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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Chapter 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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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吉是天生的劳碌命。
再去黑曜的路上他似乎抛弃了对六道骸这个未知敌人的恐惧,一遍遍地问我和狱寺要不要紧。我暗笑他的过分担心,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露出一个非常感谢的只露8颗牙齿的微笑,柔声细语地说:“没事,你看狱寺君都没有关系,我受的伤和他比起来还算轻了。所以不用担心。”于是纲吉把关切的目光投向了狱寺。
我几乎感觉狱寺的心都要跳了出来,激动的眼神无法阻拦,他拍拍胸脯:“十代目,有您的安慰,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纲吉无力的吐槽:“不,我其实并不是什么能够用言语就能治愈人的神啊。”
我不敢太过放肆,废话,REBORN就在一直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的山本肩上坐着呢,很奇怪啊,没有在碧洋琪怀里呆着莫非是想然碧洋琪嫉妒然后世界灭亡?挺恐怖的设想。连我都觉得这个想法太冷,最近我开冷笑话的本领越来越强了,还是那句老话,估计是这两天受到的刺激(羞耻)太多导致的精神错乱所致。
碧洋琪看见我就像看见情敌一样,最后还是我聪明地表明了我对REBORN没有企图的立场然后纲吉又跳出来作证(虽然他说话是一点力度都没有)她才半信半疑收起有毒料理,REBRON从一开始就属于看好戏的,果然他的话最有力度,一句“她想加入彭格列,目前属于测试阶段”就把碧洋琪和狱寺山本(虽然此人笑呵呵的但我肯定他对我有戒心)的疑心打得烟消云散不见踪影。
“于是我与碧洋琪是彻路长谈,谈怎么用毒才是最好的,最后显示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这种情景根本不可能出现,碧洋琪满脑子只有REBORN,注意到我的可能性很低很低,你问我到底有多低我自己也不清楚,因为我虽然很完美但还没有完美到能够解读人心里话的那种程度。而且所谓以毒克毒,我对毒本来就不了解,这个时候万一说错了话反而遭人鄙夷,我这两天的屈辱没白受。而且碧洋琪在彭格列的话算不上是很有分量,我现在只想着怎么样讨好REBORN,所以源头还是在纲吉这。
可是只要我一靠近纲吉1米之内,山本和狱寺的怨毒(?)的眼神就会利剑一般地刺到我身上,虽然他们对REBORN的话是绝对信任,但不让我靠近纲吉的理由还有待商榷。
废弃的黑曜乐园,果然只有一片废墟。残垣断壁看不出以前的样子,尘土阵阵。
纲吉从刚才开始状态就一直不好,好像在恐惧着什么。我们放慢了步伐,谨慎地看着四周,生怕有什么埋伏。我笑眯眯地安慰他:“没关系啦,有狱寺和山本这两人在,你还怕什么?”纲吉看着我安慰的眼,头缩了缩,声音带了十足的害怕和犹豫:“可……可是,我干什么都不行的!”我就是鄙视他这一点,明明是主角有了不死之身这个保证还那么懦弱,家教就是被他给侮辱了!(作者我是含着泪写下这句话的,这是玛丽苏的观点,小眀我是绝对最喜欢27的啊!)
虽然是这么想但若是说出来肯定会得罪他,于是我依然一副好好淑女的样子:“没事,相信自己,你是彭格列的十代目,一定没关系的!”这一说好像还刺痛了他的痛处:“所以说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当黑手党。”
果然还是一直逃避的性格,我叹气。
突然前面突然踩空,我大惊,连忙向后跳了两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一个很深的大洞出现在面前。看其他的人都没事,我向洞底望去,黑不隆冬的,什么都看不见。突然一声狮子的咆哮,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狮子?但我不敢向前,却看见一个轻盈的跳跃,像狗一样的人突然就冲了出来,脸上还有胡须。
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像狗的人?
狱寺叫着“十代目,小心!”就一个箭步冲到了纲吉的前面。山本的球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把锃亮的剑。我不太了解山本后来用的什么武器,但是球棒变成的剑也算是绝无仅有了,会不会将成为家教中最为厉害的剑?
