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墨提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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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人的部落在禁林深处，在我们之前，几乎从未有人类涉足此地。
木制的篱笆，在茂密的树木间围出一片空地，放眼望去全是木头搭成的房子。几乎每家每户前都架着挂兽皮的木杆，和晒干肉的木架。几个小马人在追逐打闹，贝恩举着一把木弓在前面跑，玛格瑞气急败坏地追着他。
“把弓还给我！那是我的弓！贝恩！”
“愿赌服输，你说过输了就把弓给我的！”
贝恩往村子里面跑去，玛格瑞连忙追上，两个人很快就没了踪迹。我们又往前走了两步，大门外站岗的两个成年马人看到我们，立刻举起了木矛：“停下，人类！你们是来做什么的？”
“请不要紧张，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受邀前来，参加聚会的。”莉莉举起一个形状奇怪的草结项链，展示给守卫们看，“这是费伦泽给我们的。”
守卫们接过项链，用马人的语言交谈了几句，然后其中一个人转身进了村子，留下的一个依然警惕地盯着我们。
莉莉新奇地往里面张望：“马人们也吃肉吗？”
“他们当然会吃肉，禁林里可没有农田，也没有可以食用的野果。你不会以为马人有一部分长得像马，就和马一样吃草和水果吧？”
我嘲笑莉莉的无知，选择性地忘记了第一次来到马人部落的时候，我也问过费伦泽类似的问题。而刚刚的那段话，就是当时费伦泽用来回答我的。
莉莉从独角兽的背上跳下来，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这里和霍格沃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没有华丽的礼堂，没有神奇的魔法道具，没有忙碌而默默无闻的家养小精灵。木制的房屋、工具和武器，嬉笑打闹的孩童们，和不远处看顾着孩子们的女性马人。除了地上生长的一些魔法植物、马人们独特的外貌、以及他们豢养的充当猎犬的燕尾狗，马人的部落里看不到一点儿魔法的气息。这里更像是某个普通的麻瓜原始村落，简陋而温馨，充满野性的美感。
马人中的几位年轻姑娘们注意到了我们，她们好奇地向我和莉莉看了看，然后走过来，腼腆地向我们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是人类吗？”一位白金色头发的女孩儿率先问道，我记得她，她是费伦泽的妹妹费埃索莱。
“是的，小姐，我们从霍格沃茨来。我叫莉莉，莉莉·伊万斯，这是柯洛芙·洛夫古德。”莉莉向她笑道。
费埃索莱快速打量了两眼我们的两条腿，然后友好地笑了笑：“愿哲维保佑你们，我是费埃索莱。你们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吗？”
“显而易见，我们今年刚刚上二年级。”莉莉挺了挺胸膛，骄傲地向马人们展示她胸前的格兰芬多院徽。
“你们也和男孩儿一起，在外面上学吗？”
“当然，霍格沃茨的学生有男巫也有女巫。”
费埃索莱立刻露出了羡慕的表情：“那可真好，我们从来没有离开过村子，除了占卜和照顾家人，我们什么都不会做。”
和巫师不同，马人的女性虽然和男性一样，也有占卜的能力（甚至这种能力在她们身上比男性更强），可力量和体力上的差异，让她们天生不具备独自在禁林中生存的能力。
这也是为什么霍格沃茨的学生只见过男性马人的原因——离开部落对女性马人而言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除非部落面临着灭顶之灾，她们一般不会离开这里。但与此同时，因为在智力和占卜能力上远远强过男性族人，女性马人的地位并不低下。她们不仅是每个家庭的一家之主，所有主持部落事务的要职，比如族长，比如祭司，都是由女性来担任。
男性负责保护部落和寻找食物，女性负责领导部落和照顾孩子，并在关系到部落存亡的大事上进行占卜，这就是马人的社会分工。
