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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何为清穿(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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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栋白色欧式别墅外,一辆白色宝马停在门口。
洗漱完毕后,我走出玄关,正准备上车时,一个声音气喘吁吁地喊叫着:“喂!小清,等等我啊。”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夏晓晓,我故意放慢脚步,向她走去,她在路上跑着,朝暮的阳光柔和的倾洒在她身上,虽然不漂亮,可看起来很是活泼亲切,而我,喜欢的就是她这点。
她跑到我面前,已经气喘如牛了,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地踹着气,想必她应该是从家里赶过来的吧。
“我,我想和你一起,去,去座谈会,我想,给你,加油。”她看着我,喘着气说着,有些吃力,也有些结巴,而她的眼神却是坚定而澄澈,让我一震,心想,原来,自己还是有朋友的。
“好。”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我坚定地说道。
……
来到举行座谈会的教室,我舒了口气,一边给自己暗暗加油,一边回想着昨天复习的史料,便又回到了那个自信聪明、挥洒自如的我了。
可即使如此,一旁的晓晓还是略有担忧地看着我,不时地说道:“你不要紧张啊,只要发挥得和平常一样就好了,我相信你是最棒的。”搞得紧张的不是我了,反而是我身旁的她,这让我有些苦笑,心想这座谈会到底是她来说还是我来说啊。
我微微勾起唇角,挑着眉,一副胜利在望的样子对晓晓说:“你就放心好了,我连自己都相信,难道你就相信不了我吗?”
听到我的问话,她显然一愣,有些措手不及,还有几朵可疑的红云飘到了脸上,“我……当然相信啊,可是……”她顿了顿,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还颇有担忧地看着我。
“既然相信,那就不要可是。”我一边说着,一边看向手腕上的表,淡淡地开口道:“开始了。”
……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教室中原本空空荡荡的座位被一群老教授们坐满,然后,待他们全部准备好了,我便缓缓开口,用的是我一年都没有用的英语,虽然是一年没用,但是我对自己的英语还是有完全地自信心的。
“欢迎各位哈佛的教授们今日齐聚一堂,来听讲我的座谈会。(英)”我用英语熟练地说着,谁知下面却有几个略微年轻的教授脸上闪过了丝丝惊讶,对于这,我不骄不躁,依然语气平淡,面无表情。一旁的晓晓却因为这暗自为我捏了一把汗。
“我的座谈会的演讲题目是——《清王朝社会发展的历史潮流》。(英)”话落,我看了看讲台下的教授们,依然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聚精会神地听我讲着。
“清朝,又称大清,简称清,是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个封建王朝,也是中国历史上第二个由少数名族——满族建立并统治全国的封建王朝。在公元1636年~1911年,也有说是公元1616年建立,1644年建起全国性政权的。
清朝的清太祖是清朝开辟者。清太祖努尔哈赤刚开始建国时,国号为‘大金’,史称‘后金’。1636年,清太祖才称帝,改国号为‘大清’。1644年时,李自成攻破北京城,从此,明朝亡矣,中国便由清朝满人统治。
起初,清朝前期对外的政治手段是闭关锁国。这种政策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所以说……(英)”我滔滔不绝地讲着,没想到这么快便有第一个教授站起来回问我了。
“我想问一下月小姐,你是否对你自己的论文以及所有的清史料已经烂熟于心了?”老教授慢慢地颤悠悠地站起来,戴着一副镜片厚厚的眼镜,头发花白,眼睛也已经有些浑浊了。
“我想,是的。(英)”我不卑不亢地回答到。