这个时候我也冲上去准备厮杀一番,却看见山本和那个像狗的人双双跳入洞中,我们在洞孔“孤独地守望”,要问洞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夜视眼,自然不知道。最后在纲吉“深情的呼唤”中,受了重伤的山本被拖了上来。
纲吉的手微微颤抖。我知道他在害怕。刚才我还在腹诽过他太懦弱,但是当我真实地看到这个情景时,才发现原来纲吉也有诸多无奈。当看到一个少年浑身浴血(夸张了)地站在你面前是你还能说出什么话?
我说不出话来,一时间陷入沉默。
纲吉拖着似乎无力的山本摇摇晃晃地把他扶到树底下,山本的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我揉揉眼,可能是看花了。
狱寺有些不高兴纲吉扶着山本,从鼻子里闷闷地哼了声在纲吉的催促下才过去帮忙。
这情景越看越诡异。吃醋!吃醋。大概是吃醋……怎么可能?一些列的猜想被我否定。
现在一个战斗力损失,而敌人在不明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
但是最后,我们还是惨烈进入了一个破烂的楼里。
我们一路狂奔,感觉身体越来越支撑不住了,刚才的打斗如果之前没有受伤的话还可以撑下去,可是偏偏被夏马尔的蚊子给激发出体力,我现在几乎处于爆发状态却感觉疲倦一点点地侵袭上来。上楼梯的过程中我几次摔倒,多亏纲吉及时抓住我的胳膊才免于摔倒,他的手似乎还有些颤抖,我不禁想起刚才他宁愿为了京子和小春几乎不要命的行为,虽然又想骂他没有男子气概,不过这种事情现在能有几个人真正做到呢?虽然不够理智,但也算是难得的温柔了。
我这人在别的嫉妒我的人的眼中可能一文不值,但那些看不惯我的人总会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我也有一个优点的,那就是能够理智地看别人。连讨厌我的人都这么说了,说明我看人很准是个铁定的事实。前提是如果那个人不是腹黑的话。
纲吉睁着大眼睛,低声告诉我如果不行的话可以离开休息。我苦笑,事到如今了怎么可能能够安全离开,现在跟着纲吉反而是最安全的。我看了一眼黑色西装的小婴儿,最起码,REBORN在这里……
我喘着粗气双手扶着大腿,半弯着腰在门外,怎么也动弹不了——体力透支了。纲吉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玛、玛丽苏同学,你、你还好吧?”
这种情况究竟是谁造成的?!我吸取以前的教训,没有大吼出来,免得自讨没趣。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没事的,我们进去吧!”我估计纲吉是害怕到极致,所以借问我的空来缓解心中的恐惧,因为他拉着我胳膊的手在以至少是20HZ的频率颤动着。不愧是彭格列首领,一般人的颤动频率不会这么高的(作者我也不知道,但是私认为我紧张时的抖动的没有这么快)。
REBORN已经从碧洋琪的怀里跳了下来,一脚踹开了门:“蠢纲,动作快一点!”纲吉像听到了指令,虽然害怕但还是慢慢地沿着门缝走进去。我跟在后面惊叹:这孩子被训练出来了!
里面一片阴暗,隐约可见是一个宽阔的大厅,推测可能是以前用来休息的。破旧的沙发歪歪斜斜地排列着。我眯起眼睛,隐约看见了一个发型奇特的男子坐在90°向后倾倒的木质沙发上,看身形还是个少年。刚才过分的紧张让我一个不稳跌倒在地上,碧洋琪把我拉到墙角——一个还算安全的地方。
纲吉有些惊讶,他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个紫发的少年:“你被六道骸给抓来这里了吗?”突然又向想起了什么,转身对REBORN解释说,“这个人是刚刚在森林里遇到的黑曜学生的人质。”
我十分着急,想要提醒他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骸,可是嗓子干干的,一张嘴却发现喉咙生疼,发不出一点声音。
紫发少年慵懒地低着头“kufufu”地笑了几声,声音低沉:“慢慢来吧,我和你将会交往很长一段时间,彭格列第十代。”
看样子确实是骸无疑了。REBORN从打开门开始就一直没有动静,我证实了心中的怀疑。我挣扎着要起来给纲吉说明,刚刚扶着墙膝盖就感觉被一个小石子生生地打住了,顿时一酸又跌了下去。
纲吉布满擦伤和泥土的脸上满是惊讶:“唉?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是彭格列十代目?”
