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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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振幅不大的声波，扩散到名为空气的介质中，毫无阻碍的稀薄空气，显得声音异常突兀而响亮。
“嘘——”三月立马竖起食指放于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指示。
少年这才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合时宜，坐立身后，用手扶上额头以掩饰几分尴尬神情。待摆正身姿后，进入视线的是一张白色的纸条。
“三井同学怎么会来图书馆？”娟秀的字体，清晰地勾勒出书者的轮廓。
“教室里西野同学太吵了，根本睡不了觉。”
“呵呵~”一个轻扬的符号，虽未看着对方也可察觉到对方轻微上扬的嘴角，“我也是呢。”
抬头，看到的，正是一张微笑着的脸。
浅浅笑着的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眼睛也微眯着略呈弯月形，从窗外洒下的光华，层层叠叠的，笼罩着少女的轮廓，虚化掉了边线后的轻柔感。
待回神时，三井才发现自己那也随之勾起的嘴角。
“小椿一直都是这么有活力呢……”轻声地叙述着，却能让人感受到名为自豪的情绪。
因为朋友有活力而自豪吗……三井不禁联想起为了让自己能重回篮球部而替自己背下黑锅的堀田德男，也是一个让自己感到自豪的朋友呢。
发现自己不小心说出声的少女，立马用手捂住了嘴巴，环视四周，直到确定自己的话语没有影响到周围的人后，才放下了心，又抽出一张便签纸，埋头书写着。
等递到三井面前时，没有折叠的纸张上，一眼可见的字迹。
“星期五的比赛要加油哦~”
又是一个轻扬的符号，感觉这样通过传纸条与自己进行交流的少女似乎与平日的感觉不太一样，感觉那些一笔一划写出的标点都代表着一种感情，似乎开朗了些……
“会的！！！”三个连续的感叹号，似乎也想要表达着自己的某种情感般。
少女看到返还的纸条后，似乎也感染到了那股情感，嘴角似乎勾勒得更深了，浅笑的弧度逐渐拉大，相比之更耀眼的是右手竖起的大拇指，直冲天的，坚定而欢悦。
随着嘴巴的启合，没有出声，却一样传达到了三井这里——
“干巴爹！”
XXXXX
三月虽然知道小椿会为了不能去看篮球队的第一场比赛而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却不一定会付出什么实际行动，但她似乎忘了小椿有时候也会执着得可怕。
所以当上课时，坐在前排的小椿突然类似肌肉痉挛地蜷缩做一团而瑟瑟发抖时，她毫不犹豫地举起了手。
“老师！西野好像不舒服！！”在还没得到允许的情况下就私自下位，蹲着身观察着小椿的情况。
这才发现好友身体抖得极其厉害，扶在好友背上的手似乎也跟着不可遏制的抖动着。
“森同学，你快送她去保健室吧！！”老师及时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三月这才拉起好友的身体，本以为会很费力，却发现在自己手刚要扶起小椿时，她竟然很配合地自己起来了，身体仍是不住的发抖，在其他人看来就像是三月拉着小椿起来一样。
这丫头居然在演戏！！！
三月虽然很不满这种类似欺骗的行为，但还是陪着小椿一起做足了戏份只到走出了教学楼，才露出微嗔的表情责怪着好友应该事先跟她商量一下，因为她刚才真的是担心着好友，怕她真的生了什么病。
“哈哈~如果我早告诉了你的话，你就不会演得这么真啦！”小椿完全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得意得，两条眉毛又开始不断地上下抖动着，简直就是在等着别人夸奖说“你好厉害”的表情。
“……”三月有种想用透明胶把小椿的眉毛给固定住的冲动，于是直接选择无视掉那副表情，“再不快点走的话，比赛可就要结束了。”转身之后，利落的往校门外走去。
“诶？等等我啊！”
逃课的直接后果，就是会迎来很多侧目以及猜疑，那些声音似乎故意压低，但是却又刚好停留在可以被两人听到的大小，什么类似于“怎么穿着校服的不在学校”“肯定是逃课的”“不会是太妹吧”之类的不好流言，萦绕耳畔，挥之不去。
不过流言终归流言，三月是不会去在意的，因为打从心底里，她也是希望能看到湘北的第一场比赛。
也许仅仅是因为“第一”那个字眼，就会给其附上不一样的色彩。
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开口说话，第一次得到表扬，第一次挨骂……人生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第一次，虽然之后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也会更加出色，但就是因为只有一次的第一次，才会显得意义不同而尤为珍贵。
