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界最强竟是大冤种》鲸落时止

36、第三十六章

　　焰生稚子其实也没有所有人想象中那么弱，如果觉得她弱，那么多少就有点冤枉她了。

　　可怜已经给大家留下柔弱笨蛋印象的焰生稚子直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怎么大展身手过。而且倒霉的是，自她失忆醒来以后，她就没遇上什么和自己实力“相称”的对手。

　　知道她会怎么发动攻击的mimic首领，出于种种原因根本无法还手的神崎千鸟，她看不见的咒灵……这里边，桩桩件件，没有一个是能体现焰生稚子并不弱的。

　　按理来说，焰生稚子其实是敏捷型选手。
　　她无法快速将体型重量远超自己敌人一击毙命，但是她却能用自己的爆发力和速度击倒。况且她还有其他敏捷型选手不具备的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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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她就算出现了失误也没关系，因为她不会死。

　　“唔……”

　　在第四次尝试过后，焰生稚子终于放弃了。

　　泄了气的少女一屁股坐在地面上；可她甚至无法保证那到底是不是地面，因为她周围根本就是黑黢黢的一片，屁股底下的地面更是没有好到哪去；焰生稚子觉得如果她有恐高症，那她现在一定比死了还难受。

　　坐在地上开始摆烂的女孩身边堆着一堆咒灵的尸体，而被压在最下面的，便是先前把她拖进这个诡异空间的家伙。
　　咒灵墨绿色的身体不断抽搐蠕动，女孩有点嫌弃的朝旁边挪了挪位置，免得这些不明生物的血液弄脏了她的衣服。

　　在焰生稚子能够看见那些咒灵后，想让她再狼狈到逃跑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虽然她什么也记不起来，但一些战斗技巧却是已经刻印在焰生稚子的肌肉记忆里的。

　　五条悟给她的咒具很好使，就算已经杀了那么多头咒灵，那把银制的小刀也没有卷边或损坏。
　　虽然那个白色头发的男人看上去好像不太正经，但是从某方面来说还是很可靠的。

　　……可关键是，她现在已经把周围的威胁都解决了……她人却被关在这里出不去了。

　　想到这里，焰生稚子抬起无神的双眼看向一望无际的黑色“天空”。
　　说句老实话，因为她在这里待了实在是太久，她现在别说是东南西北，就连上下左右她好像都有点分不太清楚了。

　　在这个乱七八糟的奇怪空间里，有些咒灵因为太过庞大，焰生稚子只能先解除它们的行动能力；而且因为她力气不够大的缘故，她就算找到了这些东西的要害也杀不死他们，索性只能让无法再移动分号的咒灵躺在地上发出诡异的叫喊。
　　因为咒灵的声音实在难听，焰生稚子只觉得自己要是再不出去，她就算不饿死也会被吵死。

　　“你喜欢我吗……前辈……你喜欢我吗……前辈……”

　　就在焰生稚子缩在地上唉声叹气的时候，可能是她之前没看见的小型咒灵突然钻出尸山血海朝她冲了过来。
　　可惜偷袭在一般情况下对焰生稚子并不怎么奏效，因为从以前开始就是这样了——

　　只要在焰生稚子身边半径一米内，不论她的目标是什么，她一定能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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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办到这样的事，不过也许这是因为她失忆了的缘故……也许她必中的原因和她的记忆一起被她遗忘在了哪里。

　　“扑哧——”
　　少女挥出的银色小刀正中咒灵的眉心，只一下，就将那个看上去形状和香肠有几分相像的小小咒灵一分为二；腥臭滚烫的血液立马溅了焰生稚子一头一脸。

　　“既然是偷袭，就不要说话。”
　　少女轻轻蹙了下眉头，而后看向自己手中的咒具。

　　刚刚被她杀死的咒灵血液大多是黑色的，但是这只被她杀死的小型咒灵血液却和人类一样是红色。
　　细细的涓流顺着焰生稚子手中小刀的血槽向下，最后将小刀上的“晴”染红了一半；她伸出手用袖子擦了擦脸，虽然咒灵作为诅咒，这些血迹也很快就会消失，但她还是不喜欢脸上粘嗒嗒的感觉。

　　而就在她用袖子擦完脸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那只喊着前辈的咒灵是整个空间的最后一只，在杀死它后，焰生稚子突然觉得自己脚下一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

　　！？

　　“……呃嗬……”下坠途中，根本来不及反应的焰生稚子瞪大眼睛并从嗓子里发出一声闷吞的单音，“这下糟了……”