REBORN突然开口:“等一下,纲。”碧洋琪走上去:“不对,纲,这家伙……”看样子都发现了。紫发少年,这时候应该说是六道骸依然悠闲地坐着:“Kufufufu~没错,我就是你们要找的六、道、骸。”自己的名字他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阴惨惨的,声音刻意降到最低,听他说话好像一个小虫在心头上不停地爬动,令人止不住地颤动。
纲吉惊呼一声,不由向后倒退了一步却力不从心很无用地跌在地上,瞪大眼睛盯着六道骸。我撇撇嘴,真是个没用的家伙!见过胆小的,没见过他这样胆小的,身为主角就要有主角的风范,像他这样的就是在为JUMP丢脸!
按理说别人这样是碍不到我什么事的,可是我看这么废柴的人都替他感到羞耻,他本人就没有一点自觉?“嘶~”伤口处的疼痛让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我苦笑,这个时候还有工夫管别人?
骸嗤笑一声,似乎也在嘲笑纲吉的懦弱。掩虚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浅色头发的小男孩呆呆地站在门口,大眼睛黯淡没有光亮。我皱皱眉,这个男孩看起来很面熟。
纲吉马上惊喜地站起来说:“风太,原来你在这儿啊。那之后我一直都在找你。”风太?我仔细地搜刮这我看过的家教里的名单,终于找到了一丝痕迹,排名风太么?
就在忍痛思索期间,瘦弱的男孩一直沉默,在碧洋琪挡在他面前要他赶快离开时,他用手里握着的短小的三戟叉突然击向碧洋琪,碧洋琪没有防范一下中招,轻飘飘地倒在地上。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男孩空洞的眼神宛若傀儡。莫非……他被控制了?我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如果六道骸能有控制人的能力的话,恐怕我们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虚弱地看向六道骸,他用左手撑着头,看好戏似的看着这一幕。我的心一凉。
风太的动作极快,他把目标投向了纲吉,纲吉惊叫着连连躲闪,他不能对风太下手。他被迫滚到了地上,突然像想到了什么,因为距离太远,我无法看到他的表情,只知道他把手攥在了一起。风太扑上来,纲吉突然放柔了声音,宛如春风轻轻地吹拂,萧索的冬天经过了黑暗的一夜千万朵花竞相盛开,春风里带了点花香:“没有人责怪你害了那么多人,”风太的动作突然停止了,滞在半空中,“完全不是你的错,大家都是你的朋友!放心回来吧!”轻柔的声音恍然让我焦躁的心安静了下来。我开始冷静。
风太用手抱住头,好像在思想的旋涡中痛苦地挣扎,呻吟着,骸冷笑,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哦?你使他崩溃了呢。”话音刚落,风太就昏倒在地上。
骸像没有看到纲吉痛苦的表情,接着描述着残忍的事实:“刚来到这里的时候他的意志十分坚定,一直到被我控制都没有透漏彭格列的一点信息。”话虽然短小,但是如果这种遭遇轮到一个顶多10岁的小男孩身上那将是何等的残忍?一个成年人恐怕都没有这种意志。
纲吉生气了:“骸,人类在你眼中究竟算什么?”骸微微一笑,极尽邪魅:“是什么呢?大概是,玩具吧。”
“骸大人!”这个软绵绵的声音我记得,是千种的。他不是被狱寺拖着吗?难道说?我心中一紧。
“哦呀,看样子已经被收拾了。”骸的异色双眸反着奇异的光。纲吉绝望:“怎……怎么会?”
