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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恋爱法则(一) ...

  •   恋爱法则第一条:爱是一件可以算计的东西,每一份爱都是可以算来的。——《恋爱法典》白绎璇

      杨梧睁开眼睛,开始了新的一天。

      她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饭,听着妈妈说一些到了新学校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之类的关切话。

      对上镜子里淡漠的眼神,她在心底里反驳——不,完全不对。

      肩膀突然被摇晃,耳边妈妈的声音从模糊变得清晰:“……听见妈说的了没有?到了新学校一定要和同学好好相处,要听老师的话,知道吗?

      杨梧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知道了妈妈。”

      妈妈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这才对,文文真乖。”

      对,没错,这具身体的原主名叫蒋文文,而不是杨梧。

      三天前,杨梧从一片黑暗中醒来,丧失了一切记忆。一个自称系统的东西说可以帮她找回记忆,但要她前往各个世界做任务。

      杨梧无法,只得答应。

      然后她就成为了这个十六岁的少女蒋文文。

      她的任务,是改变蒋文文原有的命运。

      根据西西,哦,就是那个自称系统,但实际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杨梧根本不相信它)给的剧情,蒋文文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原因,转学成为了S市第一中学高一七班的一名插班生。

      为了不影响蒋文文的学习进度,蒋家父母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为她办理转学。而是在高一第一学期结束后才为她办理了转学手续。

      蒋文文的父母只有一个女儿,他们都是传统式的家长,并不指望女儿能有多大成就,只想她听话懂事就好。将来再读个省里的大学,回到S市做个教师护士之类的,嫁人生子,照应父母,两全其美。

      但是一年后,他们得到的是蒋文文冰冷的尸体。

      蒋文文在她十七岁生日那天,从八层高的教学楼上跳了下去。

      鲜血满地,支离破碎。

      剧情到此戛然而止。不过杨梧拿到的与其说是剧情,不如说是是原主从出生到死亡的记忆更为合适。

      “叮!第一中学到了,请下车。”

      杨梧从记忆里抽离出来,深吸一口气踏入这所曾经吃掉蒋文文的学校。

      与此同时,路旁柳树荫下的一辆汽车驶过,坐在后车座上的男生偶尔抬头扫了一眼,在一众入校学生里看到一个白皙的侧脸,几缕发丝轻轻拂动,显得秀美异常。

      白绎璇怔在原地,心如擂鼓,耳边轰鸣声大作,一时之间竟连什么都听不见了。

      大约七八秒后,他猛地扑向前,拼命捶打驾驶座的椅背:“沈叔!快,我要刚才的那一分钟S市一中大门门口的监控视频!”

      驾驶座上的中年男子丝毫不慌,吩咐副座上的助手:“小李,去帮少爷调监控。”

      小李交涉了三四分钟,成功拿到了视频。

      白绎璇抱着视频研究了半天,最后圈出一个人头,递给小李:“三天之内,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这边的杨梧还不知道已经有人对她做出了霸道总裁式的发言,她正在老师的介绍下把班上的人和记忆一一对应。

      很快老师介绍完了,杨梧是转学来的,不过原先班级里正好有四十个人,正好这个班级两两一列,总共四列。

      换言之,她需要到最后一排单人单桌。

      班主任是个年轻温柔的女老师,笑着安慰她:“蒋文文同学不要着急,很快我们就会有一次月考,等月考完了,大家就可以按成绩选座位了,到时候你就有同桌了。”

      杨梧沉默点头,保持着原主腼腆内向的形象。她听从班主任的指示,带了两个男生跟班长周雅去教务处领桌椅课本。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女老师。

      所以,当她在面临那些一而再、再而三欺凌原主的校霸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制止她们的恶行。

      她的训斥她们无动于衷,她的惩戒她们嬉笑而对,她没有阅历,完全不知道该拿这种刺头怎么办。

      偏偏她摊上了一个混日子的教导主任。她带着蒋文文去过去告过状,但这位“老好人”最擅长的就是和稀泥,两边各打五十大板了事,如此周而复始。

      蒋文文也曾向父母求助,但她的父母希望把她培养成乖巧懂事的淑女,那么一个乖巧的女儿就不应该在学校里和任何不好的传闻扯上关系。所以就有了“苍蝇不叮无缝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典型语录。

      蒋文文那种绵软性格,能向师长父母求助已属不易,遭受挫折当然再也不会开口。

      于是被欺负、被辱骂、被殴打、被勒索、被凌虐……一切都理所当然。

      她忍辱负重地熬了一年,一想到还有一年多这样的日子就两眼发黑,最后终于从教学楼顶上跳了下去。

      杨梧并不想评价什么,是好是坏这个少女都已经真正的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杨梧,她要做的是如何最大程度地避免原本的命运,以及尽可能地搜集信息。

      杨梧领了桌椅课本等一应物品,回到教室整理好东西开始跟着听讲。

      至于听讲她倒是跟得上,这三天里她已经基本把蒋文文的记忆融会贯通,甚至原先蒋文文不理解的一些知识点她也一看就懂。

      所以她原本的智商至少应该比蒋文文高。

      没有记忆没关系,早晚她能从灵魂的熟悉感里推测出自己的过去。

      三天后,第一波试探开始了。

      曾经霸凌过原主的四五个女生围过来,对她嘻皮笑脸:“蒋文文,咱们一起去上个厕所呗?”

