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魔为邻》和杉树

7、行动

　　方帆“说，好，小和，外套是不是不合身？那件经常穿，我找件你穿着合身的衣服。”说完准备转动轮椅去卧室。
　　风和阻止，耳朵的热意弥漫到脸上，连忙说“不用，宽松穿着舒服。我去拿帽子。”
　　方帆看着眼前耳红的少年，轻声说“好，在柜子里。”他静静的看着少年走远，书本被风吹的哗哗作响，但心中燃起的火苗并没有吹灭，他想看小和穿他衣服，想与小和——
　　“咳咳”方帆剧烈地咳嗽，风和步履匆匆过来，说“方帆哥今天风太大，进屋看书吧。”方帆不言一语，竭力想忍住咳嗽，抓紧了轮椅的把手。
　　卧室里，风和看着两个黑色的帽子，脑子里出现了方帆哥戴黑帽的身影，低头时一个人冷肃难以靠近，但他抬头时，含笑的眸子看着你就有万物复苏之感。风和挠挠耳朵，热的有点发痒。
　　方帆看他挠的耳朵红的像山间沾了露水的野山莓，喉结滚动，说“戴上看看，我帮你调整。”
　　风和戴好后，在方帆哥前面蹲下来，嗅到淡淡的清爽薄荷味，和自己沐浴露一个味道。他有点脸红，想站起来，突然感觉的方帆哥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耳朵，就像触电一样。他立即跳起来，却被方帆哥拽住，方帆说
　　“还没扣好”方帆看着这柔软的耳朵，渐渐变粉，犹如山间沾了朝露的野树莓，鲜艳欲滴，想一亲芳泽。他慢慢俯身，风和蹲在那里，薄荷味弥漫在身旁，热意要上脸了，他度秒如年，问方帆
　　“方帆哥，好了吗？”
　　方帆哥停住，叹息般说“好了”手从发梢拂过，平复心情。
　　风和动如脱兔，蹿起来跑到镜子旁，眼睛偷偷瞄着方帆哥，他听到方帆哥轻轻说
　　“很帅气。”
　　这句话轻得就如在耳边轻轻喃语，风和又碰自己的耳朵。
　　方帆看着眼前的少年，身板消瘦挺直，相貌端正，性子柔和，让人喜爱。
　　他问“你想好去哪个大学了吗？”
　　风和点头说“去A大。”
　　方帆想到A大男多女少，说“在学校好好学习，多参加社团活动。”
　　方叔回家了，看到风和热情打招呼，笑容和蔼的说“小和啊，又来找方方玩了。”
　　风和点头。
　　顺理成章风和留下来吃中午饭。
　　风和很喜欢待在方帆哥旁边看书，仿佛自己静了下来，但他自己是闲不住的，过了一会儿，他就起身帮方叔做家务。用扫帚扫墙上的灰尘，搬梯子擦玻璃，小时候来方叔这蹭饭，经常是帮他们干家务。
　　中午吃完饭，风和顶着烈日去高峰家。
　　高峰戴着鸭舌帽看着镜子里自己和高峰的身影说“哥，就是如此帅气。”
　　风和说“杀死特威格的方法很简单，最难的是找到她”
　　高峰说“去哪找她？”
　　风和说“酒吧。”
　　烧烤摊，在昏黄的灯光下，调料在空中飞舞，烤肉显得十分诱人。
　　高峰吞下口水说“来20串五花肉，20串羊肉还要30串牛肉。”
　　风和正在上菜，听到高峰的声音回头一看。走过去说“你怎么没戴帽子？现在还早11点你赶紧去拿。”
　　高峰从桌上拿起帽子，显摆的摸头发说“这不是在这吗？”
　　风和忙着上菜，高峰嚷嚷着“兄弟，快点啊。”
　　高峰来的晚，烧烤摊的餐桌已经空了大半，他瞅着别人嘴里的烤肉，老馋人了，耸动着鼻子将孜然味吸入鼻腔，发现有人在看他，是一个穿着黄色衣衫的人。
　　高峰梳理自己的头发，心想这个颜色效果不错。他走过去想蹭点肉说“你也喜欢这款？”
　　黄武愣了一会，没想他会过来。说“你这头发很有个性”