　　她喃喃自语。

　　说句老实话，她真的很不喜欢这种失重的感觉；最近一次这样的体验还是五条悟擅自把她从废弃大楼里拽出来——不过她不喜欢这种感觉的原因是摔死真的很疼。
　　从五脏六腑的下坠感到“啪”的一下落在地面，没有一种感觉是她能够忍受的。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因为她突然在自己的视野里看见了同样失去了重心的虎杖悠仁；只不过那个少年飞出去的方向和她不一样。

　　这个时候如果说“呀，虎杖君，好久不见，你怎么也飞出去啦。”是不是有些不符合时宜呢？

　　焰生稚子突然这样想。

　　【……】
　　【临时宿主，可攻略对象[虎杖悠仁]正在遭受特级咒灵[戴天]的攻击】
　　【可攻略对象[虎杖悠仁]的死亡概率在一半以上】

　　也许实在是看不过去焰生稚子脱线的脑回路，声音总是不近人情的临时系统突然忍不住在焰生稚子的脑内弹了个框出来。

　　【您已脱离咒灵集群（2-3级）空间，目前已处于特级咒灵[戴天]的领域范围内】
　　【请问您目前的目标是逃离还是进行任务[协助虎杖悠仁]？】

　　安心又可靠的小临在焰生稚子脑内这么问道。

　　下坠的途中，潮湿得风如利刃般擦过她的脸；焰生稚子想都没想就选择了执行协助虎杖悠仁的任务。
　　临时系统搬出了以前帮帮还在时几乎已经吃灰的辅助功能，在载入了规划好的行动路线后，焰生稚子眼前飞快出现了一条能够快速到达虎杖悠仁身边的路径。

　　通过系统做决定时，焰生稚子会主观减缓时间的流速；在眼前出现路线的瞬间，无条件相信临时系统的少女表情平静，她稍微调整了下落的姿态，脚朝身后狠狠一蹬。

　　虽然她不知道身后是什么，但她不出意外地踩到了什么东西；借助着自己爆发力和轻盈，焰生稚子如同一颗小小的流星般飞向正处于“摔出去”这个状态的虎杖悠仁。

　　“嘿咻。”

　　要想，以前从来都是虎杖悠仁抱自己，因为虎杖悠仁比自己强大好多。
　　在接住那个飞出去的粉发少年时，五感敏锐的焰生稚子立马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虽然她已经借助飞出去的力度消去了不少力，但她还是觉得自己接住的根本不是人类，浑身上下都是腱子肉的虎杖悠仁落进她怀里的时候，焰生稚子还以为自己接住的是一袋石头。

　　“稚……子……？”
　　在她接住虎杖悠仁的瞬间，立马看清了来者粉发少年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敢置信；焰生稚子能够感受到对方很明显放松了身体。

　　在空中完全不敢说话，生怕自己一个不稳摔倒在地的少女落地后半跪着身子，然后低下头看向怀里的虎杖悠仁——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少年被她抱着应该挺不舒服的。

　　大概永远和别人不在一个服务器的焰生稚子眨了眨眼睛：“中午好，虎杖君。”

　　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

　　要知道他们现在对抗的可是特级咒灵，但焰生稚子那副闲适的样子却让虎杖悠仁有一种恍惚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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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如说他们现在不在少年院，他没有断手，他和焰生稚子只是在去买炒面面包路上偶然碰见的高中同学。

　　但是很显然，现实并不是这样。

　　“虎杖君，你的手……”
　　在看见虎杖悠仁随便包扎了两下后用皮带束紧止血的左手后，焰生稚子也瞪大了眼睛；女孩伸出了手想要触碰，但她的右手却悬在了空中好久。
　　虎杖悠仁看见最后她把手放了下去，几根还带着点婴儿肥的手指也藏进了袖管。
　　“我来帮忙了。”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焰生稚子仰起小脸颇为认真地这么道。

　　她本来想问‘你没事吧’，但仔细想想这样问真的很蠢，毕竟虎杖悠仁的手可是整只都断掉了，怎么可能没事呢？

　　感觉自己嘴好笨的焰生稚子有些沮丧。

　　“……你……伏黑那家伙没有找到你吗！？”
　　比起她的脱线，虎杖悠仁这边的情绪可比焰生稚子要激烈多了。

　　老实说他现在的大脑可谓是一片混乱；钉崎野蔷薇和焰生稚子一起被咒灵捉走的时候，虎杖悠仁还以为自己的心脏要停止跳动了。
　　也许是因为看出他当时的状态很不稳定，伏黑惠便安慰他说焰生稚子的气味还在，玉犬闻得到；这句话让虎杖悠仁稍微安心了些；在让伏黑惠去找人前他就说过一定要带着焰生和钉崎跑得远远的，这样他才好放那家伙出来，可是焰生稚子……焰生稚子为什么现在会出现在他面前啊！

