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桶间开始》弎夜

10、末日回响（10）

　　眼见涨价的房租依然被满足，房东眼里的贪婪渐盛，他舔了舔嘴唇，恬不知耻道：“还差一份。”

　　“什么？”

　　“房租是三瓶矿泉水和三份食物。”

　　“你不要太过分了，欺负我孤儿寡母，坐地起价吗？”

　　“那又如何？”房东冷笑，“这房子都是我的，我愿意什么价格就什么价格，爱待就待不爱待就滚，当然，你如果没有食水也没关系，到我屋里来，我不止不收你的房租，还会供你吃喝如何？”

　　梓夜微微一笑，就在房东以为自己的提议被采纳的瞬间，梓夜举起防狼喷雾，径直的对准他的眼睛猛地喷出。

　　“滚。”

　　“啊，啊我的眼睛！你这个贱人！”房东痛苦的捂着自己的眼睛，脆弱敏感的眼睛里进入异物的滋味并不好受。房东跌倒在地疼得直打滚，而梓夜却是无情的关上门，任由男人在门外嘶吼。

　　暴雨依旧持续，雷电也未停止。

　　之前水面上还总能遇见驾船行驶于水面的状况，如今街面寂静，再无行人。

　　因为雷击的缘故，夜幕笼罩时一片静默，人类用数百年战胜了黑暗，有了霓虹色彩，夺目夜色。如今却回归过去，在寂静与黑暗中瑟瑟发抖。

　　人们不敢开灯，因为灯光会引起雷火。人们不敢出门，因为水流会成为电击的温床。

　　频频出现的雷火燃烧着，可水位上涨，如今二层楼的高度已经没办法行驶任何交通工具，城镇系统濒临崩溃。

　　救援无法及时出现，那些燃烧的房屋甚至只能听天由命。为了自保，会有人跳离燃烧着的房屋，可如今的水里藏着可怕的巨兽，被电力击中的人类甚至连呼喊声都发不出来便僵硬的倒下。

　　这样的景象，梓夜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

　　在便利生活离不开电力的如今，大家甚至连外界的消息都得不到，恐慌持续蔓延。

　　尤其是梓夜所在的大楼，缺少食水却要负担高额的房租，大家都处于暴躁阶段。连房东这两天都不敢再大范围的收房租，但是那些独身的女性依旧是被欺负的对象，被房东讨要着房租。

　　譬如她。

　　梓夜叹了口气，跟随着其他人一起把盆伸出窗接雨水。梓夜倒不是希望用它们来充饥，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行为太过特立独行。

　　相比于其他人，梓夜的生活过得还算舒适，压缩饼干吃腻了她就换自热饭，偶尔还可以吃些酱牛肉解馋。

　　房东的生活也不错，他算是有先见之明的，此时房间里堆了很多食水，单纯数量上看比梓夜的存货还惊人。

　　此时他龇牙咧嘴的捂着眼睛，眼睛被喷过之后就一直不太舒服，酸辣的感觉一直伴随着，偏偏因为天气的缘故他都不能找医生就医。这也让他越发狰狞，对梓夜更加恨恼。

　　明明是受他恩惠才能有个落脚的地方，她竟然还如此不知好歹！

　　越想越气的房东拿起铁棍，仔细看去那是一截断裂的管道。

　　此时房东手握铁棍登登登的往楼下跑，到达梓夜的楼层后，铁棍与门哐哐哐的砸出声响。

　　正吃饭的梓夜吓了一跳，她拍了拍受了惊吓的小婴儿，把吃了一半的饭菜扔回小世界里，透过猫眼，看到的就是拿着铁棍的房东。

　　“小贱人！快点把门打开！你欠老子好几天的房租了！”

　　房东能打这件事大家还是知道的，此时原本还想出头的人看到房东是在讨要房租都默默的把门关上。

　　他们也欠着房租呢，这会儿不老实万一惹火烧身怎么办？

　　“不要装着不在！我知道你屋里藏了很多食物，快把门打开，不然老子拆了你的门！”

