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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祭祀。 ...

  •   ______01

      对于塞巴斯蒂安最近总是在忙完该忙的事之后出去,并且很晚回来玥并没有感到惊奇。她知道那是关于前任主人的事,但是看到执事那么有动力还是让她嗤之以鼻。
      不就是个恶魔么。
      仅仅……是个恶魔。

      推开门,刚好对上主人挑衅的眼神,稍微愣了一下[您这么晚还没睡啊。]

      玥笑了几声,有些嘲讽的意味,一挑眉[有浅的消息了么?我万能的执事,请不要每天干一些没用的事。]
      [消息是有,不过我想对您说了也没有多大用处,还不如找到之后再报告。除非您承认您自己也能寻找。]很好的回敬。塞巴斯蒂安向前走,黑发颤颤地溶进面颊,恶魔独有的鬼魅。

      玥当然不能自己去找,浅的出生及死亡本身就是一个秘密,更不能派其他人去寻找。玥不服输地挑了挑嘴角,道[难道执事对主人有意见?]
      [呀咧呀咧。我只是一个执事永远忠于主人的执事。]
      口是,心非。

      玥不想再争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瞥见桌子上的相片,思念自然而然地被拉走。这一次,是浅出生那年。

      那一年的云淡风清,至今仍难以忘怀。八岁的自己在宅邸后面的一个大花园里玩耍。耳畔的鸟语,鼻间的花香。
      本应在那样的记忆里无忧无虑,可偏偏出现了一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妹妹。

      妈妈那时候抱着一个头发金灿灿的孩子,说,这是你妹妹。猝不及防地,她钻入了玥的生活。八岁的玥踮起脚尖看着娃娃的睡容,刚想笑,谁知名叫浅的婴儿居然笑了!正在沉睡的婴儿!
      玥吓得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在草地上。她的眼神空洞了一会,慢慢缓过来,但是婴儿诡异的笑容一直不褪,她感到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

      玥的妈妈吸了吸鼻子,快要抽泣出来。她是个柔弱的女子,自然受不了自己女儿被别人称为[被诅咒的婴儿]。她自己都觉得恐惧,更无法让玥安然。
      然而那时候,玥不懂。
      那时她说,浅是她唯一的妹妹。

      ______02

      玥在那一夜碾转反侧难以入眠,她命令执事在清晨送来一杯咖啡,除此之外不要进来。这种习惯同往日没有区别,但塞巴斯蒂安却知道这分明是一种欲盖弥彰的掩饰。

      她把相框连同思绪一同扣下,望向窗外郎谧的月色,忽的想到妹妹为数不多的纯粹的笑靥,不禁扯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最近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那个不羁的少女就在血案中死去,做了父母的陪葬,何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果真如此,今日还能告诉自己,她死了,无论伤心痛苦都会过去。
      过不去过不去,因为事实并非如此。
      我知道你还在的。

      猛然间听到妹妹恐怖的笑声,思绪被尖锐的音色撞碎,诧然抬头。[谁?!]
      金发少女挑了挑额前的碎发,一副虚伪的表情[怎么,姐姐忘了我么?我真是伤心啊。]

      月光滞止在窗边,流淌不入,唯剩桌上的火烛幽然摇曳,光色旋开,照亮了少女的面貌。娇小的面部轮廓,咧开的嘴角,金黄色的短碎发——[浅!]
      玥哑然开口,伸出手去想要触碰浅的练,不料浅抬起左手,优雅地打掉。[我说,我亲爱的姐姐,不至于这么想我吧。]她的声音甜到腻人,与方才的笑声全然不同。

      玥刚想启唇询问,浅惊恐地大叫了一声,抱住头蹲了下来,小小的身躯不住地颤抖,越来越无力。[怎、怎么了?浅!]
      浅不予回应,不过颤抖明显缓和了一些,再次抬头时,是玥无比熟悉的面孔。

