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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可怕的病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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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瑞贤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内就赶回了韩国,在众人的震惊中,她声泪俱下,“为什么?为什么我们智厚会感染HIV病毒?”
“H……HIV病毒?”金丝草手中的盘子顿时掉到地上,咣啷一声摔得粉碎。
“智厚先生感染了艾滋病?”夏在京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唐小婉迅速躲到宋宇彬身后,不能说的秘密现在变成了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如果智厚先生知道,肯定这辈子都不会再瞄她一眼了吧?
佳乙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她,然后抓紧了苏易正的手。
金丝草从震惊中回过神,上前抓住她的手臂,问:“瑞贤姐,你……刚说什么?”
闵瑞贤看着丝草的表情,再看F3的表情,她顿时领悟,这件事情,大家原来都被瞒在鼓里。
闵瑞贤推开她的手,走向具俊表,“俊表,告诉我……智厚,到底怎么了?”
具俊表直接在她面前跪下。
“俊……”夏在京被他的举动吓到了,包括其他人,也都被他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到。
具俊表哭了,他的眼泪滴到地上,仿佛是一记重磅敲进每个人的心间。
“我……是我逼他离开的……”
“你在说什么?”金丝草流着泪,在他面前站定。
具俊表懊恼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如果……如果不是我,他是不会去非洲的,如果不去非洲,就不会有这种事情……是我啊,一切都是我的错……”
“俊表,别这样。”苏易正和宋宇彬一人一边想要拉起他,但是他就是不起来,坚持跪在地上。
闵瑞贤流着泪,后退了一步,“我……知道你为了什么,我……只能心疼智厚的决定,却不能责怪你任何一句话……”都是感情的过来人,知道这种事情没有谁错谁对,所以她怪不了他。
“是我吧?”金丝草像是突然领悟过来其中的联系,她流着泪,问着具俊表,“因为我,前辈才离开的吧?”
具俊表痛苦地摇着头,“不是……我,是我的错。”是他造成今天的局面的,是他小气,他自私,他只想到了自己的爱情,却忽略了智厚也是有爱情的。
金丝草突然想起一个人,她从宋宇彬身后抓出唐小婉,“求你……告诉我前辈在非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唐小婉叹了口气,反正都已经知道了,那智厚先生应该不会怪她了吧?想起那天的混乱,她的思绪回到了在肯亚的那天……
肯亚医疗中心
尹智厚跑到的时候,同事已经将那个孩子放在床上了。
他用英语询问着德国的那个医生,“这孩子怎么了?”
德国医生用听诊器听了会儿,说:“肺部有杂音,心律不整。”
尹智厚转身让唐小婉翻译,“唐护士,请你问一下这个孩子的母亲,除了发烧,孩子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不舒服?”
唐小婉点头,很快地用非洲土著语言问着孩子的母亲,问完后她才用英语重新整理了一遍,说:“她说孩子最近老是腹泻,发热不退,连他最喜欢吃的东西都不吃了,还经常呕吐。”
听完她的转述,尹智厚和德国医生对视一眼,然后德国医生吩咐:“准备材料,我们要做最简单的试验。”
“好的。”唐小婉连忙去准备东西。
在这里,他们只能用的就是那个酶联免疫吸附试验,实际上这就是一种颜色反应试验。就是用制备完整的艾滋病病毒颗粒(抗原)与感染者血清中的艾滋病病毒抗体结合,然后再使之与特殊的化学试剂产生颜色反应。这种方法简单方便、易操作、较灵敏,能检出少量艾滋病病毒抗体,通常用作初步筛检试验。
这里的医学条件落后,设施又不齐全,他们只能选择这种简单的方法来认定一下这个孩子是不是因为感染了HIV病毒而引发了这些症状。
东西很快便准备好,尹智厚在一旁帮着那个德国医生做试验。很快,便为这个孩子抽了血,然后德国医生便拿着他的血去提炼血清。
简陋的医疗室内,尹智厚叫唐小婉将孩子的情况翻译给他的妈妈听。
妇女一听,马上情绪激动起来。在这里,虽然艾滋病很普遍,但是大家都还是会鄙视艾滋病患者,所以她很害怕自己的孩子真的是感染了这种病,一旦感染,他们就会被族里的所有人排斥。
尹智厚自然听不懂她的非洲土语,“她在说什么?”
