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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墨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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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谦告诉赫连若朝,他是才到月香苑不久的新人,所以阮老板会记不起他的名字,至于那只宝贝猫儿——元宝,则是他刚刚去外面闲逛,从一个回鹘商人手里买下的。
“那肥猪死老头子又是怎么回事?干嘛给你下药?”
“他……他上次来就看上本少爷了,偏偏本少爷卖艺不卖身,结果这死肥猪竟偷偷跟在我后面用浸了药的帕子蒙住我口鼻,然后趁我全身失力把我拽到了房里。”墨谦亮如点漆的眸子一眨一眨的,如同某种幼兽,和他那沙沙的嗓音搭配在一起,清纯中带着魅惑,有种特别的吸引力。
一口一个“本少爷”的青楼小倌倒也少见,卖艺不卖身的就更少,还能随意去外面逛街……这位墨谦公子还真是奇特呢。赫连若朝想着,却也无意再仔细琢磨对方话里的一些破绽,他以前只知道自己喜欢那种味道清新的少年,没想到眼前这娇嗔明艳的人儿也让他心跳加快,动了性子。
低下头在那红润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冷不防就被伸过来的手臂圈住了脖子,赫连若朝一愣,“力气恢复了?”
“一些些。”
又啄了一下,这次却是墨谦主动的,赫连若朝再不犹豫,低头噙住那两片柔软红嫩的唇……
(删除若干字)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阮青略显慌乱的声音:“付公子……付公子,不好了……”
房门砰的一声被推开,阮青看着床上搂抱在一起的两人,张着嘴呆立当场。
“你姓付?”赫连若朝看向怀里的人。
墨谦眨着眼睛,“青娘是说,楼下那个付公子又来找墨谦的麻烦了吧?你去告诉他,墨谦不会跟他回去的!”
“啊?啊——对,没错,那个付——公子又来了!墨谦……”阮青一下子反应过来,“嗯?难道贺公子刚才要找的人就是墨谦?”
“他是你苑里新添的人?”赫连若朝反问。
不等阮青回答,墨谦接道:“说是新人,也来了□□日了,只不过墨谦之前说过卖艺不卖身,所以青娘没有向公子引荐罢了。”
阮青是何等样人,两句话说过已大概猜出了什么,脸上神色也恢复了正常,扶着门框媚笑道:“是啊,倒是青娘的错了。不过人常说姻缘有份,贺公子到底没白来一趟,墨谦,你这卖艺不卖身么……”说着,眼波在两人身上一扫,手中帕子捂了嘴吃吃地笑。
见阮青转身要走,墨谦又道:“那楼下的付公子……”
阮青转头看了赫连若朝一眼,“不妨,我这就下去打发了他。”语调轻松,和刚才的慌乱判若两人。
房门轻轻阖起,赫连若朝知道,这下子断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了,他伸手滑入墨谦衣内,就觉得自己腰上一松,低头看时,腰带已被墨谦解了去,一双灵巧的手正在剥他的衣服,这一瞬间,赫连若朝突然有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褪去衣服的墨谦不像他外表看上去那么瘦弱,只是他骨架子小,身上虽没有一丝赘肉,摸上去也软软的,一看就不是练武之人,此时他虽然已经被赫连若朝弄得粗喘不已,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线,双手却还不老实地在赫连若朝胸前乱摸,嘴里“嗯嗯啊啊”地哼唧着。
赫连若朝被他摸得火大,终于
(删除若干字,敬请发挥想象)
一场酣战,果然是棋逢对手。
事毕,两人都躺在床上呼呼喘气,谁也顾不上搭理谁。
赫连若朝迷上了月香苑的墨谦。
墨谦吹得一手好洞箫,为此赫连若朝特意送了他一杆碧玉箫,那玉箫通体碧翠,箫管下端嵌着银丝龙凤暗纹,中间镶一粒猫眼石,尾端也用银丝缠绕,缀了两方翡翠玉扣,墨绿色的丝绦打成一个如意双结,墨谦看了爱不释手。
除了吹箫,墨谦还擅长笔墨丹青,屋里墙上的那幅山水就出自他手,另外棋艺也不差。总之,赫连若朝每次去都能被他哄得开心,忘了那些朝堂上烦心事。当然每次一番激烈的情事总是少不了,于是他忍不住调笑墨谦这番可是“卖艺又卖身”了。
只是让赫连若朝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阮青对待墨谦的态度总不像对苑里的其他哥儿姐儿,怎么看都带着几分恭谨和容忍。问时,阮青却笑言说贺公子多虑了,墨谦人品出众又多才多艺让,自当另眼相看。
赫连若朝也没再多想,反正他知道墨谦不会害他就是了。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新年期间宫里事情多,新年过后,赫连若朝又忙着选妃,后宫里添了以敏妃为首的几名嫔妃,他就算不喜欢,也得做做样子。几番耽搁,他便有半个多月没踏入月香苑了。
那天下朝回宫,何忠见没有外人,在他身后小声道:“皇上,这儿有封信,是……阮老板递给田总管,田总管又派人送来的。”
阮青是个很识进退的女人,知道他的身份,所以从来不会给他找麻烦,这次是被什么事情逼急了吗,竟然会辗转通过田崇送了信来?
