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2、第 82 章 ...
-
当天稍晚一些,安室透和贝尔摩德见到了他们在意的人。
诸伏景光,江户川柯南,世良真纯,以及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坐在了事务所里。
一开门就见到这一幕,对异界来客们显然很有冲击力,双方都是。
而安室透短暂地思考了一下要不要趁着这个机会让贝尔摩德进监狱算了。
很巧的,贝尔摩德此刻也正在很有同事情谊地,想着要不要干掉安室透。
这两位显然都觉得对方的存在有些碍手碍脚的。
“榎本克丽丝。”在世良吐出贝尔摩德这个代号前,她先讲出了这个假名,而安室透也顺理成章地接上了话,虽然心里正想着要不要干掉对方,但明面上,双方依旧配合默契,表现出一种熟悉,又不那么熟悉的状态来。
安室透自然地和柯南以及世良打招呼,不管怎么说,他那几个身份至少在明面上都还能用,好消息,至少这样他们都又有了一个眼下能安稳的坐在同一间屋子里的好借口。
比如平平无奇的波罗咖啡厅服务生不认识酒厂成员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江户川柯南的小秘密什么的。
不把无辜的服务员牵扯进组织的漩涡中,不暴露自己的假身份,真是个好理由。
世良真纯盯着贝尔摩德半晌,最后决定暂时放下。
尽管这个暂时估计相当短暂,世良和柯南肯定一有机会就会告诉国木田他们贝尔摩德的危险性,但贝尔摩德觉得无所谓,正好有个合适理由分头行动。
自由活动还自在些,而根据现状来看,异特科也不是什么太在意身份的地方。
何况到这个世界以来,她可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呀。
对于安室透而言,面上置身事外,私下关注双方的暗潮涌动当然是最重要的,但也不是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了。
首先,在场所有人都认识私家侦探兼咖啡店店员的安室透,其次,柯南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而他们是一方的。
当然,其实最后暴露波本的身份也无所谓,虽然世良真纯大抵会在回去之后加倍关注他,他或许也不能继续去波洛,但留在组织对接下来的行动更重要,柯南也会尽量配合他,而根据这几天的情况来看,此世界的所有势力,比起他们之前是做什么的,是个怎样的人,更关注他们是因何而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但除了这件最重要的事情,还有一件不那么重要,但对安室透本人影响颇大的事。
诸伏景光告知了安室透她的名字。
和他的幼驯染一字不差的名字,以及那张和幼驯染一看就像是一家人的脸。
安室透:冷静分析。
安室透:冷静不了。
安室透一瞬间想抓住诸伏景光的手,告诉她要小心内鬼,曾经的苏格兰身份暴露不是源于自身,而是因为有人出卖了他。
但现在,她坐在这里,看起来人生轨迹和另一个世界全然不同,于是安室透压下了心中所想,自然地露出笑容,像初见的陌生人一样和诸伏景光打招呼,“你好,多谢诸伏小姐这几天照顾柯南他们了。”
安室透指了指柯南,“柯南他是借住在我老师家的孩子。”
“诸伏小姐是异特科的成员吗?”安室透在闲聊中问道,诸伏景光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偶尔会接点涉及异能者的委托而已。”随后是一些近况的交流。
这样看起来,柯南和世良似乎比自己这方更自由些。
安室透暗自道,如果诸伏景光说的都是实话的话。
安室透当然更偏向于相信自己幼驯染的同位体和他一样,是个正直善良聪颖和善的好人,但考虑到赤井秀一的状况,他其实连自己在这个世界是不是位守法公民都不很确定。
他对于诸伏景光的判断更多是基于柯南和世良与之一起行动,以及她此时出现在这间事务所。
紧接着,安室透又开始考虑出现这一差异的原因。
身份?异特科是个致力于保证青少年福利的组织,对于他们的活动插手更少一点?还是那位赤井干部为自己的妹妹以权谋私了?都不太可能。
那就是,地点?
总得来说,推理正确,但这里面,其实还有那么些降谷零小姐的功劳,当然,这也是因为柯南和世良虽然都有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但那些秘密都比较无害。
------
这间不大的事务所里目前聚集的人可以简单粗暴地划为三方,和Mafia更熟一点的乱步和与谢野,和异特科更熟一点的事务所成员,以及和横滨其实没什么大关系,姑且可以算是中立者的诸伏三人。
组这个局的人是江户川乱步,他不声不响地找了人,约了时间,在场众人基于了解或此时此景的形式分析,推断出乱步应该还找过其他大大小小,官方非官方的势力。
了解乱步的人疑心他何时成了这么个不怕麻烦的人,不了解乱步的人感叹他确实对横滨的情况了如指掌。
在场的人,除了那几位异界来客,都多少参与过一年前的事,知道最全掌握最核心内容的当然是乱步和与谢野,事务所开设在那场动荡结束后,但国木田和田山花袋曾为了混乱中无辜者的安全而拼尽全力,诸伏景光那段时间留在东京,但卷入过猎犬的后续事件,他们也知道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事。
以及,他们都是在异特科留下过姓名的人,和对各方势力都有接触了解的人,在一定程度上可以信任,也方便交流。
