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美貌值点满之后（穿书）》羽渡

22、22

　　［拜师的第05天（中）］

　　他们的学习只到下午就结束了，单陆尔有事要外出一趟，尚久吾原本想要跟着去，但是看单陆尔的神情，还是决定作罢。
　　好在宁北洁还留守在魔教里，尚久吾干脆合上了书，跑下楼去找宁北洁。结果宁北洁还没见着，就和单陆尔打了个照面，后者正准备出发，但目前还没离开。
　　尚久吾想假装没看见似的调头回去。

　　她失策了，应该晚些下来的。

　　尚久吾想假装没看见，但显然单陆尔并不想，他出声叫住了她，“尚久吾。”
　　这下，再假装就不礼貌了。
　　尚久吾讪讪回过来头，“师父~”
　　“去哪？”单陆尔问她。
　　尚久吾在说不说实话之间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决定诚实一些，她低着头，像是难得逃一次课结果被抓包的好学生，小声说道：“找北洁姐姐去逛街……”

　　单陆尔就知道这人闲不住，好在学习上并非愚钝之人，偶尔去玩一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风筝总得时不时地带出去放一放，才能知道绑着风筝的线是否牢固。
　　他道：“有钱？”
　　尚久吾无辜地眨了眨眼睛，“没有。”
　　单陆尔朝身旁的奎厄使了个眼色，奎厄便上前几步，将一个钱袋子交给尚久吾。袋子沉甸甸的，显然数目不小。
　　给完钱之后，单陆尔上了马车，奎厄也紧跟其后，他们驾着马车离开，显然要去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尚久吾不忘对着马车的背影大声答谢道：“谢谢师父——”

　　等到马车消失在视野里，尚久吾这才兴致勃勃地跑去找宁北洁。她手里的钱袋子在魔教其他人的眼里，就等同于是命令，所以她很顺利地约到了宁北洁。
　　虽然宁北洁表面上看来，与单陆尔并无不同，都一样的不苟言笑。但内里实在差别很大，宁北洁外冷内热，其实很好说话，单陆尔外温内冷，看着对她有求必应，实际好感度才15！

　　尚久吾晃了晃脑袋，试图把单陆尔甩出去，出来玩还想着工作的事，她太不尊重街上那些好吃好喝好玩的了。
　　她带着宁北洁到了集市，这条街她已经逛了好几次，出去掏鸟窝的时候她都会绕到这条街走，街上有什么好吃的她已经了若指掌，所以很快手里就拿满了食物。
　　有了吃的，她们的脚步便放得慢了些，开始欣赏起街景来，偶尔人家门前悬挂着的灯笼都能引起尚久吾很大的兴趣。
　　吃饱了，她又拉着宁北洁去看戏。原先她对戏曲表演并不是那么感兴趣的，但古代不似现代生活，她不能捧着手机看山川河流，谈论互联网掀起的一阵一阵八卦热潮。所以她热衷于亲身去感受这里的一切，体会以前不曾有过的生活。

　　可惜今天的戏曲不是她所喜欢的，尚久吾才看了不到三分之一，就看不下去了，身旁的宁北洁看起来也兴致不大，她们便离开了。
　　改道下一个地点时，宁北洁忽然道：“久吾。”
　　“嗯？”尚久吾转头看她，“怎么了？”

　　宁北洁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打算放弃继续说下去，但也许那个问题实在无关紧要，她还是决定问出来，“你看起来好像总是很有活力。”
　　她有时候会觉得，魔教死气沉沉的一片。大家很少说笑，很少交流，生活在同一个地方，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传递上面下达命令。也许是只有她宁北洁这样，她自己也说不清楚。手底下的人都惧她怕她，鲜少与她谈论家常，而她对于家常话，也总是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但尚久吾不一样，这人就像只自由自在的鱼，在水里一圈一圈地游，时而跳出水面，时而又潜入水底。是尚久吾让这片平静的湖泊有了生命力。宁北洁也不知道这种平衡被打破的结果是好是坏。

　　“我只是觉得……”尚久吾恍惚了一阵子，当那个念头在她心头浮现的时候，她自己也感到很诧异，“我很喜欢现在的生活。”
　　当下的日子让她感到很满足，她每日有事可做，有人可以聊天，不想聊天的时候可以去看看风景，到街上去逛逛。也许她以后会不再满足于当下，但那也是以后的事了，至少她现在很喜欢这样的生活，比她从前过的破日子，不知好了有多少倍。
　　尽管她清楚的知道这里绝大部分的人对她好，都是因她的外表，因单陆尔的默许，但那都无所谓，浮于表面的虚假感情正是她所需的，凡是真心相付，大多没有好下场。

　　她们今日出来得迟，这会夕阳已经西下，太阳的边缘几乎要触及山川，赤橙色的光浸染半边天。尚久吾拉着宁北洁进了一家酒楼，这是狮城里最高的建筑，虽然只有三层，远远比不上现代社会的高楼大厦，但放在这里已经很合适了，过满则溢。
　　她们进了三楼的一个雅间，雅间的窗户正对着夕阳，尚久吾站在窗边看夕阳，宁北洁坐在桌旁看她看风景。

