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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熟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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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狱中聊得正欢,忽地一道声音响起,吓得她一怔,抬头看去,却看见那张讨人嫌的脸,瞬间警惕心也没了,只有满腔怒火,便埋头装作没看见他。
可裴扬与他还算热络,忙迎了上前,问他怎么来了。
闵瑎的目光停留在伏首向地的蔺从菡身上,笑道:“看来你很喜欢这里?”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裴扬,“或者说你喜欢与裴公子待在此处。”
她仍旧不语,倒是裴扬抢先道:“怎么,你两今天又吵架了?那成煊兄今日是来瞧笑话的?”
闵瑎摇头,“不,我是来帮你们的。”
蔺从菡听了这话才愕然抬头,虽心知他就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听见的那一瞬,还是迟疑抬头,可一看到他的嘴脸就道:“我不需要,我有裴扬了。”
“我帮你找你的同伴你也不需要吗?”
她毅然摇头,转身到小木床上躺了下来。
裴扬对他道:“若你要帮我就给我送两床被褥过来,我总不好与她挤在一张床上。”
他本已转身离开,听到后半句话还是脚尖一滞,接着又快步离开。
裴扬见他离开后才走了回去,她也坐了起来,仰头看着他。
可他的手却不知为何搭了上来,盖在她脑袋上摸了摸,她蹙眉看他,一把将他的手推开,站起身来,踮了踮脚,右手搭在他的肩上,不满道:“怎么?歧视我矮?好兄弟可不兴这样。”
他低头一笑,对上她的目光,“不敢不敢,不过我与你才不是好兄弟,你是女人。”
“笑话,我本来就是女人,但也是同你们是战友。”
她松开了手示意他也一块坐了下来,继续与他说着未尽的事。
果然,不一会儿就来了人。
裴扬心中一喜,忙迎了上去,嘴里喊着好兄弟。
可这群“好兄弟”不是来给他送被褥的,而是直接打开牢门将他拽了出来,拖到了隔壁关着。
裴扬心中窝火,骂了好几声闵成煊是个小人,但也并未多挣扎就过去了,横竖就在隔壁,还能隔着墙说话。
此事过去没多久,蔺从菡在狱中受刑罚一事就被传开,向堰好几次拖着病体就找了过去,但都被拦在门外。
倒是闵瑎见她三番两次不顾身体闹事,便好心好意提点了她一番,“你信项临这样的人会对她动刑吗?”
向堰听过后恍然大悟,却又去项临那儿闹了一番,出来时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甚至气急败坏地见人就吼,如此一来,蔺从菡所为再次得到证实。
她与裴扬二人在狱中倒是玩得不亦乐乎,每天还有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还什么都不必做,自然是逍遥快活。
终于,在此坐了几天后她便想法设法溜出去,只是那“试图阻拦”她的裴扬被她下药昏迷了过去,等他醒来时她已然离开,只是他拖着受伤的身体追出去时闹了不少动静,几乎将全营都惊动了。
当初拼命维护她的裴扬都被她暗算,那结果自然更是可信。
只是她从未想过,她刚“满身伤”地逃了出去就撞上了一个黑影,这黑影直接将她拉了出来。
她虽不知是谁,但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约莫跑了半个时辰她才停下来,甩开那人道:“你究竟是谁?”
他伸手揭开了面纱,那熟悉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
“师言修?”
她惊疑不已,从未想过他会出现在此处。
师言修柔柔一笑,将她的手摊开,放了一卷文书在她手心,接着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这些东西可以帮你。”
她一头雾水地被他引着又到了一处,不远处亭子下坐了一人,似正闲适地品着茶。
“姑娘来了?”那人见她靠近便转过身来,她心头一惊,几乎是喊出来的,“于副将?”
于副将乃项临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从他年轻时就跟着他了。
“怎么,没想到是我?”他懒懒地为她倒了一杯茶,笑道:“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是你,毕竟你一直都是侯爷的心尖肉,而近来发生的事情我也一概不知,毕竟我不在营中,但我都有所耳闻,话说项临藏得真好,居然连侯爷都瞒着。”
他说着心疼地看了看她身上脏污的衣裳和伤口,“没想到,他居然还下狠手。”
她努力克制满怀震惊,尽力保持着冷静盯着他,佯作不信道:“你到底是谁?是项临派你来抓我?”
于繁挑眉看向师言修,示意他开口。
师言修才按捺住冲动,怔了许久才肯开口言明,“对不住,是我骗了你,这是我义父,我小时候为他所救,后来又与他走失,是在凌城时偶然遇见才重新联系。”
蔺从菡向后退了几步,她以为会有人接应她,也等来了这个人,却不曾想到是她熟悉而亲近的人,她明明当初无比相信师言修,现在她怔然看着手中的东西,竟不知究竟是真是假。
她很想相信他,可此刻她谁都不敢信,向后退了几步质问道:“所以你接近于我是有目的的对不对?”
师言修埋下了头,一字未发。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对你所言句句属实,只是有所隐瞒。我先遇见你之后才遇见义父,我与他都是瓯公国的人,当初义父的父母来昌国做买卖时被当做奸细射杀,后来又闹饥荒,故而逃亡至此,我与他便是闹饥荒时认识的,跟了他几年后又因动乱分离。后来是他让我通过你密切留意侯爷行踪,一开始从未怀疑过你,直到流言蜚语传出,我才着手调查此事,我查明你出生时确实到过此地,且你的父亲是当时的匪寇头子,当时被侯爷绞杀,可他见了你于心不忍,但偷偷命人将你抱回来。”
蔺从菡觉得她自己都快疯了,这亦真亦假的谣言竟在此刻显得如此可信。
“后来你种种行迹实在太过可疑,后来我才证实此事。”
她惊魂未定,忧心忡忡地看着二人,根本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于繁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她交出她要送出来的东西。
她才抹了一把冷汗支吾道:“侯爷信任我,确实同我提过,三日后的计划,他说他谁也没告诉。”她当初故意将这样的消息传出,却没想到他要得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