莉莉和女马人们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那边在玩闹的几个小马人很快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贝恩脸色一沉，把手里的弓扔给玛格瑞，扬起马蹄冲这边跑来。
“费埃索莱！”他冲到费埃索莱面前，强行挤到女马人们和我们之间，然后用充满敌意的目光看着莉莉，“离人类的马驹远点儿，她们肯定没安好心。”
“没事的贝恩，她们不是坏人，而且你忘了吗？”费埃索莱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莫伊莱与我同在。”
是了，我差点忘了。费埃索莱是马人一族现任祭司的女儿，也是祭司的继承人。她的一双眼睛，能够看穿一个人的命运。
“那也不能随便靠近危险的家伙，人类的女巫可不像我们，即使是马驹，也有可能会威胁到你的安全。”
“太失礼了，贝恩。”费埃索莱生气地说，“她们是费伦泽的朋友，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人类和我们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费埃索莱。”罗南在旁边插嘴道。
我向他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有些玩味地笑了。
好样的罗南，记住你今天的话，你不可能成为莉莉的朋友。
莉莉正要冲上去和他们理论，费伦泽终于来了。他好像是一路赶过来的，四只马蹄迈得飞快，额头上还有一层薄汗。
“莉莉！墨提斯告诉我你带了朋友来。”他跑到近处才看到我，愣了一会儿，接着向我和善一笑，“啊，我记得你。莉莉遇到狼人那次你也在，那天晚上我和贝恩送你们离开的禁林。我记得你叫……柯洛芙。”
“我也记得你，费伦泽。好久不见。”
费伦泽以为我说的是去年的第一次见面，没把这句话放着心上：“所以这是怎么回事？贝恩，玛格瑞，罗南，你们怎么都聚在这里？”
“他们是来迎接客人的。”费埃索莱抢在贝恩开口之前说道，“布基，现在费伦泽来了，莉莉和柯洛芙可以进来了吧？”
守卫布基点了点头，收起木矛。莉莉摸了摸独角兽的鬃毛，在它耳边说了几句话。独角兽打了个响鼻，转身离开了。
“走吧，墨提斯还在等你们呢。”
“刚刚我就想问了，墨提斯是谁啊？”莉莉追上费伦泽的脚步，在他旁边问道。
“是我和费埃索莱的妈妈，‘墨提斯’是马人对祭司的称呼。”
“你妈妈为什么在等我们？”
“我也不知道。”费伦泽回答，“她知道我邀请你来参加晚会后，就告诉我你会带朋友来，还让我带你们去见她。”
我在后面和费埃索莱并排走着，听到费伦泽的话，开始回忆起了前世。
前世我们好像从来没见过马人的祭司，我对这一夜的记忆，也只有费埃索莱差点儿被一只非洲疣猪撞到，是莉莉救了她。那之后，一直喜欢着费埃索莱的罗南对我们友好了起来，后来贝恩和玛格瑞也成了我们的朋友。
虽然这份友谊，并没有改变马人对人类的态度，但无论是对莉莉还是对我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
墨提斯在村子中央的广场上，那里已经架起了篝火，马人们围着篝火跳舞。男人举着弓，女人手里抱着乐器，每个人头上都戴着一个柳条编成的花环，脖子上挂着兽牙和麻绳做的项链。墨提斯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切，与马人首领萨拉悠闲地聊天。萨拉的丈夫凯隆则举着木矛守护在她们身边，锐利的目光始终注视着下面的人群。
几个马人的小男孩儿们一看见凯隆，就从斗志昂扬的公鸡变成了鹌鹑，一个个争先恐后地躲进了人群。费伦泽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和费埃索莱两个人一起，带我们上了高台。
“萨拉，凯隆，晚上好。”马人们没有那么强的等级观念，即使面对长辈兼族长，费伦泽也是直呼其名的，“墨提斯，她们来了。”