“咦？为什么流川他们都坐着冷板凳啊？”小椿进入场馆后看到了只是坐在场外的超级新人而感到困惑不已，“难道是对手太弱了？”
“可是我们现在落后啊……”三月抬手指向分数牌，上面准确的显示着4比16，湘北正落后的事实。
“诶？那为什么……”
“……也许是安西老师为了惩罚他们之前打架吧……”
“咦？你怎么会知道？”小椿突然觉得这个答案似乎很合理
“猜的。”三月只是隐约中有着印象的事情。
隐约间记得第一场比赛因为打架问题而不能首发的四人，隐约间记得因为还不会罚球而想到要自己抢篮板却被流川枫补灌入篮得分的樱木花道，隐约间记得本想灌篮却将球盖到对方头上的樱木花道……隐约间，这些零零碎碎的记忆总会不时进入三月的脑海，毫无预兆的，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却没想到会在不经意间就将其说出了口，而为了防止小椿继续追问连自己都无法解释清楚的事情，立马选择了转移话题，“我去买水，你要喝什么？”
“……诶？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你就留在这里好好观看你们家赤木队长的英姿吧！橙汁可以吗？”
“也对！那不客气啦！”对着三月比了一个OK的姿势，小椿就向前排的座位走去，准确的说应该是跑去，迫不及待的，希望可以早些坐下来静心观看爱慕之人的比赛。
这样迫不及待的小椿被三月看在眼里，不禁莞尔一笑，走出了比赛场馆。
都说偷听是一种很不好的行为，但眼前这刚好停留在自动贩卖机前的两人，对峙着，使得三月不敢靠近而只得躲在墙背后。却又忍不住自我吐槽着，觉得自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却还是不敢闯入气氛紧张的两人之间。
正踌躇着出去与否的三月，在终于下定决心要光明正大地走过去买饮料时，刚踏出的步伐前，多出了一双黑色的皮鞋。
缓慢地抬起头，直至脖子都快向后仰了90度之大，才看到，一张颇为“成熟”的脸……
“……您好！”不自觉地加上的敬语，整个感觉就像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你好！”对方显然没有料到少女的恭敬态度以及像做了亏心事的心虚表现……侧过了身，示意让少女过去。
三月则立马点了个头，快步地绕过了眼前的“成熟”男子，而紧接着进入视线的则是正一脸悠哉地喝着罐装饮料的仙道同学。
“……呦！”注意到三月出现的少年用空出来的一只手打着招呼，“又见面了，森学姐。”
“……你好，仙道。”
“来看湘北的第一场比赛吗？”
“是的……”为此还逃了课……三月向自动贩卖机走过去。
仙道则向旁边侧过身，让出了自动贩卖机前的位置。
三月从身上摸出1块500 yen的硬币放入投币口，寻到绿茶跟橙汁的位置，分别按了下去。
两声清脆的“哐当——”金属碰撞声响起，弯下腰，一一拿了出来。
“刚才那是你叔叔吗？”这句只存在于三月心里的话语始终没有问出口，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问出了口，也就明显地昭示了自己刚才有在偷听的事实，虽然是一句话也没听清的偷听。
说出口的话语自然变成了“你不进去看比赛吗？”，头依然是往后仰得厉害，不禁抱怨为什么这世界都是一个二个的高个子以及为什么偏偏自己要是这可怜的“娇小”身材。
“喝完这杯就进去。”举起右手上还未喝完的饮料向三月示意着，“而且……”
“嗯？”
“好戏还未上演呢！”笃定的表情，轻扬的嘴角，仿佛洞悉一切的眼睛，却无处不散发出散漫的气息。
“……诶？”少女微张着嘴，一副“我没听明白”的表情。
“呵呵……”少年轻声微笑着，似乎并不打算解释下去。
“那我先进去了。”见少年似乎不想多做解释，便放弃追究下去，一手抱住两瓶饮料，另一只手指向场馆内。
“嗯。”
轻点了个头，转过身，正欲往赛场内走的少女，不知怎的，突然停住了向前走的步伐，转回了身。
“那个……”
“嗯？”忘了什么东西吗……拿着饮料的手停在了空中。
“……鱼……”随着低下的头而逐渐变小的声音。
“？”
“……鱼我今天没准备！下次再还你！”
“诶？”其实我早忘了……停滞在空中的手不禁抖动了一下，眼睛也随之睁大了些，但很快又恢复成散漫的笑容，“MA……没事的。”
“下次！下次我一定会还的！”少女却很在意这事，不断强调着自己下次不会再忘记了。
“……嗯。”仙道明显还是无法适应少女时不时的严肃态度，急忙转移话题，“你不是要赶着进去看比赛吗……”
“……哦，那我先进去了。”再次点头，转身，这次却没有停顿，径直向场馆内小跑而去。
看着跑远的少女，仙道这才轻吐出一口气。
似乎每次总会被少女的严肃态度感染啊……
将饮料举至嘴边，送入了最后一口液体的同时，听到了从场馆内传出的欢呼声，响彻天地的。
“我看，湘北开始反击了。”勾起的，一个笃定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