“那么,你就不用再继续说了,你只要安心回答我们的问题就好了,毕竟,你的论文我们都研究过、读过了,的确很优秀。”老教授慢慢悠悠地开口,然而他不知道,这一字一句的时间对我来说比一个世纪过得更要漫长。
“好。”我犹豫了会儿,才道。
“那么,我想请你就康熙帝、雍正帝和乾隆帝的三者关系和历史关系来解说一下清朝因他们发生了哪些改变。”他顿了顿,眼眸中精光毕露,“我想,请你以自己的看法和见解来说。”
我思忖了会儿,才缓缓道出:“呃……康熙帝是史称的千古一帝。他削平三藩、巩固统一、□□、开设县府、抵御外侵、缔结和约、亲征朔漠、善治蒙古、重农治河、兴修水利、移天缩地、兴建园林、兴文重教、编纂典籍、吸纳西学、学习科技,并且是中国历史上善于治国的、为数不多的封建政治家,还是多才多艺的学者。
雍正帝是康熙帝的第四子,他韬光养晦、卧虎藏龙,在九龙夺嫡中取得了最终的胜利。登基后又以冷酷无情的方式除去了好几个心头之患,甚至连其弟都无幸免,然而就是因为这种快刀斩乱麻的手段,国库才从原本的空虚变得逐渐富裕。另外,他的性格。说他暴躁残忍也好,冷酷无情也罢,反正他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
乾隆帝是雍正帝登基后便被秘密立为太子的,虽然乾隆天生聪慧,文治武功都有很大成就,但也因此非常地自负,在晚年时他还自称为‘十全老人’,夸耀自己,殊不知,当时的中国已开始渐渐走向腐败了。是他,把清朝的康乾盛世推向顶峰,也是他,亲手将它拖向衰落,他是影响中国18世纪以后历史进程的重要皇帝。
他们三位,都是明帝,也都是名君。虽然各有千秋,但是,我认为,乾隆晚期的自负导致了清朝更快地腐败,而雍正作为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在三帝中因视为一个必不可少的部分,可严重点说,要是当时康熙没选雍正,那么清朝就会更快地推向灭亡。
这,就是我的看法,谢谢。”我淡淡地说道,纯正的英语在教室回荡着,久久才消去,那些教授们面上个个都有惊讶之色,他们全都看着面无表情的我,似乎,是有些默认了。
然而,就在这时……
一个老态龙钟,已快要到生命的尽头的老教授慢慢地站起,依旧是白花花的头发,然而眼睛却是棕色的,没有刚才那个老教授的浑浊,他缓缓开口,原以为是一口纯正流利的英文,可没想到,从他口中吐出的,是中文!这让我在心里惊讶了一番,心想:这在座的不都是来自于哈佛的吗?怎么会有中国人呢?我有些紧张,可又转念一想,既然有的话,也就有了,反正对自己的座谈会也没什么影响。思及此,我又恢复刚才的收放自如了。
可是,他的问题,却让我措手不及。
“我想问你,月小姐,既然你如此熟悉清史,那么你知道,何为清穿吗?”他站着,看着我,问道。
我刚想开口,然而,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因为我不太看清穿文,甚至对小说也没什么概念,所以‘清穿’这个词对我来说真真是陌生至极,正当我思忖着该如何应付时,一旁的晓晓朝着我挤眉弄眼的,甚是滑稽,我明白她是想帮我,而且平日里,我在为了论文看《清史稿》时,她却在为了写作看清穿文,所以,要说到看小说,她当然是比我看得多了去了。
当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她那儿时,她张大嘴巴,想极力地对我说些什么,无奈的是,因为现在是座谈会,所以她只能低调下来,她缓慢地说着,通过看清她的口吻,才让我幸免于难。
从晓晓那里得到‘情报’后,我又再度把目光移向那个中国老教授,道:“清穿是当今流行小说的一种载体形式。”我用坚定自信的目光看向他,依然是不骄不躁,因为我明白,座谈会没结束,没回答那些教授们提的所有问题就表明我还没获得入哈佛大学的资格,那么,在这之前,我就没什么好骄傲的。
似是回答正确了,那位老教授才慢慢地坐下,继续听其他教授们对我提问。
其他教授的问题对于我来说都还挺好对付的,并没有像刚才那个教授一样提什么奇怪的问题。所以当有汇报的人说2个小时已经过了的时候,我喜出望外,暗想,终于熬过了这次的座谈会了,也就表明,哈佛大学的入学资格已经是十拿九稳了,不,甚至可以说是万无一失了。
喜上眉梢的我,为了答谢晓晓,我便叫人在国际饭店里事先订好了双人桌。
……
晚上,华灯初上,犹如给繁华的北京城的外衣添上了无数钻石水晶,从国际饭店第100层楼上望下去,煞是好看,我如痴如醉地看着,心里乐得只有自己知道是什么感觉。因为望着窗外北京城的夜色,所以完全没有注意到晓晓已经赶来了,而且就在我身旁。