      她们有着校园混混的典型打扮,校服用马克笔涂划了些狠言狠语,半吊不吊地披在肩上。耳边的耳洞必不可少,脸上的浓妆也必不可少。

      杨梧将她们一一扫过,笑着说:“好啊。”

      女生之间的友谊从一起去上厕所开始,混混女生的行为并没有引起周围人注意,只当她是示好新同学。领头老大笑嘻嘻地对她勾肩搭背,向她揭各位老师的短,时不时捏她两把脸蛋。

      对,混混女生们一开始根本没有欺负过她,甚至对她“很好”。

      就是这样,她们一步步试探她的底线,一步步越过友好那条模糊的线,一步步侵占她的生存空间。

      以朋友之名辱骂于你,以朋友之名掐扭于你,以朋友之名“借钱”于你。

      杨梧微笑着一拳捣上领头女生的鼻子。

      她才没有这样的好朋友。

      杨梧趁着几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在每人鼻梁上捣了一拳,然后冲着她们的小腿连踢几脚。又在几个人不知道该捂上面还是捂下面的时候,用肩膀撞开一条路,跑了。

      领头女生感觉有热流从鼻管里流出来,狼狈地扬起头冲跟班们怒吼:“你们愣在那干嘛?追啊!”

      其余女生也有鼻血流出来了,但是不敢违背老大的话,一个个手捂鼻子追了上去。

      领头女生则跑到洗手台去冲洗鼻血。

      她就纳了闷儿了,转学生怎么回事?她只是试试底,她反应怎么这么激烈?

      好不容易鼻血止住了,她阴着脸在脑子里盘算什么报复,就被门口一个弱弱的小女生拦住:“岑……岺姐……教导主任找你。”

      刚才那一幕闹那么大,早有学生报告给老师了。

      岑姐:“……”

      教导主任正在问杨梧为什么要欺负同学——对比岑姐几人纷纷流鼻血的惨状,仅仅是校服有点凌乱的杨梧确实称得上是单方面的欺负同学。

      杨梧脸不红气不粗地撒谎:“是她们先要打我的,我只是还手而已。”

      岑姐几人要气炸了,这特么是她们常用的借口好吗?!她们纷纷跳脚:“老师,她是骗人,我们根本没动她一根手指头!是她先动手的!”

      杨梧反问:“我为什么要打你们?问问同学就知道是你们先找我一起去上厕所的,又不是我找你们。”

      岑姐她们气笑了,张口就要反驳,教导主任不想听她们吵架,连连挥手:“好了好了!都闭嘴!”

      他正要开口,突然手机铃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立刻匆匆走出门,竟将她们抛在原地不管了。

      岑姐等人冷笑着看杨梧:“蒋文文是吧?好,你真是好的很。放学有种别走,大家门口小卖部见!”

      杨梧微笑:“不敢,就是想告诉岑姐一声,您的把戏也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起效。”

      她端庄有礼,不动声色地挑衅。

      岑姐瞳孔微缩,拦住想要大骂的其他人。

      不可能,她用这种手段很多年了,别说她们那个菜鸡班主任,就是二十多年的老教师都发现不了。

      所以老师们顶多嫌她学习不好,吊儿郎当,却从来没有对她“广泛交友”的行为提出意见。

      她正想着。听到外面匆匆的脚步声,同时还有教导主任不断的“好”“好”应答声传来。

      两秒后教导主任推门而进,他先是在杨梧面上复杂地扫了一眼,而后宣布他的决定:“岑妮你们几个欺负同学,屡教不改,记过一次,一人一千字检讨。下周一升国旗的时候去主席台上念。”

      杨梧:?

      老实说,这个处罚不在杨梧预料之内,按她的计算虽然岑妮等人有过一些不良记录,但此次明显是她占上风。按照这位教导主任的一贯作风应该各打五十大板,逼她们互相道歉或打扫公共卫生才对。

      那个电话。

      杨梧眯起眼睛。

      岑姐等人果然不服,张口就要闹:“主任……”被教导主任一个眼神瞪回去:“再说我就叫家长了!”

      岑姐一众憋屈的闭上了嘴。

      叫家长实在是贯穿古今横扫中外的核武级别技能。

      她们回教室后,没过十几分钟班主任领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子过来:“同学们,来抬一抬头,以后这位白绎璇同学就是我们的新同学了。”

      杨梧抬头看到一个格外俊秀的男孩子,眼大而黑,眼珠透亮,颊边一对酒窝,一笑就露出一对虎牙。

      他总是笑嘻嘻的模样,像清晨第一缕阳光,朝气蓬勃。

      杨梧不由自主地站起来,心脏砰砰作响,眼前的一切都化作白雾,只余那个模糊的白色人影。

      眼中迅速爬上水雾,耳边也模糊起来,一切都像不存在了,只有若无有若无的“沙沙”声,仿佛是谁在耳畔低语。

      一滴泪溢出,她不由自主的呢喃了一声: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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