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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简单的生活 ...

  •   法国
      他来到这里后的生活非常简单。
      每天早上八点醒来,然后再眯一下眼,八点半起床,九点他会出门去买早餐,十点的时候他会回到家,坐在大片落地窗前看着小说,然后午餐的时候,闵瑞贤会过来,给他带一些营养的汤水,中午他会午睡,到两点半起床,三点是喝下午茶时间,喝完茶他会处理一下各地发回来的公司急件,然后大概六点左右的样子,他会慢慢步行四十五分钟左右到闵瑞贤家里,和他们夫妻一起吃晚餐。晚餐后他们会聊聊这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情,然后管家就会派车送他回去,到家之后,他会先冲个澡,然后十点左右,他开始坐在灯下发呆,想着一些人,一些事。差不多十一点左右,他就会上床睡觉了。
      他现在的生活比谁都要规律。
      这天,又到了午餐时间,闵瑞贤准时在十二点半的时候到达。
      “今天感觉怎么样?”这是每次见面都要问的话。闵瑞贤放下手中的汤,转身往厨房去拿碗。
      尹智厚打开汤灌闻了下味道,“是人参鸡汤。”她每天都会变化着给他炖各种补汤。
      “是啊。”他说话的时候,她已经从厨房拿了碗出来,听到他的话时,她微笑着回答。
      尹智厚看了眼她,说:“谢谢瑞贤。”
      “现在不叫姐姐了吗?”她略带笑意地问道。
      他笑笑,叫了声,“姐姐。”
      现在的他们之间,没有暧昧没有爱情,有的只是这么多年的友情和视她如姐如母的亲情。他不会再为了她的若即若离而让自己的心忽喜忽悲。在喜欢上金丝草以后,他的喜怒哀乐早已经不是自己能控制了的,一切幸福快乐或者悲伤难过,都源自于她。
      给他盛了汤,他乖乖地喝着。
      来法国,也有一个月左右了吧?她看着他的侧脸,柔和的线条,上帝精心雕刻的脸庞,只可惜,这是个比驴子还倔的男人,认定的事情,任凭别人怎么说都没用。
      “智厚啊……真不考虑回韩国吗?”
      他端汤的手一僵,然后淡淡地应了声:“是啊,不回了。”
      “真的?可以就这么放下丝草吗?不管她的眼泪,不管她的伤心难过?”她问得再犀利一点。尹智厚的爱情、温柔,是为了金丝草而生的啊,她不相信他能就这么抛下她。
      果然,尹智厚脸上的表情慢慢敛去,他将汤放回桌子上,起身踱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草坪发呆。
      “放不下吗?”她跟着起身来到他身边,说道,“那么……就回去抓紧。”
      讶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又将视线投向窗外的草地,他说:“俊表呢?”
      闵瑞贤将他转过身来,面对自己,说:“爱情,是唯一不可以退让的感情啊智厚。”
      “那么……牺牲俊表的爱情吗?还有……丝草,爱我吗?”说完,他慢慢朝沙发地方向踱去,然后坐下,伸手抓过一个抱枕,随意地抱着。
      闵瑞贤看了眼他,也跟着过来在沙发上坐下,“有些东西,是要自己去争取的。”智厚就是太在乎和俊表的感情,也太在乎贸然表白会拉远他和丝草之间的距离,所以才会一直这么犹豫。
      是吗?一开始就不属于他的东西,也能争取到吗?爱着具俊表,为了具俊表愿意去跳游泳池的人,他也能得到吗?能吗?
      他没有把握,更没有那个自信。
      “还有,智厚啊,我……查过很多医书,书上说虽然HIV的血液感染率是百分之百,可是……你确定那时候血液接触了吗?”她一直不愿意相信他感染了HIV,可是,唐小婉这个目击证人都说,当时那把手术刀造成的是开放型伤口,如果是开放型伤口的话就一定会有血渗出来,然后再跟刀子上的血一接触,就会有几乎百分之百的感染率
      尹智厚又愣了下,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多月了,早过了HIV的窗口期,如果此时去医院检验的话,一定能检查出是否有感染。
      “为什么……说起这个?”在苏格兰的时候大家都没问,到了法国一个多月,闵瑞贤是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
      她温柔地握着他的手,说:“我们智厚,难道不想弄清楚吗?”
