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最强竟是大冤种》鲸落时止

6、第六章

　　焰生稚子僵住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现在再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觉得自己身边吹过的夏风好凉……

　　“焰生？”
　　那个声音又响了一遍，很明显，喊焰生稚子的那个人朝她走了过来；他的脚步奇快，在焰生稚子反应过来之前，那个人的影子便落在了少女的头顶。

　　“……草壁君。”
　　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逃跑机会的焰生稚子默默转过身看向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高大青年。

　　焰生稚子一直觉得这位叫草壁哲矢的风纪副委员长长的着实不太像中学里的学生，尤其是对方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时候，焰生稚子下意识地像鹌鹑似的缩了一下肩膀。

　　草壁哲矢带给她的压迫感绝不会比云雀恭弥少……

　　“你的病已经好了吗？”
　　没有意识到焰生稚子异常的青年站在她面前，语气有些惊讶。

　　“……只是回来上学了，织田先生说我不能落下太多课程……”
　　焰生稚子声音小小地回复眼前比自己高出快两个头的青年。

　　见焰生稚子这样，草壁哲矢挑起一边眉毛。

　　焰生稚子也算是高一年级比较有名的学生了。

　　女孩因为某些原因上学时间比其他人晚，但却偏偏长了一张好欺负的娃娃脸；焰生稚子长得漂亮，自然就会有许多爱慕者和试图和她做朋友的人。
　　可就在这时，大家却发现焰生稚子对于他人的示好不以为意，甚至态度冷淡；焰生稚子经常说出一些普通人根本想象不到的事情，某些发言也十分冷漠可怕。

　　中学生的心智总归是不成熟的，这就导致总有那么些看不惯焰生稚子的人站出来，一边自诩正义一边干着坏人的事。

　　最后，在经历了被人绑架威胁落了一身伤后，小姑娘的监护人跑到学校里大发雷霆，那个男人不顾让人阻拦，非要把那些干了不可饶恕事情的人渣学生全部教训了一通才作罢。
　　而那些过分欺负了焰生稚子的学生更是直接被风纪委员长从并盛中学除名了。

　　在那之后，这位叫焰生稚子的孩子便一直没有来上学，而她的监护人给出的原因则是她生了病……

　　草壁哲矢眯起眼睛打量起眼前瘦弱娇小的女孩。
　　她的脸苍白的过分，鸦羽般的睫毛在她眼下打落一层薄薄的阴影。只从体型上来看，焰生稚子看上去确实像个常年泡在药罐里的病秧子。

　　不过说起来，在发生那件事之前，恭先生其实有特别关照过这位小姑娘的，可为什么在被那样欺负的时候，焰生稚子一句话都不说呢？
　　还是说……这和她生的病有关系……？

　　“我也要站在门口吗？”

　　就在草壁哲矢望着她出神时，焰生稚子轻轻的这么问了一嘴；她总觉得对方看着自己的目光怪怪的。

　　“嗯？”
　　被女孩的问题拉回了现实的高大青年先是愣了一下，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她是指自己需不需要和那些迟到的学生一起站起门口接受处分。

　　“一般来说是要的。”　还要等没消气的恭先生过来处置。

　　“……唔。”
　　在听到对方这么说过后，怕疼的焰生稚子缩了缩脖子，本就瘦小的女孩看上去还是挺害怕的，哪怕迟到这件事完全是她自己的问题。

　　见女孩这样，草壁哲矢仔细想了想焰生稚子休学的原因，然后又想到前两天云雀恭弥还在问她有没有来上课……

　　“焰生同学今天是为什么迟到的？”
　　好像有什么事想通了的青年叹了口气，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
　　“……因为我今天是一个人来上学？”
　　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借口的焰生稚子眼神飘忽的胡诌。

　　她总不能说自己睡过了以后还和自己邻居聊了老半天才出门才导致迟到吧，会死的。

　　可能是因为焰生稚子说的理由实在是太过无厘头和坦荡，草壁哲矢甚至愣了一下。

　　作为要给憧憬之人管理半壁江山的并盛管家，草壁哲矢不负众望的把焰生稚子的摆烂发言进行了一个适当的扩充。

　　仔细想想看，大概是因为焰生稚子一直没什么朋友，说话声音还一直很小，总觉得她这么说是因为对并盛中学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的草壁哲矢眼角一跳，怎么看怎么觉得眼前弱不经风的小姑娘可怜。

　　（《适当》）

　　“……”
　　“唉……”
　　“高中一年A班对吧？现在的高A在上体育课，把书包放下之后跟他们一起去上体育课吧，你数学老师那边我会去说的。”
　　在经历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后，大概已经完全把焰生稚子的话误解了的青年叹了口气这么说。

