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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十三章 ...

  •   一直到飞机停在了首都机场,凉夏都还是恍恍忽忽,直到顾天宇阳光灿烂的笑脸冲上来一个紧紧的拥抱,并一边说:
      “宝贝,你可想死我了!”
      接机的人群都笑看着这对“热恋中的男女”,心照不宣的假装没看见,凉夏环顾一下四周满脸黑线。她下意识的看看脚上的长靴做了罢,只是轻轻推开顾天宇,并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说:
      “你是不是又忘记吃药就出门了?”
      顾天宇知道她意指他发神经,朗声笑着说:
      “纯法式见面礼,纯法式的。”
      黄金周北京的交通是极度恐怖的,全国十三亿人民前赴后继来参拜紫禁城,争当好汉,结果是所有的车都在路上堵着,堵得大家心里发慌,大车、小车、旅游车拼命按喇叭。
      在路过天安M广场时,那黑压压一大片浩浩荡荡的旅行社队伍真的堪称壮观,凉夏心里暗暗发誓这几天打死她也不出门的。
      终于在停停走走,几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才回到家里,爸爸妈妈早已经在客厅张望着,凉夏上来给他们一个拥抱,她非常感谢上天再次给她一双好父母。
      凉夏是那种无论是在任何地方、任何环境下都能生活得很好的人,所以她知道她绝对没有变瘦。可是爸妈一边给她挟菜,还一边说她憔悴了、下巴尖了,顾天宇还一边在旁边推波助澜,说凉夏的公司刻薄又虐待员工,她经常要加班至深夜,工资低、待遇差。妈妈连说让她马上辞职回家,家里不缺钱,要锻炼就到爸爸的公司锻炼。
      凉夏赶紧包了一份京酱肉丝塞到顾天宇嘴里,总算是封住他的危言耸听,并斜瞪着他说:“再辛苦也没有侍候你大少爷来得辛苦,把公寓糟蹋得像狗窝不说,吃饭喝茶还得我端上来,老把我的工资敲诈得一分不剩,你说,谁虐待我?”
      顾天宇也赶紧包了一份京酱肉丝塞到凉夏嘴里,陪笑着说:
      “你很久没有吃这么地道的北京菜了吧?是兰姨亲自下厨做的吗?可要多吃点!”他也成功的堵住了凉夏的秋后算帐。
      程树信与夏悠兰相对视意味深长的笑着。

      夏悠兰的生日就刚好在10月2号,凉夏亲自下厨给爸爸妈妈煮了一顿午餐,并送上了出差巴黎时买的耳环,这份礼物让凉夏还要再还上好几个月的信用卡,但是她不想用父母的钱给他们送礼物。在凉夏还是于珊时,曾失去过双亲,所以知道,在父母有生之年,用自己的工资所得请父母吃饭、给他们送礼物是多么奢侈的幸福。
      晚上程树信定了位在“大董烤鸭”为夏悠兰庆贺生日,约了些亲友包括顾天宇一家。席间顾天宇与凉夏却更像主角,众人偏围着他们俩说事,顾天宇好像并不抗拒,大概是听得多已经免疫,凉夏却担心再说下去只怕孩子的名字都要定下来了,马上打住大家的YY,借机说为妈妈唱首歌分散大家的注意力。
      于是凉夏就随手点了首《至少还有你》,谁知道唱罢大家除了拼命鼓掌外,还是不依不挠笑说这歌像是唱给情人多于唱给妈妈,凉夏狡辩说:
      “这世界上只有父母才会对女儿不离不弃!”
      爸爸妈妈显然是太开心了,直说女儿这么大,这是第一次听她唱歌。
      顾天宇不知道是不是吃多撑着了,眼睛一直闪烁不定的盯着她笑,后来在顾天宇与凉夏有机会落单的时候,顾天宇偷偷告诉她,说程凉夏以前唱歌奇难听,她从小五音不全,什么乐器都学不好。

      凉夏一直想找个机会跟爸爸妈妈说清楚她与顾天宇的关系,然而,在她还没找他们之前,爸爸竟先找上了她,在妈妈生日第二天的晚餐后。
      爸爸先是问着一些凉夏在广州工作的情况,凉夏津津乐道的说着工作上学习的心得,以及对中国目前经济发展的看法,爸爸显然挺满意凉夏的能力及独立。最后爸爸才把话题引到了顾天宇与她的身上,而且顿时让凉夏不知所措,已经打好的腹稿一句都没能用上。
      “你顾伯伯前段时间找我聊过你和天宇的婚事,他们都希望过完年你正式回来北京后,可以准备你和天宇的婚事,并且天宇也赞成这个做法。就是不知道你觉得怎么样?我们安排你和天宇共赴法国本是想帮助你恢复记忆,就算无法恢复,也好让你们顺便重新培养感情,我看你们相处得挺好的。过去,你曾经对天宇死心塌地的,一直哀求我促成你和天宇的婚事,看来直到现在,你仍然是对他情有独钟啊!”
