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最强竟是大冤种》鲸落时止

39、第三十九章

　　“……哎呀哎呀，真是伤脑筋，没想到我只是离开了几天，你们几个就把事情搞成这个样子啊～”

　　简直算得上是在无视两面宿傩的五条悟站在原地小孩似的晃来晃去；表现得悠闲又愉快的白发男人看上去完全没有自己此时此刻正面对着特级咒灵的自觉。

　　“您在说什么呢！虎杖那家伙完全被宿傩控制了啊！”伏黑惠焦急又愤怒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
　　“你怎么还有闲心在这里说风凉话啊！”钉崎野蔷薇的声音紧跟。
　　两个人的表情看上去都不是很好看。

　　明明眼前的两个学生看上去都很生气，但五条悟明显没有把两个一年级生的怒火放在心上。
　　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睛，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五条悟得注意力都在焰生稚子身上，他看上去希望焰生稚子说些什么，哪怕是吐槽和怒火。

　　比起对他的不满，五条悟更讨厌焰生稚子无视他。

　　……
　　但事实也许正如五条悟所想的那样。

　　唯独没有谴责某人漫不经心态度的焰生稚子急着探出头看向被五条悟整个挡在身后的虎杖悠仁。
　　少年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大洞；顺着抛出的血迹看去，一个鲜血淋漓且已经开始发黑的心脏正气息奄奄地躺在一边的草地上。

　　……那是虎杖君的心脏吗？

　　好像才反应过来事情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的焰生稚子瞪大眼睛在两面宿傩已经止血的胸前空洞和不远处的心脏上来回移动视线。

　　“喀拉喀拉……”

　　可也就在这时，一个牛皮纸袋突然异常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了她面前。
　　被眼前出现的道具吓了一跳的焰生稚子立马浑身一震，然后好像一只受了惊的动物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我家附近的甜品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她家的古法糖果和奶油面包～”

　　在焰生稚子后退两步后，似乎不甘心被女孩无视所以故意这么做的五条悟脸上的表情微不可闻的开裂了几秒，但很快又恢复如初。
　　比小姑娘高了不少的男人轻轻弯下腰与她平视，在看到焰生稚子没有再躲后，他笑了：“因为去你家附近办了事，就想着回来的时候给你带点伴手礼，一年级的大家除了你可都没有哦～”

　　在说完这句话后，男人得意洋洋地昂起脑袋，看上去就像在等待焰生稚子的褒奖。

　　……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在现在说这种话的焰生稚子：……？

　　如果说无语有声音，那么一定是现在。

　　因为焰生稚子觉得自己听到伏黑惠和钉崎野蔷薇发出无语的声音了。

　　……

　　[宿傩大爷：？]
　　[惠惠、蔷姐：我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
　　[鸡掰猫来了啊啊啊啊啊啊！虽然在这次的女培里不太喜欢鸡掰猫的人设，但是看到鸡掰猫提前出场的时候真的好安心呜呜呜]
　　[五条老师走的时候就说自己主要是为了给我女儿找回记忆，结果他真的去了……五条老师！你真的好爱笨蛋小狗！而且之前原作里他说绝对不会给大家带伴手礼，但是他却记得给稚子带儿时喜欢吃的东西，虽然我知道这样很廉价，但是我真的好感动呜呜呜呜]
　　[说起来五条老师应该是在虎子彻底死亡后才回来的，而且因为从稚子的角度真的能看到五条老师对她的“小心翼翼”，从某方面来说还是有点拉好感的]
　　[no，不接受现在五条老师做出的努力，他现在努力不代表他以前对稚子造成的伤害不存在，不希望稚子恢复记忆]
　　[你不希望有什么用捏，五条悟和稚子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纯官配，而且虽然说了有dlc，但实际上还有很多东西没有解锁，官方都敲章这俩人锁死了你们还在吵什么]
　　[官配党差不多得了，如果说失忆一起按这俩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臭鱼烂虾干脆锁死，但是现在女主失忆了，让她和谁在一起还不是我们玩家的事？]
　　[草，这种时候吵起来简直和五条老师差不多离谱，而且重点难道不是现在的虎子该怎么办嘛！还有五条老师你直接无视大爷是不是有点太勇了！]

　　……

　　果然，只要每次五条悟一出场，焰生稚子脑内的弹幕就又长又多还吵得特别厉害尖锐。

　　而且只要她脑袋里的弹幕一吵起来，她就觉得脑袋里面嗡嗡响疼得厉害；所以一开始焰生稚子才会觉得自己脑内的系统和那些总是吵架的“弹幕”是肿瘤，而且，有时候她还会严肃地思考自己能够看见弹幕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以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焰生稚子其实并不喜欢五条悟。

　　“您不是去出差了吗？”
　　面无表情的少女抬起头看向五条悟；外面的天气明明那么差，但是那可怕的颜色却没办法浸染白发男人分毫。他看上去对一切都漫不经心，哪怕此时他们面对的是诅咒之王，男人的态度也跟玩乐一般；只有在他拿着牛皮纸袋在焰生稚子面前讨她欢心般炫耀的时候，模样才稍微有了些变化。