而安室透及贝尔摩德也好,柯南和世良也罢,他们本身就极为特殊。
变数这种东西,放在自己手中最好,但如果对方执意想要,当成诱饵也可。
当然,诱饵的提议会被否决,虽然这一否决到最后可能也没有什么实际作用。
但即使并不刻意,这也是一张尚不明用处的牌,或许一无是处,或许会有奇效,但总归很有趣,与谢野撩了撩头发,思考着乱步的打算。
与谢野很清楚乱步为什么这么积极,因为他喜欢挑战,喜欢新鲜。
因为他曾经输了。
当然啦,从结果而言,那应该算是平手,有心算无心,又失了先手的情况下,他们依旧达成了平局。
那些人的计划失败,同盟死亡,虽然没被抓住要命的把柄,但暴露了自身的情报,且不得不销声匿迹,再次隐于暗处。
但对于江户川乱步而言,这就是输了,那么多聪明人一起合作,死伤者众多,付出了如此代价,对方却依旧如海面上的泡沫一般,确实出现过,存在过,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简直称得上惨败。
当然,与谢野晶子没有什么失败的屈辱自卑这种东西,其他人当然也不会有,乱步的关注源于没有胜利,但他并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只是觉得兴奋,甚至有那么一点点惊喜。
他们毕竟是活下来也达成目的的那一方,这种负面感情对于解决问题也毫无帮助。
更何况,与谢野认为自己不算什么聪明人,只是个医疗技术过硬的医生,聪明人是乱步,是那位Mafia的现任首领和他的先代,是异特科的种田长官,杀人侦探和那位天才的情报员。
也是他们的对手。
那些聪明人们相互利用,相互试探,又相互合作,在横滨布下了一个又一个的棋局。
与谢野能做的,只是选一个自己信任,或不得不信任的聪明人,当那个人手里的一枚棋。
横滨聚集了数位顶尖的棋手,而棋盘上不止黑白两方,棋子们也不一定为一个人所有,甚至棋手也是棋子,布局者也是入局者。
每个人操纵着自己的行动,布局者左右着更多人的选择,权衡利弊,生命变成数字,痛苦变成代价,血肉及情感以得失利益衡量——
与谢野晶子光是想想就觉得恶心。
她有时很庆幸,自己不是那个聪明人。
死去之人一切都定格在过去,计分的沙漏不会再变动,而现在,他们还活着,得到或失去,胜利或失败,为自己讨回,为死者讨回。
与谢野晶子其实很喜欢看那些聪明人谋划落空不可思议的表情。
毕竟不是所有事都能靠计算得出,意外,真是个好词。
生活,永远超出预料,就好比,与谢野曾认为,祸害遗千年,更何况是森鸥外那种,踩着无数人尸体爬到高位的,祸害中的祸害。
就好比,与谢野晶子曾经认为,自己总会比森鸥外早死。
与谢野保持着旁观者的心态,看在场的人交流,争论,算计,谋划,信任,防备。
她总是个很好的旁观者。
旁观着死亡和新生,旁观着与她有关或无关的人,旁观着每个手术刀下的生命,旁观着自己的曾经。
与谢野晶子做不了棋手,但在某种意义上,她能于实际意义上掌握生命。
与谢野听着这群人打机锋。
当然,当然,在场的没几个是笨人,大家都有排在首要位置的事,都有自己的计划,说服别人很难,让事情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发展很难,不动声色的控制事态很难,更何况在场的其他人几乎都不算容易操纵的类型且部分目标相互阻碍,与谢野乐意看见大家进行充足的交流。
但聪明人也有缺点,聪明人的缺点就是不说人话,遮遮掩掩,就算一般情况下都很直接的乱步,偶尔也会犯点这个毛病,当然,在与谢野眼里,乱步是没错的,他只是以己度人,把那些人想得能跟上他的脑回路而已。
吃个饭都能衍生出先吃喜欢的,先吃不喜欢的,随便,夹杂等等好几种,直说出来的话意思都可能转好几个弯,别说没明说的了。
这一点上,与谢野挺佩服那位太宰治,能和乱步无障碍交流。
与谢野晶子打了个哈欠。
他们来这里之前,去过一趟Mafia大楼,虽说Mafia是黑夜的统治者,但这不代表他们只会在晚上接待客人。
一边是她和乱步,另一边是太宰治和尾崎红叶,都是熟人,准备的茶点心很不错。
总之,乱步收获了一顿极合他口味的下午茶。
他们当然也找过异特科的人了,至于Mafia和异特科有没有联系?应当有的吧,毕竟在一些事上,他们展现出了惊人的默契。
但反正,同与谢野晶子无关了,她只是个医生而已。
与谢野晶子听着国木田表明自己的立场和底线,想法与行动。
令人敬佩的正义人士,异特科有至少一半的人只把工作当成工作,当然,与谢野晶子认为这不值得谴责,理想这东西又当不了饭吃。
而国木田独步无疑是根据他的理想选择了如今的这份工作,他也一直往那仿佛空中楼阁的目标前进。
与谢野晶子觉得官方没把国木田独步招进去当真是个失职,虽然他大概率会对不可避免的官僚主义和可能存在的“不得已而为之”嗤之以鼻。
不过依照如今的情况,没被招进去也无所谓,他依旧被注意到了,虽然目前看来,国木田尚不明所以。
榎本克丽丝对异能很感兴趣,当然,接触到异能的人谁会对这东西视若无睹?诸伏景光知道得很多,也不介意分享一下这部分内容。
“诸伏小姐真的不在异特科工作吗?了解得这么详细,简直像个异能知识的老师。”安室透如此感叹,诸伏景光微笑着的嘴角下压了一瞬间,而后一切如常。
“了解不代表喜欢,至少目前,我没有加入异能组织的计划。”
诸伏景光顿了顿,“我讨厌异能。”
与谢野晶子轻声鼓掌,“我也讨厌。”
虽然不妨碍使用,但确实喜欢不起来。
“待会要一起喝一杯吗?”与谢野发出了邀请,毕竟,与谢野喜欢酒,而她们看起来会有共同话题。
“不了,我还没到饮酒年龄。”
“好吧,好孩子。”
小插曲一闪而过,正事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