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展激情》离*

20、拓展激情-20

　　吃过午餐走出主楼大厅，灿烂的阳光照射大地，九月的炽阳充满了热烈的激情，近午时分地面也被炽阳烘烤着散发出热气，刚才在室内感受到的干爽阴凉瞬间消失。
　　“温度变化好快啊，刚才出来时还没感觉这么热……”明明站在酒店大招牌下嘟嘟囔囔的抱怨，钱强笑笑不语。
　　“……天气转晴了，估计训练场地现在也干了吧。”一个工作人员道。
　　“是啊，上午课间休息时去看过一次，已经恢复到能使用的程度了，如果下午还有室外训练课应该可以用了。”天朗边走边答道。
　　“今天上午全部拓展项目都结束了吗？”另一个工作人员问。
　　“嗯，原本计划进行的全部完成了，”天朗道，“原先安排的室外训练现在全转换成室内课程了。”
　　“想想挺有意思的，现在场地和器械能用了但原先排定的室外课也结束了，下面安排的全是室内讲授的课程吧？”
　　“嗯……”
　　天朗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走远，钱强和明明继续在大招牌底下感受阳光的直射。听刚才天朗和工作人员的对话，钱强想起日程安排上的课程从今天下午开始便转为室内课，似乎是《商务礼仪》、《职场道德》、《处理业务的优先级》等等之类的文化课程。对钱强呼唤精彩变化的神经来说实在不具有吸引力。
　　伸脚踢踢兀自仰头做沉醉状的明明，钱强道：“咱们回宿舍休息吧。”
　　“再等等。”明明懒洋洋道。
　　“不是嫌天热吗，快点回宿舍凉快吧，室内有空调比在外面舒服。”
　　“就是天热才要待在外面呢……”明明继续闭眼凝神。
　　“为什么？”
　　“阴天这么长时间，待在屋里都快发霉了，多晒晒阳光，晒晒不长虫。”
　　“你——唉……”钱强心道：明明是个怪胎，不能以常理估计。
　　钱强死拉活拽的把明明扯回宿舍，进了标间却没机会享受酒店标配设施——空调的优质服务。天气热各宿舍标间都开空调乘凉，耗电太多电压不稳酒店总机负荷不了的结果就是崩溃瘫痪，最后所有宿舍都停电都没法用空调，学员们只能满头大汗的望墙兴叹。
　　钱强和明明回宿舍时已经停电了，连开空调的劲儿都省了，直接倒在床上等老天爷刮风纳凉。
　　躺了会儿燥热不减，钱强心道冲个凉吧，没电也不指望有热水了但现在的气温水也不用加热。收拾了洗漱用具正准备往洗手间走，走廊里传来其他宿舍的惊呼：“没水了，唉——没水了，你们说这大热的天让人怎么过，竟然停水了。”
　　“这酒店怎么搞的……”
　　“刚才没电、现在连水也没有了……”
　　“X的，什么破地方……”
　　临近的几个宿舍纷纷叫嚷起来，走廊里一片喧嚣。钱强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一试果然没水，回头打开房门，临近的几个宿舍的男生都在走廊里，还有头顶上泡沫没冲洗的，个个愤慨异常。
　　“唉……”钱强叹了口气正想说话，隔壁宿舍门轻响，天朗脖子上搭着毛巾探身出来和钱强对了个正脸，看样子也是想冲凉没冲成。
　　“Sir。”钱强招呼道。
　　天朗向钱强点点头转而向走廊中其他男学员道：“午休时间保持安静，请各位学员先回宿舍，不要影响其他人休息。刚才我已经联系了酒店前台，让他们尽快解决水、电的问题，大家稍安勿躁，等一会儿等问题解决。现在，请大家都回宿舍休息吧，保持安静。”
　　在走廊停留的男学员都唉声叹气的返回宿舍，长久的叹息声是对酒店设施落后的另类抨击。