　　捏着少女肩膀、目光闪烁的虎杖悠仁局促惊惶的大喊大叫起来；精神本来就高度集中的少年似乎已经无法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应该……你应该跟着伏黑那家伙离开这里的，如果你在我身边的话我根本没办法……”保护你。

　　虎杖悠仁没能把这句话说完，因为在他说完这句话前，刚刚那个从各方面把他碾压得死死地特级咒灵便突然出现了。
　　他连一点对方的痕迹都没能捕捉到——瞬移，虎杖悠仁觉得自己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那个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出现的生物。

　　废弃大楼里的可怕幻觉成为了现实，焰生稚子这次再度挡在了没出息的自己面前；把自己打的毫无还手之力的戴天只一掌便将女孩细弱的胳膊砍了下来。

　　空旷的世界中，坐在地上仰头看着的虎杖悠仁眼瞳一缩，他很清楚地听到了肌腱分离和血液喷溅而出的声音。
　　可焰生稚子脸上的表情没有变，因为她看上去似乎比自己反应要更快。

　　明明她看上去只是一个甚至比同龄人更幼弱些的少女，但在能够看到咒灵后，焰生稚子却表现得像一个身经百战的人；虎杖悠仁其实已经知道女孩所表现出来的傻乎乎的模样只是表面现象了……

　　但虎杖悠仁还是没办法接受焰生稚子的战斗如此鲜血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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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咒灵的速度真的很快，以至于她的胳膊在被砍下来的时候焰生稚子甚至没有感受到疼痛。

　　焰生稚子很少分泌那些普通人在高度紧张时会分泌的肾上腺素，所以焰生稚子受伤后，大多数时候都很疼。
　　所以每次必须要死或受伤的话，焰生稚子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个痛快；显然，眼前的咒灵就这样做了。

　　在她的手臂彻底脱落之前，焰生稚子迅速按住了自己向下滑落且已经失去知觉的手臂；很快便反应过来焰生稚子的身体有一部分被切下的恢复机制立马开始工作，只是短短几秒，焰生稚子原本被砍下的手臂便被接上了。

　　少女并没有因为自己似乎变强了的恢复力而呆住，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朝那个刚刚朝自己发动攻击地咒灵挥出了手里的银色小刀。
　　尖锐地利刃在空气中发出破空声，那个她和虎杖悠仁都看不清身形的咒灵很快便躲开了焰生稚子的攻击，空气中留下一道银色的残影。

　　“躲开……了？”

　　虎杖悠仁本来还在震惊焰生稚子的手这么快便接回去的事，但是在看到那个把他和伏黑惠的攻击都视作笑话的戴天居然躲开了焰生稚子的攻击后，少年有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而且他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好像马上就要散架了。

　　但即便是这样，虎杖悠仁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为了保护眼前的焰生稚子和刚刚逃出去的伏黑和钉崎……就算是为了外面那些无辜的居民，他也应该做些什么才行！

　　在眼前的戴天发动下一次攻击之前，咬着牙从地上爬起来的虎杖悠仁夹起眼前的焰生稚子向后退了几步；果然，在他离开原地后，他和焰生稚子刚刚待着的地方立马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坑洞。

　　“虎杖君，请告诉我，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就在虎杖悠仁焦虑的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的时候，被他夹在手下的焰生稚子拽住他的衣服这么说。

　　“虎杖君，我并不是要故意出现在这里的……但是既然我在这里，逃跑肯定不可能也不现实。”
　　“如果我们分开的话，肯定有一个人会死，这个人肯定不会是我。”
　　“我知道虎杖君说过要保护我，也说过不想让我再死掉的话……”
　　“但是，我们现在只能一起努力才能活下去，至少虎杖君你得活着。”
　　“我的能力就是为此而生的……我知道我要你和我这样的人并肩作战可能很残酷……”

　　听着少女颇为认真地发言，虎杖悠仁垂下头和那个看上去弱小至极的女孩对视——或者说，经历过那么多的焰生稚子其实并不弱小。

　　焰生稚子知道虎杖悠仁很难过，哪怕他的眼神十分坚毅，但她还是看得出少年眼底的温柔与不忍。

　　虎杖悠仁给了焰生稚子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总说他们会保护她，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做到了。
　　但虎杖悠仁却让她不要死，因为死掉很残酷，不珍惜自己也很残酷；哪怕知道她是不死的，她不论受什么样的伤、最后总归是能够治好的。

　　与她的不死无关，虎杖悠仁珍惜她每一次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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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焰生稚子也想为这样的虎杖悠仁做些什么；但是这次，她以为自己的死亡，不会再充满恐惧。

　　“请相信我吧，虎杖君。”

　　“我会同你并肩战斗。”

　　不准备退步的女孩执着地同虎杖悠仁对视。

　　而这次，看向那个如同烈日般的少年时，焰生稚子没有再挪开自己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