我挣扎着站起来,强迫使干涩的喉咙能够发出声音,说话时沙哑无比:“哼,不就是一个骸吗?你以为越狱出来就很光鲜吗?竟然让本小姐受了那么大的伤害,还有两种颜色的眼睛,我看你这样就应该被拿去做人体实验!”天知道我本来不是要说这种话的,只不过身上的剧痛和看到千种和犬的怨恨让我瞬间爆发。
本来对我的骂声骸只是饶有兴致地听着,在听到“人体实验”时脸色一变,挂在唇角的邪魅的笑容一瞬间消失殆尽,虽然他仍在微笑,却泛着丝丝冰冷。犬大叫起来:“你这家伙!”又似乎词穷了,只是和千种一起瞪着我。
“kufufufu,犬,千种,这女人就交给你们处置了。不要让她影响我和彭格列。”骸淡淡地说。我打了个寒颤。就犬和千种对我的厌恶程度,想也知道没什么好事。
纲吉焦急地看着我,想要过来帮我一把,骸却从沙发上站起来,慵懒地笑着:“彭格列,比起这个小女孩,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比较好。”他的动作又狠又快,纲吉忙着惊叫着躲避骸的攻击,但就是不会攻击。没有死气弹的他还能干什么?REBORN一口咬定他是纲吉的家庭教师,不会参与战斗,在说自己是纲吉的家庭教师的时候,他的语气里充满了信任和自豪。
但是我现在的情况也不大好。我谨慎地看着犬和千种,犬嘿嘿一笑:“这样既然是骸大人的命令……”我腿软地要命,即使扶着墙仍然是站不稳,骨肉都好像被掏空了。本来就弱的身体如果再受了伤那就……
我本来就不该奢望越狱犯能有多善良,而有名的六道骸一行人恐怕更是残忍中的残忍。我丝毫没有反击之力。犬带上“爪子”,大叫一声:“狮子频道。”瞬间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千种推了推镜架,却也夹起了悠悠球。我都快哭了,这种无助的感觉自出生后还是第一次。莫大的恐惧笼罩着我。
我努力向墙角缩了缩:“你们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好汉?”他们对视了一眼,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千种的声音依然很低:“不管是什么情况,只要是骸大人的命令我们就绝对服从。”手下一点都没有留情,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悠悠球从我的身边擦过,薄薄的血柱喷涌而出。我甚至都没有感觉,因为速度太快。看到红色的血喷了一地,我才感觉胳膊两端火辣辣地痛。
新伤加旧伤几乎同时复发,身体浮在虚无中。我大口地喘着粗气,努力地挣扎,又看见一个悠悠球很巧妙地打在了身后的架子上,架子倾斜着,上面的瓶瓶罐罐一个接一个地掉下来,摔成了碎片,发出尖锐的声音,我的耳朵被这声音聒的生疼。现在是全身都在不断地鸣叫,我痛得几乎要晕过去。
“切,人类还真是懦弱啊。”睁着迷蒙的双眼,隐约看到穿着绿色黑曜制服的犬一个爪子回过来,背部被生生地撕裂开,画出几道红色的伤痕。我已经无力动弹,只是趴在地上,看到了满地的鲜红,愤怒地盯着犬和千种,尽管现在我的愤怒可能就是无力的一瞥。
我的精神开始涣散,身体挣扎着动了动,感觉很僵硬很疼,表皮好像被千万根银针狠狠地刺穿,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着。手指触到了刚才的玻璃渣,手心全都被碎片扎得鲜血淋漓。我痛苦地闭上眼睛。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我在漩涡中苦苦挣扎。
一盆凉水便激醒了我,感觉头上猛地一凉,错乱的神经在疲惫中诉苦。为什么不让我晕过去?我抬起头看到了犬面无表情的脸:“骸大人说把你打到不会再说出那种话才行。”难道想让我死吗!
衣领被人用力地提起,修长尖锐的爪子把我的脖子画出一条条伤痕,我半睁着眼,勉强看到了沾满鲜血的指甲,浓浓的铁锈味让我想吐。突然眼前又如火山喷发,山崩地裂,我看到了火柱在我面前腾起,全身的燥热,还在不停流血的伤口处被烤得生疼生疼,就算是身体被撕裂也没有这种煎熬的三分之一。岩浆喷发,我的身体好像也要消融在这一片火海之中。我已经没有体力去害怕了。忽而又凉了下来,一切恢复正常。
流了这么多血为什么还没有晕过去,为什么不让我晕过去!
这是真正的生不如死!