　　高峰拿起烤串吃，说“就在古墩路，叫飞长留短。”
　　黄武下意识抬手，护食是本能，但这里是地球。高峰吓了一跳，这人突然把手放在他头上。他说“你干嘛？”
　　黄武说“我想摸下，染发会不会对头发有伤害。”
　　高峰整理发型说“当然有。”
　　高峰难得碰上志同道合的人，干脆就和他一起吃烤串。
　　晚上12点半，风和与高峰站在酒吧门口，高峰打着哈欠说“我俩这怎么进去？”他看着门口两个壮硕的保安。
　　风和身上还穿着王记烧烤的制服，手里拿着打包的烧烤，他瞅了一眼高峰，说“你长得很成熟，可以进去。”
　　高峰问“你呢？”他表情惊恐说“不会就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面吃烧烤吧”
　　风和摇头，走向酒吧。
　　保安看着走来的外卖小哥，说“哟，老王家的生意是越来越红火，改天也去搓一顿。”
　　风和一听，从兜里掏出一张7折优惠券，递给了保安大哥。
　　另外一个保安大叔看着高峰的头发，绿的显眼，说“兄弟，你是一个有故事的人。”身为男人，他继续说“没事，几天前来了个漂亮妹子，你去试试。”
　　高峰胆战心惊，故作深沉一言不发，如身处情伤中的忧郁青年。
　　酒吧里周围的人随音乐摇摆，疯狂摇头。人们就如沙丁鱼一样，一窝蜂挤在小小的酒吧里，风和与高峰艰难的扒开人群，终于他们在酒吧的舞厅角落处找到了她。特威格注意到他们的时候，露出了一个咧到耳后的微笑，周围的人并没有察觉有个魔物在他们身边，继续嗨继续摇摆。
　　风和拨开人群向特威格靠近，却发现她不见踪影，环顾四周，昏暗的环境，炫目的灯光让他辨不清方向。
　　两人只能无功而返。
　　路上两旁的店铺都关门了，漆黑的大道上两列昏黄的路灯蜿蜒前行。榆树沙沙投下影子。
　　两人吃着烧烤，想着改进方案，风和在计算去镜子迷宫的路程，想找最近的路。
　　两人走着放慢了步伐，前面是一段没有灯的一段路。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下步伐，这段路太黑了，仿佛眼前是深渊巨口。
　　高峰心里毛毛的，想靠风和近点，拿着烤串走过去。风和看着眼前的黑感觉有点不对劲，太黑了。他低头，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刹那之间，一阵风吹过来，在手电筒的灯光照射下，地上躺着半根烤肠，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叫传来，然后就是物体掉落的声音。
　　风和意识到这是高峰的声音，很显然，刚才跑过去的不是风，而是魔物。他将手电筒的光朝着声音的方向照去。
　　在手机惨白的灯光下，一个长满眼睛的怪物将高峰扑倒在地，怪物的眼睛在手机的灯光下不适的眨眼，风和晃着灯朝高峰走去，怪物暴躁的吼叫，头疯狂的摇摆，身上的毛竖立起来，这灯太刺眼了。
　　它冲着灯光嚎叫，却因为刺眼的灯而闭上眼睛。高峰趁机连滚带爬跑出来。怪物眼看猎物要逃跑，张嘴想咬死高峰，但此时灯一晃过来，怪物立马躲避过去，咬下去失了准头，堪堪擦破高峰的头皮。
　　高峰感受到头上刺痛袭来，恐惧弥漫上来，大声尖叫“盒子！救我啊！”他手脚并用从怪物身下爬出来，腿软跟面条一样，他只能在地上继续爬着。怪物被灯光照着暴躁，它想吃了用灯耍它的人类，但是这个人类身上高等魔物的气息让它畏惧。
　　风和说“高峰，帽子呢？！”
　　高峰叫的嗓子都破音了“我不知道啊!”