      [这是哪……你是?]浅懵懂地撅起嘴,问。
      [……]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忽然想起塞巴斯蒂安曾经说过浅可能失去记忆,刚刚见到她,本以为是执事的判断错误,谁知……[浅,我是你姐姐。]
      玥温和地笑了,想让她就此在这里,遗忘了所有不是很好么。
      我们还在这个地方,惧怕什么的我已经没有,妹妹,你幸福就好了。

      温暖的幻想终究只是海市蜃楼,浅像是没听懂什么,拿出一把精致的银色匕首,打量了几秒钟。玥不明她要干什么,下意识地叫了塞巴斯蒂安的名字。

      门外阒静无声,玥有些震惊。
      塞巴斯蒂安……塞巴斯蒂安他……出神时,浅的匕首已经刺了过来,直冲玥的心脏。玥的淡黄色瞳孔骤然收缩,顺手拿起旁边装饰用的架子用力抵向匕首。

      刀子CHA进匕首里,浅有些失望地拔了出来。打算再次进攻。
      [塞巴斯蒂安!]

      ______03

      [那么,少爷。我可以让您知晓您的过去并以此改变您的将来。命运也会回归原本的轨道。只是这需要一定的代价。]
      尚小的夏尔理解不了塞巴斯蒂安的话,更看不透他瞳中幽暗的光。
      他想了半天所谓的‘您的过去’‘您的将来’,只觉得头越来越痛,痛得仿佛灵魂要挣扎出去一样。

      他问[代价是什么?]
      执事伸出手抚摸夏尔的右眼,看着眼中莹莹的蓝光,回答道[仇恨与契约。]
      仇恨与契约。
      既是他前世最痛的两个伤口,又是他曾经与那个恶魔相爱过的证明。

      被塞巴斯蒂安的话所牵制住的夏尔这才想起: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一切?为什么自己的父母都不曾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他到底是谁?
      刚想把一切问清楚,抬头却见塞巴斯蒂安已经走了。只留下了一个戒指。
      夏尔拿起它的那一刻头又开始痛了起来。视野越来越小,手中晶蓝色的戒指也模糊了起来。

      凡多姆海威。
      最后只看到了上面刻的这几个字。

      时光悄然滑了三天。三天里夏尔在沉睡,没有人来找过他。

      ______04

      塞巴斯蒂安抓住浅纤细且没有温度的胳膊,匕首掉在地上。玥有些心疼,想要阻止,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抱歉,我来晚了。]
      玥没问他去了哪,最近她甚至都认为他要干什么都是他的自由了。她半蹲下直视浅的眼睛,浅纤长的睫毛颤了几下,然后紧紧地闭上了。

      玥说[我是玥.珀。]
      浅皱眉,没睁开眼睛。
      [你是浅.珀。]

      塞巴斯蒂安站在一旁什么也不说,有点好笑地看着她们俩。心想。经过怎样的颠簸流离才使这对曾经相互冷嘲热讽的姐妹变成的这样。咫尺天涯。

      人本来就是罪恶的。只要活过就是罪恶的。

      玥看了看浅的样子,叹了口气,转身对塞巴斯蒂安说[先把她关在隔壁的房间里。记住千万不能让她逃跑。]
      塞巴斯蒂安带着浅向外走的时候,玥又揶揄地补充了一句。[我记得恶魔好像不需要休息。]
      塞巴斯蒂安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其实玥那句话的意思是让他整夜看着浅。而他刚好想要离开。
      他很想看看少爷想得怎么样了,是否要与他一起去面对那些血腥的风风雨雨。

      地牢。
      七岁的夏尔缩着身子,紧张地看向铁栅栏。他醒来后就发现自己在这里了,又不见一个人影,心里不断念着爸爸妈妈还有……塞巴斯蒂安的名字。

      [哗啦。]
      他听到了铁锁颤动的声音,抬头,看见几个拿着□□人走了进来。他们每个人嘴上都叼着名贵的烟,看不清眼睛与面目。
      夏尔害怕地向后退,却发现这已经是角落了,他攥攥拳,有什么东西硌得手指生疼。

      突然就那么一松,大了好几号的戒指掉落,发出清脆的响。
      那几个人拿枪指向他,发疯般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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