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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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随处散落着的《篮球周刊》，被打开的书页内，耀眼的NBA明星做着精彩的灌篮表演，亦如墙上贴得到处都是的海报一样，聚光灯下闪耀着的球星们，都是三月无法叫出名字的人们，想必却是三井烂熟于心的字眼。突然又感慨这样热心钟爱着篮球的少年，终于是回归到了他本该属于的舞台，即使不似过去那样光环护体，却并不能冲淡那个赤诚的心。
而在桌脚下放着的篮球，深蓝色的球袋似乎早已成为了衬托，完全赤裸出来的橙黄球体，可以想象出平日坐于书桌前的少年，看着书的眼睛，心思却游离到了球场之上，手也会忍不住去拨弄那本该待在角落里的篮球。就像三月有时写着作业也会忍不住抽出一张白纸作画一样，都是对某事挚爱到一定程度的才会出现的行为。
当然，也可以说成是三心二意的表现。
“那幅画画得挺不错的，好像还没上色的样子，是什么的宣传画吗？”
顺口漂浮于房间内的声音，有着男声惯有的低沉与磁性，真像具有磁力一般，噌的一下吸住了三月的注意力，眼睛也不禁睁圆，面露惊恐，两颊则迅速泛起一层绯红。
“不是的！”三月的第一反应便是大声地否定，却在回过神时看到对方惊讶的表情，才明白过来，自己似乎反应过于激烈了些……“啊……不是什么宣传画……”
“哦。”意味深长的应了声，“我不大懂绘画这些，不过那个‘炎之男’是有什么意义吗？”
“诶？”
“写在画面正中间的字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宣传标语呢。”
“啊……那个……”支支吾吾间三月已经完全理不清自己的头绪了，“那个其实是帮你画的应援旗来的……”
“诶？”这次是真被惊愣住的三井，不可置信的看着仍旧低垂着头的三月，不由一丝动作安静地做着，刚才的声音反而像自己的幻听一般。
“你朋友拜托我帮忙画的……就是堀田同学……”
“啊……这群多事的家伙……”虽然在听闻之初感到略微的不好意思，三井仍旧展露出了舒心的笑容，接着说，“还说什么‘以前的好朋友’……真是的……不一直都是好朋友吗……”
“三井同学……”
本陷入自己沉思的三井，听到有人呼唤的同时也发现了向自己投射过来的目光，楞了一下，“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耀眼！”
少女的表情严肃异常，冷峻的神情就像宣判着别人期末考试不合格一般。
这使得三井有种穿越回那个午后的保健室的错觉。似乎总是发生在傍晚的昏黄里，与少女的相处也总是围绕在一片暖洋洋的色调中，伴随着咯噔一声，好像一切都可以被融化般……
而随着三井感觉到自己脸部温度的骤升，其颜色的赤红也可想而知了。
但这次却没有中途跑掉的少女，亦没有翘班归来的保健老师，自己面色的潮红也只有对面的少女可以看见，从那双一眨不眨的眼睛中，自己的窘态尽展无疑……
“森同学说过同样的话呢……”
似乎前一刻灵魂附体的严肃之神突然被抽离了一般，瞬间松弛下面部表情的少女，原先一眨不眨的眼睛连眨了几下，顷刻间便成为了一只熟透的番茄……
“对不起！我有时会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胡言乱语……”少女的头就像灌了铅一样深深地往下埋着，撑在膝盖上的双手早已打成了麻花结。
看着三月如此之大的反应，三井只得连忙劝解，之前咯噔的声响好像早已无所踪影，便渐将其抛之脑后，现在满心想着的，只是要化解当下尴尬的气氛。
“嗯……话说，德男他们怎么会找到你帮忙呢？”转移话题似乎总是一招屡试不爽的法宝。
被成功带入新话题的三月，呆愣片刻后，才缓缓道来，“好像是片桐社长叫他们来找我的……他们好像同班……”
“就是上次那个行为比较『奇特』的女生吗？”
“嗯……是的……”
“……”似乎放松一般轻呼出一口气，三井感叹道，“幸好……”
“啊？”
“我说幸好是拜托的森同学。”不然不知道会被那个奇怪的女人设计成什么样子。三井心中想到。
但三月自然是无法听到三井的心之声的，更不可能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这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还是出至自己曾经（上辈子）十分喜欢的人之口，足够让三月面红耳赤了……
“谢谢……三井同学能喜欢……”
“呃……我才是，麻烦你做这么一件事……”
“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嗯……总之十分感谢。”
眼看着话题似乎又要进行不下去时，三月急中生智般（？）开口道，“那个！刚才在路上！我不是有意忽视三井同学的！”
“啊？”
“我是真的没看到三井同学有跟我打招呼！”
似乎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一件事的三井，忙笑说道，“没事的，我根本就没在意。”
