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如夏花》时照月还

5、天真无邪 05

　　“住手，做什么呢你们！”
　　与此同时，系统音在我们耳边响起【恭喜宿主触发双人主线剧情，请务必在夕阳落下之前完成该剧情，否则虚空和黑暗将把你们埋没。
　　任务：进入小女孩们的幻境。】

　　我和她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何举动。
　　而进度条也停在0上没有动静。

　　但跟着回忆走肯定没错，而且我们还听见了无比熟络的声音。

　　“小小年纪不学好，欺负人小女孩什么意思？！啊？你还是高年级呢！看起来比小朋友都好不上多少！”
　　听听，这熟悉的语气，这熟悉的节奏，这熟悉的腔调。“太够味了……”
　　“我也这么觉得。”

　　正在教训高年级同学的老师正是人送外号“一把好嗓子”的曲老师，她教训学生很有一手。
　　而被训的那个显然也不敢顶嘴，只好默默低下头听着责骂。
　　“你，道歉！”
　　“对不起。”
　　“大点声，早上没吃饱饭吗？！”
　　“对不起！”

　　“说吧，怎么回事？”她看向小女孩，程梦便回道：“我们会给买过花的人送邀请函，但他没收还给撕了，所以我们才吵了起来。”
　　“什么邀请函？”
　　她不知道这个能不能说，但迫于威严还是含含糊糊地说了出来：“蔷薇……晚会邀请函。”
　　曲暮挑挑眉，似是调侃：“老师们有吗？”

　　程梦一下子涨红了脸，默不作声。
　　见状，曲暮就说道：“先不论什么邀请函，光欺负小孩子这一件事就是不对的！无论如何，尊老爱幼要时刻记得，不然别出去说我教过你们。听懂没？”
　　“听懂了。”
　　“那行，散了吧。”

　　我看看秦琳，忽然觉得有些感慨：“老曲挺好的，就是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她似乎有些无语，“咋，上完小学你就投湖自尽了？不能回来看看？”
　　我有些恼羞成怒：“气氛到了别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进入幻境是什么？”
　　我看了看四周，没发现那个孱弱的影子，但还是说着我的猜想：“就好比你进入的那个鬼婴故事，是什么把你引到哪里的？”

　　“好像是……蜉蝣？”
　　但奇怪的是，似乎从系统音出现过后我们就再没见过它了。
　　“那个少女说过，蜉蝣是咱们的引路者，我觉得咱应该先去找它吧。”
　　她点点头，“我遇到的那个鬼婴也说过类似的话，那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我们先去了老栎树那里，接着又去了后操场、车库……但无一例外那里什么都没有，“算了算了，看来这些地方没大用处，去秘密基地吧。”

　　我们到了那里但还没进去，不过却已经看到一大片蔓延出来的蔷薇之后，她突然“诶”了一声，“我突然发现，我竟然能进入你经历过的地方，那是不是说你也可以进我所经历的地方？”
　　我始料未及，但突然觉得这是一个重要的线索，于是赶忙问她：“在哪在哪？快带我去。”

　　如果这些小故事是互通的话，那么所有人回忆的情景都不一样，最后融合起来的肯定特别有意思。就比如秦琳所说的——“埋葬于校园之下的鬼魂们也可以参加本次晚会。”

　　我们很快就到了南教学楼最西边，那里有一条小通道，我没看出什么不同。但当她用手里的铃铛摇了两下后，我忽然顿住了。
　　不为别的，只是眼前的这条狭小的甬道突然出现了一个大口子，就像电视剧里看到的传送门打开时一模一样，而且还附赠了一段楼梯。

　　这里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我紧握着的另一只手能给我一些安慰。

　　很快，我们便踏上了平地。

　　很奇怪，特别奇怪，竟然是软的！
　　“哇啊啊，脚下的触感咋这么奇怪？？”
　　她见怪不怪，对我说：“没事，整个这一层都是一个大怪物的胃部，很多小鬼就是在这里被滋养孕育出来的。”
　　“？”……不说还好，这样一想更恐怖了。