　　“说是出差……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男人开口的瞬间，动态视力远不及其他怪物异能者的焰生稚子突然发现他身后的两面宿傩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
　　立马意识到对方这是发动攻击了的少女只觉得自己的心立马下意识地提到了嗓子眼儿，这是对一个能轻易杀死自己的咒灵最基本的尊重——但焰生稚子承认，虽然她不是很喜欢五条悟，但是只要他在，一切便都尘埃落定。

　　和织田作之助不同，和太宰治也不同；也许是因为对方万人之上的实力，五条悟能带给她的安全感无人能及。

　　“嗯，焰酱是已经死过一次了吗？”“啪。”

　　男人的声音轻快，但落下的时候却慢吞吞的；而伴随着他声音落下的，还有两面宿傩的拳头。

　　从诅咒之王拳中迸发的可怕劲风被挡在她面前的五条悟破开，眼前身子高挑修长的男人好像一柄屹立不倒的雪白利刃。

　　明明两面宿傩的攻击的完全就是奔着杀死他们去的，可五条悟却依然能面不改色地直视着她，唇线不可理喻的弯成一轮愉快的新月。

　　也许是因为他离得实在是太近，浓重的阴影从他的头顶倾泻而下；因为五条悟戴着眼罩的缘故，焰生稚子看不见他的眼睛。

　　在女孩沉默的间隙里，五条悟抓起焰生稚子带着“同音”的手；之前战斗的时候焰生稚子还没有太在意自己手上很少显形的咒具。
　　可就在五条悟轻轻拉起她的手后，她突然发现本来挂在她手上的咒具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如墨般的黑色。

　　一道清晰可见的裂痕从咒具手镯正中蔓延开，焰生稚子能明显地感受到五条悟在看到这个裂痕后的不快；就算她不回答也知道问题答案的男人没有说话，他抿了抿嘴唇，而后用大拇指轻轻摩挲了几下女孩手腕上的咒具。

　　伴随着五条悟咒力的注入，焰生稚子手上的黑色咒具立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回了原来的样子，裂痕也很快就被修复。

　　“……如果是普通特级咒灵的话，应该伤不了你才对。”也许是不满咒具的“无能”，微微鼓起腮帮子的男人小声嘟哝起来，“反正坚持到我来时间肯定是足够了……但是果然还是应该把同音换成更好的特级咒具？最好还能把伤害反弹给对方……”

　　就在五条悟垂着脑袋窸窸窣窣的发表自己的不满时，焰生稚子能看得出来男人身上的怒火正在聚集；哪怕他一直语气轻快，但她就是能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是杀气吗？……但又好像不是。

　　五条悟明显脱线的行为会给人造成一种微妙的错觉——比如刚刚还是最大威胁的诅咒之王似乎已经无法对他们构成威胁了。

　　两面宿傩的拳风结束时，大约是因为站在原地摇摇晃晃的缘故，焰生稚子被五条悟不容拒绝地揽进了怀里。

　　诅咒之王的攻击令地面开裂，但是在经过五条悟的时候，地面的凹陷突然如同见到了什么洪水猛兽般仓皇避开。
　　在白发男人站立的地方，一片土台如同小小的扁舟般承载着几个人类，静静漂浮在焦黑的土地上。
　　如此，无敌的“神之子”搂着焰生稚子转过身；焰生稚子看见宿傩的拳头甚至还被五条悟握在手里。

　　发现自己的攻击没有用后，两面宿傩皱起眉头啧了一声；他试图后退远离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但是他却发现自己的手怎么都无法从对方的手中脱离。

　　白发男人的表情和那天他刚和小鬼共用一具身体的时候不同，虽然看上去轻松愉快，但两面宿傩知道现在的五条悟似乎比那天还要更火大些——

　　不过可惜，他可不在乎这个男人的脸色。

　　“把你的手从老子的食材上拿开。”
　　多少有点不爽那个咒术师这样搂着焰生稚子，也不爽他终止了焰生稚子靠近他动作的两面宿傩仰起头啧了一声。
　　诅咒之王早已习惯了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人类，就算是对眼前狂妄地五条悟也一样。

　　“……”
　　“呵。”
　　在听到顶着虎杖悠仁皮囊的两面宿傩这么说过后，手掌还留在焰生稚子肩头的五条悟突然笑了。但焰生稚子分不清五条悟意味不明的短促笑声到底是因为气愤到了极点，还是游刃有余且不屑……

　　五条悟朝眼前的两面宿傩抬起了手，两面宿傩也做出了迎战姿态；虽然不屑于和咒术师对战，但出于对强者的尊重，两面宿傩还是多多少少露出了（有点可怕的）笑容。

　　……
　　你们高手打架都喜欢只抬起一只手吗……是因为这样比较轻松？

　　啊啊不对，现在不是思考这些事的时候。

　　几乎是被五条悟按在怀里的焰生稚子瞪大眼睛，然后伸出手捏住五条悟的衣襟。

　　男人的身上一直带着某种甜品的香气，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被冷气浸透了的气息；他一定是在哪一家冷气开得很足的甜品店里待了很久。