　　宁北洁继续了刚才的话题，“你不喜欢从前在琅谷的生活吗？”

　　这个话题其实带着些试探的意味，毕竟在魔教里，人人待她和善，人人也疑她别有所图。她是尚杞的女儿，这点是不会改变的事实。
　　尚久吾没有立即回答，生活在琅谷的人不是她，所以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是好，可能对于原主来说，那些日子不能算得上是不喜欢，而是别无选择。
　　无法选择自己的天赋，无法选择自己的外貌，也无法选择自己的性格，尽管最后这一点，后天造成的因素更多。总之原主无法达到尚杞期盼的那样，可她心里又渴望得到父亲的爱，所以她总是郁郁寡欢，小心翼翼。
　　原主在小心翼翼地讨好那些人。
　　可她依然什么都没有得到，在曾经的那个轮回里，在她死后，那些人倒是短暂地“爱”过她一瞬。
　　尚久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先是握住自己的左手手腕，而后上滑了几分，衣物遮掩之下，她的手臂上有道清晰的白痕，是出现过伤口而后又愈合的痕迹。不到动脉，不会死，但那已经是本性懦弱胆小的原主最大的勇气了。

　　“我不知道。”尚久吾放下手，叹息着回答道，“可能没那么喜欢，但也没那么讨厌。”
　　这大概不是任何一个魔教的人所想要的答案，尚久吾也大可说些假话来哄骗他们，但她并没有这么做。

　　“也许魔教并不如你想象中的那样好。”宁北洁说道，“如果你心性太善良，迟早会坚持不下去。”
　　尚久吾回过头去看宁北洁，一时间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演得太过了，才会让宁北洁认为她是朵纯洁善良的小白花。
　　但她现在没必要去纠正宁北洁，所以没心没肺地说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去纠结。人的不快乐，就是来源于忧患太多。”

　　尚久吾重新将视线落到窗外的街道上，她之所以选择这家酒楼，并不完全是因为它适合欣赏风景，另外一个重要的原因是，这是单陆尔回魔教的必经之路。
　　她其实不大确定单陆尔今天能不能回来，但她还是想来试一试。

　　“你是为了等教主，所以才选的这吗？”宁北洁好奇地问。
　　尚久吾也不掩饰，“嗯！”
　　对于喜欢单陆尔的这件事，她在其他人面前向来是不遮遮掩掩的。尚久吾苦恼地说道：“可他今日会回来么？”

　　宁北洁思索了一下，此去任务并不重，至少对单陆尔来说是如此，所以依她而想，大概率是会回来的。但这答案也并非很肯定，偶尔单陆尔也会在任务地点住上一夜，天亮才启程回魔教，小概率情况下顺便去往下一个地点也是有的。
　　她只能估摸着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会回来的。”

　　尚久吾从窗边折返回来，伸了个懒腰，“罢了罢了，我们先点些吃的吧。”
　　尚久吾将点菜的权利交给了宁北洁，宁北洁熟悉这，也知道她的喜好，所以她大可放心地将这事交给宁北洁。而她自己则是只点了一个折夏。

　　等到店小二离开，宁北洁这才不解问道：“你可知折夏是什么？”
　　尚久吾一脸无辜地摇头。
　　她当然知道，她就是让系统特意提示，所以才会这么点的。
　　“那你……”宁北洁皱了皱眉头。
　　尚久吾仍是那一脸的天真，“因为我喜欢它的名字。”
　　听完这话，宁北洁无奈地摇了摇头，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为尚久吾解释道：“折夏是一种酒，是狮城特有的酒酿，夏季冰饮最佳，入口甘甜，而后辛辣，后劲十分大，酒量不佳的人往往两杯下肚就要倒地不醒。”
　　尚久吾像是没察觉到折夏的厉害似的，“那我只喝一杯就好。”

　　宁北洁淡淡道：“能喝两杯的原因是，喝第一杯的时候酒劲未上头。”
　　尚久吾不死心，“万一我酒量不错呢？”
　　宁北洁：“万一？你喝过酒吗？”
　　尚久吾摇头，继而又点头，很是心虚地说道：“我……我自是喝过的。”

　　“撒谎。”宁北洁当场戳穿尚久吾的演技，“你看你心虚成什么样子了。”
　　她们谈话之际，菜和酒一起端了上来，店家因她们是魔教的人，不敢有半分怠慢，上菜都是以最快的速度。他们原想给二人倒酒，结果酒坛被宁北洁当场摁住，她道：“你们先下去。”

　　“是。”

　　尚久吾望着宁北洁手掌下的酒坛，原本她并没有那么想喝，但宁北洁越不让她喝，她就越想尝一口，正好她还没试过古代的酒。
　　她抬眸看向宁北洁，可怜兮兮地说道：“北洁姐姐，就让我喝一口吧~你知道的，我对这些东西的味道很是好奇，今日不尝上一口，改日我也是要来的。索性不如今日就尝了，解了我的馋意，下回便不会来了。再说了，今日有你陪着我，喝醉了也没什么紧要的。”

　　宁北洁略有动摇，但依旧没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