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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十一章(1) ...

  •   一只温暖的大手从我腰间揽过,那力道与角度,都拿捏得极其舒服,待我回过神来,我已斜了身子,被陈书俊揽在怀里。

      我的头枕在他胸前,一眼就能望见他领口中袒露的肌肤。

      他似有磁性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勾得我心头痒痒,他说:“洛洛,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的生平,我想,我若说是同情,你的自尊定会厌弃我,所以我喜欢你这样美丽的人儿,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我怕吓着你,洛洛,你说,我是否可以这样抱着你,照顾你,愿你一生平安喜乐?”

      我脑袋迷糊,有些发蒙了,我画杂志起,最多也是一些猥琐男看了杂志以后来信“求交往”、“求合体”,从来没有人,这样认真地与我说话。

      陈书俊说:“洛洛,你都不记得从前了?”

      我摇摇头,说:“不记得了。”

      他说:“那你不许愿能记起来吗?”

      他嘴角一抹笑容如夜色中盛开的玫瑰,偏偏又长在这样一张清秀斯文的脸上,他一手揽我的腰,一手缓缓地摘下眼镜。

      在他妖冶的笑容中,我竟然情不自禁地往他怀里靠了靠,我说:“记与不记,又有什么区别,如果说我还有个愿望,那就是在我生命中的某一天,我爱的人,他也会爱我,就算他已不爱我了,我也想亲眼再见他一面,哪怕远远的,也好。”

      我说:“陈书俊,你知道么,我潜意识中,总觉得我从前很深地爱过一个人,也许我这样说,你会觉得我是个疯子,可是,人这一生,不都是颠狂么,哈哈,颠狂啊……”

      说这话的时候,我并没感到多少害羞,也许是陈书俊的怀抱太过诱惑,他这么一步一步地引诱,我一步一步地往里跳,我像中了梦靥一样自言自语,不知觉地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他的怀抱如这屋外深沉的黑夜,我知觉又不知觉地堕落,我甘愿。

      陈书俊缓缓地说:“我相信你,可也许那个人,早已结婚生子了,他有漂亮贤惠的妻子,有活泼健康的孩子,这岁月啊,像流星一样划过,他有了自己的家,剩你孤独一人。”

      剩我孤独一人。

      听他这一说,我心里一酸,差点就落下泪来。

      我想起被我英勇告白又英勇拒绝我的景深,是啊,是我鲁莽了,他有他自己的生活,我又算个什么。

      陈书俊又说:“可也许……那个人也在寻找你,世界之大,你忘了他,他还记得你,也许他一辈子都在寻你。”

      我摇头笑:“世上哪有那么深情的人,而且,你看我这张脸,那么大,丑得要死,就算他找到我了也难以辨认,到头来,还不是擦肩而过。”

      陈书俊温暖光滑的大手轻抚我的脸颊,我闭着眼,任由他抚弄,我不知道我是在享受还是在堕落,我只听他说:“哪里丑了,洛洛永远是漂亮的。”

      他说:“其实这些都是缘分,如果许愿可以实现,那么缘分就也是存在的,洛洛,我一直相信缘分,说不定,那个人已在你面前。”

      我睁眼,他的唇已覆上来。

      而我双手勾他脖子,竟也主动迎合他。

      那一个夏夜,有流星划落,有一个人把我迷得七晕八素。

      陈书俊像小言里的男主一样,在夜色中,拥我在怀,深情款款地对我说:“洛洛,让我好好待你,我喜欢你。”

      那一刻,我在想,也许这真是传说中的真命天子?小言不是常写么,女主失恋以后,遭遇真正的男主,这个男人,比姓景的更值得我去爱。

      第二日他先送了祝欢回屋,又送我回家,我坐副驾驶座上,他把车停小区门外,我正想着昨晚的一切是不是星空下的梦幻时,他俯身过来,先是抱我,抱着抱着,我俩又亲一块儿了。

      呃,这光天化日的,莫非,他比我还旱?

      半小时后,我终于从车里出来,陈书俊说:“如果你喜欢,我天天来接你出去玩。”

      “最好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他又补充一句。

      我心花怒放:“好啊我下个月的工作已经赶得差不多了,应该挺有空的。”

      他笑,金丝眼镜后清澈而干净的笑容穿过酷暑,落在的冰凉的心理,温暖灼人。

      他说:“洛洛,我爱你。”

      我老脸一红,正想着我该豪放地说一句“我也爱你”还是羞涩地低头不语的时候,一辆宝马停在我们旁边。

      宝马车上走下来李培培。

      酷暑的阳光下,有一瞬的错觉,让我差点认不出她来,这个画着浓妆,满身珠光的女人,真是我那位亲切的邻居?

