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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chapter04_终之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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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倪]
我微微侧过脸看着坐在我身边的葛力姆乔，有一瞬的恍神，炫目的蓝色填满了有些微模糊的视线。
这家伙，怎么会知道我现在最想听到的话……？
“你家住哪里？”哭这样的表情同样不会出现在我的脸上，我定了定神镇定地问葛力姆乔。
“水蓝小区第六幢。”
“水蓝……？”我蹙了蹙眉，“没听说过，在哪里啊？”
葛力姆乔也有些惊讶：“不会啊，很近的，你遇见我的那天那个街心公园，我大概从家走了不到20分钟就到了。”
“怎么可能。”虽然父亲经营的不是房地产，但我对周围一带的情况也算是相当熟悉了，“你家是什么样的房子？”
“独门独院的花园别墅啦，我爸的恶趣味。”
“哦，好像有些印象……”我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什么，但在脑海里稍纵即逝，“你报全了，我上网上地图查一下。”
“烦死了。”葛力姆乔瘪瘪嘴，没有睬他，我晓得他只是在装样子。
果然。
“D市第六区水蓝小区第六幢。”
但是……
“D市？葛力姆乔，别开玩笑了，这里可是T市。”
“T市？！你才开玩笑，老子又不是超人，20分钟的路能走上千公里？！”
“是真的！”我指向窗外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T市冰绿小区居委会」。
“！！”
这下轮到葛力姆乔的脸色有些难看。
[时差]
“怎么可能。”他喃喃地望着窗外，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我倏地想起来父亲说的那个警告来，不觉一身冷汗，难道……
“乌尔奇奥拉，现在是什么时候？”葛力姆乔突然问我。
“下午14：27。”
“不是，是日期。”
“除夕啊，还是你刚才告诉我的。”
我看着走到日历面前的葛力姆乔，不知他怎么了，但是心里的惴惴不安越来越明显。
“哪一年？”
“2010……”
“2010？！”他冷笑一声走到我面前打开他的手机。
完全没有信号的手机上清清楚楚地显示着：2008年2月6日14：27，除夕。
[混乱]
看着葛力姆乔的手机我脑海里一片混乱，整个人当机了三分钟。
先是父亲的失踪，后是领养证，又来时空错乱……哪里对哪里？就是不管什么场合也力图冷静的我也忍不住要抓狂了。
正当此时，安静的客厅里能听见钥匙插进钥匙孔里轻轻转动的声音，随后传来的是父亲，不，市丸银惯用但却让我觉得无比陌生的语调：“哟，小乌尔~”
“爸爸……”我迟疑了一下还是这么叫了市丸银，毕竟就算这个男人和我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他也抚养了我整整十五年。
“呀，这是怎么啦。”市丸银依旧诡异地笑着直到看不到眼睛，“看上去很苦恼的样子呢。”
认识了这个男人十五年，我也深知和他耍花枪是没有用处的，干脆单刀直入地问道：“爸爸，你为什么不允许我去十字路口那边的街心公园？”
“因为要横穿马路会很危险呀。”他笑着回答我。
葛力姆乔不悦地皱起眉冷冷地看着父亲，显然和我一样很不满意这个答案。
只是，又把市丸银说成父亲了……果然就算感情不那么深厚，生活在一起那么多年也就习惯了么。
“啊，对了。”市丸银忽然像个小孩子一样一拍手，“今天除夕了吧，我们可是什么年货都没准备呢吧？”
我不明白他想说什么，认真地看着他，但市丸银还是同一张狐狸笑脸，像面具似的。
“我正好就不换鞋了，小乌尔和我一起上街吧。”
他说着开门走了出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葛力姆乔一眼。
[除夕]
“切。”
市丸银走在前面，我在他斜后方一步，葛力姆乔在我后面两三步远的地方跟着，一脸愤愤。除夕的下午街上人多的达到了一个高峰，特别是进入步行街后。终于我顾不上那只豹子的别扭把他拉到身边三两步跟上市丸银。
“他要干什么？！”葛力姆乔的口气不是一般的恶劣，但是市丸银既不秃顶也不大叔更不猥琐导致他没槽可吐，口气更恶劣了。
“我也不知道。”
记忆里，父亲过年几乎没有和我在一起过，都是在“爸爸要开会”“爸爸要出差”这样的借口中一个人冷冰冰地度过，过年一起逛街真是头一遭。
“嗨，乌尔~你看这幅年画怎么样？”
市丸银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一个卖年画对联的铺子前，正举着一幅火红的年画笑眯眯地问我。