      弄清楚了又怎样呢?没感染,还不是这样活下去,感染了,还不是照样得活下去?对于他来说,意义都不大,活着只是为了活着而已。
      “不想。”
      “是在担心结果吗?”毕竟没有一个人在AIDS面前是不畏惧的。
      “不是。”因为不在乎结果了,所以才会放任。
      闵瑞贤叹了口气,“智厚啊……没有金丝草的世界,真的那么无所谓吗?”她干脆再问得直接点。
      他沉默地低下了头。因为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也没有答案。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对她说:“瑞贤啊,我进去睡一下。”
      看着他关上门,闵瑞贤有点泄气地坐到沙发上。
      房间内,尹智厚靠在门板上,轻轻嘘了口气,闭上眼睛,他脑子里浮现来法国前一天晚上,在草坪上看到的情景。
      丝草和俊表,看起来很幸福。
      这样就够了。他只要求他爱的人都幸福,就足够了。
      睁开眼,桌上的一抹亮光吸引他的注意。
      走去过拿起来一看,才知道是在苏格兰时莉安给他的那颗叫“想望”的水晶石。此刻它安静地躺在他的掌心,散发着柔柔的绿色光晕。
      他原本想在离开前交给她的,只可惜找到她的时候不是个很好的时机,他走开了;后来,在机场的时候,他也想给她的,只是瞬间的犹豫,让他带着“想望”来到了法国。
      现在,该是时候给她了吧?
      “想望”会代替他守护在丝草身边吧?据说,它能带去幸福快乐呢。

      韩国
      还是,一样的小树林。阳光还是透过树的缝隙,点点地洒在树林里。
      闭上眼睛,她想着第一次见他的情景。她是为了找游泳池吧?没想到在到游泳池之前,她先遇到了一个穿着白衣的精灵一般的男人。
      心动,就是在霎那间吧?
      只不过他爱的另有其人,是个像女神般完美的女人。
      精灵和女神,很配吧?而她只不过是根杂草。所以注定只能远远遥望着他们,一如现在。
      走到那张他曾经坐过的木椅上坐下,她记得,在这里,她曾经为他包扎过伤口,曾经为他那把会发出忧伤声音的提琴撑起过伞。
      脚步声传来,她睁开眼,从回忆中抽身,眯起眼看向来人。
      “具俊表?”他不是该在德国开会吗?
      他们有多久没见了?从苏格兰回来,他就去了德国吧?
      想来,也有一个多月了。真奇怪,这当中他居然也不曾给她来过电话,而她也不曾想过他。
      看到她,他是欢喜的。从以前到现在,他对她的感情从来没有动摇过。但是如果幸福的只是他一个人的话,那根本毫无意义。
      坐到她身边,他淡淡地问道:“在想智厚吗?”
      她没有否认,看着他,说:“是啊。在想前辈,在法国过的好不好?”HIV的窗口期已经过了,他去检查过了吗?确诊了吗?
      具俊表是个很直接的人,不管在哪方面,所以他说:“不如,我们去法国看看他?”在德国的时候,他曾想要飞到法国去看他,但是都被拒绝了。
      他和F2一起努力在世界各地寻找在HIV方面有研究的医生,想要将他们组织成一个全世界最顶尖的HIV研究小组。
      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找到了不下十个的小组成员,下一步他们决定在韩国盖一个研究室,里面的所有医疗机械设备都引进各国顶尖技术。
      这一切,他们都只希望能帮到智厚。
      他们不会让他一个人面对这个病毒的,只要他们努力齐心,或许老天会被他们感动。
      去法国看前辈?这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前辈……会想见到她吗?
      看她发呆,具俊表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YA,草地,去法国吧。”
      “我?”她指指自己?具俊表居然会叫她去法国。他是疯了吗?
