　沈知路被点破心里的那点紧张，有点恼羞成怒：“我没有，赶紧抱着你的玩偶睡觉吧，多大的人了，还睡觉抱着玩偶。”
　　“我就抱。”常故气呼呼地抱着玩偶翻个身，将怀中的鲨鱼崽崽抱得更紧了。
　　沈知路也气呼呼地翻个身睡觉。
　　“不是，”许明星有点哭笑不得，他这正主还没说什么呢，“你们俩怎么还闹起脾气了。沈知路你也真是的，常故多傻一个人，你跟他生什么气。”
　　“我不傻！”常故自己抱着玩偶对着白色的墙壁。
　　“哈哈哈哈好，你不傻。这么说好了。这星期六。我问问夏泽去不去。午休，都睡觉吧。”

　　下午，许明星和夏泽一起吃过饭，回到教室，许明星看着夏泽走进教室，正准备去操场找常故打球，好几天没打篮球了，几个人约好了，就差许明星自己了。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许明星。”听声音就知道是许恬了，许明星懒洋洋地回过身，“怎么了，许大小姐？”
　　许恬顾不上跟他嘴贫：“我找你有事，我有事想要问问你。”
　　许明星笑笑，许恬虽讨厌他，可是不得不承认，许明星笑起来很好看，忽然，她心里燃起一股不详地感受，许明星和夏泽…..不会是？不会吧！许恬被自己地想法给吓了一跳。
　　她拉着许明星手腕，走下楼梯，“我有事问你，去操场，那人少。”
　　“欸，喂。”许明星还没反应过来，被她拽着走下楼梯，一路上，有很多返回教室的同学，都拿探究的眼神看向他俩，等到了西操场上，人群才越来越少了。
　　“啧，你拽我干什么？我现在也是有家世的人了。被人看见了不好，懂不懂啊？”许明星挣脱开自己的手腕，看着许恬因为走路太快，微微红的侧脸。“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你一单身狗懂什么？”许明星一脸你不会懂的表情。
　　许恬看着他那表情真想一巴掌呼到他脸上“你这么贱，哪个女生会喜欢你？”
　　“我可没说是女生哦。”许明星眼神里都是狡黠。嘴角的弧度简直要和天上的月亮肩并肩。
　　许恬心里那股不好的感觉又重新燃起来，不会吧！许恬颤颤巍巍地拉住许明星衣角：“不会，是夏泽吧？”
　　“你真聪明。”许明星笑着拍拍她脑袋，“下次见了夏泽记得喊嫂子。我先去那边打篮球了。”
　　说完就跑了。只剩下许恬独自一人在风中凌乱。怎么能是夏泽呢？怎么会呢？她在心中一遍遍问自己：夏泽怎么会喜欢男生呢？她看着远处许明星的身影消失在灰蓝的天空下，为什么天这么黑呢？她低头看看手腕上的表，看了半天才分辨出哪个是时针，哪个是秒针。才看清时针和秒针在什么位置。她呆呆地想到：原来已经这么晚了，怪不得天空这么灰暗。怪不得。她喃喃自语，然后慢慢地走在回去教室的路上，眼里有些酸涩，有种想哭地冲动，许家小一辈里只有这么一个女孩，许恬自小就是要什么得什么，但是她脾气很好，不会要求很多，可这次，她喜欢夏泽，夏泽确是自己的嫂子！听起来确实有些搞笑，可这是许恬第一次喜欢人啊，虽然两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时间也不是很长，但是，还是有些难过的。她脚步一转，去了后花园，找一个安静的小角落，蹲下去，茂密的灌木丛遮挡住少女的身影，就让我在这一片安静中，默默的哭一会吧，许恬想到，虽然可能会有蚊子。她抱着自己的膝盖，刚刚酝酿好自己的感情时就被一道声音给打破，“我说，林溪，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啊？”
　　这是一个女生的声音。“你说我在闹什么脾气？”这是一个男生的声音。“我怎么知道。”
　　好家伙，许恬刚刚酝酿好的一点悲伤立刻被冲散的一干二净，不留下一丝痕迹。现在有八卦听了欸，我也不能动，我一动他们都会看见我，那到时候更尴尬。许恬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在吃瓜现场，心里说没有点小激动都是假的。她有些兴奋又有些惴惴不安地继续蹲着。样子确实有些猥琐。至于伤心，等会吃完瓜再说，我哥长得挺帅的，狗模样勉强配夏泽。
　　“你和那个付阳昭离那么近干嘛？”
　　“哥，我那是在问他数学题欸。再说我们离得一点也不近。正常距离好吗？” 那个男生没有说话。“你到底在计较什么？我都说了，问数学题。既然你介意，那我以后不问他行了吧？”女生语气有些不耐烦。许恬都听出来了，那个男生自然也是。“你语气干嘛这么不耐烦？跟我在一起很累吗？” 许恬听这话，皱了皱眉，怎么还是要分手的节奏，自己听了一个分手的瓜？啊这…等会要是真分手了，自己如果被发现，男生不会杀自己灭口吧？反正这男生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还没等许恬想完，男生继续说道“分手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
　　……….
