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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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自来水溅到温热的皮肤上，顺着下巴滑进锁骨，瞬间激起一片鸡皮疙瘩，眼前人却跟丝毫没有察觉一样，举起一捧水狠狠拍在脸上，这才抬起头。
镜子里的人挂着浓重的黑眼圈，还能看出熬夜之后的憔悴，楚北亭的视线从镜子里自己的脸上划过，落到某处，瞳孔逐渐涣散，思绪忍不住飘远。
他不想躲的。
只是在听到顾云期的声音的时候，熬了一整夜的混沌大脑，就不自觉地浮现出几个小时前看到的画面。
那个超话，可能是觉得人少，便有些肆无忌惮，有个叫做“刀巴”的博主会画画，挺厉害的。楚北亭看她在超话里发的微博，是两张图，画的他跟顾云期，正好是两个人在直播那天的形象，楚北亭觉得这位博主画的蛮像的，尤其是眼神，还挺贴切，就带着一点认同的心思点进她的主页，结果就失眠了。
那一刻，楚北亭深刻的理解了“好奇心害死猫”这句话。
那个博主的微博都是一些黑白条漫，或者没有填色的线稿，楚北亭起初还因为博主特意友情提醒要翻转手机看而疑惑，直到他翻转手机，看清了画面——
手机磕在侧边床架，又翻落到地上，噼里啪啦一阵响。
隔壁的姜宇周被惊倒，嘟囔着翻了一个身，感觉一道白光隔着眼皮一闪而过，最终还是抵不过强大的睡意再次昏睡过去。
楚北亭摁灭显示屏，感觉后背湿热，竟是在短短的几秒内出了一身热汗。
他紧紧捏着手中的手机，脑海中却不断浮现刚才一瞥纳入眼中的画面。
凭心而论画技不错，只是简单的几个线条就能描绘出一个人的神态，真实的让他一眼就看出来，画面中□□交缠的人物是他跟顾......
现在的小姑娘，都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黑暗中，楚北亭双颊发烫，握着手机的手此时像是捧着个烫手山芋，黑眸闪过纠结无措等情绪，他飞快的关闭漫画页面，想了想，打开博主私信，一字一句的打字。
用户233455：姑娘，你画的那些，不太好吧......
他发完，才觉得舒出一口气，摁灭手机准备睡觉，还没闭眼就发现微博来了一条消息提示。
楚北亭点开一看。
刀巴：您哪位？
楚北亭莫名从那个问号里看出一丝讽刺，他紧抿着唇，手指动了几下。
用户233455：我就是一个路人。
刀巴的回复很快：路人，黄泉路上的人吧？
楚北亭：......他觉得这位博主可能是误会了他的意思。
用户233455：我没有恶意，而且觉得你的画工特别的好，只是楚北亭跟顾云期两个人只是普通的师生关系，如果被他们看到这样的画，心里会不舒服。
刀巴的消息几乎是顶着楚北亭的消息回来的。
刀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KY怪啊。
KY怪？楚北亭正准备问一句是什么意思，刀巴的消息就井喷似的冒了出来。
刀巴：哪家的粉丝夜里不睡觉巡逻广场啊，贱不贱呐，跑到别人老家撒野，姑奶奶我给你脸了。
刀巴：装什么黄泉路人啊，顾楚本人能看到我微博？搞笑吧你。
刀巴：唯粉来我这犯贱一次，楚北亭跟顾云期do一次。
......