　　“你不回宿舍休息吗？”天朗问道。最后走廊里就剩天朗和钱强两个人在。
　　“啊……正打算去休息。”钱强指指身后的房间道。
　　“好，午安。”天朗想了想又道，“好好休息，下午的课虽然不是训练形式的但也不轻松。”
　　“好，你也一样。”钱强应道。
　　天朗点个头转身要进宿舍，钱强看到天朗脖子上的毛巾忍不住又道：“Sir，你也没赶上冲凉？”
　　天朗回头道：“是啊，天热没办法，不过现在……呵呵，刚才问了估计下午上完课也来不了水，好像是地下水管出了问题。”
　　“哦。”钱强应道。
　　“午安。”
　　“午安。”
　　钱强回宿舍，发现明明已经在床上进入酣眠状态。此时窗外蝉声长鸣、艳阳高照，屋里热气澎湃、压抑窒闷，明明好梦正甜，钱强忍不住道：“这个怪胎……”
　　到下午上课时也没来水，电倒是抢修恢复了，但酒店管理人员告诫各宿舍不能开空调，现在的电路只能维持各宿舍用电的需求。男生们又是一阵愤怒哀嚎，但上课的时间到了，只能将郁闷的心情暂时放下，收拾好笔本到酒店主楼上课。
　　似乎是想将前几日进行训练活动失去的时间补上，下午安排的讲授课程内容丰富、时间紧迫，有《商务礼仪》、《合格员工的素质培养》、《职场守则》（钱强早先将这节课记成了《职场道德》）、《处理业务的优先级》、《服从性和两面性》几堂课，最后还有美文赏析，对两本书——《谁动了我的奶酪》和《致加西亚的信》的分析鉴赏，而读后感写作则被安排成课后作业。
　　3个小时的课程被安排的非常紧密，六节课由四位老师讲解，中间只课间休息了十分钟。虽然主楼的电路系统优良足以负担高额定功率大空调的运转让人感觉不到酷暑炎热，但这样繁重的学习内容和紧迫的督促灌输也让人有点吃不消。学员们的反应远没有上天朗的室内训练课时积极活跃，但强打精神努力汲取的态度还是比较端正的。
　　课程的讲授到下午五点钟左右结束，包括美文赏析课在内，剩余半小时留给学员们消化吸收讲授过的课程，向老师提问或自习回顾都可以，很多学员都在完成美文赏析课安排的课后作业，写关于《谁动了我的奶酪》和《致加西亚的信》两本书的读后感。
　　《谁动了我的奶酪》相当于“树挪死，人挪活”，《致加西亚的信》等同于“制式员工守则”，钱强对这两部书早有耳闻，如今写读后感自然胸有丘壑、挥笔而就，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一篇洋溢着热情崇敬、真诚自信的读后感便跃然纸上。虽然对这两部书还有其他笔走奇峰的观点，但钱强不想在这些问题上冒尖，更何况身处JSR制式化训练营、处处感受JSR制式化的训练风格，钱强自然明白JSR公司对某些规则的重视程度。将读后感满意的通读一遍，钱强收拾好纸笔，今天的课后作业已经漂亮的完成。
　　左右看看无事，钱强心中惦记着今天刚安装上的自动贩售机，不知道调试后能不能运行正常，不知道市场情况怎么样、是否得到足够多的关注、销售情况如何，是否已经有人尝试购买，酒店服务人员的推介和解说到不到位，商品是否能满足消费者需求……总之越想越多，坐立难安。
　　旁边明明和李玉闹得正凶，揪打撕扯外加甜言蜜语，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也看得人眼花缭乱。钱强前后观察一番，趁没人注意悄悄溜出会场，向酒店前厅行去。
　　看过了销售前期，和酒店工作人员了解了具体情况，钱强一个人往回走。总体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似乎在酒店其他几个主要通道再增加几个简易贩卖机会更好一些，但这也要根据市场情况和接下来的销售数字判断。
