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版忘羡]你赔我娘子》绯缺落

12、第 12 章

　　雅室里茶烟袅袅，蓝曦臣自打魏无羡生辰那日就知道了蓝忘机有心要缓和彼此之间的关系，如今观察了数日，见果然大好，喜形于色的来与叔父道喜：“叔父的主意甚好，忘机与魏公子的关系缓和多了。”

　　蓝启仁自打兰室教学归来亦是心情不错，招呼着蓝曦臣坐下品茶，笑吟吟的捊了捊胡须，心满意足又志得意满：“是啊，我今早观察到忘机看那孩子的眼神，居然柔和了不少。”

　　一杯热茶下肚，身心皆暖，蓝曦臣叹出一口浊气，轻笑出声：“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到底还是关心着自己的弟弟，蓝曦臣知道蓝忘机向来独自惯了，把魏无羡安排进静室本就是为了缓和二人的关系的不得已为之，如今既然目的已然达成，就该照顾一下蓝忘机的习惯了。

　　更何况魏无羡太过跳脱，与好静的蓝忘机是两个极端，短期相处倒是能容得下，但长期相处的话这种处处迁就的作法难免会积累不满，说不多又会产生新的纠纷，把这眼下的大好局面给搅黄了。

　　于是，蓝曦臣禀过了蓝启仁自己的看法之后，见其同意了，就去寻了蓝忘机。

　　为了照顾蓝忘机的情绪，不愿让他以为自己是不信任他能和魏无羡好好相处，蓝曦臣倒是觅了个好理由，只一会好商量的态度，权让他作定夺：“忘机，魏公子如今伤势已经痊愈，你若想让魏公子搬回原处，想必叔父不会把对了。”

　　蓝曦臣自是认为蓝忘机会一口应下让魏无羡搬出静室，谁知他原先冷漠的一凝，似是想到了什么，带上了些许的不善，甚至透着隐隐的阴鸷。

　　还不待蓝曦臣就此问询一二，蓝忘机就斩钉截铁的丢下一句：“不必！”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蓝曦臣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其实这是蓝忘机的心思却在短短几息之间已经千回百转了。

　　先是想起今日魏无羡和聂怀桑的勾肩搭背，又想到魏无羡和江澄亲密无间，最后，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喝醉酒那晚他们两人的唇齿相依……

　　蓝忘机的心思乱成了一团麻，可是又因此，而明白了他心中深藏的疑团到底代表的是什么。

　　时间转瞬就到了放灯的日子了，魏无羡和蓝忘机下了一次山，买了上好的白纸。因为云梦江氏虽然也有过放灯的活动，却从没有让他们亲手制过灯，所以魏无羡对于制灯可谓是两眼一抹黑，还要拉着蓝忘机一起去付上几两银子学习。

　　可是蓝忘机制止了他乱花钱的举动。

　　云深不知处自开办听学以来，每年都要放一次灯，蓝忘机虽然之前一直没有破例以童子之身听学，而是等到年纪到了才随着其他学子们一同往兰室，可是制灯之法他每年都能见学子们议论过要怎么画才能好看，怎么绑才能不歪斜，怎么做才能飞得更远，所以也算是颇有心得。

　　把制灯的活计包揽在了身上，又纵容着魏无羡在山下闲逛上了近一天，才堪堪在宵禁之前赶回了云深不知处。

　　等到了放灯那日，魏无羡只在一旁看着蓝忘机一个人绑弄着那些竹子，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便把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给回揽了过来。

　　墨和笔是早就备好的，魏无羡想到后山上的那群兔子，寻思着蓝忘机应该会喜欢，又有意讨他欢心，便没问要画什么好，直接奋笔将一只惟妙惟肖的兔子活灵活现的刻画在白纸上。

　　蓝忘机果然喜欢，向来无甚表情脸上难得露出了晴光映雪般的笑容，让猝不及防的魏无羡直击了美色，一时之间只觉得目眩神迷、昏头转向，同时也意识到了蓝忘机的脸到底有多俊，不免心跳都比往常快了几分。

　　临近傍晚，太阳西斜，大家陆陆续续把灯都制好了，有好看的，自然也有难看的，但到底是他们亲手所制，也寄托了他们彼此的心愿，自然无人嘲笑。

　　于是，五颜六色的孔明灯点了火，然后向天边飞去，学子们双手交握合十，对着越飞越远的灯许愿，只盼天上的神明能实现他们的心愿。

　　“愿我和身边的所有人平安顺遂，无灾无难。”魏无羡的心愿朴实无华，却显露了他的内心。

　　想到魏无羡与自己一样幼年失父失母，自己尚有叔父和兄长在侧，他却自小被教养在江家，即使江家对他再亲厚也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到底在世人眼中永远都是失怙失扶。