      凉夏不相信的问:“天宇知道这件事?他赞成这个做法?是不是顾伯伯给他施加了什么压力?”
      “小夏,你以前也曾经哀求过我,让我通过顾伯伯给天宇施加压力,可是你不知道天宇,他相当固执,他非常抗拒那种政策婚姻,他说一个男人如果下半辈子都要跟一个不喜欢的人过,那他宁可当和尚去。所以,如果他赞成顾伯伯的作法,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喜欢你。”
      凉夏觉得头痛欲裂,虽然她偶尔也曾闪过顾天宇会喜欢她的可能,可是她固执而坚持的把这种想法屏蔽出脑海。她只想维持与顾天宇现有的状态,一点都不想有所改变,但看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凉夏跟爸爸说让她再跟顾天宇商量一下再说,就回了房间。她不敢给顾天宇打电话求证,她就呆在房间里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出来吃饭。
      刚吃完回了房间,顾天宇的电话就来了,凉夏任它在枕头底下一直响,可是它却那么固执地,一遍一遍重播着那首《洋葱》,凉夏第一次发现,其实自己这么胆小。
      一直到敲门声在门外响起,电话铃声才停止,打开门,没想到会是顾天宇,他的脸色有点阴沉,并没有走进凉夏房间来,而是轻声说让凉夏跟他去个地方。
      车子一路向北,上了机场高速仍然快速向前疾驰,最后终于在某个不知名的公园里停了下来。
      四周鸟语花香,绿树环绕。他们都不下车,就这么静静的坐了约莫十几分钟,还是凉夏打破了沉默,她半微笑的说:
      “呵呵!我都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是以前我们来过的吗?”
      “这里是绿林公园,是一个不怎么被人知道的地方,很小的时候,我们两家一起来过这里烧烤。那时候你还流着两条长鼻涕追着‘鱼哥哥’跑。”顾天宇淡淡说。
      “凉夏与你的许多回忆我都参与不进去了,不过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你一直都是小夏最喜欢的‘鱼哥哥’。”
      顾天宇就那么死死的盯着凉夏,凉夏一脸平淡如水的看着窗外,从她醒过来后就是这样,对所有的东西都是这么一脸淡然。
      突然,顾天宇不知哪里来的火气,猛的把凉夏拉向自己,深深的,吻在了她的唇,霸道而激烈。不管凉夏如何挣扎,他就那么死死的箍住她的双肩,直至她逐渐平静,任由他的舌头长驱直入。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顾天宇炙热的双唇轻轻放开了凉夏,凉夏竟自打开车门,走到一棵树下背对顾天宇站着,顾天宇随之也下了车。
      接着凉夏听见身后的顾天宇潺潺地说:“我从来不曾这么深刻的体会过以前的程凉夏爱我的心情,甚至动用父母的关系给对方施加压力也在所不惜,以前我觉得程凉夏荒唐至极、幼稚透顶,为什么那么固执、死心塌地的要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其实那只是害怕,害怕来不及让对方爱上自己她就爱上了别的人,也害怕她已经爱上别人,永远不会爱上自己。小夏,我曾经说过如果要我下半辈子都对着一个不爱的人,宁可当和尚,可是现在我却希望,就算你不爱我也没关系,只要你呆在我身边,我会用剩下的所有时间让你爱上我。有时候我甚至幻想你告诉我,你其实没有失忆,你其实只是用这种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方法让我爱上你,狠狠的报复我曾经对你的视而不见。”
      凉夏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顾天宇,实在不知道该说句什么来安慰他,况且他要的也不是安慰,最后她只轻轻说了句:“对不起!不是你不够好,只是那个爱你的程凉夏已经死了。”
      顾天宇再一次冲动的上前抓住凉夏的肩膀说:
      “就算是以前的程凉夏已经死了,那么现在的小夏跟我有过这么多快乐的时光,难道这些日子对你都没有意义吗?”
      “正因为太有意义了才舍不得让任何杂念来破坏我们曾经的快乐时光,但是我的心遗失在了另一个地方,所以我没法给你爱情,等我把心拾回来,我才能开始新的生活。对不起!顾天宇,你值得一个更好的女孩子爱你,我不配,你还是继续当我的‘鱼哥哥’吧!”
