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总裁的女老师》门唧

35、第三十四章

　　成昱的妈妈叫郁紫，那样端庄，那样高雅的一个女人，说话也是极有涵养，在第一次见到她时，董是就觉得她是那种令人敬仰的高贵女子。
　　她们约在西山的一个茶室，因为那里消息闭塞，没有多少人能认出她。她一个人害怕，还是小阿姨一起陪她的赴约。
　　幽雅的茶室，古朴而娴静，悠悠远远的古筝声，似柳枝拂过水面激起的层层波澜，轻柔而唯美。只是那时她听了没有安逸之感，只有心颤。
　　她一直觉得郁紫这名字很美，她一直偏爱紫色，觉得紫色，郁郁的却是透着古朴的幽雅，而“郁紫”正好符合她的审美观。
　　其实，郁紫人美，名美，连说出的话也如同那悠扬的筝声，轻柔而温雅，极为动听。她举止优雅，轻轻品了口茶，而后才轻柔的开门见山，“我是来请董小姐帮忙的。希望董小姐能明白做母亲的心情。”
　　“我看得出来，董小姐是个明事理的女孩，成昱的眼光也很符合我的心意。我也看得出来，你们俩是真爱，深深的、纯粹的爱，爱得那么热烈，却是只叫人心疼。我只能说，你们的爱情缺乏了很多有利的外界因素，天时地利与人和，几乎全部匮乏。如果成昱不是只有十七岁，如果成昱不是一个未成年，如果成昱不是一个学生，更或许，如果你们相遇在十年后，又或许只在五年后，也许就不会有今天这般不堪的结果，也许我和他父亲也能欣然接受你们的恋情。只是，董小姐，你们的爱情来得太早。我的儿子还未成年，他要走的路还很长，他的人生还有很多很多美好的事要做，他还需要集聚很多很多的光彩，他是要成为一个集满光环的精英人士而生的，他的才华，他的光彩不应该因为某些不堪而被磨灭。”
　　“可是，就今天而言，他的人生里却只有了灰暗。你应该也感受到了这件事所带来的痛苦，世人强加给你们的痛苦。你有没有想过，你所受的也正是他所受的。你是否想过，在这件中，你们为对方创造了什么，除了爱情，你们给对方带去了什么？走在大街上，面对指责，面对鄙夷，面对谩骂，你觉得你们给对方带来了什么？你们在对方的人生路上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除了耻辱，除了污点，我想不出更恰当的字眼。我不是指责你带给他这些，我只是希望你明白，你们的爱情给对方带来了些什么。我不希望看到若干年后颓废的成昱，我更不希望看到他日他成功时，因为完结不了的错误而失去光华。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你站在他边上，一起出席成功人士的宴会，当介绍自己的妻子时，他该怎么向人说明那段不堪的往事？你的身份，你们的过去该把他置于何种尴尬的局面？一个骗奸未成年女老师的丈夫，一个被人骗奸的可怜男孩，你觉得这种称呼会令人幸福自在么？”
　　“董小姐，算做母亲的请求你，离开我儿子。我了解我儿子，我也深知我的儿子，他那样骄傲又自负，又那么要强，他经不住别人唾弃的打击；他那么执拗，认定的就死也不会放弃，我行我素又没有拘谨，他对你是真的，所以他也不会放弃你。我也知道你也是认真的，可你是成年人，能否请你理智的对待这件事，能否请你看在爱的份上，离开他，给他一个光明的将来，让他忘记这段灰暗的过去。这样对他对你不也是一种解脱么。”她说得真诚，语气里也皆是怜惜和祈求。
　　而她说的都是实话，那样的实话残酷得令人心碎，董是一直低着头默默的听着，没有插过一句话。她知道，她说什么都是徒劳，因为那样的事实她心底知道，只是不愿承认，不敢承认。
　　见她不语，郁紫又优雅的从边上取出一个黄色的档案袋子来，轻轻的推到董是的面前，她又满含歉意的说，“董是，我希望能这样叫你。为了自己，为了将来，把孩子做了吧，你们的过错也不该让孩子承担。这里有一点小钱，你拿去补补身体，我知道……”
　　“阿姨……我明白，我知道我该做什么，请您放心，我……会离开成昱，但是，我不要钱，我也不要拿掉孩子，那是我们美好爱情的唯一的证明，我从来都没想要拿掉他……”董是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忍着泪，虽然是艰难的断断续续说完的，她也强忍着泪没有掉出来。董是后来没有在呆在那里，她说完就站起身来跑了出去，她不想对着郁紫哭泣，她不想让人觉得她在博得同情。她更是无法面对郁紫，虽然她说她明白，可她还是不敢面对那样残酷的现实。
　　要她离开成昱……离开，那样心痛的字眼，那样痛……
　　董是一直犹豫，一直不敢跟成昱提出分手。那时候她已经被学校开除，白天黑夜都躲在家里，那样的大把的时间，她都用来思考，思考那个想着都肝胆俱裂的问题。
