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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薄霓裳(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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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笑娆再睁开眼时,发现眼前是一片陌生的熟悉,骨碌碌的瞪着大眼睛感觉了零点几秒后,她反映过来,这是她的文音苑!
于是不禁小小的鄙视了一下自己在宫中没住几日竟差点忘了自己老窝的恶劣狗腿行径!
小身子一翻跳下床,摸摸自己熟悉的一切,心中就是一阵心安。
她起身推开木门,闭上眼,想深深吸一口自己所熟悉的空气,可一口气刚提上来还没吸着,就被一记暴栗子砸了个醒……
“你还好意思回来啊!”翩纤的声音。
笑绕立马没出息的缩了缩脖子,撤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缓缓回过头一下子挂在了翩纤的袖子上
“翩纤~~~~~~~~~~~~~”声音之嗲让笑娆自己都替自己捏一把冷汗……
……………………………………
翩纤亦打了个冷战,嘴角一抽。
“你要死啊!怎么说话呢!进宫一趟果真没学来什么好东西!”
笑绕依旧笑得一脸欠揍,问道:
“月姐姐呢?她是不是……还在生我气啊?”
是呀,自己走的时候还那么信誓旦旦的说一定拿银子回来,可如今却是差点丢了命的狼狈出逃,这回真是没脸见关东父老了…………
恩?
等会!狼狈的逃出来?
对阿! 自己刚刚不是还在牛车上的吗?怎么一睁眼就回到自己闺房了呢?
笑绕赶紧整理好表情,站直身体,掸掸自己的裙子,一脸正经的问道:
“我是怎么回来的?”
翩纤看她的赖样儿本来还想再好好的数落她两句,可一见她突然就正经起来了,也不再胡闹,如实答道:
“是给宫里送菜的牛大叔把你送回来的,人家一掀席子,见里头躺着个小丫头可吓坏了呢!再一看是你,便赶紧好生的给送回来了,还好牛大叔人老实,送你回来后,月姐姐说你调皮不听劝偷跑进宫选舞妃去了,人家也没多问便走了,到底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么就出来了?和和……菜?”
笑绕心道不好,月姐姐见自己这么个法儿出来定是猜到自己惹祸了,看来这下是瞒不住了……
银子没拿回来不说还让月姐姐平白担了心,越想越觉得自己真的好罪孽啊,小眉头痛苦的扭成一团。
不行!她得赶快负荆请罪去!不然月姐姐真生起气来,她的小心肝儿要颤多久啊!
“翩纤,我先给月姐姐赔个不是去!一会再给你说啊!”说完便朝门口跑去。
“诶诶诶!你把银子拿回来了自己也安然无恙,加把劲月姐姐不会太责备的啊!”翩纤跑到门口扯开嗓子冲着笑娆飞奔的背影喊道。
已经跑到院子里的笑绕不禁一愣。
银子???
一路往月姐姐那跑一路琢磨这银子是哪来的。路过大厅时,看见月柳正坐在舞台边上对着一个小红绸子袋发呆。笑绕深吸一口气,捧着自己的小心脏走了过去。
月柳感觉有人站在自己身前,那股通透的荷花香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了。
“说说吧,你是怎么招了,竟然这般就出来了。”声音严厉却不无透着丝丝的关心与急切。
笑绕垂下小脑袋,手指绞着小卦的一角,提了口气好不容易刚要开口,就被一声大吼生生截了个断,顿时就蔫了……
“我也要听!!!!”