墨提斯的眼睛从我们走进广场的那一刻起，就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我。她抬起双手，放在胸前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愿乌拉诺斯永远照耀你，孩子。”
“谢谢您，墨提斯大人。”
“我想见你很久了，柯洛芙。土星偏离了原来的轨道，火星黯淡，天王星明亮，未来已经不再是未来。”
“墨提斯！”萨拉拉了一下她的胳膊，“你真的要说吗？我们从来不干涉行星的运行。”
“萨拉，马人不是旁观者，我们也是行星下生活的生灵。即使今天不帮忙，总有一天，马人也无法独善其身。”
“费伦泽，费埃索莱，你们带伊万斯小姐去玩吧，我要和洛夫古德小姐说几句话。”
“是，墨提斯。”
费伦泽带着妹妹和莉莉下了高台，萨拉和凯隆也避开了。高台上只剩下我和墨提斯，她抬头望着星空，很久都没有说话。
我没有打扰她，一直等到墨提斯收回了目光。
“邓布利多前两天来找过我，问过一些问题。我当时没有回答他，我想见到你之后再说。”墨提斯温柔一笑，“我想知道，邓布利多眼中的乌拉诺斯，究竟能带来怎样的未来。”
“乌拉诺斯？”
“他是主掌天空的神，代表希望和未来。柯洛芙，现在你就是我们的未来。莫伊莱的丝线断了又重纺，行星的轨迹乱了，我也看不清楚，未来将通往何方。”
“所以，邓布利多教授问您什么了呢？”
“我听说你在找一些特别的东西？”墨提斯抬了抬手，一只鸟从天上飞下来，落到她的掌心里，“几个月前，禁林里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马人部落的东南方，有一片沼泽。那里本来是沼泽挖子的领地。可是前两天，出去打猎的战士们回来说，那些沼泽挖子都不见了，附近的小动物们也都绝迹了。”
“您是说……”
墨提斯又转过头来，对我说：“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你要的东西。莉莉这里你不用担心，费伦泽和费埃索莱会照顾她的。”
“谢谢您，墨提斯。”
我大概猜到那是什么了，我心跳如擂鼓，恨不得立刻拔脚就走。
“去吧，你的魔杖已经足够强大，我也没有什么能帮你的了。愿哲维保佑你，孩子。”
我点了点头，向台下看了一眼。莉莉在和马人小姑娘们一起跳舞，男孩儿们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显然对莉莉看不顺眼，但看在费伦泽的面子上，贝恩和玛格瑞他们还是没有发作出来。
比起经常在禁林里游走的男性，女性马人对人类的态度显然要更友好一些。莉莉的性格也好，又有墨提斯照顾，的确不用担心她会在这里被人欺负了。
我最后向墨提斯道了一声谢，然后用上幻身咒，就往她说的那个方向奔去。
越靠近墨提斯说的那片沼泽，周围就越寂静。鸟啼声渐渐没了，也看不到任何动物的影子。偶尔遇到几只飞虫流萤，也都是匆匆飞过，仿佛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动物的感觉，往往会比人类更加敏锐。
我把魔杖握在手里，又在身上用了好几个守护魔咒，又用悄声咒藏起了脚步声，才慢慢地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段路，我渐渐能闻到沼泽水的腥臭味了。寂静的空气里传来低沉的鼾声，我又检查了一遍身上的魔咒，然后借着树木的遮掩，慢慢靠近沼泽。
夜幕下漆黑的沼泽，像一个巨大的黑潭深渊。周围除了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就只有凶兽沉睡时发出的鼾声。我循着那声音望过去，一个巨大的蛇头趴在沼泽岸边，整个蛇身则浸在沼泽的泥水里。蛇头呈三角形，头上有黑色的圆斑，天太黑了看不清颜色，但蛇身应该是黄色或者褐色的。
应该是沼地蝰蛇，傲罗的入职培训里，毒理课上阿拉斯托给我们讲过，这是蝰蛇里毒性最强的一种，而且性情凶猛。
会是纳吉尼吗？我脑子里飘过这么一个问题，紧接着就被我抛到了一边。不管这条蛇是不是纳吉尼，既然成了魂器，我就只能尽力杀死它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墨提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