　　董是后来还是硬起了心肠，那是因为她忍不住偷跑着去看成昱，他仍然在九华。以前他在九华是那样光彩四溢的风云人物，可那次她却看到了截然相反的画面。曾经被人簇拥追捧的人，而今却是被人围观嘲笑。那么多那么多的学生咧着嘴抑制不住的嘲讽、讥笑，就围着成昱和高兴，不停的好似说些什么，高兴也似乎极力的辩论什么。而成昱只是那样站着，愤怒却无法发泄，隐忍着，仿佛是刚熄灭的火堆发出的吱吱声，那样的无奈而悲凉。她看着那样的成昱，仿佛心都裂成了碎片，叮当一声只剩下残片，除了痛还是只剩痛……
　　她在他的人生路上扮演的是污点，她给他带来的只有耻辱和痛苦。而那样的污点似烙在心口的烙印，即便美容技术再发达也去不干净，永永远远的留在心底最深处。那样的耻辱和痛苦就是人体不可根除的隐疾，到了特定的时候便一发不可收的爆发，乃至致命……所以她要离开他，所以她不得不离开他，所以即便过了那么多年，她仍然必须离开他。
　　因为爱他，而必须离开……
　　董是一直很坚强，在成昱面前她一直没有流泪。大约痛到极致就真没了泪水，只剩下一股向前冲的傻劲。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本来就很混沌，因为成昱的表白更加混乱不堪。
　　回到家的时候，小长在研究他的完美之家。那个模型比赛是一个玩具厂家赞助的，模型制作的材料其实就是智力玩具，和市面上的拼插玩具很相似，只是它提倡了环保，所用的材质都是环保材料。
　　董事长做的很专注，即便她走到了他跟前他也没发现，还在不停的一块接一块的拼接着。精致的小脸，此时冷冷的带着点严肃，眼里都是认真。他小手不停的忙碌着，拼了拆，拆了又拼，直到满意了才露出天真无邪的笑来，嘴角弯弯，神似了成昱。
　　有时候成昱笑起来也这样，嘴角弯着好看的弧度，也不露齿，眼睛也弯弯的像俩弯新月，似可爱的精灵，又仿佛带着点神秘，那样迷人，那样魅惑。
　　不知道怎的，她特别想抱小长，那样的感觉强烈得令人心酸。她叫他，“小长……”
　　小长抬头，仿佛是疑惑，见了董是，又弯起嘴角，跳下凳子，蹦到董是跟前，像是心有灵犀，一头就扎进了她的怀抱，奶声奶气的叫，“妈妈。”
　　董是顺势搂紧他，紧紧的搂着，尽显母性，她亲吻着他的发，忍了那么久的泪水，终究再也忍不住，无声的滑落。
　　小长仿佛能感觉，他小手也搂紧了董是，抓得紧紧的，好久，他突然说，“小是，小长的怀抱像不像男子汉？”
　　她听了，哧笑出声，忙点头，说，“嗯，很男子汉，妈妈感觉好安心。”
　　是真的好安心。董是还是笑，突然感觉自己很幸福，因为有小长，她觉得很幸福。她擦干泪，笑说，“让妈妈来看看小长的完美之家。”
　　“嗯，但是小是不能帮忙哦，郁说，男子汉要有担当，自己的事情自己完成。”小长一直把郁行云的话当成真理来遵循。
　　她还是笑，举手保证，“小是发誓，只看不动。”
　　只是，她没有忍住不动，看到那个包装盒上“成才玩具”的字样，她就没忍住。她伸手就拿起了那个盒子瞧，仿佛很急切，仿佛要证明什么。傻傻的看着那盒子，她的思绪又飘了开去……
　　那会她才怀孕时，她和成昱逛街时路过玩具店。有了孩子的女人对于相关孩子的事物都比较感兴趣，她看到玩具店那么多孩子的东西就不想动，盯着橱窗里的那个可爱的仿真娃娃看的入神。
　　而成昱则注视着里间一对父子，一大一小，尽显天伦之乐，你一块我一块的搭着城堡积木。他看了好久，一边看还一边微微的笑，仿佛已经入了神。
　　后来，他就拉着董是的手，笑说，“老婆，以后我也会这样和董事长搭积木吧？以后等我有钱了，就开个玩具公司吧，就叫成才玩具，那样我们的孩子就有玩不完的玩具，你我有空的时候就可以陪着他们尽情的玩，玩什么都行。你说好不好？”
　　她嗤笑，又和他唱反调，“成总，你不是说要做IT，勇超比尔盖茨么，怎么又转行搞玩具业了？”而后，她又撅嘴调笑他，“其实，你就爱吹牛！”
　　听了她的话，成昱一点也不恼，反倒厚着脸皮笑，说，“我说你老公的钱要超越比尔盖茨，又没有说行业业绩超越他？IT有他就够了，咱就不去推前浪了，咱就在各个领域发挥点小作用，赚点小钱比倒他就行。那时候，你就等着你老公养你就对了。”
　　她气，矫情说，“我又不小猫小狗，谁要你养。”
　　他听了，眯着眼笑得诡异，好不暧昧。他说，“你都承认我是你老公了，我不养你谁养你？我可还想着圈养你一生一世，再生再世，三生三世呢。”
　　圈养？！她差点就倒塌，翻白着眼，警告他，“成昱同学，圈养是这么用的么？”
　　他又装无辜，说，“不是这么用的么？猪，不都是圈养的吗？”
　　董是扬起嘴角，苦涩的笑。他和她的回忆大多都这样的甜美，即便是猪这般不雅的字眼，也能透着风花雪夜般缠绵情话的感觉，满含着甜蜜。即便过了八年，那些恩爱浪漫的桥段还会时不时的飘进她的脑海，占据她所有的思绪。
　　她和他，如今就只能剩下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