翩纤提着裙角噔噔噔的跑下楼梯,奔到她们跟前,白嫩的小脸微微透着红,轻轻喘着气,传出一阵阵清新的玫瑰甜香。
翩纤和笑绕一样,天生身上便带着挥之不去的馨香。 笑绕的体香是让人感觉沁入心灵的荷花香,不管多浓郁都不会呛鼻,只是越浓越让人觉得心中不可抗拒的变得清静无杂念,而翩纤的则是一股仿佛刚出寒冰水的带露玫瑰所散发的幽香,香气虽也不呛鼻可越浓就越让人觉得被迷惑般沉迷不可自拔。往往她们的情绪越高涨时,这香便越浓重。身体孱弱时会变淡,甚至会消失。
此时翩纤正站在她们跟前,喘着气又十分正经的重复了一遍“我也要听。”
月柳心中明了,自从笑绕走后翩纤又何尝不着急呢?笑绕没醒的时候她就一直守在院子里不肯离开,这会也定是担心,才这么急急的赶来想听个究竟。这时翩纤手一撑,灵巧的上了圆形的舞台,小腿一盘,准备洗耳恭听了。
二堂会审的局面一形成。笑绕就开始把宫里发生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抖搂乐出来,听得月柳一直眉头紧皱,翩纤却是一张小脸,表情变化丰富多彩,颇有点卡通版变脸的味道。
月柳听后觉得笑绕虽惹了祸却幸好没结什么仇家,只是那国师为何要帮她?笑绕从小在拥乐楼长大,肯定不会认识那样的大人物,是贪图笑绕的美貌还是……她想到了笑娆是弃婴这个事实,不禁就转头看了看在一旁托着腮的翩纤,摇摇头。她告诉自己反正不管哪种情况,好也罢坏也罢,只要他有别的意思,就定会再来拥乐楼。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护好笑娆,静观其变便是了。
舒展了眉头,看着眼前一脸紧张,脑袋垂的恨不能直接把地看出个缝儿来钻进去笑娆,额头上似乎写着“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月柳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软软的头发,一抹笑意挂上了她那翘起的美丽嘴角:
“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嗯?”半嗔半怒,笑意却从未离开过眼睛。
笑绕显然是一愣,奇怪自己竟是与此好命?居然就这么完了?她还准备了一大堆为自己开脱的理由呢……
翩纤知事情不严重,也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漂亮的杏眼立刻开始亮晶晶的闪耀起来,伸手拽拽那个红色的绸袋,说:
“那么咱们就快些商量重振拥乐楼的事吧!”
笑绕看看那绸袋,歪着小脑袋不解的问道:“这银子是哪来的?我明明……”
“是一位公子送来的,你前脚进门他后脚就来了,也没说要见你,就说银子是你该得的,留下便匆匆走掉了,不过那位公子倒是俊逸得很呢”翩纤立马接话到,笑得一脸开心。
笑绕想自己在宫里到是见了不少英俊的公子,到底是谁呢?是奉辽?还是另有其人?笑绕摇摇脑袋让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反正那些人永远都不会再在自己的生活里出现了。于是扬起笑脸说:
“恩,我也不知道是谁。管它呢,咱们还是来商量拥乐楼的事情吧!”
可月柳硬却压下了她兴奋的小火苗,把她推回了房间休息,说是明天再开始讨论。
笑绕回到自己房间,心中的踏实让她兴奋不已,一倒身便栽倒在床上。她终于从那个可怕的皇宫顺利出来了,也不知道奉辽现在作些什么,是不是还在桃溪小谷呢?自己走都没有和他打个招呼,亏人家这几天还对自己百般照顾,他好歹也是个皇子呢……真是一点架子都没有的好人,这么呵护百姓。将来要是当了皇帝,一定是个体恤爱民的好皇帝,可惜了帝位估计不会是他的了,谁让他不是太子呢。
想到太子,那张充满帝王霸气的脸便立刻浮现在她的小脑瓜中,于是笑娆便轻而易举的没出息了一把……想到了那个吻。 脸又是一阵烧。可小女儿姿态刚摆出一半她就不不得不赶紧生拽出了一幅紧张的表情。
因为笑绕想到了一样东西……
披风!
太子的披风呢!!牛大叔不会把它当垫菜的布了吧!那可是当朝太子大人的披风啊啊啊!弄脏了陪不起的呀!笑绕一个鲤鱼打挺儿就从床上翻了下来,在屋里到处狂翻一通,也没找着。刚要起身去问翩纤,眼角就瞥见一抹熟悉的白色正压在自己的被子低下,笑绕饿虎扑食一般飞奔过去拉开被子一看,果然是那件白色的狐裘。顿时就听见自己的小心脏噗通一声落到了肚子底儿。
小心的捧起来,在脸上东蹭蹭西蹭蹭,又是一阵熟悉的青草香飘进了她的小鼻子,从小除了爹爹还没有别的男人亲过她呢,那可是她的初吻啊,初吻呀!
哎呀!自己到底作什么这般给自己找罪受?他们都是那么显赫的身份,自己在浮想联翩个什么鬼东西啊!使劲甩甩脑袋,恨不能把刚才脑中那些的想法一使劲从窗户直接摔到茅房去。她得赶紧把披风洗干净了才行!若是有机会还是要还给人家的,免得睹物思人!