　　“对不起，我错了宝贝，我们回去吧。该上课了。”女生的声音里多多少少带了些无奈。哦，懂了懂了，这是在哄这个男生啊，情侣之间都这么吗？许恬想到：我哥和夏泽也会这样吗？我哥会哄夏泽吗？这么想想，许恬觉得场景还挺好玩的，许明星那副不着调的样子。虽然，但是，就是自己心里还是有些伤心。
　　害，等那对情侣走远，许恬从灌木丛中站起身，抖了抖麻木的腿和脚，缓了半天才走出后花园。她看着天上的月亮，感慨自己无疾而终的爱情。就是很想找人说说话，心里翻涌滚动的情感需要一个倾泻口。好巧不巧，她在一楼楼道的拐角处遇见了沈知路。
　　“陪我说说话，好么。沈知路。”
　　只是这一句话，沈知路陪她走出教学楼。她们并肩走在塑胶跑道上，空荡的操场上，被天空柳树笼罩的操场上，男生陪着女生走路。柳枝随风飘荡，投下的树影也摇曳多姿。风是无声的，爱也是。人们常说：“你们年纪还小，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爱。” 那什么是爱呢？是成年人世界里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还是门当户对的嫁娶。它本身就是个不好定义的情感，相信自己所相信的就好。那么多人定义它，那么多人醉酒后谈起它，那么多人无法释怀。所以，没有原因。
　　沈知路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许恬的，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许恬是什么时候喜欢沈知路的，哦，她不喜欢沈知路。
　　许甜低着头，踩着地上的树影玩。沈知路看着她幼稚地行为，想笑。“幼不幼稚？” “不幼稚。” “好吧，你长得好看，你说的都对。” “切。”许恬拉长了尾音。
　　“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很开心？”
　　沉默了一会
　　“你的感觉是对的。”许恬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沈知路被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盯得有些慌张，害怕露出马脚的他只能拿微笑来打幌子。他笑着开口：“怎么了？” 只见眼前的少女转过身，看着前方，语气略微有些惆怅：“害，为情所伤。” 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沈知路笑不出来了，那副笑容像面具一样僵硬在脸上，“谁？”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他现在算是彻底领悟到钟林的感受了，特别不好，心里的火越烧越大，马上就要烧断理智了。自己喜欢的女生，喜欢另一个人。沈知路快炸了，再迟几秒，脸上的表情就绷不住了。
　　“这个人，你肯定也知道，夏泽。”
　　咻——心里的那团火瞬间就被熄灭了，“谁？”他以为自己是被气糊涂，给听错了。“谁，你说谁？夏泽？”
　　“对啊，你肯定知道，你不是许明星好兄弟么。”
　　沈知路心情忽然就特别特别好，他揉了揉许恬的头发，“可是，夏泽已经跟你哥在一起了。你没机会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有点难过。”许恬被揉着脑袋，气愤地挥舞起拳头，“如果，许明星那个王八蛋敢对夏泽不好，我一定….”
　　话还没说话，拳头就被沈知路另一只手给握住，“小姑娘家家的，这么凶干什么。”
　　许恬不满的看着他，“我很凶吗？” 像一只大眼睛，明明个头很小，很萌，却偏偏要呲牙咧嘴地装出一副很凶模样的小幼兽。沈知路被自己的想法给逗笑了。又揉了揉她的头发。
　　“欸，喂，” 一直被揉头发的许恬有些生气了。她挣脱开，“我都失恋了，你还笑的出来？”
　　“失什么恋啊，你恋过吗？” 许恬有些不服气，
　　“好啦，好啦。”沈知路走过来：“你哥很喜欢夏泽，夏泽也很喜欢你哥。他们俩相互喜欢，在一起会很幸福的。”
　　“我知道，”许恬低下头“我也希望他们俩好好在一起。”
　　“嗯，所以呢，你也要转变想法，比如再喜欢另一个人…..” 沈知路在心里说到：比如我。
　　“嗯嗯。我知道。”许恬乖乖点头。
　　又是一个夜晚，又是一段不可言说的爱恋。沈知路想起第一次见到许恬的时候，小姑娘就很凶，在和路边的小贩讲道理。因为小贩撞到了一个老人，不仅没有道歉，还恶语相向。许恬很勇敢，即使对面是一个比他高很多的成年男性，即使身边围观群众没有上前帮他说话的。可沈知路总觉得她的这份勇敢多少带着些莽撞，如果不是他们和许明星及时赶到，最坏的结局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按照常理，沈知路这样谨慎的人，不会喜欢太过莽撞的人，他们不计后果的莽撞往往会带来一些麻烦。可到许恬这里就变了，就是喜欢，喜欢她的勇敢和幼稚，率真和活泼。他也想像许明星那样光明正大地将自己的喜欢说出来，可是，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许明星那么好的运气，又害怕吓到小姑娘，所以啊，从长计议。他不急，人暂时在自己身边，不会有不长眼的过来。要是有，也成不了什么大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