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唯清问》颜紫冉

4、蒋家有女初长成

　　“更能消几番云雨？匆匆春又归去，惜春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春且住！见说道，天涯芳草无归路，怨春不语，算只有殷勤，画檐蛛网，尽日惹絮飞；长门事，准拟佳期又误，娥眉曾有人妒，千金纵买相如赋，脉脉此情谁诉？君莫舞，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闲愁最苦，休去倚危阑，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放下手中的毛笔，端详我的字迹，刚劲中透着娟秀，这几年的苦练总算没有白费。还记得我刚来时是不会写毛笔字的，不过好在我穿的年纪小，正是启蒙教育开始之时。大姐智力停留在7岁，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于是爹爹对哥哥与我都抱有了很大的期望，由于我本是识字的，对于繁体字也大多认识，爹爹教我识字时我很容易就能掌握，后来教我诗文，有些是背过的，他读一遍我就能背下来，没背过的，我背的也比我那个哥哥快，爹爹便认为我聪慧得异于常人，更是对我异常疼爱，只有我知道这中间有怎样的猫腻。
　　一晃五年过去了，我来到这里已经有5个年头了，今年是康熙三十八年，我也已经十岁了，想想就觉得恍如隔世，以前我十岁的时候真可以说是天真烂漫，而现在••••只能苦笑。
　　我在这里的爹爹跟以前看的电视剧里的世外高人差不多，我们住在杭州城郊的庄子里，爹爹学富五车，几乎足不出户，把所有的心血花在对我跟哥哥的教育上，我曾经花了很长时间研究府里的开销是从何而来的，却始终无解。这些年我把琴棋书画学了个遍，这让我常常想起当初读书的日子。日子过久了，真的有恍如隔世的感觉。有时候我分不清我到底是陈婉凝还是蒋潇柔，照镜子的时候，我越来越习惯看我现在的样子，对着铜镜，我很努力去回忆自己当初的模样，却总也看不真切，总觉得那个自己已经好遥远，遥远得我会怀疑，那是不是我的一场梦境。
　　“柔儿，小竹在跟爹爹下棋，你在写字，你们都不陪我玩”，不知何时，我的宝贝姐姐来到我身边，这些年的相处，让我跟她还有哥哥都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虽说她现在已经19岁，早过了古人出嫁的年龄，但由于姐姐心智不成熟一直像个孩子，这事也就耽搁了，现在反倒是我和潇竹把她当成妹妹般对待。而潇竹，从我来到这里，我们便一起学习一起玩耍，他的确是一个很称职的兄长，从小宠着我，我们调皮捣蛋闯的祸他经常一个人背却毫无怨言，有这样的一个哥哥，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姐姐想玩什么呢？”
　　“柔儿，昨天小竹教了我数数，我教教你吧。”
　　“好啊，姐姐数吧，柔儿一定认真学。”
　　“1，2，3，4，5，6，7，8，9，10，11，13，14••••”
　　“姐姐，11后面是12。”
　　“怎么是12呢，11后面明明是13。”
　　“哦？为什么呢？”
　　“你看哦，我在第11天的晚上睡觉，12天我睡了一整天，接下来是13啊。所以11下来是13，柔儿真笨，你不懂就不要装懂啦。”
　　“原来是这样啊，柔儿知道了。”我无奈地说，一旁的小叶想笑又使劲忍着，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近乎白描的日子像被撕破的书页，纷纷落地，生活原本可以这样平淡无奇，简单而安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