笑绕想好了,便把披风叠好放入柜中,哼着小曲美滋儿滋儿的睡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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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天的计划,三个人已经把重振拥乐楼的事规划成形。为了有个新气象,笑绕还重新为拥乐楼起了个新名字。剩下的几天里,三个人购置物件的购置物件,游说的游说,盯工的盯工,里里外外一直忙活到了开春儿,终于准备择个良辰吉日开张了。
拥乐楼重新装修后非常漂亮,三层高的别致木楼里面是圆形天井式的格局,大厅里大大的圆形舞台旁边还设有两个小的花型舞台,皆用紫色软纱罗裹着,梦幻的可以。二层三层的皆可以倚着回廊看见下面的情况。二层是雅致的包间,三层是姑娘们的厢房,每个房间皆是按各位姑娘自己的喜好设置的各种颜色的纱帘,若隐若现,引人遐想。整个楼内到处无不见翠绿的植物装饰,成了名副其实的“青”楼。一片绿意盎然再配上一层大厅地上的白绒毛毯,整个拥乐楼雅致情趣的不像样,像是隐在大自然中的别居,娇而不俗,只剩风情。楼后还有美丽的花园,树还上系着秋千。花园旁边的一片竹林后面便隐着文音苑了。
这天是风和日丽,晴空万里,春意感染了整个清泽,路边的桃花,迎春花竞相开放,蓝蓝的天空让白云装点得像个刚出生的天使。
这便是笑绕挑的那个良辰吉日了。
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整个清泽都知道以前红遍全城的拥乐楼要重新开张了,之前停止营业,成天敲敲打打也是费了不少心思,笑娆翩纤更是出卖了自己那没长熟的“色相”装尽了可爱来博取整个清泽这行里漂亮姑娘的同情,玩命挖人家墙角。于是现在拥乐楼门口当真是人山人海,新客老客都愿意来捧个场。
关于早上开张还是晚上开张这个问题,笑绕,翩纤和月柳是深刻探讨过的,虽觉得晚上开张不吉利可青楼白天开张也确实是没生意.于是他们决定以后拥乐楼就是,白天是饭庄晚上是青楼的两栖生意模式。
一块大大的新牌匾高高挂着,红红的大布盖在上面,两串炮竹分别挂在两边。笑绕和翩纤此时正拉着绳子一边一个的站在牌匾两边。
月柳一段喜庆的陈词结束之后,鞭炮便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笑绕和翩纤一手捂着耳朵,微微眯着眼,两张漂亮的小嘴儿却乐的合不拢,另一只手则一起拉绳子,大红布刷拉拉的落下,漂亮的三个大字落入人们期待的眼中,然后……瞬间冷场……
薄霓裳
人群看见这三个字不禁嘴角乱抽的乱抽,眼角滥颤的滥颤……
名字确实很美,也确实……很符合青楼的名字,也确实……可以引得官差来查抄个十次二十次的……
笑绕美滋滋的看着这块大牌匾,全然忽略了众人的反应。这名字可是她的杰作啊!薄霓裳,多飘逸多美丽?薄衣服,多招揽生意?最主要是它的谐音……
包你爽!
哈哈哈!
她觉得,真的好贴切!好有赚头哦!
就是不知道当是月姐姐为什么一脸汗的看着她……而且漂亮的眼睛仿佛还有那么点痉挛的样子……不过当然最后还是扭不过她音笑绕的死缠烂打之功,“欣然”接受啦!她用她单纯的力量感动了她!
此时人群的最后面站着两个身姿挺拔的男子,皆是两手把剑抱在胸前,一看便知功夫一定不凡,可却是一个面如寒冰一个嬉皮笑脸,卫衣瞅着那块牌匾吊儿郎当的笑着说:
“嘿,看来今儿晚上又有的玩了!”
音棹依旧寒着一张冰脸道:“这是给主子办差呢,你认真点”语调没有一丝波澜,眼睛却也是盯着那块牌匾看个不停。
“知道了知道了!我说你就不能笑笑吗?明明自己也……算了算了,笑一笑主子的事又不是就办不成了!”声音渐行渐远,音棹这才转过头,抬步跟上了那道已经朝皇宫方向走远的藏蓝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