　　风和发现自己向前，魔物就会停下来盯着他。高等魔物的气息让怪物喘喘不安，它想离开但舍不得眼前的美味，声色厉茬地朝风和吼叫，此时两人一魔陷入了陷入僵局。
　　而就在风和与怪物对峙的时，高峰赶紧爬出来。怪物被不安分的猎物惹怒了，它原本想撬开他的脑子，吸食脑髓，慢慢细品，但这个情况下它只能囫囵吞枣直接咬下猎物的头。正当它嚎叫着要咬下高峰的头时，风和赶紧把帽子朝怪物扔去，就听见怪物的声音瞬间变调破音，身上的眼睛瞪的如铜铃，像是吓破了胆子。怪物离开了。
　　风和松了口气，将高峰扶起来，两人搀扶着，一路上草木皆兵，担惊受怕地回家。风和这天晚上是住在高峰家。
　　方帆过生日前一天，风和去方叔家。方叔正在前院的橘子树下小心翼翼的洗衣服，他轻轻捏起衣领，小心揉搓。风和不敢打扰方叔洗衣服，因为—
　　此时方帆哥出来，他坐在轮椅上，方叔听到轮椅的吱吱声，抬头看见方帆出来，手里没个轻重衣领的线开了。方叔朝方帆快步走去说“方方，你喊一声我不就出来了吗”
　　方帆被笼罩在方叔的影子下，说“爸，衣服又开线了，我来洗。”
　　方叔连连摇头，此时看见了风和，喜上眉梢说“方方，小和来找你玩了，你好好跟他玩，阿爸去干活了。”
　　方帆看见风和说“帽子可还习惯？”
　　风和点头。
　　两人无话，方帆打趣道“如今我可再无好衣裳给你了。”
　　风和局促，他说“方帆哥，我明天带高峰来可好?”
　　方帆一笑说“可以啊，小和的朋友我自然是欢迎。”
　　方叔晾衣服听到风和这番话，乐呵呵道“对对，多叫点人，人多热闹。”
　　风和跟方帆说黄武的事。
　　方帆听到黄武时神色有点不对。
　　方帆答应了风和带黄武来的要求。他知道风和希望他交朋友。
　　“小和的新朋友，我也很好奇是怎样的人。”
　　生日这天高峰来了，自从方帆送给了他火影周边，他就认为方帆也是动漫迷，所以他投其所好送给方帆的是火影的漫画。
　　方帆看着高峰头顶的帽子，黑色的帽檐，白色的英文字母，是他的帽子。没想到小和借了两顶帽子还要帮他借。
　　高峰将漫画递给方帆，瞅见方帆盯着他头看，他移开视线看了会其他地方，方帆还在盯着他看。高峰想自己的发型就这么帅气么?其实高峰有点害怕方帆盯着他看，一动不动就好像是在研究，观察东西，看着一个死物。
　　高峰摘了帽子，把理发店介绍给方帆，这样方帆自己有了发型就不会盯着他看了。
　　说完后。方帆总算不在盯着高峰看了。
　　没过多久，风和带着黄武来了。
　　方帆在黄武身上感受到熟悉的气息，但他顾不上黄武，没准和高风一样倒霉。
　　方帆对着风和说“过来，帽子带歪了。”
　　风和出门前照了镜子才出门，但他还是蹲了下来。嗅到方帆的薄荷味让他感到一阵心安。
　　风和介绍了黄武给方帆认识。
　　黄武带来了礼物，看袋子好像是点心。
　　方帆道谢。
　　方叔捧着蛋糕出来，看见又来了一个朋友高兴极了，乐呵呵招待他们。
　　年轻人闲不住，和方叔打个招呼，三人推着方帆走了。
　　夏风习习，青翠的山林变成黛色的墙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喧嚣繁华，走在草地编织的地毯上寂静无声。大家商量去山脚下摸鱼去。小溪湍急，清澈见底，鱼儿的倒影落在河床的石头上，就好像似在空中游走，高峰和黄武就如鱼雷砸进水中，迸溅水花，鱼跑得没影了，两人只感到一身凉爽。
　　风和推着方帆来到自家院子，院子里也有一颗树，杨梅树郁郁葱葱，光线从树隙间倾洒下来，两人就在树下乘凉看书。