      看到她奇怪的打量眼神,他说道,“我,知道你放心不下智厚啊。所以……去看看他吧。”以前或许他会为了阻止金丝草去找智厚而耍尽各种幼稚的手段,可是,从智厚彻底离开韩国开始,他看到了金丝草对他的依赖,为他的消瘦。如果他的爱对丝草来说已经变成一种负担了的话,他何其忍心让自己爱的女人这么痛苦?
      智厚,对他而言,也是很重要的人啊。如果他一个人的快乐要牺牲两个他最爱的人,那么,他宁可不要。
      他,对于丝草来说,或许是一场华丽却不真实的梦啊。梦醒了,就该散了。
      智厚,对于丝草来说,智厚是什么呢?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盒子,他交到她的手上。
      “什么啊这个?”金丝草有点犹豫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给她一个漆红色的小首饰盒做什么?
      他指指盒子,然后说:“打开看看。”
      看了眼手上的盒子,她犹豫着。这么小的盒子里,装的该不会是她害怕的那样东西吧?
      如果,具俊表送戒指给她的话,该怎么办?
      看到她脸上清晰的挣扎,他的心被刺痛了。丝草,那么怕他向她求婚吗?还是,她非常抗拒和他结婚?
      “这个……具俊表……”她想告诉他,她还没有准备好。而且,前辈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也不适合结婚。但是话到了嘴边,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要怎样,才能不伤害到他呢?她害怕看到他眼里的受伤,也害怕看到他散发忧伤的气息。具俊表,该是狂妄霸气的啊。
      他转看头,看着前方的一棵树,说:“智厚,对你而言,是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这么问?”现在的具俊表,一点都不像以前的他啊。他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他该不是大声向天下人宣布,她金丝草是他的女朋友吗?
      “没有,就是好奇。”他用阳光般的笑容掩饰掉脸上的难过。
      “是吗?”她和他一起,看着两人面前的那颗树,说,“前辈……对我而言,是个英雄啊。”
      英雄?他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她看了她一眼,然后笑得温柔:“每次,只要我在具俊表那里受了伤,回头时总能看见前辈就站在我身后啊。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说到这里,她的神情又转变到了忧伤,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脚上穿的那双鞋,是闵瑞贤送给她的运动鞋,“这双鞋,是瑞贤姐姐送的。”
      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提到鞋的问题,但是他的眼光仍是被吸引到了她的鞋子上。这是一双黑色镶金边的鞋子,运动鞋,是金丝草会选择的鞋子,而黑中带金,又是闵瑞贤会喜欢的低调的奢华。
      “瑞贤姐曾经说过,对女人来说,鞋子是最重要的,好的鞋子会带你去好的地方。曾经,她送过我一双鞋子,让我答应他,要让前辈微笑。”想起那次闵瑞贤在决定去法国前,在游泳馆里对她说过的话,她又微微笑了,但是这个请求,她一直都没有做到过。
      第二次送她鞋子,是在爷爷死后,瑞贤送她鞋子的时候,跟她说希望这双鞋子能带她走到她想去的地方。可是……“因为我没有做到答应瑞贤姐的事,所以……我去不了我想要到达的地方。”
      “那么……你想去哪里?”他问道,“智厚身边吗?”
      她看着他,突然笑了,是那种浅浅的微笑,不是丝草式的憨笑,她说:“我……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如果有些感情不说出口,应该就不会造成伤害了吧?应该吧?
      闻言,他突然起身,在她面前略显焦躁地踱着步。
      看到他的举动,她不解地看着他,说:“YA具俊表,你怎么了?”
      具俊表看了眼她,突然脸上的表情转为正经,他说:“金丝草,你知不知道,有时候暧昧不清才是最伤人的。”
      他说过,这个世界上除了他具俊表,他唯一一个可以接受丝草去他身边的人,就是尹智厚啊。如果他退出,能让他爱的两个人都幸福的话,他会甘愿的。即使,金丝草是和他命一样重要的人。因为是跟生命一样重要的人,所以如果留在他身边让她不快乐的话,他会宁愿选择放手的。
      只是,她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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