　　“反正它还在睡觉，没啥大问题。”她边走边说，“小鬼！来个照明的。”
　　很快，远方似乎爬来……没错，就是爬来了一个小……小婴儿？
　　我的三观已经炸裂了。

　　他将手电筒递给我们，一人一个。“哈哈，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呢。”
　　她有些疑惑：“什么有趣不有趣的。”
　　“没事没事，一个梗而已。”
　　“噢……”

　　等我看清了一切，感觉比我想象的要好一些。至少不是血呼啦擦、还有什么凸起的血丝啊脉搏啊什么的之类的。整个空间的四周都是黑乎乎的，比我以为的要空旷很多。
　　“还没到吗？这儿这么大？”
　　她点点头，“马上就到。”

　　没过多久，眼前出现的景象让我瞠目结舌。
　　“收收下巴。”她将我的下巴又推了回去。
　　“换上溜冰鞋。”她催促着。
　　“嗯？换溜冰鞋干什么？”
　　“装鬼。”
　　……
　　不得不说，鬼确实是飘着的。

　　等我们套上了一身不知道从哪变出来的拖地大黑袍，还有一个大帽子。总之穿上去后特别像神秘人，很拉风。
　　而且脚底下还特别丝滑，更拉风了。

　　在我们眼前矗立着的是一个拱形门洞，四周是林立的高楼大厦，最中央是异常突兀的小铺子。这简直不像是鬼魂们的居住场所，更像是热闹的繁华都市，别说，现代科技感十足。
　　在拱形门洞的最上方亮着几个大字【鬼市欢迎您】
　　好家伙，看来鬼界也丝毫没有落伍啊。

　　“既然校园里没有咱们的蜉蝣，那除了咱俩进入的个人幻境之外我想应该没有别的地方会有了。”
　　“你说的对，找找吧。”我好奇的东张西望，这里的小鬼络绎不绝，人流似海一点也不冷清。

　　去哪里找呢？

　　“你最熟悉这个地方，你觉得它会在哪里？”
　　她朝一个方向带我划去，说：“鬼市一共有五层，第一层也就是这里，和现实里赶集市差不多一个性质，第二层是交易楼，过往的行商可以在这里进行宝物交易什么之类的，第三层是居民楼，我就是在这里和鬼婴结识的。”

　　她顿了顿，有些忌讳莫深地低语着对我说：“第五层我只听旁的鬼说过，没亲自去看过。第四层我只去过一次。
　　他们的原话是这样说的：‘鬼王大人正在筹备庆典，我刚去五楼看了看进度，据说祭品已经找的差不多了，我献上去了那朵抢来的蔷薇花和邀请函，大人看样子好像挺想上去玩一玩的。’另一个鬼听了立刻会了意：‘你是说……大人这次想用那什么蔷薇晚会做庆典主场？’
　　‘咱也不知道啊，但如果没别的消息那八成就是了，还没尝过小孩的滋味呢……嘿嘿嘿。’
　　‘你口水收一收，不过话说回来，几个鬼上去还可以，咱所有鬼怎么上去啊？’
　　‘这就不需要咱们操心了，大人他自有办法……快走吧，我今天又逮着了一个好货。在四楼放着呢。’
　　‘那你不早说！快走快走！’”

　　好一会，我才从发散的思绪中飞离出来。

　　“这这，有点恐怖啊，不过……四楼那里放着那只鬼逮到的东西，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你的蜉蝣。”
　　虽然但是，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停下了，但周围的房屋还在缓慢移动。
　　？

　　她似乎察觉了什么，说：“看看脚下。”
　　很好，是大型传送带。它通往的方向似乎就是那个小铺子。
　　“……真是闲的吃饱了没事干！”

　　我还在内心腹诽着鬼建筑师的神奇脑洞，根本没注意前方有什么，所以在她拉着我往回跑时我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咋了咋了？”
　　“你他妈走路不看路啊，是巡察小鬼！”
　　谈话间，后面似乎有什么在追着我们，我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
　　一眼万年。长的歪瓜裂枣、脑浆爆出、一身黑红手里还拿着一把酷似手/枪状的测体温仪器的鬼正在追我们。
　　……
　　不是测体温仪器，就是枪。
　　“卧槽卧槽，这么刺激……”

　　在这一刻，我清楚的认识到原来溜冰鞋并不只用来装鬼，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跑起来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