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爱》秋水望穿

26、第十一章

　　凉夏与谢总经理赴法国签约的事情传出，在公司里又炸开了锅，同事间的言语自然时有冷嘲热讽，凉夏因为习惯了也就成了自然，反正再过几个月她就走了。就是她一直不曾见到晓意及菲菲她们，见完她们，她就真的要走了。
　　飞机于当地时间凌晨四点在巴黎戴高乐机场降落，凉夏睡眼惺忪的跟着谢昊的脚步向出口走去，前来接机的是上次考察团成员之一，那个略懂点中文的LEON。
　　等凉夏在酒店安顿完毕，再泡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早晨的阳光已经洒落整个大地，巴黎的天空不似广州长年的灰蒙蒙，而是宽广辽阔的清新透亮，一大片的淡蓝衬上几朵飘浮的白云，远远看去像是一副油画。
　　凉夏曾经非常喜欢这里的慵懒与悠闲，连阳光都懒洋洋的，只不过有时候这种慵懒会让人有一种罪恶感，毕竟父母在中国辛劳工作，自己却在花钱享受，所以后来她就特别认真读书修学分，争取最快完成学业，不过也因为有顾天宇的从旁辅助，有一些头痛的学科也能勉强过关，那段快乐的时光，凉夏想起竟然有一些怀念。
　　他们的行程安排得挺紧，由于双方已经在邮件里讨论过合约的条款，所以到巴黎来只是一个签约仪式，签约仪式安排在下午，他们将于明天晚上的飞机回广州。