“嗯！即使三井同学不在意，我还是觉得要说出来比较好！”语气郑重的同时，表情似乎也变得严肃起来。
而在这股严肃气息的感染下，三井也不禁坐直身躯，“嗯……你要不要再加点橙汁？”手指向三月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干得精光的杯子。
随着对方的指引，才看到自己杯中的橙汁不知何时就被自己解决干净的三月，感到喉上略微的干燥感，却摇了摇头，“不了！谢谢三井同学的款待！我也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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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真的很难找到知音一般，三井红子在得知三月要离开后，依依不舍的站在门口向三月表达着自己对于自家那不开窍的弟弟的种种无奈，以及对未来耽美事业的种种美好畅想，大致意思即是，一切形而上的幻想终将会转化为形而下的美好现实，未来的世界是充满的纯洁男男之爱的世界云云。
最后还附带推荐了几本最近畅销的耽美漫画，且每篇的前提大要梗概都一一叙来。
如此这番欢送终于在三月的嘴角向侧边抽动了第N次以及三井额上的眉头抖动了第N+N次后，接受到了来自自家弟弟的最后通牒。
“老姐，她再不回去，她家人得担心了！”
“嘁！就你个不良子还敢说家人会担心这样的话！”三井红子完全得理不饶人地反驳着。
作为中间人的三月则适时的担当起和事老的身份，道，“哈哈……如果有机会我还会来找红子姐姐你探讨关于耽美之美好将来的事情的，今天真的已经不早了……”
“还是三月妹妹有远见~下次一定要来哦~而且是来找我一个人哦~”十分满意于三月表现的红子，一个激动便将三月给抱入了怀中。
而突然被埋入一片波涛中的三月，一时没反应过来，差点就岔过了气……
昏黄的路灯下行走着一高一矮的身影，各自隔着一段距离并行着，任凭着其间盈满暗黄色的灯光，在略微光亮的高处，无数蛾类聚集着，不知疲劳地拍打着翅膀，飞蛾扑火的典故似乎是不存在于他们世界观里的，只是一味地想要靠近光明，即使光明的那端迎接着他们的是灰飞烟灭……
而一味投注精力于篮球运动的少年，虽不会等到灰飞烟灭的尽端，但抱有的热忱却是一样的。
对走过弯路的少年来说，能再次触碰篮球是多么的来之不易，也就越发的珍惜，而空白了两年的热情也终于找到了倾注点，一股脑地全灌注其中，在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深深地感染着就近观察到这一切的少女。
在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似乎也可以憧憬那遥不可及的梦想，似乎只要抱有飞蛾扑火般的热忱，遥不可及也可以变得多量长度……
无论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她觉得自己都受到身旁这名少年太多的激励。
缓缓的，暖流便布满心田，就像被午后暖阳照射了一下午的麦田，金黄耀眼的波纹，似乎也溢出温润的气息，蒸腾入空中，久久也未褪去余温……
“谢谢！”万般的感动也只能化成简单的一句感谢，因为似乎除了感谢外，三月再也想不到其他适合的表达方式。
而对于三月突然说出的言语，三井则理解成自己帮忙带回对方东西一事，也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一时之间，只余脚步声的世界，蝉鸣的声音兀自响亮起来，似乎连蛾类挥舞翅膀的声音都变得清晰了。
静静的，直到走到了三月的家门前，连脚步声都消失掉了，空留下的是大片自然界谱写出的乐章。
相对而站的两人中，较矮的一人弯下身躯，深深鞠了一躬，道，“谢谢三井同学送我回来，今天一天真是多有麻烦了。”
“我才是，居然还麻烦你帮我做了一面应援旗什么的……”
“其实还没做出来……”
“啊？”
“所以如果三井同学感兴趣的话，到时候也可以亲自参与制作，当然不能向我要工钱！”
“哈？呵呵，一定会参与的。”
“嗯，所以绝对不能要工钱！”
对于三月一直纠结于工钱的问题，三井只得无奈地笑笑，道，“绝对不会要的。那我先回去了，不然回晚了不知我家那老姐又会瞎编出些啥……”
“嗯，请务必一路小心。”表情又变成严肃状态，“不然少了一份劳力，干活会很辛苦的。”
三井只觉转身的脚步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也只得微笑着挪开脚步。
“啊！请等一下！”
却又突然被身后的声音给止住了脚步，转回身，轻“嗯”一声表示询问。
“明天中午！请麻烦三井同学去一趟天台！”
“诶？有事吗？”
“有事！”走近几步的少女，抬起的头上，面部表情严肃异常，“因为那关乎着一个少女美好的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四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