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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回忆(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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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是三人行。
安心要经常去打工,安安和谢均怀常常关顾,比如咖啡厅,女装店等等。这样,下班后他们可以一块吃饭,一块玩儿。安安很高兴,因为她可以见到谢均怀,这种感觉好像他们在咖啡厅等地方约会,她满足于这种自我幻想,不想离开,亦不敢靠太近,她爱着宋安心,正如安心也爱着她。宋安心是她这世上最重要的人。以前她爱着安心,是因为安心是最疼她的姐姐,现在她爱着安心,不仅因为浓于血水的亲情,还因为她拥有一切幸福都是安心让给她的,安心留在原地,肩上扛着重担,把美好的幸福的都让给她心疼的妹妹。
安安只能悄悄喜欢谢均怀,不是觉得亏欠安心,而是她不想让两个她最喜欢的人难过。
谢均怀很高兴,因为安心老是不许他来她工作的地方,但是她疼她的妹妹,她不舍得对安安说不,于是他可以和安安一块来看她。
安心也很高兴,因为安安很开心,多年未见,她还是她最心疼的小妹妹,每次见面安安都会带一堆东西送她,虽然她不要,但是安安会耍赖,像小时候一样,假哭,任性,赖皮,装模作样……每一样,她都乐意看,因为安安活得很快乐。
三个不同心思的人居然度过了那样长的快乐时光。安安都觉得不可思议。
谢均怀自是不知道这个小丫头的心思,高高兴兴吃下据安安说亲自下厨为男友做的需要他来试吃的爱心便当,然后温柔地评价味道好坏,每当他说好吃时,小丫头一定激动地问不下百次,真的吗真的吗……小丫头常说他是好人,所以他不得不常常陪着她晃遍大半个商业区帮同学挑生日礼物,他有时候奇怪,小丫头的同学怎么老是生日,不过小丫头很细心地每次逛完街之后都挑一份礼物让他送给安心。安心很喜欢这些小玩意儿,谢均怀很高兴。
说到安安细心,其实她大部分时候是很粗心的,比如她常常会拖着扭伤的脚或擦伤的手来高中部找他,可怜兮兮地让他带她去医务室。他向来温柔,对这个安全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妹妹除了心疼,没有半点脾气和不耐。有一次,他刚想板起脸认真教训她,让她小心一点。没想到,小丫头眼泪汪汪,小小声喊了一句,“姐夫……”
他立刻心软了,安心让他照顾她,他怎么能欺负她呢?再说,任谁也不舍得对这样一个小丫头生气的。
安安虽然外表柔弱,骨子里可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儿。安安的很多英雄事迹他在高中部略有耳闻,譬如她在课间的时候,就到他的班上当着全班人的面声情并茂地念了封情书——给他班上的团支书。
班上的人起哄声不绝,他看着小丫头,依然温和地笑,她那耀武扬威得意洋洋的样子好像已经宣告了对某个人的所有权。
半个月后,她和团支书居然半真半假地交往起来,安心嘱咐他,别让安安吃了亏。他笑,憨傻的团支书没吃安安的亏就不错了。
这以后,安安每节课间必来谢均怀的班上报道,谢均怀以为小丫头恋爱得忘乎所以,可不知道的是她只是为了可以正大光明地来看他。
安安的小心思极多,又竭力掩饰太平,连挡箭牌都可以利用得光明正大。她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单纯的好人,在安心和谢均怀的眼里,自己不过是有些娇蛮的妹妹,但是,她深深地喜欢谢均怀,甚至可以利用一切人事物来靠近他。每当这时候,她都感到一种无力的悲哀。
学画的时候,安心可以心安理得的认真画出谢均怀,一副又一副,然后谢均怀眼睛里盛满宠溺地与安心对望,接着两个人对画展开讨论,沉浸在任何人都进不去的二人世界。安安呢,只能画谢均怀的眼睛,她怕画出全部,那深埋的秘密就会曝露在阳光下。
她只能双手一摊,无奈地说,我就是没有天分嘛。
谢均怀的班上常常集体出游,安安作为团支书的家属自然也经常加入其中,反正她已经和他们班上的人混的很熟了。这样很好,安安可以和谢均怀一块出游,她的眼里可以忽略其他人。
安心和谢均怀的周年纪念,安安忙前忙后,出谋划策,比当事人还热心,安心和谢均怀大为感动。
安心生日,安安拉着谢均怀晃了一整天去买礼物,她实在很享受这种两人独处的时候,在茫茫人海,拥挤街道,她故意落下一步,然后笑嘻嘻地看着谢均怀焦急回头寻找,因为这个时候,他只有她。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快,也很慢。
转眼,谢均怀考上了大学,临走时,谢均怀和安心依依惜别,然后温柔地叮嘱安安用心念书,好好照顾自己。安安很想哭,但忍住了,依然笑嘻嘻地说,谢均怀,走得好,你再也不能欺负我了。
谢均怀笑着喊冤枉。
谢均怀走了,团支书也走了,分别的时候,安安抱着他,哽咽着,对不起,那封情书,不是写给你的。
憨厚的团支书拍着她的肩,轻声说,我知道,但我还是想对你好。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
安安泣不成声。
而后,就是认真读书的日子,然后认真地想念谢均怀。直到……
直到安安考上与谢均怀同一所大学,入学那一天,谢均怀来接她,看到他的一瞬间,安安觉得所有的等待都值得。
他依然在阳光下对她笑,犹如第一次见面。此后的日子,她还是他的小妹妹,细心又迷糊着,娇蛮又让人心疼着。
安安曾经想,会不会有一天,谢均怀会喜欢上她。可惜,她和安心终究是不同的,他看着安心的时候,眼里会有幸福的光,对他而言,是那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安安明白,所以从没有奢望,犹如飞蛾扑火,那是飞蛾的心甘情愿,与火的意愿无关。她乖乖地当他的小妹妹,从不敢在言语或行为上露出一丝丝纰漏,不然,连妹妹都当不成。
她一直在等,从13岁到19岁,7年,比她走过的生命的三分之一还长,这个男人占据了她灿烂青春里所有美好的时光。舍不掉,断不了,他是她烙在血液里的过去。
所以,她只能等,等一个她可以不再等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