　　食物！有很多！！

　　早已饿得不行的人们听到了这两个字眼里恨不得放光。

　　此时都打开门，人群的眼里有着强烈的渴望与疯狂。此时看着房东砸门的动作是火热的，甚至于他们自己都不太清楚自己的想法。

　　似乎只是想看看，房东口中的有很多存粮是不是事实。

　　眼见自己的目的达到，房东眼里的疯狂更甚。惹恼了他是要付出代价的。

　　“既然有食物就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你难道想看着大家去死吗？”

　　这栋楼本身是做宿舍的，所以大门并不是钢铁的防盗门，而是木门。

　　此时被铁棍重击，连锁都有些歪扭。

　　梓夜微微皱眉，她一把拉开门，甩棍瞬间伸长狠狠打在房东的手腕上。剧痛让他手中的铁棍瞬间脱手，梓夜一脚将铁棍踢开。

　　“小贱人你敢打老子！”

　　“你敢做初一我就敢做十五！”梓夜手执甩棍，面无表情的怒吼道。

　　俗话说底气不足就用嗓门来凑。

　　“你不过是看我一个人带个婴儿好欺负！”

　　“哼！这什么时候了你屋里藏了一堆食水还不拿出来，你想自己活不管他人死活！”

　　房东的话似乎提醒了他们，众人看向梓夜的目光变了，好像她是那个罪无可赦的恶人一般。

　　“你有食物！”饿极了的人眼睛真的是冒绿光的。

　　男人抓着梓夜的肩膀，力道大的几乎要捏碎它。

　　“我进来这里之后未曾出去过，诸位若是不相信尽可到我屋里查，但凡我有，全给你们！”梓夜倒是不在意，反正她的食物都在小世界里。

　　梓夜侧开身，做足的任由对方检查的架势。

　　“你们可以搜，但谁要碰孩子，我就跟谁拼命！！”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突然多了几分狠意，也让众人因为饥饿而失去的理智回了笼。

　　原本探索的步伐顿住，眼里多了几分惊诧。

　　“而且，这整栋大楼到底谁余粮多？房东先生，没人比你更多吧！”

　　“你闭嘴！”房东表情狰狞就要冲上来，梓夜直接按动开关，电流布满甩棍，击打着房东的四肢，与此同时防身喷雾也喷向房东的眼睛。

　　她并没有对准房东的致命点，所以根据体质不同是极有可能效果减弱的，所以为了确保男人失去反击能力，她不介意多用一些手段。

　　电击棍的存在让众人惊恐的退后，他们惊讶的看着那个看起来瘦弱的女孩。

　　“六层大楼房东先生租出去四层，包括楼下的大厅，各位可以想想，我们这位房东先生积攒了多少食物多少水源。他坐拥着食物却看着租户饿肚子，甚至还增加房租。”

　　“就！就是啊！本来就是漫天要价，谁知道这栋大楼是不是他的。”

　　“没错，这里本来都荒废了，突然冒出来一个房东，一定是假冒的！可恶！他欺骗了我们！”

　　“他这是犯罪！而且还大发国难财！”

　　“走！我们拿回自己的食物！”

　　人群义愤填膺，他们愤怒的寻找房东的房间。

　　地上的男人缓缓爬起来，他来不及在意自己疼痛的身体，他拼命的往自己的房间跑，他极有先见之明好不容易存下的粮食怎么可以被别人抢走！

　　“那是我的食物！你们不能抢！不能！”

　　“滚开！”房东也不知道是被谁踹到，他们肆意的向房东发泄之前被压迫的情绪。拳打脚踢的动作早已分不清是谁先开始又是谁先结束。

　　只是随着第一个人跑向楼上，生怕落于人后拿不到食物的人不再留恋房东，拼命奔跑争抢。

　　梓夜面无表情的关上门，对外面的争吵充耳不闻。

　　在生存面前，道德底线变得极其脆弱，尤其是当他们为自己找到了正义的借口时。

　　这栋楼到底属不属于房东，就变得不重要了。

　　在一涨再涨的房租中，梓夜缴纳的房租让房东眼热，再加上他心里那些恶劣的想法让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毁掉梓夜。