　　原来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这可太好了，她最讨厌数学了。

　　重心立马转移，知道自己不用站在门口罚站后，对于草壁对自己的特别待遇没有任何感激之情的焰生稚子觉得自己的心情轻快了起来。

　　在同意她进学校以后，草壁欲言又止了老半天才说出要她有时间去云雀恭弥那一趟的事。

　　焰生稚子站在草壁身边想了想，自己确实因为打工，连学校都不怎么去，更别提去找过云雀恭弥了……不过她也不是很想去，因为自己站在云雀恭弥身边的时候基本都是帮他跑腿，她觉得麻烦。

　　她跟云雀恭弥搭上线是从织田爸爸大发雷霆过后开始的，那个看上去就不太好相处的少年为了整治并盛的校风，特意把她当作诱饵带在身边，一时间竟拔了一串不良少年出来……

　　不过这些焰生稚子倒不是很关心来着。

　　在焰生稚子眼里，云雀恭弥这人怪得很也凶得很，平时沉默寡言的，一看到别人聚在一起就冲上去要揍人，比起学校的风纪委员长，焰生稚子反倒觉得他更像个查非法聚会的警员。
　　要是没人惹他，他就找个清静地方躺着，没事儿就喜欢摸她脑袋。

　　焰生稚子时常怀疑自己长不高就是云雀恭弥这人害的，要不是因为她打不过他又怕痛，不然她早就跑路了。

　　怅然间，她抬起头看了眼阔别已久的校园。

　　并盛中学打扫的很干净，也许因为是上课时间的关系，走廊和楼道里空无一人。
　　她所在的教室背阴，在楼道里行走时，脚上的小皮鞋在地面上敲击发出“嗒嗒”的清脆声响慢吞吞的回荡起来。

　　焰生稚子上楼的时候路过了好几件教室，中途她特意溜达到了初中部一年A班看了看。

　　她之前在寿司店的工作是一年A班的山本学弟给她找的。他俩认识纯粹是因为他之前打棒球的时候仅用一球就把她送进了医务室，在那之后，山本武就一直缠着她说要补偿她。
　　最后焰生稚子被这“啊哈哈”怪缠的不耐烦了，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跟他说如果可以的话帮她找份工作，如果能找到的话，他差点用棒球把她砸死的事就一笔勾销。

　　谁能想到这叫山本武的学弟家里是开寿司店的，于是她干脆就被他介绍到自家的竹寿司打工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的手机已经快被山本武打爆了。
　　她仔细想了想山本武这么着急的原因八成是因为自己和他老爸都被带去了警视厅的缘故，可是在她试图给山本武打过去解释的时候，对方却没接，于是她想着自己干脆直接到他班里说自己没什么大碍，顺便还得说一下自己可能没办法在他家里打工了这件事。

　　可初中部一年A班里空空如也，半个人影儿她也没看到。

　　无奈之下，焰生稚子只能改变了自己原定的计划回到了自己的班级。

　　高中部的在初中部高上边，拉开拉门看到的便是熟悉的光景。

　　她个子矮，但是却意外分到了靠窗最后的位置；教室里的窗户很大，不想听课的时候她就会转头看看外面的云。
　　天气好的时候，外面就是一片舒心的湛蓝，天气不好的时候，便是灰黑的乌云压境；站在讲台上的老师早就习惯了喜欢抛锚的焰生稚子走神，索性在说了她几次便不管了。

　　毕竟在老师眼里，对什么看上去都不怎么在乎，就算面对批评也是淡然如水的焰生稚子总是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感觉，老师不会喜欢她这样不讨喜的学生。
　　所以，之后焰生稚子还没有被校园霸凌的那么严重时，这个班级上的老师也没怎么在意，但是等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只要往外看，就能看见乳色的云朵在空中悠闲地飘来飘去，被迫来上学的少女突然就觉得很羡慕。
　　多少有点不情愿的焰生稚子站在原地眨了眨眼睛，然后慢吞吞的朝着自己的座位上走了过去。在靠近自己的桌子时，女孩伸出手慢吞吞的摸了摸自己光滑如新的桌子。

　　木制的桌面摸上去凉凉的，夏天趴上去睡觉一定会很舒服。

　　焰生稚子这样想。

　　这张新桌子是在她的桌子被人拆散后新安置的，在此之前，她的桌子上刻满了各式各样的话，睡上去疙疙瘩瘩的不舒服不谈，还有各种各样微妙的味道从木头的深处传来。
　　偶尔她换姿势的时候，她的腿上还会沾上别人黏在上面的口香糖。

　　望着眼前崭新的桌子，焰生稚子歪了歪头，然后把自己轻的不能再轻的书包放了上去。
　　她不知道今天要上什么课，于是干脆什么书也没装，拿着个空包就来上课了。

　　草壁哲矢告诉她说她们班这会儿正在上体育课，焰生稚子本来想着在班里睡过去就好；但是仔细想想看，她之前已经答应过织田爸爸要好好上课，自己今天既然没有逃学，那么干脆就好好去上体育课吧。