　　日落西山，天边的云彩染上了红色、橘色、金粉、渐渐过度到紫色。夕阳下的山林披上了金色的亮衣，鸟已归巢，方叔还戴着做饭时的帽子，乐呵呵叫他们去吃饭。林间小路上高峰一路窜来窜去，黄武和风和耸动着鼻子。
　　方叔做了一桌好菜。红烧肘子、酸菜鱼、麻婆豆腐、小鸡炖蘑菇、排骨玉米汤、肉末茄子
　　看大伙吃的抬不起头来开心极了。
　　方叔笑呵呵的给大家夹菜。方帆今天生日可以沾点油腥，他把蛋糕分了，大家都吃得心满意足。
　　临走时风和做了一道毛血旺，对方帆说“我就放了一点盐和辣椒，帆哥你当夜宵吃吧。”
　　方帆说“好，我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月亮高悬，云幕遮住了星星的光芒。风和在高峰家里忙碌着。
　　高峰打着哈欠说“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准备不行吗？”
　　风和说“有备无患。”他把贴片镜贴在墙上。
　　方帆把毛血旺加热后，拿起勺子尝了一口，顿时，一股浓厚的能量顺着食管来到胃部，滋润二十多年来一直干瘪苍白的胃，在能量的驱动下肠胃开始工作起来，方帆第一次感受到食物的味道，同时毛血旺的辣味让他嘴唇充血，适应不过来呛了起来，他眼睛通红。这毛血旺里的气息是今天黄武身上的气息是一致的。
　　他原本以为黄武是魔物的猎物，但看来是他想错了。方帆立即打开黄武送的点心袋子，里面是保温瓶，上面的标志就是黑袍人衣服上的标志。
　　风和与高峰正在将镜子贴在墙上，卧室贴满了镜子，还差客厅一面墙没有完工。风和接了电话，说“帆哥。”
　　没等他说完，方帆赶紧说“你和黄武认识多久了？”过了一会方帆低沉的声音传来“小和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风和感到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帆哥这么多年来一直生病，医生一直说是缺少营养，但帆哥吃了东西就吐，只能勉强吃些稀饭。说是得了厌食症。现在想也正常，魔物怎么可能喜欢吃没营养的东西，不能从人类食物中汲取营养就跟吃沙子一样别无差异。
　　风和跟他说自己黄武认识的事，说“帆哥，你吃毛血旺了吗？”
　　风和只听到电话里低沉的声音变得清朗“很好吃。”
　　高峰就如壁虎一样贴在墙上任劳任怨贴镜子，看见风和在和方帆煲电话粥，一种寂寞一种空虚感涌上心头，他想不明白，看着镜子里帅气的自己好不容易有个桃花结果还是个烂桃花，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唉，他看着镜子摆弄头发感觉头上有东西。他扒开头发对着镜子看。镜子里的画面吓得他“卧槽！”
　　风和还想问他怎么了，却发现高峰头皮上长了一个眼睛！
　　方帆感到不对劲，问“高峰在你家？怎么了？”
　　风和震惊说不出话，拿着手机一直颤抖，他感觉这只眼睛死死盯着他！
　　方帆一直在叫风和，他有种无力感，不知道风和怎么了，无能为力不知道做什么。只听到手机那边高峰崩溃的声音，喊着眼睛，怪物什么的。
　　方帆感觉有只手紧紧箍紧了心脏，呼吸不畅，他转着轮椅想去找风和。
　　“风和你怎么了，我来找你。”
　　风和回神说“我在高峰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