      而且,尚未找到工作的张正义,什么时候发大财买了宝马?

      我震惊了,看来是我闭关在屋里的一个月,这个世界毅然抛弃了我。

      三秒钟后,李培培一句话给了我答案。

      “哟,夏洛?”李培培走过来,眯着眼瞧我,说:“你果然下海了呀?多少钱一晚呀?瞧你这傻样,一百都赚不到吧?哎呀,说起来你还要感谢我呢,那次我家的房客来向我打听你,说你夜不归宿,我说这不挺正常么你早下海了,不然你一精神病,没文凭没学历没老爹,在北京哪能混下去呀,他还不信,哈哈哈,二死了……”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了,我立马一个耳光甩过去,啪!那声音清脆而美妙。

      唯一不美妙的,是我右手五个手指瞬间沾满了油腻粘乎的脂粉,靠,这女人到底抹了多厚的粉啊。

      李培培哇的一下大哭起来,这回她不泼妇了,她在那装纤细柔弱,我目送她捂着脸,泪奔到宝马车门前,哭哭滴滴地向车里的人梗咽着什么,

      宝马车门开了,走下来一个脸大腰粗的男人,咦,不是张正义?

      从这男人脸皮松弛的程度,我判断他起码有四五十了,而且我似乎在报纸上见过他。

      李培培指着我,哭着说:“老公,就是她,就是她打我。”

      我登时被雷了一下,正义兄何时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而这男人已三两步来到我面前,看他气势汹汹的样子,我暗叫一声完了,他定是来替李培培报仇的,我偷瞄了眼他比我腿还粗的胳膊,我想我肯定打不过。

      打不过,那就只能跑了。

      欺软怕硬,向来是我的良好品德。

      我正要撒丫子跑路,陈书俊的车门也开了,他走出来,拦在我面前,低头问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连忙摇头,心想大爷你放开我啊你再不放开我我们俩都要被打了——陈书俊这细瘦的身板,哪能和人家一壮汉对抗啊!

      李培培趁机哭道:“老公,你看他们一对狗男女,这女人专门出去卖的,刚才打我。”

      我心道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这壮汉不知该有多大力气,瞧他那攥紧的拳头,估计石头都能打碎了,十个陈书俊都打不过他啊,这时候,那壮汉动了。

      他肥大的巴掌挥起来,带着风声,我吓得闭上眼睛。

      啪!

      重重的耳光声。

      可是……呃?我摸了摸自己的老脸,啥事都没有啊,难道陈书俊替我挨了一耳光?我心疼地赶紧瞧他,可他也啥事都没有,依然站在那里,慢条斯理地笑。

      金丝边儿的眼镜,歪都没歪一下。

      我懵了,这时我又听到低低的哭声,是那种想爆发又不敢的只能灰溜溜夹尾巴的哭声。

      竟然是李培培。

      李培培捂着另一边脸,从她指缝里,我就看到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啊,给肿得老高了,这壮汉的力气不知比我大了多少倍,在李培培无比委屈的目光中,壮汉颤着一脸的横肉吼她:“我早叫你别回来了,不就是跟前男友分手吗,还回来拿什么东西,老子哪样不给你买啊?”

      说完他又堆起一脸笑容去和陈书俊握手,忙不迭说:“陈公子,她一小丫头不懂事,您可别生气啊,您啊,来北京那么多天了,怎么也不上我哪儿坐坐。”

      我先是被“小丫头”三字雷了一下,李培培,她可比我都老啊,我又听到这壮汉竟然巴结陈书俊,那完全换了张脸的谄媚模样就跟条小京巴似的。

      陈书俊推了推眼镜,眼睛眯起一条缝,脸上依旧是慢条斯理的笑容,盛气而不凌人,骄傲又不傲慢,他悠悠然看了小京巴一会,才说:“原来是周总,幸会,幸会。”

      但他并没有接受那个所谓周总的友好握手,他就晾着他在那,周总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我忽然就记起来了,这个周总,我果然在报纸上见过的,他全名叫什么我忘记了,是一家著名食品厂商的老总,但后来被披露出他家的食品中添加有致癌化学物,当时在报纸占了很大的头版,但后来,这事又不了了之。

      他现在开宝马泡情妇给人戴绿帽子,看来仍然混得风生水起么。

      我对这些逍遥法外的人最是厌恶,看李培培那一张不知是肿的还是气的的又红又黑的脸,我心里又一阵好笑,就是不知陈书俊背后有多大的势力,能让这么个风生水起的老爷们儿称他“陈公子”又摇头摆尾地巴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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