刀巴：SB！
楚北亭被怼懵了，他愣愣的看着刀巴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两个滑稽可笑的熊猫头表情，其中一个在暴揍另一个，配字：你敢跟你爹这么说话，孙砸反了你了。
楚北亭：......他深吸了一口气，在为数不多的表情包选了一个愤怒的表情发过去，然后——
[由于对方的设置，你不能发送消息。]
当天晚上，楚北亭盯着发送失败的小红圈圈，失眠了。
楚北亭收拾好来到练习室的时候，C组已经排练完一轮正在休息，见到有人推门进来，正在一旁打电话的温淮侧头看过来，看到楚北亭后目光一顿，放下手机。
楚北亭看着温淮的眼睛点了点头，打过招呼，走到角落坐下。
姜宇周正在他旁边，此时好奇的看着楚北亭那张熊猫眼，啧啧称奇，正准备说些什么，余光瞥见有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注意到来人，只能先吞下想说的话打招呼：“温老师。”
温淮在两人面前站定，连看也没看姜宇周，只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当做回应，他的视线落在楚北亭身上，见他没有什么反应，姣好的眉头微蹙：“北亭，你跟我出来一下。”
说完，率先朝门口走去。
“兄弟，保重吧。”姜宇周拍了拍楚北亭的肩膀，语气间颇有些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
楚北亭无语的瞥了这戏精一眼，抬步跟了上去。
安静的走廊里，温淮与楚北亭相对而站，眉头锁的很紧。
“C组的其他人，到底是不如你，基本功不扎实，动作也不到位，不抓眼。刚才我看了一眼排练，效果没有我想象中的好，这次公演，C组的荣誉还是要靠你。”
温淮最开始也有扶持新人的想法，但辛奇等人实在太不争气，连楚北亭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本来，温淮对于这次公演的输赢没有过多的关注，但这次却有了一个变量，那就是顾云期。
经过前两天的直播，顾云期跟徐枫的互动吸了一大波热度，再加上他这些年营造的音乐人形象太过完美，业内有很多合作商开始接触他。
就连他刚签下来的TW品牌，都有意接触顾云期，邀请他做品牌大使。
温淮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感觉被人迎面打了一巴掌，有他做代言人了，还要找顾云期做大使，这不是摆明了觉得他扛不起销量么。
温淮心中冷笑，却也知道顾云期跟以前不一样了，他心中有种莫名的直觉，这次公演会是顾云期的一大助力，所以他得在顾云期冒头前压死他。
不仅是他全方位碾压顾云期，他的C组也要碾压D组那群菜鸟。以前C组什么名次他都不在乎，但这次，C组的名次可直接关乎他的脸面。
而他手里的王牌，就是楚北亭。
想到这里，温淮看楚北亭的眼神更加火热：“怎么样，这次的公演有信心拿第一么？”
被温淮的目光注视着，楚北亭的脸色没有什么变化，他没有顺着温淮的话接下去，而是道：“我会努力的。”
他从来不觉得第一名是他的，在楚北亭看来，节目中还有很多选手的实力不容小觑，是以他并没有因为暂时排位第一而骄傲自满，而是几个月如一日的练习，把每次展示自己的机会都当做唯一一次认真对待。
楚北亭谦逊的说法，在温淮看来却是冲劲儿不足，有点过于谨慎，他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不过他虽然对楚北亭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也知道公演在即，不适合过多说教，最后只是拍了拍楚北亭的肩膀，“放心吧，我会帮你的。”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楚北亭一眼，转身离开。
第二次公演结束后，会公布现场票数，票数总和第一名的小组，会每人额外得到五十万票。
五十万，在庞大的票池内看起来很不起眼。
但对于一些卡位的选手来说，这就是救命的，下位圈的票数差距很小，基本上都是几万，一个五十万的加分，足以让他们度过之后的淘汰。
而顾云期看中的，就是这五十万。D组有一大半的人都在淘汰位，有了这五十万票就稳了！
早上九点，D组选手再次聚集在练习室内。
顾云期站在前排，目光从一个个选手脸上略过，忍不住笑：“各位精神不错啊。”
半大的小伙子们此时高高昂着头，神采奕奕的跟要上战场似的，一点都不像昨天熬了半夜累成狗的样子。
“顾老师，”陆云扬举手示意自己要发言，顾云期点了下他，他就挺胸昂头的往前走了一步，笑出一口白牙，“有您在，我们可放心了，昨天一觉睡到天亮......”