　　看看表马上要到晚餐时间，这时候回授课大厅或提前到餐厅去似乎都不大好，钱强拐了个弯儿到前台，继续作销售动员。
　　晚餐的饭菜和天气相应，多准备了凉菜和脆嫩爽滑的食物，正餐除了传统的馒头、米饭外还多出了一样凉面，让人非常惊喜。
　　吃过饭，学员们仍然对晚间的舞会怀有极大兴趣，光是主楼空调营造的凉爽氛围已经让人舒心不已了，何况还能一展舞技得到众多佳丽青睐。只是闷热的天气到晚间也没有缓解，学员们热心晚间舞会的同时不由担心舞会后高温闷窒的夏夜如何度过。
　　吃过饭，离晚上舞会开始还有一段时间。昨天大部分学员都在主楼等待舞会开始不回宿舍，今天则正好相反。天气闷热，为了晚上舞会时给别人良好的直观印象，大部分人都回宿舍清洗热气尘垢和咸湿体味，没有水的情况下饮用纯净水成了洗漱的用水，即便如此想要全面清理也是不太现实，只能小范围的重点清洗手脚四肢和头脸。
　　钱强和明明一块往宿舍走，没到宿舍明明就被李玉拉走，钱强只能一个人回宿舍。还没上楼就听到走廊上因为洗漱水开始的另一轮争执，似乎是酒店不能向宿舍提供更多的纯净水，解释的理由是新的水没有送到而原有的已经用完，住宿学员则认为这是酒店在故意搪塞推脱，所以又一轮喧闹抱怨在走廊中上演。
　　钱强不急于参加舞会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更何况刚才在前台沟通时得知酒店马路对面的供水系统和酒店分立，虽然酒店这里面停水但只要拐出甬路到马路对面就有水，听说那边还有个挺不错的洗浴城。
　　想着这些钱强进屋歇下，午休的时候没睡好，这时候反而有些睏，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走廊外的喧闹声持续了很长时间，甚至差点发展到暴动的程度，后来渐渐平息了下来，人群被劝散，男学员们也陆陆续续离开，这些钱强都不知道。
　　钱强睡了一觉醒来感觉精神恢复了不少，抬手看看表——20：30，早过了舞会开始的时间，此刻舞会估计已经进入高潮部分了。
　　对舞会不很感兴趣，刚睡觉起来觉得身上很粘腻，钱强决定不去舞会到酒店对面的洗浴城看看。
　　钱强拿了东西出门正赶上天朗回宿舍，看到彼此都有点吃惊，天朗道：“你怎么在这儿？”
　　钱强道：“你没去舞会？”
　　两人问完都笑了，天朗接着道：“你刚才一直在宿舍里没出来？”
　　“是啊，刚睡了会儿。”钱强揉揉眼道。
　　“呵呵……”天朗好笑道，“刚才这走廊里差点发生男学员的集体暴动，你在宿舍里睡觉一点儿没听见？”
　　“集体暴动？为什么？”钱强有点吃惊。
　　“为了……呵呵，没什么，已经解决了。看来你确实睡死了，这么大的声音也没听见。”
　　“哦，”钱强停了停接着又问，“你为暴动的事回来的，舞会怎么样了？”
　　“啊……”这次天朗倒没回答，只是应了声又道：“难怪到处找不到你，谁知道你小子在宿舍里睡觉睡的这么香。”
　　钱强笑笑不说话，看了看天朗道：“你要去舞会吗，我正准备到外面的洗浴城去，要不要一起来？”
　　“洗浴城？”
　　“是啊，离这儿不远就在马路对面，听说很不错。”看天朗还在考虑钱强又道，“你中午不是也想冲凉吗？到现在水还没修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水呢，马路对面那边没停水。”
　　天朗点头应下，两人结伴一起去洗浴城。
　　虽然洗浴城的位置比较偏僻位于城市边缘，但里面的装修和设施倒不错，和洗浴城的名字相符。两人先在淋浴的部分洗净了身上的汗渍泥垢，接着到桑拿房中蒸桑拿。