　　在饿极了的人群里，如果翻找不出粮食，会不会有些恶向胆边生的人，揍她出气？

　　梓夜不知道，但她知道，在争吵扭打间，房东再强悍也抵挡不住一栋楼的人。

　　骚动持续了很久才平息，梓夜事不关己的关上房门，吃着自己的食物喝着自己的水。

　　唯一让她关注的，就是那个总来找茬的房东没再出现过。

　　至于他的下场，梓夜不想深究。

　　“咚咚。”

　　门外敲门的声音响了两声，对方似乎也并不在意梓夜没有回应，女人的声音自顾自的响起。

　　“姑娘，我汉子让我跟你说声对不起，他刚刚不是故意推你的。我在你门口放了一份食物就当赔罪了，唉，这个时候，大家都不容易，你快些出来把食物拿进去，别被人拿走了。”

　　女人说完，脚步声渐渐远去。

　　梓夜透过门眼，又悄悄把门拉开一条缝确认安全才把门口的东西勾进来。

　　门外，有一瓶没开封的矿泉水和一袋面包。

　　梓夜无声的叹了口气。

　　末世的人性极其脆弱，但又好像没想象中那般脆弱。

　　大自然的气象灾害大多时候都不是单一的，当一个气象持续后很有可能引起连锁反应。

　　此时夜半时分，在梓夜不知道的地方，遥远的星空中，积云增多变得极不稳定。

　　雷暴中气旋增多，直到凝结成群向下施压。

　　紫灰色的积云成群结队，伴随着飓风。在阵阵轰鸣声中向人类的世界发起挑战。

　　早已习惯了每日惊雷的梓夜猛地惊醒，她看向窗外，阴雨蒙蒙的天气中，狂风呼啸。

　　窗间碰撞形成嘎吱的声响，如同阿飘诉说冤屈的声音。

　　嘶吼声中，狂风至下，在手电的光芒下，在暴雨中依然屹立的树干被卷起，甚至连房顶都被掀起。

　　强烈的风暴中，舍瓦变为碎片在空中飘舞，甚至有些碎片砸在了梓夜的窗户上，妄想入侵。

　　“龙卷风？”梓夜面色惊恐。

　　龙卷风的威力她只在电影中看到过，但她从未见过暴雨与雷击和龙卷风同时袭来，此时她半点逃跑的机会都没有，除了把自己缩成一团瑟瑟发抖，还有什么办法？

　　“你大爷的系统！你给老子出来，这就是你说的新手任务？”

　　忍无可忍便无需再忍，所有的隐忍都变成暴怒，这句话她憋闷了太久，如今一口气骂出来心情舒爽了不少。

　　“是新手任务。”机械音毫无感情波动。

　　梓夜梗住，拳头捏紧颤抖。她发誓，如果系统是有实体的，她一定狠狠揍一拳，哦不，是狠揍一顿！

　　梓夜住在四楼，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所在的大楼，因为楼层在城镇算是比较高的，所以大风来袭时深受其害。

　　此时整个房顶都被掀开，甚至连六楼都消失，五楼还剩下一半和残破的家具。还幸存的人们把梓夜那层楼的走廊堆满，人流嘈杂的声音让原本就隔音不太好的房间极为吵闹。

　　“嘶……滋滋滋……前，滋滋滋暴流……经探测，风力突破十八级，具体滋滋滋……但下击暴流过后，空中气滋滋……趋滋…稳定，气象局表明，……积云……，雷暴滋滋滋……结束。”

　　半导体滋滋滋的电流声不断，断断续续的向民众公布情况。

　　“原来不是龙卷风啊。”梓夜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