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青栖

9、苏青的脑子里揣满了业务六码

　　日子在疲惫与紧张的煎熬中过的很快，一转眼两周过去，苏青的脑子里揣满了业务六码，恨不得梦里都在练单指单张，前台的几位小姐妹很快熟络起来，都是80后，比苏青略小两三岁，有着80后年轻人特有的单纯与活泼，忙乱的生活也因为这一群年轻人凑在一起显得不枯燥。一天早上，前台俩国宝（前台女性居多，男性被称之为国宝）之一的小明上柜，一位大爷颤巍巍的拄着拐棍进来了，大堂经理见状慌忙上前搀扶，到了柜台前大爷看了看防弹玻璃，又敲了敲，突然大吼一声“能听见不”，柜台里面连通的扩音器伴随着刺耳的“呲呲”将大爷的吼声传了进来，小明慌忙捂住喇叭，连哭带笑的跟大爷点头，“我要死期！”又一声大吼，营业厅里的诸位当场当机，死期？大家均一脸诧异伸长了脖子看着小明，小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辜的回望着大爷，苏青第一个反应过来，捅了捅小明，“是存定期吧？”，众人了然，小明摸了摸自己的刺猬小脑袋，对着大爷来了句“死几年？”，大爷答“一年”，众人抽搐。
　　下午，小明忙得晕头转向，苏青在一旁帮忙整钱入库，一位客户要取款，一边递存折，一边对着扩音器小声问“要对暗号么？”，小明吃惊，“什么暗号”，客户捂着嘴小声解释“取钱的暗号啊”，小明郁闷，这是取人民币又不是递情报，要什么暗号啊，“不是说的密码吧”苏青猜测，“噢！我的妈啊，我还当上演真实的谎言呢”小明晕倒，苏青笑倒。
　　结账的时候，经理叫苏青电话，苏青以为是大师兄，没想到是祁连。
　　“你去支行了”
　　“嗯”
　　“还习惯吗?”
　　“挺好”
　　“我。。。。我周日飞机”
　　“一路平安”
　　“明天有空吗”
　　“上班，我们轮休，不分周末”
　　“那我等会接你下班”
　　“别来了，你要出远门，还是多收拾一下”
　　“苏青，我们就这样了？我都不知道怎么走…”
　　苏青觉得自己不能再听他说下去，慌忙挂了电话，跟经理说有急事，几乎是奔跑着冲出支行，任傍晚的风吹干脸上肆意的泪，跟祁连比起来苏青恐怕自己更舍不得，挤进人流，苏青才发现今天是平安夜，街上拥挤的人潮洋溢着欢腾的节日气息，苏青更加控制不住的再度泪流满面。曾经也有过年年今日岁岁今朝的信心，但烟消云散也不过用了七天。事到如今，回头的路已经被自己断掉，苏青只能往前走，下一个路口在下一个路口，人潮依旧，苏青的心像沉入湖底的珍珠，在这个平安夜，独自被镶嵌在满街的喧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