　　可以坐十多人的环形屋子略显宽敞，钱强和天朗去的时候是一天中繁忙的前夕比较空闲。雾气蒸腾的室内不见多少人，来去几人后，桑拿室内只剩钱强、天朗和一个年纪偏大的老人。老人闭着眼睛享受桑拿浴疗的舒适感觉，隔着大半个屋子，钱强、天朗仿佛在无人的室内单独相处。
　　天朗闭目养神，细碎的蒸汽凝结成小沫覆盖在天朗俊毅的侧脸上，偶有凝结的水滴沿着天朗脸部曲线滑落，排开细细的雾沫留下淋漓的痕迹，滑过喉结、胸膛、腹肌……隐入视线不及的地方——让钱强的心燥动不已。
　　钱强克制不住的轻轻俯身上前……即便被排斥也好、被讨厌也好、训练后再不能相见也好，都无法阻止此刻钱强想亲吻天朗的冲动。
　　慢慢的靠近、轻轻接触，不断加重力度确认亲吻的行动、确认亲到的人，然后恋恋不舍的离开……
　　天朗理所当然的觉察到钱强的行动，睁开眼睛沉默的盯着钱强，钱强身体后撤，有些无措、有些紧张的看着天朗，不知道下一刻会接到一拳头还是被踢一脚。
　　天朗沉默的看着钱强，久到钱强以为自己会克制不住压力跳起来冲出去，但钱强最终没动，而天朗冷静的对钱强道：“你要我亲回来吗？”
　　“……”钱强有些呆滞，无法理解天朗话中的意思。天朗接着道：“钱强，我不知道用何种心情面对你，似乎欣悦的亲近和冷漠的拒绝都不很合适，你能告诉我该怎样做吗？”
　　依然不理解天朗想表达的意思，钱强愣愣道：“你觉得呢？”
　　天朗像刚才那样注视着钱强不语，很久才道：“……我不知道。”
　　当天夜里钱强彻底失眠。虽然洗过澡后一身干爽，老天爷也很仁慈的送来清凉晚风，同室的明明鼾声如雷，但钱强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至于失眠的原因——很多。懊恼天朗问“你要我亲回来吗”时为什么不回答，后悔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为什么不多说一些干脆点坦白，对天朗说的心情不理解并考虑天朗到底是什么意思……总之，思绪繁杂占用了钱强全部脑细胞。想起从入训以来天朗的关心照顾，日常相处的点点滴滴，最近几天的情绪起伏和昨天晚上在走廊上的争吵争执，天朗偶尔会说的那些穿透力很强的话和钱强不敢过分表露、不敢追问确定的心情……最后想起天朗今天在桑拿房说“不知道”时的表情，满是困扰迷茫——钱强忐忑不安、忧喜参半，天朗此时的心情如同站在十字路口，或者左转或者右转，不论怎样转变都会给钱强造成重大影响。天朗下一步的转变钱强无法预测也没人能提前知道，但钱强此时的心情却是无法控制的激动难解：如果天朗最终选择欣悦的亲近，天朗会赢得幸福；如果天朗最终的选择是冷漠的拒绝，天朗只能选择默默远离。不论天朗的选择是什么，钱强只能接受天朗的选择。
　　或许今天在桑拿房时就是钱强一生中离天朗最近的时刻，训练结束后彼此就会各分东西、再见无期，钱强再也没有机会遥望心中那个沉静刚毅的身影；或许今天的亲近只是未来的开始，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两人共同度过光影交接的晨昏、冷热替换的寒暑，别人眼中遥远清冷的身影会在自己身边散发无穷的热力，爱恋的束缚会将两人牢牢困在一起……
　　想着这些，钱强终于沉沉睡去。
　　入训第六天——周五。上午安排的课程极具JSR企业特色，和之前企业简介程度的课程不可同日而语，可以说是整个训练过程中企业意识明显的部分，被烙上了JSR企业独特的印记，同时这也是入训学员们最关心的部分。安排的课程主要有“JSR体系简介”，这里面包括了“公司组织结构”、“内部层进体制”、“福利制度”和“薪酬体系”，作为“福利制度”的组成部分——“内部培训制度和外培深造制度”，被当做重点做了详尽的介绍。