　　不过，因为男人总是说一些不合时宜又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还喜欢做一些烦人的事。五条悟就像那些弹幕说的那样……像一只喜欢烦人，但别人不能拿他怎么样、甚至还有很多人喜欢且依赖他的巨大白色猫咪。
　　更何况五条悟明明看上去很强，要做的事情也很多，但他却总喜欢黏着她。就算她不怎么和他说话，五条悟也能坐在她对面无所事事地看着她一整天——用那双只能用美丽形容的蓝色眼睛。

　　……
　　真是可怕。

　　五条悟对她的特殊对待根本令她无法忽视，所以哪怕再不喜欢，焰生稚子也有试图从他人手中得到情报过（比如野蔷薇姐姐）。她知道自己大概失忆前和这个被大家称之为是最强的男人有所关联，也知道自己对于五条悟而言（也许）十分特别……

　　但是焰生稚子不想回忆自己的过去，因为她害怕自己的过去。
　　她讨厌五条悟这样强大的人说要帮她找回记忆，也讨厌五条悟对自己的执着，更讨厌那个光芒万丈的男人总是注视着自己；因为她知道以五条悟的能力，他想做的事最后一定会成功，所以她才害怕。

　　就像她害怕现在的五条悟对被两面宿傩占据了身体的虎杖悠仁做什么。

　　术式在五条悟的指尖凝结。
　　见五条悟摆出攻击的姿态，头痛没有减轻反而加重了的焰生稚子晕晕乎乎地伸出手轻轻抓住了男人的袖口。

　　奇怪，明明以前因为弹幕而产生的头痛只会持续短短几秒而已，为什么这次却没有停止？

　　少女的力气对于五条悟而言基本等于不存在，但是只是感受到哪一点拒绝的力度就足以让五条悟停下手中的动作。

　　“请不要……伤害虎杖同学。”
　　焰生稚子的声音细若蚊吟。
　　这次大量的弹幕对她的影响似乎前所未有。

　　她总觉得自己在说出这句话后会被骂，因为她好像什么也不是；可五条悟如果攻击现在的两面宿傩的话，虎杖君还能活下来吗？他落在地上的心脏该怎么办？

　　恍惚间，她没能听见五条悟的回应，但她确实感受到五条悟似乎放下了自己的手。

　　虎杖君答应过自己他会保护她，事实证明他办到了；他没有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要她留下拖延时间，他要她逃走，她……

　　眼前的弹幕越来越多，头痛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她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为虎杖悠仁要她离开的困惑与她体内的某种机制似乎产生了冲突。

　　焰生稚子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抓着五条悟衣服的手越来越紧；她只觉得伴随着头疼的加剧，她身体里的力气似乎被什么人抽走。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被脑内弹幕过载的情况挤得头痛欲裂过，但这次，她却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隐约间，她好像听到五条悟在喊她的名字，也听到一直沉默地伏黑惠站出来说了些什么；眼前逐渐被黑暗侵蚀的焰生稚子迷迷糊糊地将头埋进五条悟的怀里。

　　不知怎么的，刚刚觉得还觉得一切正常的焰生稚子突然产生了一种自己被人扔进了水里的错觉；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正被五条悟抱在怀里，但是她却什么也看不到。
　　她偶尔能模模糊糊地听见一些声音，但这些声音却也断断续续的——

　　“救了你，我从未后悔过。”
　　“……我……”
　　“什么啊……”
　　“……”

　　“抱歉，好像……到时间了。”
　　“伏黑，钉崎。”
　　“五条老师，您能赶到真是太好了……之后要记得照顾好稚子喔。”

　　“还有……”
　　“稚子，没能完成我对你的约定。”

　　“对不起。”

　　……
　　……

　　……咦……？

　　……

　　【您的系统‘12587’已禁闭结束，临时系统‘1911306’的代理已结束】
　　【因宿主自身原因，系统现已陷入休眠，弹幕及礼物、操纵系统已关闭】

　　【监视系统已关闭】

　　……
　　……
　　[临时加密通话正在对接中……]
　　[记录时限强制更改为：？？？鼀騖，鯴鴀崈諡？]
　　[error][error][error][error]

　　[连接失败]
　　[正在进行第一次尝试]
　　[连接失败]
　　[正在进行第二次尝试]
　　[连接失败]
　　[正在进行第三次尝试]
　　……

　　[连接成功]

　　……

　　[呲……呲呲……]

　　[呲呲……宿主……临时宿主……您听得到吗？]
　　[虽然没办法再帮助您，但是我想私心为您留下几条重要讯息]
　　[呲呲……该死……这信号……呲呲……]

　　[第一、请您不要相信好感度100角色所表现在外的假象，好感度越高的人您越要保持警惕]
　　[第二、请您尽量不要根据弹幕所说的行动，也不要被弹幕影响到行动轨迹]
　　[第三、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相信五条悟，但不要完全相信他]
　　[第四、请尽量找回自己的记忆，不要害怕]

　　[第五、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相信我]

　　……

　　[我们之后，还会再见]
　　[希望您能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活着]
　　[再见]

　　[焰生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