　　这么想着，一直对什么事都提不太起兴趣的焰生稚子叹了口气。

　　大概是因为什么人也没遇见的缘故，焰生稚子脑袋里的弹幕和系统都安静了下去，她难得在下楼的途中享受了会儿安静。

　　但是意外发生的真是很快。
　　在少女离开教学楼朝着操场走过去的时候，路上她明明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但就在她快要走到操场的时候，她却被不知道什么人给狠狠推了一把。

　　霎那间，焰生稚子的世界天旋地转。

　　少女本就生的瘦弱，身体又娇小；再加上焰生稚子在没人的环境里总是神游天外，被对方这要了老命的力气一推，焰生稚子整个人几乎是飞出去的。

　　“咳……呃……”

　　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摔了个狗吃屎的焰生稚子当场疼出了眼泪。
　　她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的膝盖在水泥地面上蹭破皮的感觉。疼得浑身都僵住的少女只觉得气血上涌，虽然不是生气，但她就是觉得人中一热，一道鼻血就这样流了出来。

　　甚至没有回头看是谁推了自己的少女懵逼的看了一眼自己滴到了校服上的血迹，心里暗叫不好。
　　如果回去让织田作之助看到自己的校服刚洗完就滴上血，指不定又要生气又要担心；而且她这一跤摔得是真狠，不仅膝盖蹭破了一大块皮，身上也全都是土。

　　“……”
　　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焰生稚子沉默了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转过头看了一眼自己早就空无一人的身后的空地。

　　她膝盖上的伤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一会儿就能痊愈；现在，在焰生稚子的首要任务里排名第一的已经不是去上体育课，而是去学校操场附近的水龙头把身上处理干净。

　　在敲定注意后，表情看上去没有任何波动的焰生稚子一瘸一拐的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可是这会儿，她脑内的系统和弹幕却全炸了。

　　【宿主！你为什么不看看刚刚推你的人是谁啊！你应该向云雀恭弥举报这个人！随便欺负同学绝对已经触犯校规了！】

　　焰生稚子脑内系统的声音听上去比她还生气，但是焰生稚子却抿了抿嘴唇不作回答。
　　她觉得系统只是想让她找个理由去见云雀恭弥，因为系统之前说过云雀恭弥好像也是可以攻略的对象之一。

　　【什么？我才没有这样想！全世界都爱你都关注你本来就应该是身为女主角应该得到的殊荣，但是你看看你现在埋汰的样子！真没出息！】

　　……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女儿！！我生气了啊啊啊！]
　　[所以说为啥焰生稚子不把欺负她的人干掉啊无语，校园霸凌户口本上只有一个人嗷]
　　[本来就是这样的，伤害自己没问题，伤害自己在意的人女主才会出手……女主角里那么多属性，选角也就保留了这最让人觉得窝火的一点了（流汗黄豆）]
　　[就是舍己为人嘛……而且焰生还是那种舍了但没完全舍，所以我才说这个选角不讨喜，我是来乙女区看美男簇拥的，不是来受这窝囊气的]
　　[黑子聚起来了，家人们善用举报]
　　[我绝不允许有人欺负小焰生！主持！让她去看校园监控啊！]

　　……

　　膝盖疼，头也疼。

　　焰生稚子把自己沾了血的校服从身上脱下，然后踉踉跄跄的跑到了水池边。
　　操场附近的水池是被一道铁丝网隔开的，镶嵌着方形白瓷砖的洗手台被阳光照的闪闪发亮。瘦弱的女孩用手腕擦了擦自己还在不停流鼻血的鼻子，安安静静的打开水龙头开始清洗自己的外套。

　　沾了血的制服拿清水洗实在是有些勉强，被铁丝网隔开的操场传来同龄人打闹嬉戏的声音；可那些人的声音就和焰生稚子脑内的弹幕一样，至少对于焰生稚子来说，实在是太远了。

　　她抬起头，远远的看了一眼操场里嬉笑打闹的学生；几秒后，她的头就又低下了。

　　焰生稚子几乎是麻木的就着水龙头里的水搓着自己的衣服，不时还用自己因为暴力搓洗而变得通红的手腕擦一擦还在不停往下滴的鼻血。

　　她没有带卫生纸，但是如果现在不快点把衣服上的血洗干净，那一会儿就更洗不干净了。

　　手忙脚乱的焰生稚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她几乎已经可以感受到自己膝盖上的伤口在愈合。

　　这些外伤和她之前所受的即死伤不一样。
　　不同于被那个想要杀死织田作之助的坏人杀死她时留下的伤口，因为她的身体会排异她体内数量众多的子弹，从而留下一些会缓慢愈合的后遗症，但是这种外伤对她而言本就没什么大不了。

　　可就在这时，一个只能用怯生生来形容的少年声音，突然从她的背后响了起来。

　　“……那个，焰生学姐，你的膝盖……？”

　　很明显，来者看到了她膝盖愈合的过程；本来还在专心致志洗自己外套的焰生稚子混身一僵，旋即立马转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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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焰生稚子：……倒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