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药草与神医和跃然纸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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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告诉我为什么我们要深更半夜地跑到店里来？”
时间是夜里的十一点五十五分，蹲在西泠印社吴邪的小铺子里，何弼学冷得微微发颤。拜托，白天的时候这里的阴气就已经很可观了，现在这个三更天……谁来借他件羽绒衣穿穿……
“打电话。”张起灵简洁明快。
“……我终于知道这世上是真有人能把事情解释得比不解释更让人理解不了的了……”愣了半响，何弼学张口结舌地看向殷坚。
帅气的天师冷哼一声。所以说他就是讨厌这些活太久的家伙，一个两个的不故弄下玄虚就会死一样。不对，这个已经是死的了……
“你们没听说过吗？就是那个午夜零点零分拨六个零就能打电话到阴……地府的鬼故事。”最终，说明情况的任务还是得落到吴邪头上。
“我以为拨出去之后是会听到一个女声告诉你你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查证后再拨啊。”何弼学呵呵地笑起来。说到鬼故事，他拿手得很哩。
“打到下面去的电话嘛～阳间的人当然会告诉你号码不存在～”赵文和推推墨镜，笑得轻浮。
“你……黑天半夜的还戴着墨镜，没问题吗？”何弼学皱眉提问。视力差到他这个地步，真的很难想象有人能在半夜里戴墨镜还看得清周围环境的。
“我‘黑瞎子’好歹也是倒斗届一红牌，哪能这么轻易就把自己的招牌取下来～”赵文和撩撩额前的头发，风骚一笑。
何弼学强忍着才没一根中指赏出去。
“时间到了。”张起灵淡淡提醒，跟着提起电话，六个零一气呵成地拨出。
“您所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确认后再拨……”甜美却机械的女声从听筒里传出，重复若干次之后，随着“喀”的一声，另一个淡薄、飘渺的女声切入进来。
“嗯？怎么了，用这种简陋的方式找我？”
“赵文和不肯借他的镜子。”张起灵依旧淡淡。
“我靠！张起灵！不带你这么坑人的！”
“赵、帝、君？”
赵文和被踩了尾巴一样的惊叫和女人阴测测的声音同时响起。
“温和！这真不是我不借！张起灵根本没跟我提！”赵文和泪流满面。什么叫借刀杀人，张起灵这就是活生生的模板！他错了，他真的不该一上来就妄图拥抱吴邪，更不该当着张起灵的面……
“那你在发现他要联系我的时候就不懂得主动服务？亏你还是个长辈。”温和冷哼一声。
“我现在补救还来不来得及？”赵文和擦把汗。女人惹不得，美女更惹不得，护短的美女尤其惹不得……
温和一言不发地挂断电话。
“现、现在是怎样？”拼命按着殷坚的手不让他放个五雷轰顶出来，何弼学不安地询问着。这个女旱魃医术如何尚且不知，但这个脾气，绝对有神医的风范。
“没关系没关系。”吴邪连忙打圆场。赵文和恶劣，张起灵话少，所以这种解释说明的任务只能落在他这个随和又热心的小老板身上。“温和虽然个性不太好，但人还是很不错的。放心吧。”
“放心？我听说她刚把电话摔了啊你叫我放心？”殷坚终于忍不住吼了出来。天杀的他就知道这帮死人靠不住！
“啧啧啧……你们殷家人的脾气真是一代比一代差了啊～”
安置在角落里的电脑的显示器突然亮起，低幽、轻缈的嗓音从音箱里传出。
“哦哦哦哦哦哦～～～～”何弼学振奋。这气氛简直太赞了！他现在有种冲动去把电灯关掉，只留下那台电脑在一片黑暗里明明灭灭啊。
“你给我收敛点！”一巴掌照何弼学后脑上巴下去，殷坚几步走到电脑前。
显示器里面映照出的是一间古意盎然的书房，穿着奢华宫装的女子斜倚在书房一侧的美人榻上，秀美的脸上笑意绵绵。
“你就是温和？你认识我？”殷坚注视着屏幕内的女人，眉头微敛。