“还好……”我看着年画上炯炯有神的狮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突然想起来，市丸银，他也是孤儿呢。
“怎么了。”葛力姆乔低声问我。
“啊，没什么。你别臭着脸啦，把他当成你爸爸一样不就行了。”
“绝对不要！我老爹也是个喜欢笑到抽筋的家伙……-_-！”
[来客]
跟着狐狸爸爸晃悠了一个下午买了一堆东西，进蜜饯店的时候葛力姆乔的脸色简直难看到了极点，磨着牙看他称了一大袋子柿饼，但现在总归是平安地坐到离家不远的一家临街的店里等着吃晚饭。
“爸爸，你买这么多东西是干什么……？”
“因为我的小乌尔长大了呀~”
这是什么理由！
狐狸银笑着看了我一眼说道：“马上会有客人来，等一下就……”
“啊！找到了，市丸先生！”一个橘子头的大男生从玻璃橱窗外指着我们做大叫状，市丸银对他招手让他进来。
“啊，总算找到了呀。”来人一身很休闲的运动装看起来很亲切的样子，哈气搓手坐在了市丸银旁边，“跟我回去吧。”
“？”我完全摸不着头脑。
“跟我回去吧，葛力姆乔。”橘子头笑着抬起头这么说道。
[十字]
“怎么回事，解释清楚。”葛力姆乔恢复成最初遇见时霸气而微微冷酷的样子，声线偏低不带一丝情感。
“哦，自我介绍下，我是引路人，”橘子头摸摸后脑勺笑得有些傻傻，“负责引导迷失在‘界’里的人回归。”
“‘界’？那是什么？”从未听过的概念……
“就像那边，”橘子头指着玻璃外不远处的十字路口，“那里就是一个微弱的‘界’。所谓‘界’，简单点说，是类似于阴阳路的地方，不过阴阳路所连接的只是阴间和阳间，to be or not to be，但‘界’连接着所有次元，所谓次元……”
我还算耐心的听着橘子头的讲解，但葛力姆乔可没有我这么耐心。
“讲重点！”
“抱歉……”橘子头看来是个脾气不错的人，也没有生气，“简而言之就是葛力姆乔你不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必须在一定时间内回去，否则你本身的存在就会崩坏。你的最后期限是今夜零时。”
“崩坏是比死更可怕的事哟~”市丸银第一次和葛力姆乔说话却是有些漫不经心似的，“是会被所有人遗忘的。”
“那……回去了的人，还能再见到吗？”我问橘子头。
“这个嘛，”他挠了挠头，“看缘分吧。”
[再雪]
四个人吃火锅吃得也很舒畅，只是未免沉默了些。
远处的人群开始欢呼，似乎是快要敲响新年的钟声。
“啊，下雪了呢。”市丸银上扬的语调里透出少许欣喜。
“要回去了吧。”我问葛力姆乔。
他蓝色的细碎刘海垂下来遮住了眼睛，没有回答我的话。
“走吧。”橘子头招呼道。
他起身，没有对我说一句话。
关上门，我的心慢慢冷下来，比外面的夜雪还冷。
[唠叨]
“啊~我就说过吧，不要去那个十字路口的街心公园的，特别是寒冬腊月的。”市丸银喝了一点酒，声音也有些飘忽起来，“在‘界’里最容易遇见的，就是和自己相像的人呢，嗯，大概也只有某个人才能把自己带出那个迷境吧……冬天里啊，特别是要过年的时候，还一个人跑去街心公园这样的地方……其实就是期待某人能来握住自己的手吧……”
“那样的时候，那样的地方，最容易一见钟情了……”
“会相遇是因为那是‘界’，不相守也是因为那是‘界’……本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怎么能在一起呢……”
“小乌尔，别哭呐……你可比我好呢……”
父亲最终趴在了桌上。我不知道他是醉了，还是在哭。
[初一]
大年初一，我被人刺挠醒了，虽说是难得和父亲一起过的年，但父亲应该宿醉着才对……谁这么恶劣啊！！！
迷迷糊糊睁开眼，隐隐约约看见一头蓝色，一个激灵：“葛力姆乔！”
“你昨晚哭了？”他看着我有些肿的眼睛调侃。
“你没回去？！！！”
“回去了啊。两年不见了呢，乌尔，我很想你哦。”他坏坏地笑着，一下把我拦腰抱起，我手脚并用地挣扎：“你干什么啊啊啊啊~~~~”
“你之前答应搬过去和我一起住的吧，老子等了两年了！”
“哪里两年！明明只有几个小时而已啊~~~我还穿着睡衣~~~~还有爸爸怎么办~~~~”
“那个啊……”他回头来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父亲的房间。
门口站着一个银发绿眸的少年，侧过脸来微微颔首轻笑。
这样，大概离开父亲，他也不会觉得寂寞了吧……？呵呵~
“上车！”我被葛力姆乔像丢沙包一样塞上了一辆蓝色的BMW，他迅速地坐上驾驶座一路飞驰。
“怎么了？”我有些不明白他这么着急干什么。
“赶回去吃中饭啦！我老爸老妈的复婚宴-_-#”
但是好像不止是这么回事啊……我好像远远地听见了那个橘子头的声音诶……
“葛力姆乔你个混蛋！老子帮你搞定了你岳父岳母这是帮了你多大的忙你居然连饭都不请老子吃一顿！老子诅咒你被乌尔奇奥拉压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