我倒在地上,视线模糊起来,有出气没进气的。犬和千种经过之前的战斗也是伤痕累累,也累了。正打算说些什么,大门突然被炸裂。模糊中,狱寺疲倦地扶着喘着白衬衣却有点点血渍的云雀。我虽然激动,却被身上的疼痛牵扯的不得动弹。
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云雀恶狠狠地瞪着正在对纲吉说“我要多去你的身体”的骸,眼中的妒火和醋意怎么遮也遮不住。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疲累的心好像被套上了一个大枷锁。
云雀一步步地走向骸,拐子一竖,六道骸挑了挑眉:“哦呀,看样子吃醋了呢。”
云雀扫了在地上发抖的纲吉一眼,冷笑,不否认也不承认。
骸勾起一个邪魅的笑:“手下败将,莫非还想再跪倒在我面前?”说罢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这样,纲吉的身体就是我的了。”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云雀,几乎是一个拐子飞上去,骸依然是邪魅地笑着:“kufufufu,不忍心看到自己喜欢的人的身体被夺去吗?”
云雀的瞳孔猛地收缩,动作一个停顿,我从没有看过他如此不冷静的时候,甚至还很冲动,他的语气带着冰刺:“闭嘴。咬杀!”
我心凉了半截。脑子里只有一句话,云雀喜欢纲吉,云雀喜欢纲吉,云雀喜欢纲吉。他们都是男的,怎么会这样呢?我脑子一片凌乱。浑身的割伤让我大脑当机,只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两人的战斗还在继续,我模糊地实现只看到了缠斗的身影,一白一绿,纲吉在旁边焦急地喊着:“云雀学长!”忽然云雀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骸打晕在地上。这一击花费了他全部的力气,他也随即瘫软在地上。
世界安静了,犬和千种因为体力透支也昏倒了。刚才的情景一片混乱,如今猛地清净,我忽然感觉莫大的委屈袭上心头。我在这里最喜欢的一个人竟然喜欢我最鄙视的一个人。这对我的精神来说是一个多么大的冲击。泪水终于顺着脸颊滑下,淌过脸上的划伤,这种感觉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
整个世界都变成了鲜红的,纲吉急切地跑过来,心疼地大喊:“玛丽苏同学!玛丽苏同学!你没事吧。”我一把推开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全身筋骨都好像被挑断的我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只知道看着他,沙哑的喉咙好像在冒着白烟:“你滚!”
我已经不想去注意REBORN的表情和动作,我已经没有力气去这么做了……
纲吉惊讶地看着我,眼睛里闪过丝丝痛楚:“玛丽苏同学,你怎么了?你现在伤的很重,需要及时治疗啊。”我狠狠地把他推在一边,身体微微动了下,感觉胳膊像被尖锐的东西深深地刺进肉里,我连哭叫的力气都没有了。只知道泪水浸湿了伤口,火辣辣的痛。
“Kufufufu,她既然不领你的情你还关心她干什么,沢田纲吉?”鬼魅一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微微抬起受了重伤的沉重的头,两只眼睛无法完全睁开,只知道沉重得像两块石头。纲吉马上起身挡在我面前,张开双臂,尽管胳膊的颤抖连我都能够看的清清楚楚,纲吉有些惊讶:“你不是被云雀学长打败了吗?”
“他?”骸嘲讽地一笑,“跟我比起来实力悬殊,况且是在争夺彭格列的事情上。”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灼热地定在了纲吉的脸上。
纲吉的全身都在颤抖,我几乎感觉到他的哭腔:“你们就这么讨厌我吗?”啊咧?他是不是会错意了。
我瞪大眼睛看着这个迟钝的家伙,上牙狠狠地咬住了下唇,云雀,你看到了没有,你喜欢的人就是这副摸样!
骸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很快又恢复了正常。纲吉犹自沮丧,我用手狠狠地拉了拉他的裤脚,他回过头,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昏暗中的一抹鲜红。我上气不接下气:“走……走开!不然……你……你去打倒他!”我紧紧地攥住了手,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身体上的痛楚让我对这点小小的刺痛已经没有了知觉。云雀都已经为他牺牲了那么多,为什么他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
纲吉吓了一跳,睁着无辜的大眼睛,垂头丧气地低声说:“可、可是,我不行的。”最后的声音已经像蚊子一样在“嗡嗡”了。我气得不打一处来。
骸又“酷腐腐腐”地笑了两声,左手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部。纲吉惊呼一声,就听到子弹发射的开枪声,六道骸头部滚着鲜血倒下了。一切都那么突然,我想到了黑曜战的很多结果,但唯独没有想到地方BOSS竟然自杀了!这种行为反而更加匪夷所思。
看着骸即使是死了仍然邪恶中透出丝丝邪魅的脸,我突然“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嘴里满是血腥味。纲吉连忙扶住我,我无力地瘫软在纲吉的怀里,自嘲地想我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般的虐待?言多必失,以前的我因为有家族宠着没有人敢对我怎么样,但面对着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倍的人时我才感到自己的渺小。就算以前被云雀、被同学嘲笑也没有这种紧握却无法抓住命运轨迹的无力与沧桑感。
我意识开始模糊,纲吉不停地轻轻摇晃着我的肩膀:“玛丽苏同学,玛丽苏同学?”我没有力气有所反映了,见我闭着眼半天没有声音,纲吉内疚地轻轻地说:“对不起……”我在心里苦笑,你为什么道歉?