“喂!月小姐!魂归来兮~~~”她阴森森地靠近我,在我耳旁攸地一说,我顿时吓了一跳,欣喜全无。
“呼,你这个妮子,吓死我了!”当看见她时,我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慢慢抚去心里的惊吓,我立马厉声道:“你知道我胆小,还这么折腾我!”我有些气呼呼,很是不满地斜睨着她。
她似乎是感到自己做错了,便讨好般亲昵地挽着我的手摇来摇去的,还不忘一边用‘吴侬软语’来承认自己的过错。唉,我无可奈何地抚额,幽幽地叹了口气,她明明知道这招对我最有效了竟然还……
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一味地抚额,而她却以为我不肯原谅她了,就更加卖力了,枉我还在妄想着她啥时候能停歇停歇。
过了会儿,她见这招无效,就正经起来了,严肃地对我说:“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见她似乎不摇我手了,我就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刚才我不过是因为你一直在摇我的手,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而已,不是在怪你,你不用放在心上。”说完,我就以为矛盾化解了,就独自吃起饭菜来了。
夏晓晓一听,知道我没怪她后,她才收起刚才那张严肃得像个扑克的脸,嘻嘻哈哈地开始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怪我的。”话落,自己也开始吃起饭来,她大大咧咧的,不会去想要维持什么公众形象,也不会刻意地少吃些,因为,她就是她,所以不一会儿就吃饱了。
然而我呢?思及此,我不由地开始了回想……
因为我父母都是上流社会的名士,尤其是从小便有‘才女’之称的母亲。因此,从小我就被逼着学这学那的,有时恨不得自己是个全功能机器。自4岁开始,母亲就请来了国内专业一流的形体老师给我早早地塑造好形体,为我将来的身材做好铺垫。然后,便是陆续不断地去请一些国内一流的舞蹈老师、茶道老师、书画老师、提琴老师、琵琶老师等等,在那一段时间里,我几乎是孜孜不倦日夜不停歇地学着,靠着天资的聪慧和后天的努力,不仅是在学校、就在那些老师眼里,我都成了天才。可是,那时候的我不是幸福的。我,没有朋友,没有邻居甚至连兄弟姐妹都没有,整天就是学这学那,学不好了,讨回来的是父母亲的骂,学好了,听到的是父母亲的一句平淡的‘继续努力’。所以那时的我是行尸走肉的,整个人似乎都变成了无意识的机器,只管在那边学啊学。直到……晓晓出现了……
想到这,我不由地望向晓晓,她也看向我,小小的眸子中透露着活泼可爱以及与年龄不符合的单纯,我眸子忽明忽暗,犹如夜空中的星钻。
正当我发呆之时,她忽地靠近我,不知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了什么,她神秘兮兮地看着我,亮出她那只放着东西的左拳,笑嘻嘻地问道:“你猜,我拿的是什么?”
对于这种猜谜游戏,我向来就不怎么来兴趣,于是干脆道:“不知道。”
听到我的话,她仿佛碰了一鼻子灰似的,有些悻悻地对我说着:“这玩意儿是我哥哥从一个考古专家的手中看见的,为了我上次生日的事情,他还特意把这个东西拍买下来送给我,这个啊,是一块玉坠,”还没说完,她就忍不住地摊开手掌向我‘献宝’了。
我也算是看过许多玉器了,什么独山玉、白玉、和田玉、岫玉等等的好玉,可却没有一个能比得上眼前这个玉坠的玉。这个玉,白得仿若那天山上的雪石,晶莹剔透得好似琉璃,而质地,看上去似乎有些软,让人特别想摸一摸,看一看。
而这个玉坠不仅是玉好,雕刻的技术就算是常人也可以看出来是多么精湛熟练,将这原本没生命的玉坠上的凤凰都刻得栩栩如生、惟妙惟肖,仿若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一个玉坠,而是一只活形活现的白凤凰。
只是……当我看到那玉坠后面刻着的四个字时,我就觉得很熟悉,但又说不出为什么熟悉,也很奇怪,但又说不出为什么奇怪。
似乎是看见我眼中的不解,夏晓晓大笑,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不是对清朝最有研究了嘛,怎么,连这个都,都看,不出来?”