赫连若朝拿过那封信,拆开,就看到里面张牙舞爪的几个大字:你这家伙再不来看本少爷,本少爷就装死给你看!
没有落款,但莫说整个京城,就是整个乾国,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大约也只有那一位了。他甚至好像已经看到墨谦一手叉腰,瞪着黑漆漆的眼睛对他吼:你再惹本少爷,本少爷就装死给你看!旁人所用的“死给你看”到了墨谦这里多了一个字,那赤/裸/裸的威胁意味反而让人听了忍俊不禁。
赫连若朝嘴角微微翘起。
这天下午,他便去了月香苑。
还是那间干净整齐的屋子,屋子一角放着的青瓷大瓮如今赫连若朝已经知道是做什么用了,那是墨谦用来“囚禁”元宝的地方,对待元宝,墨谦好的时候抱着它、哄着它玩,喂它各种鸡鸭鱼肉吃,一旦元宝调皮不听话或者惹他生气了,他就把它丢进大瓮里蹲着,若是嫌它在里面闹腾,还会给它喂迷药,让它在里面睡觉,久之元宝也学乖了,只要被丢入大瓮里,立刻变得老老实实。
墨谦正坐在窗前发呆,明明听到有人进来,既不起身也不回头。赫连若朝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怎么,真要装死给我看啊。”
墨谦仰头看他,不说话,鼻子眼睛红红的,明显是刚哭过。
“这是怎么了?莫不是想我想得日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了?”赫连若朝有些奇怪,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未见墨谦有过烦恼不开心的时候,更别说掉眼泪了。
“贺朝,”墨谦对他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不过他这会儿好像没心情调笑,张口便道:“我……我要跟了你去!”
赫连若朝愣了。
自从那年他遣散了府里的男宠,便再没有收过人,即使对了心思也不过带回去住几日,再把人送回青楼,这一点阮青也是知道的,所以送过来陪他的那些少年,就算再得宠,也没有人敢提出这个要求。难道墨谦不知道么?
赫连若朝微沉了脸,“小墨,你可知我是何人?便说要跟了我去。”
“我不知道,”墨谦似乎没发觉赫连若朝态度上的变化,自顾自说道:“不过我猜你必非出自寻常人家,而且……而且可能家中也有妻妾,这些我都不在乎,我就是想跟了你,名分什么的我一个男人更不在乎,只要能时时见着你,和你在一起,哪怕是做个小僮……我也愿意。”
示好的话、讨他喜欢的话,赫连若朝不知曾听过多少,这些甜言蜜语他从来不放在心上,可是此时从墨谦嘴里说出,却让他有些动容。
“为什么?”赫连若朝问。
“你傻啊!还问为什么,自然是因为我喜欢你!”这句话墨谦是用吼的。
赫连若朝不傻,他知道墨谦喜欢自己,而且是那种毫无目的的喜欢,通过刚才那番话,他还发现墨谦的喜欢原来比自己想象中更多,也更不顾一切。只是那又怎样?难道他能带他回宫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