　　大公司的繁琐制度在此可见一斑，早餐时通知取消早自习提前上课，从8点开始整个上午都用上了，直到过了午餐时间十多分钟才勉强全部讲完，中午的午餐因此被推迟延后。讲解完毕，学员们虽然对JSR公司优越完善的管理制度和福利待遇赞叹不已，也因为一上午的疲劳和未来根据公司制度可能会遭遇到的各种考核而略感沉重，总之午餐进行的安静异常，很多人都是带着沉思的表情吃完了午饭。
　　午餐过后，学员们被通知下午的课程有调整，原本安排的《企业光辉史回顾和成就展示》课取消，上课时间在酒店大招牌下按照组别集合，训练营另有安排。一整天的日程都变动连连，学员们虽然感觉奇怪但也只能听从命令。
　　下午上课时间，天朗出现在集合队伍前方集合众人，载学员们来训练营的客车一辆辆从停车场缓缓驶来，天朗安排学员们分组上车，被客车载着驰向不知名的地方。
　　行程只有十多分钟，很快蔚蓝色的大海和黑褐色的海岩出现在视线前方，客车找到适合的地方停下，学员们纷纷下车。天朗带领众人在海岸边集合报备，然后命令解散休息，三个小时后5：30在原地集合。
　　解散后众多佳丽纷纷涌向天朗，好奇的问道：“训练官，为什么带我们到这里来？”
　　“训练官，你要我们在这里做什么？”
　　“训练官，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训练官，原本安排的课程怎么办，我们要在这里上课吗？”
　　……
　　天朗并不作答，只道：“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我还有点事要忙，你们自由活动吧。”
　　众多美女佳丽遗憾的四散开来，三三两两的结伴沿海岸线观光游走，袅娜的衣裙身影在海岸边零散盛开。
　　有追逐目标的男女自然把这当作难得的休闲时刻，训练课程中安排上观光内容对热恋中的男女而言正是求之不得，找到隐蔽舒适的地方享受两人世界的甜蜜温馨，恨不得这样的时间永远不要结束。
　　上了年纪的大姐和大叔没有年轻人的浪漫情怀，午间的烈阳让人睁不开眼，只希望找到阴凉通风的地方好好休息或几个人一组结伴聊天。
　　也有年轻人不限于海边的范围向陆上行去，这样的组合大部分是几个男学员或几个女学员结伴同行，看到近处的咖啡茶座或休闲餐饮便进入纳凉，或者点几杯饮料或只是坐着休息。
　　天朗站在大客车的驾驶座旁，借车体高出地面的优势远远望着海岸边追逐欢闹的一群人，其中有钱强的身影。
　　挽高了裤腿在海水中奔跑跳跃，飞溅的海水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七色；将海水喷洒向其他人，很快得到数倍海水的回应，几个人追逐打闹起来笑声也响亮起来；趟过浅浅的水湾，向另一边的礁石靠近，在岩石的缝隙中捕捉小螃蟹，从坚硬的岩石上拔下蛤蜊、揪下柔软的水草，在潜水的地方扑捉小鱼……充满了新奇和喜悦的活动，也让人兴奋开心。
　　学员们被从课堂上带出来身边没有任何工具，但活动的过程也是发现和创造的过程，不知是谁找到别人丢弃的废塑料盒和塑料袋，分类将战利品一一装好，满足感和成就感随着战利品变多、盛载用具被不断填满而高涨。还有为了方便扑捉战利品而发明的各种工具，木棒用来敲击螃蟹和当作撬棍使用，有漏洞的塑料袋则用来当渔网扑捉小鱼，偶然发现的铁棍用作深挖掘……碎裂的玻璃片和被海水打磨光滑的石头也被挑拣收集起来当作装饰或战利品。总之惊喜很多，沉浸其中的人更是快乐不已。