听她的口气,貌似,这个东西是清朝的吧,我继续思忖着。
“看来你也对这四个字很有疑问对不对?”晓晓看着我紧盯着那玉坠缄默不语的模样,就发问道。
不可置否,的确是这样。我暗想,也微微颔首。
“这玉坠后的字相信以你对清朝的研究一定知道,这是满文对不对?”她拿起玉坠,指着那几个扭扭曲曲如同蚯蚓般的文字,对我说道。
“是的。”我回答道。
“你可知道,这个玉坠是那个考古专家他们当年在清泰陵中进行最初的确认泰陵是否被盗的过程中发现的。”她面色有些凝重地说着,不似她平常的嘻嘻哈哈。
听她这么说,我明显一愣,而这一愣的原因是因为让我想起了1980年那次对清泰陵的初次挖掘事件,据说本来是挖掘好了乾隆墓是要挖掘雍正墓的,因为当时学术界一直对雍正之死还存在着巨大纷争的,各有各的建议,都众说纷纭,所以当说发现清泰陵时,就已经在对考古界不断吹鼓着要挖掘而且泰陵宝城琉璃影壁旧有盗洞一个,所以泰陵地宫一直被认为早就被盗过。因此开始了挖掘,但挖掘了两米不到后,才发现这墓更本就没有被盗,因为下面都还是没人动过的原封土,所以后来这次的挖掘也就不告而终了,而那雍正和她的皇后妃子依旧是躺在保存了三百多年完好如初的清泰陵地下宫殿中。所以应该说,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啊。
“怎么会呢?当时根本就没有……”我没有继续说下去,带着疑问的眸光望向晓晓。
“我知道,你是想说当时根本就没有挖掘出什么东西吧?因为……”晓晓顿了顿,没有说下去,而是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我点头,不语,继续听着她把话讲完。
“因为这个玉坠并不是那个考古学家发现的,而且也不是那个考古学家买的,而是一个盗墓者塞给他的。想必你一定会说那个清泰陵虽然被人挖过盗洞可是是没有被盗过墓的对不对?其实,这个是一件很悬的事。”晓晓严肃地说着,那神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这让我也不由得更加聚精会神起来。
“在1970年的一天晚上,这位考古学家不知是什么事,去了清泰陵,结果却看见一个人一只手中握着洛阳铲,一只手拿着一个盒子,站在清泰陵的某个石碑坊前,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全身还抖个不停,嘴里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考古学家一时便觉得奇怪,就走上去看了看,一看,才知道那个人是盗墓者,而那个盗墓者一看见他,就立马将自己手上的盒子塞给他,又胡说一番后慌慌张张地逃走了。”
“那么,盗墓贼到底对那个考古家说了什么?”我又立马急问道,因为这可能是一件很重要事情。
“唔,据那个考古家回忆说,那个盗墓贼是这样说的。”她又停了停,然后才说:“他说,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我没有盗走你的墓。除此之外,他还说了一些十分奇怪的话:把这个木盒给她……把这个木盒给她……朕要她永远记住朕……无论是隔了多少世……无论是经历了多少轮回……无论你是否还记得我……无论你是否已经死了……”
她说完后,我陷入了沉思,可是如何也想不通,虽然清泰陵有盗洞,但是经过证明那个盗洞根本就没有继续深入陵墓,从这点上来讲,那个盗墓贼应该并没有获得什么东西才对,可是,眼前的玉坠又该怎么解释呢?而那个盗墓贼的话,特别是那后者说的话,一点都不像那个盗墓贼说的话,而这一切,似乎都无法用科学的理论来说清嘛。
我看着玉坠出神,渐渐地蹙紧了眉。
“我知道,你也在想,好像这一切都不能用科学这两个字来解释是不是?所以,我觉得,你说,会不会有什么鬼魂一类的东东啊?所以当时那个盗墓者盗墓时惊动了那些鬼魂,因此才……”听着她的长篇大论,我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便立马制止,还不忘白她一眼,当然我还不忘讽刺她几句,“连这种都能想出来,你想象力真丰富。”
被我这么一说,她也识相地闭上了嘴。
我是唯物主义者,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所以我对晓晓说的话不置可否。
我们俩人缄默了一会儿后,晓晓终于又忍不住开始说了:“既然你学过满文,那应该知道这玉坠后的字吧。”她的声音虽然不是很大,但在这个空空荡荡只有我们这一桌的楼层里就显得很响。
我颔首,看向她,一刹那,我与她,四目相视,我们莞尔一笑,异口同声道:“赠吾之爱。”
也就在这刹那,玉坠似乎是得到了响应,猛地发出一束白光,白光渐渐包围了我们,也渐渐溢满了整个楼层,在慌乱中我们寻找着彼此的手,妄想牵住,奈何那光刺得我们睁不开眼,当欣喜地我们找到了彼此的手时,白光已在一瞬间将我们带走……
楼层中,安安静静的,仿若刚才只不过是一场科幻电影而已,但是那俩人桌上留下的饭菜却残酷地告诉我们这个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