尽管我努力想着不要想云雀喜欢纲吉这个铁定的事实,但心里的酸味还是泡泡一样地涌上来。带着对纲吉的无限嫉妒和微微的怨恨,我开始陷入了黑暗……
昏沉中我看到了满地的鲜花盛开,有人穿着十二单衣,手上的折扇被修长白皙的手指握在手中,轻轻抵在红润的嘴上,扇柄悬挂着翡翠挂饰。那女人轻轻地对我笑,声音柔和,是我今生完全无法达到的淑女声音:“玛丽苏,妈妈来看你了。”我大喜,兴奋地冲向她的怀抱,眼见就要被她搂在怀里享受温暖了,突然一到灼热的气息奔涌而来,我消逝在火山岩浆之中……
“啊!”我猛地一睁眼,头上的汗珠不断地滴下来,我喘着粗气——做恶梦了。身上的疼痛和昏暗的环境告诉我我依然在黑曜。REBORN在我面前站着,认真地看着两个打斗的身影,并没有注意我低声的呼叫。帽子上的列恩已经恢复了原状。
我轻轻地揉了揉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
两个正在打架的人一个是六道骸,另一个是……我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无法用语言来描述我此时的惊讶之情,虽然那人速度极快,但我认得出那是纲吉穿的衣服,也就是说正在和六道骸打得不相上下的人是纲吉!
我拼命地用手捂住嘴巴挡住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惊呼。视线紧紧地追随者快速战斗的两人。
像发现了什么,骸轻笑一下,他的视线转向我,红色眼睛中的“六”字快速地变换成“一”,我已经习惯了黑暗,又加上武功了得,所以看到这种细节也是可以的。竟然还有这样的眼睛?
“不好!”REBORN突然回头看着我说,“注意无论是什么你看到的都是幻觉。”
我睁大眼睛,表示不太明白这种话,突然感觉一阵狂风,把我的头发都要卷起来,飞沙走石夹在其中,一个个向我冲来。小石子划破了脸皮,我疯狂地抱着头尖叫,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毁容。REBORN敏捷地闪身躲过了石子,站在旁边的台阶上提醒我:“这是幻觉!”
哪里有这么真实的幻觉?我全身瑟缩,蹲在角落里不停地打哆嗦,六道骸不是死了吗?我亲眼看到他自己开的枪,为什么还会出现?
我被石子打得迷迷糊糊,突然脸上没有异物闪过了。我抬头一看,纲吉站在我面前背对着我,我顺着他好像猛然抽高的身体向下看,他戴上了一个很有金属质感的冒着纯净的橙色火焰的手套。看着这个火焰,我心中的恐惧好像被慢慢地抚平。
纲吉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一眼让我彻底地丢了魂,他还是纲吉,头上的死气火焰在黑暗中骄傲地燃烧,金色的瞳仁不带一丝感情,像平静的湖面掀不起一丝波澜,这金色在火焰的映衬下竟显出致命的魅惑,转瞬我又惊呆了,为他高贵仿佛遗世而独立的气质,为他低沉的让我几乎认为他不是纲吉的充满磁性的声音:“退开。”
仿佛受了蛊惑,我呆呆地点了点头,起身要离开却发现全身的剧痛仍然让我一动也不能动。
金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我,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只感觉整个世界都只有这双眼睛,只有这张脸,再美的火焰也不过是这清秀阴柔的长相的陪衬罢了。我想我大概走火入魔了……
他眼睛半眯,慵懒地看向REBORN,淡淡的声音没有波澜,只有老式唱片的低沉磁性感觉:“REBORN,帮我照顾她。”我的心猛地一跳。
REBORN三下两下就跳了过来:“对我就不用摆架子了。”这还是纲吉吗?纲吉不会对REBORN这样说话的,可是如果不是他的话又怎么会有这种熟悉的感觉?