      顾天宇皱紧的眉头显示出对这段话听得一知半解,好几次欲言又止。
      可是他们好像都忘记了这里是荒郊野外,忘记了天色已经逐渐暗淡。所以当他们的沉默被几个不知道什么地方方言的声音打破时,顾天宇微微一震,想赶紧拉着凉夏回到车上,可是几乎是马上,在他们面前出现了三个流里流气,民工打扮的年轻男子,其中一个拿着匕首对着他们说:
      “把钱交出来,否则这刀子可不客气了。”
      顾天宇抽出钱包里的证件,然后就把钱包、手表、手机扔了过去。他们再指指凉夏,凉夏向来不带饰品,而背包却是放在车上,她只好说钱包在车上。那几个早就在打量着那辆捍马,大概看见商标不够大众,又见笨笨重重、貌不惊人还以为是什么普通车子,几个人又用方言互相问了几句,大致是问谁会开车的话,大概商量结果是放弃车子,他们用刀对着凉夏,然后让顾天宇到车上去拿凉夏的包。
      本来事情是很顺利的,顾天宇与凉夏都非常配合的拿出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但是几个人临走时突然想到他们两人有车,万一他们开车去报警的话,没走多远就会被抓住的。于是他们说要把凉夏带走,等他们走到安全的地方再放凉夏自己回去,顾天宇坚决不肯答应,冲过去就要从那个拿刀的歹徒身边拉开凉夏,那个歹徒反手就胡乱划了几刀,另外两个也冲上来对顾天宇就是拳打脚踢,顾天宇并不是不能打,只是一对三,并且还是三个不要命的抢劫犯,而且还要时刻担心凉夏,他没能支撑多久就被打倒在地上,他不知道刀子到底划在哪时,他只觉得全身都痛,他只有拼命冲着凉夏喊:“快跑!小夏,你快跑啊!”
      可是顾天宇只听见凉夏哭得声嘶力竭,突然凉夏的哭声就来到了跟前,接着有个人用身体紧紧的抱住了他,然后脚踢在身上的疼痛突然就停止了,‘碰碰碰’的声音还在他身体的上方传来,他想推开抱住自己的凉夏,可是他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凉夏连‘哼’都没‘哼’一声,她怕顾天宇着急,只是死命的抱住顾天宇。当时她只是想着绝对不能让顾天宇有事!后来她才知道,潜意识里她害怕,害怕再一次束手无策的看着所爱的人离开。
      那三个人终于打累了,而且看见两人一时半会没法开车离开,他们就扔下顾天宇与凉夏走了。
      凉夏勉强支撑起身体轻轻唤着顾天宇,好半会他才‘嗯’了一声,不知道刀划在哪里,他满脸满身都是血,凉夏艰难地扶他上了车后座,非常生疏的启动了车子,她在去法国前被爸爸逼着学了车,但是她对车有阴影,一直不肯开车,所以技术非常的一般。
      但是最终她还是把车开回到了高速上,一路上她不断的跟顾天宇说话,他只偶尔能发出一两声‘嗯!哦!’的声音,一直昏昏沉沉。
      凉夏终于成功拦下一辆车子,跟他们借电话报了警及叫了救护车。
      凉夏从来没有这么佩服过自己,因为她一直听到警鸣由远至近,一直见到警察来了跟前,她还跟警察说了句:“快救救我的朋友。”然后她才晕了过去。
      睡梦中的凉夏觉得全身痛得直冒冷汗,就像在法国摔伤那次一样。
      在法国的时候,凉夏每天下课都会经过一条绿荫小道,每次下课蹈着单车经过的时候,凉夏就觉得非常的惬意与快乐,有一天下课回家时,突然想起电视上的单车比赛,选手每次冲线的时候都是两手放开举手欢呼冲过去的,她就也想试试看双手放开来骑自己能不能也这么帅。
      结果是她摔得四脚朝天,脚腕骨折需要打石膏一个月,整整一个多月,顾天宇天天接送她上下课,背她上下楼梯,有时顾天宇甚至懒得跑来跑去,就干脆陪着她听完课再接她回家。周末的时候还要按着凉夏开的清单到超市大采购,连卫生巾都替凉夏买过。那段时间顾天宇在凉夏拿着刀的逼迫下,愣是学会了炒几样小菜,虽然调味是凉夏放的。但顾天宇从此自称是入得厨房,出得厅堂的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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