“她说库拉不可能会感染这种病的。智厚先生,会不会只是一般的感冒发烧?”她也不忍心看到这么小的孩子感染了这种无药可医的病毒。
尹智厚沉默了下,看到那孩子瘦弱的身子,和脸上那被病痛着折磨出来的病态,他闭了下眼睛,然后说:“当医生,不能对病人有过度的关心。”印证一句老话:关心则乱。如果一个医生对一个病人太过于在乎,那么他的判断也会变得不客观起来。
虽然他也很想安慰那个孩子的母亲,说这孩子只是一般性的感冒发烧,但是据目前的种种迹象看来,这孩子感染HIV的可能性非常大。
唐小婉无语。因为她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等待是一个煎熬,孩子的母亲守在床边,不时摸摸孩子的额头,看烧有没有退下去。
尹智厚给孩子注射了一支抗生素,他温柔地拉起那个孩子的手,对他露出一抹温暖如风的微笑。动作利索地将针剂推进他的血管里。
因为疼痛,孩子挣扎了一下。
孩子的母亲戒备地看着他,用非洲土语说了一连串的话。
唐小婉翻译过来,“她问你给孩子打了什么针?是不是想杀死她的孩子。”
尹智厚在解释之前,唐小婉已经解释了,那个妇女渐渐放下防备的心。
收起针管,他小心地放进盘子里。就怕有人不小心被扎到。
打完针,他走出临时搭建的帐篷,感受外面灼热的阳光,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下。
唐小婉跟在他身后出来,有点担心地叫道:“智厚先生……”
他回头看她,等着她的下文。
“那个孩子……会死吗?”那么小的年纪,就要承受病痛的折磨,甚至可能因此死去,她觉得非常不忍心。虽然在这种地方,死亡并不算什么,但是对她来说不管在什么地方,只要是生命,就有活下去的权利。
尹智厚转回头,没看她。
他的沉默就等同于答案。她难过地低下头。
时间渐渐往前走,下午的时候结果已经出来了,德国医生脸色凝重地对那个孩子的母亲说孩子确实是感染了HIV病毒,而且病毒已经破坏了他内脏组织,现在心脏衰竭,随时可能死亡。
听完唐小婉的翻译,孩子的母亲情绪非常激动,她抓着医生的手,想要跪下来求他救自己的孩子,德国医生连忙扶起她,然后交代了唐小婉几句便出去了。
唐小婉看了眼尹智厚,说:“智厚先生,他们好可怜。”
尹智厚转开头,似乎不忍再看那个哭的非常伤心的母亲。
突然,那个母亲发狂地抓起放在消毒盘里的一把手术刀抵在孩子的脖子上。
唐小婉和尹智厚一惊,那母亲又用非洲土语说了一大串的话,唐小婉听着心惊,“智厚先生,她说既然她的孩子活不了了,她就要亲自送他走,然后她也不活了。”
“告诉他,活着就有希望,如果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小心地注意着她的动作,想在最恰当的时机上前抢下那把危险的刀。
唐小婉快速地翻译着他的话,但是很显然这位母亲还处在激动的情绪中,她不停地哭着喊着,搁在她孩子颈边的手不住地颤抖。
突然,她一个使力,刀子割破了孩子的下颚,鲜红的血染上白色刀面,看上去触目惊心。
趁她分神的时候,尹智厚一个箭步上前想夺下她手中的刀,但是回过神的妇女更加激动,她不断地挣扎着,拿着刀的手更是狂乱地挥舞着。
唐小婉在旁边看的心惊肉跳,这种近身法,如果不小心被刀子划伤的话,后果无法想象。
可是老天似乎知道她的担心,她越怕什么就越发生什么,妇女手中的刀硬生生地划过尹智厚的手背,然后,大家都愣住了。
似乎知道自己闯下了不可挽回的大错,妇女尖叫着丢下刀,抱起床上的孩子飞快离去。
唐小婉被这画面惊得无力动弹。
尹智厚是最先反应过来的人,看到手背上那道五公分左右长的,浅浅的伤口,此刻正冒出一两颗的血珠子,他连忙用消毒水清洗伤口。
等到他差不多处理好伤口了的时候,唐小婉才从震惊中回神,“智厚先生……”
他是害怕的,在面对这种称为绝症的HIV病毒时,应该没有人会不害怕吧?但是一想到,从此以后这世界上只剩他自己一个人活着的时候,他又释然了,有什么关系呢?
放下手,他用消毒过的纱布按住伤口,转身就想走出去。
唐小婉突然伸手拉住她,“智厚先生,你……”
“没事的。”他抽回自己的手,转身,然后像想起了什么,说:“你……对谁都不要说。这个……就当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吧。”
她和他之间的秘密?听到这句话,她是该高兴的,但是一想到现在的情况,她却哭了。
“怎么办,说服前辈参加这个组织,似乎是错的……”因为她劝他来参加这个组织,所以他才会被染有艾滋病病人鲜血的刀子划伤,这种血液性的接触,感染率高达百分之百。
转过身,他看着她,突然拥抱了她一下,然后微笑着说:“唐护士,记住这是我们的秘密。”
看着他的笑容,她想事情也许没那么糟糕的,她抱着一丝侥幸的心理,点了下头。但是心头的乌云却怎么都消散不去。
她想了一个晚上,还是觉得这样不好,第二天等她再去找他,想叫他做个简单测试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