纲吉看REBORN站在了我的身边,才回过头,看向一直在看好戏的六道骸:“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要牵扯到其他的人。”似乎连多一个字都懒得说,却酷到了极致。
骸有趣的目光经过我,邪魅地一笑,突然火柱冲破地板,我痛苦地呻吟。骸隐去了身形,纲吉看我一眼,目光如平静的水面,然后他突然消失,向空气处狠狠地打了一拳。
骸出现在那里,似乎受了重伤。即使如此,他依然笑着,给人一种摸不清底细的感觉。我的心猛地一紧。
骸笑道:“哦?是这样吗?看样子的确是变强了很多呢……”他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三戟叉,“可是你注意到没有,我的六种能力中还有一个没有使出来。”
REBORN接口道:“第五道,人间道对吧。”骸微笑地点点头,用手指毫不犹豫地戳向自己写有数字的右眼:“迫不得已的话我不想发动这个招式,”瞬间只感觉乌黑的气息从里面涌现,他右半身已经化为了黑色。全身弥漫着黑色的斗气,这是地狱的恶魔,站在黑暗的顶端俯瞰世界,“因为我们的世界就是人间道,人间道是六道中最残忍的一个,不是我胡说,而是因为……”他身上的其实全部改变,黑暗的气息代替了邪魅,“我讨厌这个世界!”
纲吉微微“恩?”了一声,但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心脏剧烈地收缩和舒张,我感觉浑身都害怕地软在地上,在我昏迷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张张嘴想要询问REBORN,却见他关心着战局,表情是少有的严肃,我心里一动,就算他平时总是骂纲吉“蠢纲”,就算他总是欺负纲吉,实际上还是关心着他的。
骸冲上来要给予纲吉致命的一击,纲吉飞身从空中在他背后重击,骸显然始料未及,三戟叉被打飞插在墙上,而他狠狠地栽向地板。
骸倒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无力,说话都是断断续续的:“没想到……我有一天也会被黑手党抓住。动手吧……与其被你们拿去利用还不如……”金色的眼眸里溢满了同情和不舍,他闭上眼睛,轻轻地说:“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他还是纲吉。我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动,每一声都在我的耳边久久地回荡,让我忘记了身上的伤疤。
骸终究是个阴险的人,本来应该已经没有力气的他突然站起来把丝毫没有防范意识的纲吉的双手束在身体后,贴近纲吉在他耳边轻笑:“果然是个天真的人啊,这种天真会害了你的!知道为什么那么多刺客会盯上你吗?是因为想把你的力量激发出来然后占为己用!”纲吉惊讶地回过头:“骸,你!”“呵呵。”他放开手,纲吉就被狠狠地甩向对面的墙壁。整个心都快要飞了出来,我忍住尖叫。
骸狠狠地说:“看看你身后是什么吧!”我顺着看去,一个三戟叉被扎在了墙上,危险!我拼命地动了动想要冲过去却悲哀地发现我已经完全动不了了。
纲吉金色的眼睛反着三戟叉银白的光芒,没有任何波动,一直沉默的REBORN突然开口:“纲吉。”纲吉胸有成竹地淡淡地应了声,眼见身体就要被深深地刺进三戟叉里,他突然把手套对准墙壁,火焰反方向发射。一瞬间照亮了黑暗,我的眼睛里只有纲吉腾起的身影,那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我的眼睛里映出纲吉小小的身影腾起用纯净的火焰净化了骸黑浊的斗气,骸彻底地晕过去。
“结束了。”REBORN似乎轻叹了口气。纲吉头上的火焰渐渐熄灭,他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却没有了以前的废柴,反而多了一份坚定,他低低地“恩”了一声。突然看向我:“玛丽苏同学,你没事吧?”我摇摇头,有什么在悄悄地填满自己的心脏。什么在改变?
我露出一个虚弱的笑,从来到黑曜以后一直都没有休息,瞬间精神崩溃,黑暗将我吞没。
一个小小的声音再告诉我:心,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