　　不知何时玩闹的众人已经自发分成几组，有专门负责打捞小鱼、海星等以增加战利品的，有负责挖撬海岩蛤蜊并扑捉螃蟹的，有打捞海中漂来的水草和海岩上的海菜的，有垫石挖灶准备烧火做饭的，有做简单的清洗传递工作的，还有整理海星、摆放鹅卵石自得其乐的……钱强和并不熟悉的其他组学员混在一起一块劳作，每个人都乐在其中。
　　乘凉中、休息中和享受两人世界的学员渐渐被欢喜劳作的学员吸引，围聚在他们周围细细观看、时不时询问或指正，有的干脆参与其中……很快人们的视线聚集到一处，人群也聚集到一处。
　　三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向天朗说明了很多问题，集合时看着众人意犹未尽的表情，天朗暗中感触颇多：并不是耳提面命、时时叮嘱就能让一些观念深入人心；被时刻提醒的某些要求，虽然人们听时觉得幼稚可笑认为自己不可能犯相同的错误，但真正面对时却总在重复前人的老路；每个人都希望得到别人的高评价，想通过训练和培训的方式选择出适合的员工并不容易……
　　天朗淡淡看着眼前神情严肃、精神集中、表现出积极向上心态的学员们，露出意义不明的笑容。
　　晚餐后，JSR入职训练营最后一次舞会开始。舞会的音乐已经响起，翩舞的身影渐渐在大厅中聚集，热闹欢快的气氛再次占据了大厅。下午海边的愉悦气氛一直持续到了晚间，学员们对训练营突然改变日程安排的原因无心深思，也不关注黑盒子里的暗箱操作，只投入到舞会的热潮中，尽情享受闲适的休息时间。
　　钱强走进舞会大厅没见到天朗的身影倒是看到明明被李玉带着跳舞的笨拙身影，暗笑不已。和熟悉的组员打过招呼，钱强径直向大厅露台的方向走去，推开隔断门果然看到天朗正一个人倚在露台石栏上，望着夜幕沉思。
　　“在做什么？”钱强打个招呼上前。
　　“没什么，”回头看是钱强过来天朗转头继续看向夜幕，“下午在海边玩的尽兴吗？”
　　“还不错，挺有意思的。”钱强走上前也倚着石栏站立。
　　沉思了一会儿天朗道：“钱强，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以前我不愿意承认，但你确实是个很特别的人。”
　　钱强转头看天朗笑笑不语，很想像以前那样问：我对你来说是特别的，对吗？但忧患而又期待的心情让钱强无法开口，只含义不明道：“……怎么？”
　　天朗看着钱强不语，把钱强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在眼里，于是接着问道：“如果你被JSR录取会怎么样？”
　　“呵……”钱强轻笑一声，刚才的紧张感和压力凭空消失，但隐隐的期待和渴望也同时落空。钱强整了整嗓音轻松道：“做个符合JSR公司要求的制式化员工。”
　　“哧，”天朗对钱强的回答表示鄙视，“那不是真正的你，别压抑你的本性，相信我那不是JSR需要的。”
　　“是啊，如果我被JSR录取了，如果我遇到一位善解人意而又不因循守旧的上司，他会欣赏我、像你这样欣赏我，他也会像你这样鼓励我。”
　　“钱强……相信我。”
　　看着天朗刚毅明亮的眼神钱强安静下来，低声道：“天朗，你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吗？”
　　“你说……”
　　钱强直直盯着天朗，天朗的眼神刚毅明亮，钱强心中犹豫片刻最终挫败的回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