“前阵子殷卫刚为了当年使用返魂咒的事来地府致过歉。”温和起身，走到书桌前坐下，“你们殷家居然能出这么一个温润如玉的奇葩，真是老天不开眼。”
“老天不开眼关我什么事？”殷坚冷哼一声。
温和微微笑，一派看着小辈胡闹的长者风范：“呐～说吧，有什么麻烦需要你们求助到我这里来的？”
“喔～尸毒？”温和端丽的唇边噙起抹玩味的笑，“你们殷家得罪人的本事真是越发的高了。呐，南羽、韩天、五哥、应宽怀，你们是跟谁干上了？”
“阳间还有这么多僵尸？”殷坚吃惊。
“你招惹到的居然不是他们？”温和也吃惊。
屏幕内外的两人相顾无言。
“也就是说，你们惹到的这个是个不入流的小角色。”整理了一下心情，温和下断言。
“不入流？人家好说也是个大清格格啊……”何弼学在一边嘟囔。被个不入流的僵尸搞得鸡毛鸭血，他们会不会太没用了？
“大清格格？”温和不屑地撇撇嘴，“我还是西周王妃呢。”
“西周、王妃……”何弼学哑然，一边脑袋里疯狂计算西周离清朝究竟能隔多少代。
“那个，身份什么的就不要说了，温和你有办法吗？解毒。”吴邪擦把汗，赶紧转移话题。如果就这个内容继续探讨下去，保不准就会研究到温和生前究竟是谁上。要是让她知道殷坚和何弼学一开始打的主意是挖她的坟，别说救人，直接毒死人家全家她都未必干不出来。
温和眯了眯眼，看得吴邪一阵心惊胆战。
“那格格的尸首呢？还在么？”好在最后温和还是没有细究，直接进入主题。
“灰飞烟灭了。”殷坚叹气。当初女娲复生时那万道霞光连他们都差点被灭，别说是那个鬼格格了。
“这样啊……”温和秀美的指尖捏着下巴，沉吟，“有她尸首在的话还好说，可现在竟然连尸首也没有了……”
“所以说，没救了？”赵文和挤上前来关心。
殷坚暴怒：“赵文和！我忍你不是怕你！”敢这么咒小姑姑，真以为他是鬼帝自己就不敢动他了吗？
“温和，别玩了，很烦。”张起灵淡淡劝解。
温和哈哈一笑：“果然你还是忍不了吴邪以外的人啊。”说着，起身走到书桌前，提笔蘸墨，一气呵成，“那，方子。”
看着处方签被温和折成飞机晃晃悠悠从显示器里飞出来，几人的脸颊都不由自主地抽动了两下。
“……你不能折点别的吗？飞机和你很不搭啊……”何弼学哀哀叫。这么古典这么华丽的美女折纸飞机？喜感是有，但美感却打了好几十个折扣啊！
“不然你让我折个青蛙跳过去吗？我以为你们很急啊～”温和幽幽地笑。
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很急的是殷坚，一把抄住纸飞机拆开，然后整个人石化。
发现殷坚表情有异的赵文和和吴邪凑过来一同观赏。
“……这……都是什么？”半响之后，吴邪第一个哑然。
“另外三样我都知道，可阴司草和隔世幽兰是什么？”赵文和也奇怪。
“药性相生相克，互为解药的花草。”出声解释的居然是张起灵。
“你知道？”赵文和意外。
“见过。”张起灵淡然。
“在哪！”殷坚和何弼学同时吼。
“宋朝。”张起灵的答案证实了活太久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宋……”殷坚猛吸一口气，天打雷劈险些出手。
“那至阴之血呢？”反而何弼学倒是意外的心平气和，从殷坚手里拿过方子继续提问。
赵文和看看显示器里面：“温和你打算放血吗？”
“女人、僵尸，生前还是九阴绝命，不好找第二个吧？”温和淡淡地笑，“而且固伦和静能尸变，赵文和，别说跟你和起灵无关。”
话刚一出口，殷坚和何弼学的目光同时钉在了赵文和身上。
“喂喂！不带翻旧账的啊！好说当年拉旺多尔济，好吧，殷司那混蛋求上门来，我宽宏大量一下很过分吗？”赵文和拍拍桌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他们殷家不对付，有机会找那帮老梗的麻烦我何乐不为？当年下李珺墓，张起灵破机关我拿长生石，不要太轻松啊！”
“结果现在就是我帮你善后。”温和冷笑，蘸了墨的毛笔穿出显示器戳在赵文和头上。
“啧……”赵文和呲牙，“知道了知道了，至阳之叶就是那棵生命之树的叶子是吧？我去拿还不行吗？”