顾云期见他顶着一张漂亮的脸蛋，但性格却跟个二哈似的，总觉得违和，此时就有些忍俊不禁，他一笑，站着的选手们也忍不住露出笑来。
陆云扬虽然憨，说出的话却也是他们心中所想。昨天晚上他们第一次没有任何心事的呼呼大睡，一直到今天早上，还是楚队挨着个叫才起来。
他们有的时候也觉得挺奇怪的，顾老师虽然平时话不多，但就跟定海神针似的，站在这就让人安心，他们有顾老师陪着，完全不需要操心，只需要跟着他的节奏把自己的每一步走好，就能按照既定的目标完成任务。
简单的热场之后，又是紧张的训练。不管是顾云期还是D组的选手，都绷着一股劲儿，抓住一切空余的时间排队形，记动作，胳膊酸痛，汗流浃背，却没有一个人喊苦喊累，每个人的眼睛都晶亮，眼中的认真坚毅，让休息时间在楼道里闲逛的姜宇周都动容了。
他回到练习室，看到三三两两坐在一块闲聊的队员，眸中闪过一丝坚定，拉着楚北亭找了一间空练习室。
“北亭，你帮我顺一下动作，看看我做的标准不标准。”
楚北亭有些惊讶，“你怎么突然这么积极了......”姜宇周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玩票性质的，他参加这个节目好像是为了体验生活，不是为了出道，平时也是在完成自己的任务的同时能懒则懒，像这种利用休息时间加练的情况，还真不多。
“我刚才路过D组，看了一会儿他们的训练，看的我感觉整个人都燃起来了......”姜宇周也说不清那种感觉，他有一种错觉，整个D组都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悲壮，每个人都在努力，榨干自己最后一点精力的那种，让他也被那种气氛感染，突然生出一种豪情来。
但他又觉得这番话说出来未免有些中二，于是只拍了拍楚北亭的胳膊，“你就说帮不帮兄弟吧。”
楚北亭静静凝视着他，片刻后薄唇微微翘起：“当然。”
公演时间设定在第二天的下午六点开始，但前一天晚上就要开始彩排，也是防止第二天临时出现情况来不及调整。
当沉下心训练时，时间过得飞快，晚上八点，在节目组的广播声中，四个小组往顶楼的公演舞台展播大厅走去。
一般来说，学员头一天晚上的彩排导师不是必须参加，只需要在第二天上午的彩排看一下整体效果，顺便让节目组录制一些素材既可。
到顶楼演播厅后，顾云期环视了一圈，发现徐枫和梁孟州都没有在，倒是温淮，在一边跟着摄像老师说着什么。
注意到他的视线，温淮扭过头来，朝他看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
顾云期：？有猫饼吧？
他扭过头，理都没理温淮，视线巡视了一圈，落到角落里的刘副导身上，抬步走了过去。
忽略身后传来的怨毒的视线，他笑了笑：“刘副导。”
温淮凝视着顾云期的背影，目光出透露出些狐疑，不知道他找导演近乎什么。
“温老师，温老师？”
他的思绪被人打断，回过神来，就见摄像老师紧锁着眉头，眉宇间有些不悦。
“您说的这个镜头分配，对其他的选手不公平吧，就连我们节目组也有可能被观众们骂......”摄像老师想到温淮提出来的要求就觉得十分为难。
才开始准备彩排，温淮就把他叫了过来，问能不能给楚北亭多些镜头，他开始倒没觉得不对，楚北亭的名字他也熟悉，这小子是第一名，节目一开始就狂吸粉丝，成功出道后肯定前途不可限量，温淮中意他，想要多分配给他一些镜头也正常。
但是后来听温淮的话，他才反应过来，温淮的想法是把80%的镜头量都放在楚北亭身上，剩下的那七八个人分为数不多的20%。
摄像老师当时就惊了，这到底是想给他吸粉还是招黑啊，这么明显的差别待遇，就算是名气大，也遭不住啊。
他们摄像组被骂倒是其次，主要是楚北亭，肯定也会被观众骂成筛子。
摄像老师有一瞬间怀疑温淮是在搞“捧杀”。
楚北亭那孩子人不错，有礼貌又刻苦，他实在不忍心，就想着劝几句，温淮含笑听着摄像老师的话，心中却不以为然，他耐着性子解释：
“挨骂那是一时的，现在这个时代，有人黑才代表红，那些不红的人，甚至都没有被黑的价值。北亭他，可能会遭到一些人的嫉妒，但这跟他以后得到的名气相比不值一提，这样的机会可是很多选手求都求不来的，您就别担心这么多了。”
“再说了，导师不是本来就有权利参与选手的舞台设计么，镜头也算是舞台设计的一个环节吧？”
温淮声音温柔客气，却直接堵死了摄像老师想说的话。摄像老师哪能听不懂他的潜台词，那意思不就是他温淮提出来的要求，你摄像组本来就得配合，人家征求你的意见是象征性的给你个面子，别不知好歹了。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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