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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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对于跟裴谨一起改变轩辕社，为贫寒的贤士谋得施展才华的平台，武植有些心动，这种机会，他以前可是只能在“如果”的假设中才能得到满足。
“看不惯一些事，没有尽力去改变就先逃避，袖手旁观，这可不是什么侠义之举，也不是君子所为。”潘玉最后使出一个推力。
武植看她一眼，继而轻扬唇角答应裴谨道：“好，我愿意加入你们轩辕社。”
“真的？”潘续首先高兴不已。
“那就不是‘你们’，是‘我们’了，我们的轩辕社。”裴谨也高兴极了，拿起桌上的茶就是举杯：“来，田岭兄，我在此以茶代酒，欢迎你。”
屋内气氛顿时升温，热闹非凡。
看着他们这么欢脱，潘玉也觉得轻松快活。
这天中午，武母和丫鬟燕子一起，准备了大鱼大肉，好生款待来人。
“田岭兄，”饭桌上，裴谨忍不住说，“好歹你也是个举人，怎么不多请几个下人帮忙料理生活琐事？至少，一个烧饭的妈子还是该有的，不能让老夫人亲自下厨才是。”
武植笑而不答。
武母于是开口解释：“这不怪我们大郎，是我不让他请，过了大半辈子苦生活，倒不习惯有人伺候，更何况自己有手有脚，身体又健朗，何必麻烦别人呢？”
“老夫人有这种情操，晚辈自叹不如。”裴谨汗颜。
“裴公子天生娇贵，可不能与我这等老妇相提并论。”武母高兴，又说，“只盼我们大郎早日考得进士，能入天子之门，到那时我就真的可以享福了。”
“以田岭兄的聪明才智，那一天定当不远。”
说到考试的事，潘玉就想到问武植：“听说你有几天还不想考取功名了？”
武植莫名，看一眼母亲，莫名之中又有些局促。
“大郎，怎么回事？你又不想考功名了？”武母一脸严肃。
潘续见状忙扯扯潘玉的衣袖，低声说：“我吓唬你的，你还当真？说那话时距离桃花盛会才一天，武大侠哪来的三天两夜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
他当时撒慌时就发现了这个很显然的漏洞，还诧异姐姐为什么没半点反应呢，现在看来……不禁暗叹：我这个姐姐脑子里都装的什么呀，有时候聪敏，有时候却糊涂到没数。
潘玉也觉得自己挺糊涂的，先是瞪眼，而后便不好意思地笑，想跟武母说清楚：“老夫人……”
“娘，”武植却打断了她，并放下碗筷，一本正经道，“不瞒你说，我早就不想考什么功名了，国无明政，无贤君，考了功名做大官又有何用？”
“糊涂。”如果不是有客人在，武母只怕要拍桌子了，听了儿子的话，生气得很，教训道：“做官能光宗耀祖，能为民请命，能实现远大抱负……不考功名，你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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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玉无心引起这场母子争执，但在一旁还是很尴尬，就使眼色让裴谨说句话劝劝，他却半天张不了口。
“不考功名，我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只要能养活这个家，终身伺候在母亲左右，我就不觉有任何不妥。”
听武植这么说，潘玉脑子里就闪现出一个念头：他不会去卖烧饼吧？
“你这是目光短浅，没有志气，娘含辛茹苦培养你这些年，为的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武母说着委屈的泪都要下落了，“二郎不懂事，你也不懂事？”
“娘，今天有客人在，我们不说这些好吗？”武植这会才知道安慰老人家。
武母便拿手帕擦干眼睛，有些不好意思冲大家说：“我儿不成器，让你们见笑了。”
“老夫人此言差矣，”裴谨方才发表个人观点，“人生短暂，当及时行乐，田岭兄志不在官场，何不遂了他的意？况且官场黑暗，各中复杂，并不像我们想的这样简单，只怕田岭兄为人刚正不阿，反不宜做官。”
“古往今来，刚正不阿的高官还少么？唐朝魏征就是个典范。”
“可是，”潘玉插话，“魏征他遇到了一位开明的君主唐太宗啊，如今朝纲不正，外有异族入侵不断，内有明枪暗箭之争，皇帝又昏聩无能，重用奸臣，宋江山难保，只怕越为朝廷办实事，越不讨好，那高官，不做也罢……就是凭现在举人的身份，到吏部申请当个小县令，造福一方百姓，都要比在朝廷当任来得实在。”
听言，一桌人都很讶异。
这番话出自一位年轻女子之口，确实匪夷所思，且不说她懂不懂，单凭她能说出来的勇气就足以惊人了，毕竟这是国家社稷之事，普通人士都少有议论。
“潘小姐所说倒是跟大郎平日的狡辩之词不谋而合。”半晌过去，武母不知是不高兴还是不服气，似笑非笑道，“那照你们的意思，国家有难就该置之不理，单求个人自在？”
“老夫人说得对，”潘续突然开口，一脸天真无邪说，“做人就当弃燕雀之小志，慕鸿鹄以高翔。国家有难，更不该置身度外。”
潘玉一时哽住，憋了半天才说：“老夫人教训得是。”
这个问题，只是两种人的两种选择，潘玉把自己当成外来者，知道不管朝代怎样更替都是中国，所以才不在意，如果换个角度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论的支持者，还是能被理解的。
“我们又说远了不是？今天可是个高兴的日子，来，喝酒。”为了破除饭桌上的沉闷，裴谨几乎反客为主了。