　　谢昊对巴黎并没有过多的好奇心，他说早年曾经来游历过。于是这天早上余下的时间，谢昊与凉夏就坐在街头咖啡馆的遮阳伞下，尽情欣赏过路男女的众生相。身穿银灰休闲服的谢昊架着墨镜，更是英俊不凡，他竟然也会对着路过的性感美女吹口哨，这让凉夏吓得不轻，下意识的去闻闻他的咖啡是不是被换成了酒。
　　巴黎街头最经典的风景线无非就是大大小小的咖啡馆，据说法国曾对一百六十个美国观光客做过一次调查，什么是巴黎最迷人的东西？答案不是巴黎铁塔，不是巴黎圣母院或巴黎凯旋门，竟是巴黎的咖啡馆。
　　下午终于成功签完约，谢昊与凉夏这才松了口气，这是凉夏进公司以来的第一件成功合作，她还是觉得有点得意的。
　　也许是在这种浪漫的国度里，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耳濡目染变得特别感性。晚餐的时候，他们点了瓶红酒，选择在酒店绿草如茵的露天餐桌里就餐。
　　那晚，月光如水，星光灿烂，良辰美景，如梦似幻，凉风徐徐吹来玫瑰的芬芳，葡萄美酒月光杯。凉夏喝了些酒话就开始多起来，于是她就和谢昊聊着以前在法国留学时的一些趣事、糗事。
　　凉夏刚到法国时就跟旅游观光客一样，拼了命的赶着看境点，囫囵吞枣，根本就没有细致的去了解风景背后的故事，那时顾天宇完全不理她，由她自己瞎逛，后来凉夏才知道顾天宇就是为了让她尽快熟悉环境故意放牛吃草，他说人总有依赖性，每天都必须走的路，如果每天都有人带着你走，那么你永远都不会去记在哪里拐弯转角，只有一切靠自己的时候才会沿途留意回家的路。也正是因为顾天宇开始时放牛吃草，凉夏才在极快的时间内熟悉了巴黎的大街小巷，后来还买了单车上下课。
　　也许是酒精驱使，凉夏见谢昊仍然不怎么说话，她突然想起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于是她建议互相各问对方一个问题，如果不想回答就把这一瓶酒喝光。
　　凉夏想了老半天才问谢昊：
　　“嗯！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芙蓉姐姐的身体住进了德兰修女的思想，而芙蓉姐姐的思想则进了‘如花’的身体，假如非要让你跟其中一个结婚的话，你会选择谁？”
　　谢昊皱着眉思考半天，然后说：
　　“你这是在换个说法问我是注重心灵还是注重外表？”
　　“还有一样没有说明，芙蓉姐姐在分离前曾经是你非常喜欢的一个朋友，或是爱人。一个是你熟悉的脸孔，却没有与你共同的记忆；另一个是陌生的脸孔，却对你知之甚详。”
　　谢昊显然是被难住了，最后还是答说：“那我会选择如花，毕竟共同的回忆是在思想里。”
　　不过大概是想到‘如花’的样子的确是太对不起观众，想像着谢昊跟‘如花’走到一起的确是挺滑稽的，两人都因为这YY“哈哈哈”笑。
　　接着轮到谢昊向凉夏提问，谢昊的问题非常短，可是却把凉夏给难住了。
　　“你到底为什么来我们公司？”
　　凉夏看着还剩下的大半瓶红酒，心里嘀咕着想着好在凉夏的身体对酒精不过敏，然后她就非常豪迈的拿起那瓶酒对嘴就灌，在倒下去以前，凉夏还记得对谢昊说：
　　“对不起！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凉夏只依稀仿佛有谁抱起了她，她下意识的就向着温暖的地方偎去，以前爸爸也曾这么抱过她，在她病了的时候，或是出门累得睡着的时候，爸爸的怀抱厚实而温暖、强壮而有力，她总是睡得特别沉。后来爸爸病了，就再没有抱过她，瘦得皮包骨的手臂摸不到一点肉，那时于珊还不知道什么叫绝症，什么叫回天乏术，她只记得爸爸去世那天大口大口的吐血，她吓得嚎啕大哭，医生束手无策，妈妈哭得六神无主，就这样，爸爸直到吐到血尽为止，弥留之前爸爸已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只哀怨的看着妈妈和她，直到最后也没有闭上眼睛。
　　凉夏躺到床上的时候，嘟嘟喃喃的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被阳光晒酲，那半瓶酒除了让她头痛欲裂外，也让她内存爆满，她歪歪斜斜的冲向洗手间解决内急，又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才刚刚出来，房间的内线电话就大响，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是下午一点。谢昊在电话里没好气的表示如果她再不听电话就要让服务员撞门了。
　　凉夏匆忙挂了电话就去了餐厅，谢昊一脸精神不济的喝着咖啡，看见凉夏走过来，非常绅士的为凉夏拉开餐椅。
　　整个就餐过程谢昊始终深邃的打量着凉夏不发一言，而凉夏则担心不知道昨晚酒后是不是做过什么过激行为，忐忑不安的食不下咽，干脆直接问当事人。
　　“那个。。，昨晚。。昨晚我有没有。。我有没有给你添麻烦？”
　　当事人显然没反应过来，反问凉夏道：“你指的麻烦是什么？”
　　“比如。。比如说。。搂抱。。。衣服。。。或是其它的什么？”凉夏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问。
　　“昨晚的确是我抱着你回去的，而我的衣服确实是被你吐得一身都是，至于其它的，不知道你指的是不是酒后乱性？便宜我是给你占了，但是我不会要你负责的。”谢昊一脸认真的说。
　　凉夏冷汗直冒，当即紧张的问：“我占了你什么便宜？”
　　谢昊皮笑肉不笑，极不情愿的过了好一会才说：“你一直抱着我叫‘爸爸’。”
　　凉夏一脸黑线，“呵呵！呵呵！”了几声。
　　结果在巴黎飞回广州的飞机上，谢昊睡得昏天暗地，凉夏辗转反侧无法成眠，不是因为她认床认枕头，而是因为前晚睡得太长时间了。无可奈何的她只好坐起来打开电脑看电影。
　　凉夏的电脑里一直都会珍藏着一些她喜欢的电影，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重温，顾天宇总说她这个也是种病，可是她就是喜欢收集她喜欢的小说及电影，不断重复的看，比如梁咏琪与金城武的《心动》、柏原松与中山美穗的《情书》、孙艺珍的《假如爱有天意》，以及正在播的这部刘烨与胡军的《蓝宇》。
　　凉夏始终觉得爱情没有国界、没有年龄、没有性别的界限，《蓝宇》是部同性恋电影，虽然不能感同身受，可是凉夏每看必哭，特别是每次看到结尾，陈捍东开着车在北京街头建筑工地长长的围墙边驶过，背景音乐播出那首《你怎么舍得我难过》，凉夏的泪水经常像下雨似的“哗哗”的往下掉。以前凉夏曾经试着让顾天宇也看，可是顾天宇每次只看开始两个男人赤裸裸的ML镜头就直呼受不了就不看了，他说他的境界低，虽然不排斥同性恋，可是要看着两个大男人亲热还是接受不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谢昊已经醒了，坐起来喝了口水说：“你也看同性恋电影？”
　　凉夏怆惶的拭着眼泪说：“电影也分同性和异性吗？只要好看的电影我都看。”
　　谢昊又说：“你挺识货，看的是盗版，正版的《蓝宇》是最近才通过审核在内地上映，据说很多场景已经剪掉了。”
　　凉夏马上来了兴趣，赶紧问：“你也看同性恋电影？”
　　谢昊以牙还牙噎了她一句：“电影也分同性和异性吗？只要好看的电影我都看。”
　　凉夏兴奋的想与他接着聊，谢昊就用手指示意着周边的人都在睡觉，让她小声点。
　　于是凉夏新建了一个WORD文档，就在电脑里跟他打字聊天，聊了许多关于电影及小说的话题。每次凉夏打完一段，谢昊就拿过电脑写一段交换一下意见，非常像小学时跟同桌上课递纸条的感觉，凉夏第一次觉得长途飞行的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
　　其实谢昊也是挺健谈的，在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可以天南地北、无所不谈。
　　当飞机徐徐降落广州白云机场时，凉夏这才觉得困。但还是有值得庆幸之处，此时正是广州的晚上十点多，回家洗澡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不用担心时差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