“生命之树那里用得着你？你要找的是最后那一个。”温和一句话判了赵文和的死刑。
果然赵文和一下子就苦了脸：“你是想让我去死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那魔头其实很好说话的不是吗？”温和微微笑。
“好说话那是别的事！你现在要从他身上拆根骨头下来，他要不翻脸我跟你姓！”赵文和炸毛。开什么玩笑，找那种魔头要人家的骨头做药引？这女尸是想让全鬼界的鬼都再死一次吗？
“用不了多少，一根小指就够。”温和直接无视赵文和的赌咒。
赵文和翻了个白眼，终于明白眼前这女尸是真的不打算给自己留活路了。“好吧，这魔头的事先搁一边，反正他是能找到的。但阴司草和隔世幽兰怎么办？张起灵见着的时候还是宋朝吧？”
温和悠悠一笑。
赵文和立刻警戒地跳开：“别说让我带他们回去。这种逆天的事我不干！”
“宋朝、宋朝……用这个可不可以？”何弼学在旁边突然神来一笔。
“什么东西？”赵文和转头，何弼学手中伸来一笔。
毛笔，做工非常精良的毛笔。
“这个应该可以吧？任意门啊！想去哪不行？”何弼学得意。多亏他何大制作高瞻远瞩料敌机先，这才带了这个一起过来啊！
“这是……”赵文和瞠目结舌，“跃然纸……上？”
“哦呀！你认得？真不愧是鬼帝，活得够久果然见多识广。”何弼学兴奋。
“你们……认识雷蕾？”赵文和接过毛笔，神情说不出的复杂。
“你是说那头白老虎精？大美人哩！你也认得？”何弼学两眼放光。他就知道这帮活太久的一个个都够交游广阔。
“岂止认得。”赵文和抚着跃然纸上的笔杆苦笑，“这笔就是我送她的。”
“喔喔！”何弼学的八卦之魂立燃。看看这位鬼帝现在的表情再想想当初雷蕾在旧货堆里见到这毛笔时的表情，要说这两人之间没有一段刻骨铭心的苦恋，他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慧眼如神的何大制作人！
“你在那边兴奋什么！”从刚才就在状况外的殷坚抬手呼了何弼学后脑一巴掌。那个魔头什么的他是不知道，但何弼学现在在想些什么他可清楚得很。“搅这个浑水，想让那头老虎咬死你吗？”
“可是可是……”何弼学不甘心地解释，“破镜重圆诶！多美好！”他倒是没敢说是鬼帝和老虎精的恋爱，多劲爆。
“圆？”显示器里的温和笑出声来，“当事人都魂飞魄散了，你让他跟谁圆？”那语气，分明是恨铁不成钢的不屑。
“哎？！”何弼学吃惊。才几天没见而已，雷蕾就……
“当初和我纠缠的是雷蕾的大哥，雷叶。”赵文和苦笑着解释，语气里的悔恨任谁都听得出来，“后来雷叶入魔，我散了他的魂魄。”
何弼学哑然。这真的……是“之间”有一段刻苦铭心的苦恋啊！
一直在旁边不发一言的张起灵冷哼一声，鄙视的态度显而易见。
气氛一时陷入微妙的胶着中。
“那个，这跃然纸上……到底能不能用？”半响之后，因为生意人的身份而多少会打点圆场的吴邪认命开口。
“可以。”赵文和点点头，回手跃然纸上递给张起灵，“找面墙，想着你见到阴司草和隔世幽兰的地方，这笔会自动画出来。”
张起灵一言不发地接过笔，走到大门边。没办法，只有这里还能看得到墙面，其他地方早就被货架挡得密不透风。
沉静片刻，张起灵抬手，跃然纸上在青白的墙面上挥洒自如。
一幅古意盎然的亭台楼阁。
看着眼前的画面，何弼学吃惊地张大了他那双本来就很不合比例的大眼：“坚哥，会觉得这里眼熟是我的错觉吗？”
“应该不是。”殷坚也很吃惊，事情不会真的这么巧吧？“喂，旱魃，你见过那两种草药，那持有者的名字是什么？”
张起灵淡淡地扫了殷坚一眼，一言不发地拉起吴邪直接跨进画里。
“干！”殷坚瞬间俊脸铁青。他发誓，以后再碰到僵尸这种妖怪，他统统赏一记天打雷劈！
“坚哥，冷静，冷静！”何弼学连忙安抚。
殷坚深吸一口气，扯着何弼学迈进墙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药草与神医和跃然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