说起来，这武母并不像想象中那么柔和啊，观念上与大伙发生分歧，她习惯争出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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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顿饭，终于还是在和谐的氛围下结束了，潘玉让兰香帮着燕子一起收拾“残局”。
再喝一盏茶，宾主就要作别，裴谨约好武植让他翌日就去轩辕社计划未来，他欣然答应，并执意送几个人出孔宋庄。
一路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到庄口了，又是一番文人的客套，方才真的别过。没有人知道，就在这个路程中，武植掉了一块玉佩。
“姐，这次可多亏你来了。”潘续雀跃不已，“先把武大侠拖进轩辕社，就不怕他日后不教我武功。”
成就他们的好事，又跟武植化干戈为玉帛，潘玉心里也得意，只是口里却不忘骂弟弟：“你以后再敢骗我，我饶不了你。”
“谁叫你那么好骗？”潘续咯咯地笑。
“金莲妹妹，那不是西门公子吗？”裴谨突然停步，望着不远处走过来的白衣少年和他的一个随从说。
潘玉也发现了，不禁蹙眉。
很快，杨迁毅就走到了他们面前，然而，他只是面带微笑，并不跟潘玉等人打招呼，径直掠过。
“他怎么……”裴谨很是不解，亏得他还想招呼他一声“西门公子”。
“西门公子，你如何对我们视而不见？”潘玉直接转身问。
杨迁毅回头，还是笑，只听他的随从解释：“我家公子嗓子痛，不便讲话。”
潘玉差点笑喷，这理由也太……冷了。
“那你家公子要去哪？”潘玉再问。
杨迁毅笑开弧度，不再停留，那随从也不答，跟着走掉。
他越是不说，潘玉越是觉得奇怪。
“续儿，你先跟裴谨哥回去，到他家等我。”
“那你呢？”潘续不解。
“我回去找你武大侠有点事。”话不多说，潘玉便带着兰香反身回走了，也不管裴谨和潘续的疑惑。
在拐角处，她就开始快步追上杨迁毅，怀疑问：“你嗓子真的痛？”
“假的。”他开口说话，正常得很，而且，对于潘玉会追过来，他一点都不觉得讶异。
“那你为什么……”
“试试你的好奇心。”他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
潘玉忍了，而后问：“你现在去哪？该不会是找武大郎吧？”
“没错。”
“你找他干什么？”潘玉就猜到是这样。
杨迁毅便对自己的随从说：“你在这里等我。”
为了讲话方便，潘玉也叫兰香留下，不让她跟着，她不怕别人的猜疑，因为有些事，只要她和他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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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来他家干什么？”杨迁毅反问潘玉。
潘玉也不隐瞒，就告诉了他此行的目的。
“你不听话啊。”杨迁毅听后优柔发声，又看她一眼说：“我不是让你离他远点吗？跟他在一起，下场极有可能是个死字，你想这样？”
“所以你想来搞点破坏吗？”潘玉已然不去想《水浒传》了，听他这么说，她更加不想，仿若叛逆。“告诉你吧，我会轻轻松松面对自己的将来，绝不杞人忧天，至少，我绝不会跟你通奸。”
杨迁毅不以为意地笑，懒懒说：“你没看过《金瓶梅》吧，里面潘金莲最后嫁给了西门庆。”
“哈，”潘玉作势笑出声，“你放心，如果这个世界的男人只有武大郎和西门庆，我绝对选择前者。”
听这样的话，杨迁毅不是不气恨的，只是，他学会了掩饰，学会了不动声色。
前面路口往右就是去武植家的方向，可他没事人一般走向了左边。
“你走错了。”潘玉本能提醒。
“没错，”杨迁毅却说，“我突然不想去他家了。”
“你怎么变得这么怪异啊？”潘玉发现自己对他有些琢磨不透，他不再是以前的杨迁毅了。
“是吗？哪里怪异？”他转身，笑着看她，余光却望到武植从另一边路上低头寻找着什么往这边过来。
“哪里都怪……”
他缓缓靠近她，却突兀地太近了，害她很不自在，想要退后却被他一手抚上了肩。
“干嘛？”她想推掉他的手。
“看那边。”他只做一个眼神的示意。
潘玉侧脸去看，一下子发现武植的存在有些意外，当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玉佩，高兴抬头的时候，她的侧脸感到了一抹惊心的湿润，随即又被长臂锁紧了身体，大掌按住了后脑勺。
“你……”她气得想暴跳，却被他的唇掩了嘴，躲也躲不掉。
她知道他是故意要做给武植看的，在21世纪，当着假想情敌亲吻自己的爱人是一种标榜——标榜这是我的女人，而在古代，这算什么？可以是标榜，也可以是女人的不知廉耻。
杨迁毅本来只想蜻蜓点水就结束的，感受到她强烈的抗拒，他就有些欲罢不能，吻得深了，更是燃起心中埋藏的爱意。
潘玉终于咬下牙齿，尝到一股血的腥甜。
即使这样，杨迁毅也还不罢休，忍住舌头上火辣辣的痛，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这一切在武植看来，太过非礼，也太过疯狂，不等两人分开，他就默默转身回家了，眼不见为净，心里却是改变了对潘玉本来逐渐转好的印象。
作者有话说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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