　　可是魏无羡从来不为了幼年的巨变而像自己这般孤僻，反而永远一张笑脸，连着当初自己明摆着是在百般针对他，他也不过气上那么一时，就又自己把自己给安抚住了，照样不改初心，一意想与自己缓和关系，反而让自己自惭形秽，深刻的领悟到自己有多么的无理取闹。

　　这样好的一个人、这样好的一个人，若自己真的心思浮动到这个地步，他若知道了，是否会接受？

　　蓝忘机想到往日里魏无羡的好处，倒不觉得他会拒自己于千里之外，只多半是不愿意，然后想法子开解自己，帮自己介绍优秀的女修来转移自己的感情吧。

　　蓝忘机的心情失落，眼睛失神的看着魏无羡，不免在想，这个身边的人，是否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无论有或没有，蓝忘机只愿向上天祈求，愿……如他所愿。

　　魏无羡之前说想去玄武洞夜猎一事其实是认真的，只是他并不知道在玄武洞中作怪的到底是什么邪祟，只是拿着蛇妖来唬一唬聂怀桑罢了。毕竟他可听说过聂怀桑曾经被蛇咬过，所以对蛇有心理阴影。

　　早有山民来报，有好些百姓在玄洞一带失踪。虽则姑苏蓝氏告诫过他们尽量不要去玄武洞一带，可是既是山民，自然是靠山吃山，若不进山，他们固然不会死，可是家中老小只怕都没了活路。

　　所以，抱着侥幸之心，依然有无数山民入山采摘野果野草，补猎山货，好为家中填补家用。

　　蓝曦臣不知内情，权衡再三，打算等到放灯结束后再派人去玄武洞中一探究竟，可是那几个来请愿的山民离开时正好被魏无羡给撞上，听说了此事之后倒有心一展身手，为民除害，又不想只一人前往，便怂恿蓝忘机陪自己一同夜猎。

　　若是旁人来求，蓝忘机定然不允，甚至还要告到蓝先生那里去，然后仗着赏罚的身法，给这个恣意妄为的学子一个价值三百戒尺的教训。

　　可面前来求的并非旁人，而是魏无羡，蓝忘机只要面对他就已经心神不宁了，更何况他的请求，更是无法拒绝。

　　好歹魏无羡知道自己有些强人所难了，在玄武洞外时就仗义的指天发誓，道：“蓝湛，我们进去之后，如果有什么危险，我会保护好你的。”

　　“你保护我？”蓝忘机一脸诧异，毕竟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保护自己，而且这个人的灵力剑法与自己相比并没有明显的优势，性情看着也是大大咧咧的，怎么看都该是自己保护他才对。

　　然而魏无羡有自己的想法，并不觉得自己比蓝忘机差，只能说是旗鼓相当。夜猎除祟一事，虽然本就是姑苏蓝氏应下的，可是自己硬是在其中插了一脚不说，还拉着蓝忘机一起违背家规，当然是该负全部责任的。

　　若是蓝忘机真的因为这次除祟而受了伤，魏无羡更是难辞其疚。

　　虽然相处时日并不算太久，可是魏无羡看得出来蓝忘机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让他自己发挥，只让他小心，说不反而还会在危险来临之时保护自己。

　　倒不如先开口告诉他，若他出现了危险，自己会保护他，他反而更会愿意重视自己的安全，不敢随意涉险。

　　“当然我保护啊，你是跟我出来的，我带你出来，就得带着你毫发无损的回去。要不然，我怎么跟你叔父他们交代啊。”魏无羡心里的算盘打得啪啪响，见蓝忘机皱起了眉头，知道他想反驳，反先开口阻了，道：“听我的。”

　　然后率先踏进了玄武洞。

　　蓝忘机紧跟其后。

　　魏无羡具体并不知道在玄武洞里死了多少人，但之前与那些来请愿的山民了解过的情况，只能大概知道靠近此处的全部都有来无回。他虽然不敢大意，可也不认为那些山民明知道此处危险还会靠近，所以进入玄武洞里走到深处的一处水潭时，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

　　“骷髅？”魏无羡惊愕的看着眼前平坦的地面上数之不尽的骸骨，以及水潭上漂浮的尸身，这才醒悟过来，玄武洞中的邪祟只怕不是那么简单的，它害人只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山民们如今才来报，大概是因为之前并不知道此事，否则不可能不早些来请愿，所以邪祟原先可能本身力量不强，又或者被封印住，直到近来力量强横，或者封印变弱，吃的人变多了，于是死的人也变多了，山民们才认为是最近出现的邪祟，然后赶来云深不知处请愿。

　　不管究竟是何种原因，玄武洞中的邪祟必然是穷凶极恶无疑，要对付它，万不可大意。

　　还不等魏无羡回过神来，蓝忘机提醒他：“噤声，水下有动静。”